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欢迎回家
作品:《反派都想与我谈恋爱[快穿]》 z市,情缘酒吧。
喧嚷、嘈杂, 暧昧的色调侵蚀着麻醉了的人。
莫书浅不太受得了这里里的气氛, 他坐在高脚凳, 面前有一杯鸡尾酒, 只喝了几口,还剩有大半。
云修和几位同龄男人在旁边连说带笑。
这是自他们高中毕业以后, 难得的一次同学聚会, 就是选的地方不太好, 很多交了男友的女同学都没来,交了女朋友的男同学反倒都偷偷溜了出来。
莫书浅举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一直盯在桌面上。
身背霓虹,冷淡的面庞与这灯红酒绿格格不入。
他的心情说不上烦躁,却也不可能舒坦。
除了太喧闹引起他的反感是一点。
还有就是从坐下来开始,就觉得周围有许多人时不时带着一种轻微的亵渎目光往他身上瞄……瞄得他浑身不自在。
与云修说话的男人之前就包括在内, 眼珠子跟狐狸似的转悠两圈,仿佛对他产生了浓郁的兴趣:“诶, 朋友,你是云修的兄弟吧, 长得挺漂亮啊, 是……omega吗”
莫书浅瞥他一眼,没吭声。
云修之前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一掌拍开男人:“哎,少骚扰我兄弟啊, 人家是beta,不是omega。就算他是omega也关你毛事,你不是有女朋友么。”
男人呵呵呵的笑:“大家一块出来玩,为的不都是图点乐子嘛。”
云修:“诶别,有什么乐子冲我来,别打我兄弟的主意哈。”
男人:“得了吧,谁想玩你这个alpha啊。”
“喂喂喂你们在说什么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很快有第三个第四个人加入话题,周围投过来的诡异目光不减反增,莫书浅只觉如坐针毡,怎么都不自在。他唰的站起来,云修见他要走,连忙上前拽住,问:“怎么了”
“回去。”
“别啊。”云修拉住他的手,用生命在央求,“在玩会儿嘛,你都答应我过来了,别这么急着回去啊。何况你一个人走夜路回去,我也不放心是不……”
“有什么不放心的”莫书浅冷眼看着他,顿了顿,还是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云修笑了,保证道:“再过两个钟头,十一点前一定回去!”
刚说完,莫书浅就甩开了他的手,往一个方向径直走去,云修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喂,你去哪啊”
“洗手间。”
消毒水的味道充斥整个卫生间,这喧闹的场所好歹是有一小处清静之地。
水龙头被打开,澄澄凉水哗哗涌出,莫书浅冲了把脸,想把脑袋里的这股烦躁给冲走。
哎……
这破地方,alpha和beta都太多了。
不过想想,未被标记的omega又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
……真不知道是谁给的自己勇气。
冰凉的水珠顺着下颔滴落,莫书浅抽张纸巾擦拭着湿漉漉的手,正想事想的出神,就连身后什么时候来了人都不知道,冷不防一只手从衬衫下摆探入,肉贴肉抚上了他的腰身。
莫书浅突然就炸开了毛,转身,后退,脊背抵上了洗手池,愕然瞪向对方。
面前的男人是张陌生的面孔,脸色潮红,留有细小的胡渣,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郁酒气,很刺鼻很难闻,莫书浅立刻就掩住了鼻子。
虽然对方做的事很无理,但考虑这是一个喝醉酒的人,脑子可能不太清醒,他并不想起冲突,掩着鼻子就要从男人身边走过,反被擒住了手腕:“哎,小美人别走啊。”
“……”莫书浅说,“请放手。”
男人的力气还挺大,莫书浅的手腕被捏的生疼,一开口,酒气扑面而来:“手感不错啊,让哥哥好好摸会儿,摸完了就放你走。”
……啧,遇到变态了。
无论怎么拗,至始至终这变态就没打算放开手,莫书浅警告道:“再不放我打人了。”
“哟,小奶猫还挺野性。”说着,那触感有些粗糙的手再度摸了上来,这次是腰下面一点的位置,莫书浅抬脚就狠踹了过去,男人生生受住,拽住他的脚踝猛地往后一拖!
