第167章 大典在即
作品:《公主每天都在作死》 我真的好想喝奶茶啊, 支持我一下呗。 因着今日千秋,殿院御史不够便抽调了台院、察院御史, 欧阳泰平日不会奉承巴结, 独来独往, 性格清高自傲,御史大夫怕他今日得罪贵人便把他留在御史台值日。
御史台一大早便除了小猫两三只便只剩下欧阳御史与三四个资历尚浅,品级不高的人值日。人烟稀少, 胖喵乱窜,正好下手。
刑部人人都说大花对顾侍郎是不一样的。
因为大花只蹲顾侍郎的院子, 尤爱那颗靠近他书房的大树, 要知道平日里这只忘恩负义的猫可是除了讨吃的, 从来都是脚不落地只在屋檐上走, 更别说长时间蹲在一个地方,盯着同一个人看。
顾明朝拿着小鱼干, 案前是一张看似凌乱实则逻辑清晰的纸张。
他犹豫了片刻, 一抬头就看到书房窗户外的大树树杈上蹲着小肥猫,小肥猫体积庞大,树枝被他绷出一个紧绷的弧度, 用此来告诉别人这猫是真的重。
大花是一只敏感的母猫,感受到人类的注视,从蜷缩在一起的身体里拔出小脑袋, 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回盯着顾明朝,敌不动我不动,顾明朝不动, 大花也不动。
干起落井下石的事情,顾明朝可没有时于归那般问心无愧。他挠了挠下巴,只见一道黄色身影从天而降,大花不知何时从树下跃下,跳到了顾明朝的窗台上,这也是它最喜欢呆地位置。
“喵”大花脖身一体,蹲坐着,长而柔软的尾巴绕着窗台打转,梗着脑袋轻轻叫了一声。
顾明朝招招手,大花便跃到他的怀里,扑通一声,大腿一疼,便多了一坨肉,他咳嗽一声,摸了摸大花的下巴,大花发出舒服的咕噜咕噜声。
他先喂了大花一条小鱼干,大花机灵得很,小爪子推到一旁,继续拿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顾明朝,大有‘有话快说’的架势。
“这模样还挺像公主的。”顾明朝失笑,想起时于归那双同样圆滚滚,色泽干净的眸子,尤其是她专注盯着你看的时候,像是要看到人心里面去。
他拿起桌上的纸,又指了指隔壁的位置,大花不亏是各地流窜的不安分子,很快便明白顾明朝的意识,她喵了一声,叼起那张纸,灵活地窜了出去。
只见她丝毫不为体型所拖累,几步跳上屋顶,顺着两家的墙壁一溜烟的跑了过去,顾明朝只看到那条灵活的黄色尾巴自屋檐下的惊鸟铃处一闪而过,便彻底消失了。
接下来的时候便听天由命了,顾明朝想着。他回到刑部后一直心思不定,好不容易模仿出一副潦草的草稿,诱使大花带去御史台,一坐下脑子里复又响起时于归说的话,一会是王御史,一会是牡丹园,片段交错,又想起公主临走前的那个笑。
——别有千金笑,来映九枝前。
这边顾明朝心神荡漾,那边欧阳泰丝毫没有被人排挤的愤怒,不动如山地坐在屋内整理资料。
御史台每月都需御史上报当月工作情况,整理成册,对于多次犯错者,由御史大夫上朝亲自弹劾,以儆效尤。做这事极为枯燥无味,还需回想起当日情形,所引用条例,条条框框极为复杂繁琐。
“喵”大花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站在窗台上,态度高傲,一张嘴,那张纸便幽幽飘了下来。
欧阳泰常年端着脸,不苟言笑,嘴角都是刻薄的折痕,每次看到小猫小狗都是绕道走,远远避开,是以众人都以为他不喜欢这些毛茸茸小物,若是他们看到今日的欧阳御史怕是要大吃一惊。
只见欧阳泰四处张望一番,确定这里无人,便从桌子下方的一个抽屉中拿出一盒——小鱼干。鱼干大概只有手指长短,又细又小,刚一端出来,小花的胡须不受控制地抖了抖,大眼睛看向他手中的鱼。
“来,小花,过来,你是不是最爱吃鱼干了。”欧阳泰冲着小花,态度和蔼,笑眯了眼睛,嘴里小心翼翼地说着,弯着腰端着小鱼干食盒蹑手蹑脚凑过去。
小花稳如泰山,一动不动,任由欧阳泰靠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手中的东西,等他一靠近,便主动伸手去够。
欧阳泰摸了摸它的下巴,见它没有抵抗之心,便又得寸进尺地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小花一向是有奶就是娘,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被人抱起来也不抵抗,嘴巴嚼着鱼干,露出满足的神色。
欧阳泰爱不释手地摸着他如绸缎般细软滑顺的皮毛。等他回神,食盒里的小鱼干已经吃得一干二净,吃抹干净就翻脸的小花不耐烦地伸爪子推开他的手,灵活地从他怀里钻出来,站在案桌上,高昂着头,喵喵喵地冲着他叫了好几声,之后一窜便消失在屋内。
“怪不得说你是负心猫,翻脸无情。”欧阳泰摇了摇头,态度宠溺地说道,弯下腰收拾残屑,突然动作一顿,目光凝重,接起掉在地上的那张纸,仔细端详起来,他面色越来越凝重,嘴角两条刻板的皱纹死死皱着。
“真是岂有此理,罔顾人命。放肆!真是目无法纪。”欧阳泰气得手指都抖了起来,最后恶狠狠地拍了拍桌子,粗喘了几口气,复又坐下,拿起笔写了起来。
那边,顾明朝正在和王主事说话的时候,眼角有道黄光一闪而过,最后只看到一条黄色的尾巴瘙了下门框进了屋子。
“小花真是黏人。”王主事笑道,“顾侍郎是还有要务处理吗,怎么好端端地回来了,这里距离兴庆宫可有些距离。”
顾明朝笑着摇了摇头不说话,只是继续说道:“詹主事的事还是莫管,王侍郎脾气暴戾,到时帮人不成反坏事,让詹主事再受牵连。”
王主事讪讪地笑了笑,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老詹哭得实在凄惨,我……这也是……算了算了,这条路是老詹自己走的,怨不得别人。”
顾明朝点点头不说话,眼睛瞟向屋内,隐约听到一点动静,眉头一挑,便打发走王主事,王主事哎了一声便离开,去了自己的值班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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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他一进屋内,就看到大花蹲在自己案桌前,右爪子边上是被撕碎的纸张,左爪子还勾着一丝纸条。
——案发现场,人赃并获。
大花见事情败露,毫不迟疑,叼起盘子里的小鱼干带着一本残骸,顺着窗台爬上树,蹲在高高的树枝上,右爪子按着小鱼干和破败的书籍,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顾明朝。
——死不认错,挟赃逃跑。
顾明朝还未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隔壁有动静,心思一动,朝着西侧门去了。西侧门便是那日公主偷偷溜进来的门,没想到欧阳泰还算聪明,直接去了皇宫。
顾明朝和瘦小的守门人阿瞳打了个招呼,假装无意地问道:“今日怎么没去休息,御史台怎么有人现在才去皇宫。”
欧阳泰的马车向北行驶,正是皇宫的方向。
阿瞳抱胸蜷缩一团,躲在角落里,闻言,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面无表情地说道:“硬石御史,不知道去哪里。”
因着欧阳御史的脾气,号称比石头还硬还刚,外号硬石御史。
“顾侍郎怎么来这里了。”阿瞳抬起头来,疑惑地问道,“是那位公子又要来了”
顾明朝愣了一会,连连摇头,耳朵尖不知为何却是红了起来,想来是今日北风寒冷给冻得。
那边,欧阳御史急匆匆地入了宫门,因御史身份特殊,可无诏入宫,侍卫不便拦阻。
是以直到杨家人和长安县县令,京兆尹三人被圣人重新召见入宫,在城门口遇见,再看到门口冷硬的欧阳御史和屋内面色阴沉的圣人,这才顿觉大事不妙。
“混账东西,如此事情竟然隐瞒不报。”惠安帝一见到三人便狠狠摔了奏折,三人一惊跪倒在地。
“微臣愚钝,还请圣人明示。”杨安匍匐在地,惊恐说道。
惠安帝的视线转向另外两人,长安县县令一个不足七品的小官,平日里连长安内宫都进不去,更别说是面见圣人,此时只是两股战战,惶恐不安。
京兆府尹眼尖,看到奏折内的命案两字心中一惊,觑了一眼杨安,顿觉大祸临头。
“外邦人齐聚长安,竟然发生异邦人死在城门外,马车内人失踪,京兆尹隐瞒不报,最后还查出死者竟然还是通缉数十年的通缉犯的事情,还有你,一个鸿胪寺卿天天往刑部跑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官官相护吗”圣人怒极,言辞激烈,恨不得把底下三人的脑袋撬开看看里面都是什么。
大英对外邦人一视同仁,命案上更是每案必破,不分彼此,即使这样还常有怨言。
此事发生在紧要关头,要是处理不当,只需一个引子便会引发轩然大波,此事之后便无法和聚集在长安的数量众多的外族人交代。
时于归听到立冬的话,人也不困了,脖子也不酸了,捡了个盘子里的蜜汁樱桃,笑眯眯地夸道:“真不亏是我看上的顾侍郎。”
顾明朝听着时于归不靠谱的意见,木着脸说:“此事已交予刑部司谢侍郎主办,而且案情还在侦破期若是擅自泄露相关机密轻者仗责,重者死刑,公主还是莫要开玩笑的好。”
时于归笑眯眯地看着他,摇了摇头,只笑不语。
顾明朝被笑得头皮发麻,奈何形势比人强,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这事若公主真想知道,直接请教谢侍郎更为直接,卑职人言轻微,有心无力。”
时于归摇扇子的手一顿,开页的扇子猛地一合,放在手心瞧着,夸张又高兴地说道:“有心就好,有心最重要了,无力我借你力便好。”
千秋公主胡搅蛮缠的功力可是连当今圣人都得败退,可谓是无人能敌。她不由分说地拉着顾明朝站了队,歪解词义,最后会给点甜头,让人不得不上了她的贼船,成功了便笑得像个偷腥的小狐狸。
“我听闻顾小娘子明年三月就要及笄了。”时于归放出她的一点点甜头,悠然得像个等待小鱼上钩的狐狸,“笄礼者找到了吗及笄后可以托付教育的宗室长辈找到了吗议亲可有方向”
顾明朝闻言,眉头微皱,垂下眼,神情淡淡,虽看不出不甘愤怒的神情,但时于归敏锐地感觉出他的不虞。她连忙端正神情,拉着椅子靠近顾明朝,挠挠下巴义正言辞地说着,神情严肃得就差举手发誓。
“我没有威胁你的意思,这事我帮你解决,一点都不麻烦,你就带我进刑部看看,也不碍事的。”
“再说我可以帮你分析一下案情啊,这事虽然不是你办的,但是你不好奇吗”
“我保证不害你,一人做事一人担,要是有事你尽管推我头上,反正债多不压身,虱子多了不咬人。”
最后一句话说得极为无赖,颇有破罐子破摔的样子,圆滚滚的眼睛看着顾明朝露出可怜兮兮地表情,伸出手指说道:“就一次,就这次。真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