“咚”的一声,猝不及防,后背整个砸在洗手池旁,莫书浅还没来得及嘶一声,那人就压了下来,胡乱撕扯他的衣衫。
门口原本是有人要进来的,后来听到这动静,再从门外远远望上一眼,知道里面有情况,硬是堵在门口,抱着隔岸观火的心思不进不出。
“没什么力气,不是alpha吧,难道是beta”男人这么说着,视线刚一触到那片雪白的肌肤,眼底里的情欲满的几乎快要溢出来,下腹一阵燥热。
是什么不好,这人偏偏是alpha。
莫书浅被死死压着,对方的手愈发肆无忌惮,他心以为今天差不多是要完了,接着听到一声巨响,像是玻璃被重物砸碎的声音。
身上的男人停止了撕扯的动作,与莫书浅一同侧头望向隔壁洗手台。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拎着一桶灭火器,将镜子砸了个粉碎,水池周围落满了玻璃渣渣。
男人冷着脸看过来,幽黑的眸子里似乎燃着桀桀鬼火,周身气压低的吓人,对莫书浅身上的人说:“起开。”
可能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太有威胁性,男人不由得犯了怵,真的起了开来。
莫书浅慢悠悠的起身,看着面前两个对峙着的人,默默拢了拢衣襟。
可困惑的是衣服被撕了大片,再怎么拢也于事无补,正苦恼中,拿着灭火器的男人朝他走进一步,脱了外套,给他披上。
莫书浅说:“谢谢。”
“不用。”男人的嘴角不着痕迹的弯了弯,见那酒鬼还没杵在原地没走,脸色说变就变,厉声喝道,“滚!”
这眼神,仿佛他想用灭火器砸的不是镜子,而是这个男人的脑袋。
酒鬼心下一颤,灰溜溜的滚了。
洗手间内恢复寂静——
男人侧首看向莫书浅,他的个子很高,莫书浅自己已经够高了,对方竟比他还要高出半个头。
莫书浅的肩被他按住,连呼吸都滞了住,不过不容他多想,男人已经为他一颗一颗扣好了外套的纽扣。
眼前的这双手很白,骨节分明,手指很纤长,仿佛似曾相识。
抬头悄然望去,便能见到对方的眼睫微微垂着,将所有的凛冽敛了下去,乍一看是个温柔的神情,连带着扣纽扣这个小细节都是一丝不苟。
“你……”
男人说:“你以后不要来这种地方。”
“啊”莫书浅不解,这是什么说话口吻,“……你认识我”
男人不回答,只说:“或者带个值得你信任的朋友或亲属来,一个人来这种场所是很危险的。”
莫书浅:“我没有一个人来。”
男人嗤的笑了:“那个人值得你信任吗,还不是照样放着你没管,如果我没来,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莫书浅声音逐渐弱了下来,莫名有种理亏的感觉,“今天谢谢你,请问你叫名字”
替他扣完纽扣,男人撤开手,脱去外套后,里面只穿了一件贴身的衬衫,在明亮的灯光照耀下白的发亮。
“姜独,我的名字。”男人迈步走出卫生间,“这件衣服就送你了,不用还。”
莫书浅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确认是某品牌的最新款,价格昂贵,想了想觉得不行:“太贵了,要不你告诉我你的地址吧,改天我去店里干洗完后给你送过去。”
姜独:“不必。”
莫书浅坚持道:“那我不能收。”
对方大概是怕他直接脱下来还给自己,只得把地址告诉了莫书浅,莫书浅用手机备忘录记下来,再次道谢后,离开了洗手间。
重新回到热闹的大厅,找到位置坐下,云修见他换了一身装扮,奇怪道:“我是不是喝多了,你来的时候穿的是这件吗”
莫书浅懒得说话,看了眼桌上的鸡尾酒,沉思片刻,冲酒保道:“再调一杯。”
酒水一旦离开视线,还是不要喝为好。
云修却道:“没事,我一直在这看着呢,没人下药。”
他脸色赤红,跟个猴子屁股似的,显然是没少喝。莫书浅会信他不去把妹来替他看酒才是真的蠢:“我有钱,再调一杯新的。”
一杯酒下肚,腹部连着胸膛都暖洋洋的。
夜晚十一点,路灯把两个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莫书浅扛着云修,一张上坟脸在黑夜里尤为可怖。
“叫你少喝点,你这是喝了多少我不扛着你就是要露宿的节奏啊。早知这样我还不如一个人回去……”
“行了,我又不是不能走,我能走,你不用扛着我。”云修推开他,踉踉跄跄的往前走,六亲不认的步伐看的莫书浅想打人,“你早点回去啊,我就先回去了你,你注意安全啊!”
莫书浅低头看了眼表,指针指在十一点四十五分,默默槽道:“想早也早不了。”
视野忽然模糊了起来,阵阵眩晕,莫书浅摸了摸额头,心想或许自己也喝的有点多。
前方的云修依旧兀自说着:“反正明天休息日不用上班,可以睡个好觉……嗯什么味儿”
他甫一扭头,视线接触的瞬间,两人俱是一怔。
莫书浅平日里那双纯澈温润的眸子此时水光涟涟,分明没有喝多少,脸色却异常通红,他捂住嘴,忍不住说了一句:“……不会吧。”
这怎么可能明明时间还没有到。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来了
云修脸上的血色呈飞快速度褪下去,喉结不由自主的滚了滚,强力抑制下来,“你不是说还有好几个月吗抑制剂呢,带在身边没有”
莫书浅已经难受的蹲了下来,周身神经跟麻痹了似的,站也站不起来,就连说话都极为困难:“不知道啊……没有带。”
说一句话要喘两口气,莫书浅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先是被某个登徒子酒鬼盯上,再是发情期提前。
信息素就跟发了疯的似的扩散在空气中,身为alpha的云修的呼吸也猛地急促起来,他骂道:“操!”
“你快走……再在我身边呆着迟早要出事。”莫书浅攥紧了身上的外套,将口鼻埋入其中,竟然会得到一丝舒缓,“我家很快就,就到了……家里有抑制剂。”
他扶着墙,勉强站起身来,云修踌躇着说:“可是你一个人太危险……”
“和你走在一起更危险!”莫书浅说,“大半夜的,路上都没什么人……你点快走吧。”
支走云修后,莫书浅抱紧身上的外套,就跟抓住根救命稻草似的,脖子瑟缩起来,走起路来比醉酒的人还要摇摇晃晃。
今晚温度比较低,走在路上的人浑身却是烫的跟个炉子似的。
路过一个便利店,他再也走不动了,就地蹲下来,哈出来的气化作白烟融于空气中,街边不知不觉多了一些人。
在被嗡嗡耳鸣充盈的世界中,能听到一些窃窃的人声。
“怎么回事,这个味道”
“天哪,是omega。这地方居然有omega”
“好像是从这个方向散发出来的……”
“……”
好像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一群人。
莫书浅开始捂着口鼻抖,一双眼死死瞪在地面上。
如果这些人拉住自己会怎么样,是会被带走,还是更糟糕的直接在这里做
他现在就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绵羊,而那群人是豺狼,一旦被抓住就会被拆骨吃入腹中。
强烈的恐惧刺激着大脑,莫书浅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开始逃,一直逃到转弯巷口才停下来。
街边的灯昏暗,见没有人追上来,他才缓了口气,可是很快就有人掐住他的下巴转了过去。
“怎么没听我的话,快点回家”
姜独的脸在夜色中看不太清,莫书浅一语不发的看着他,俊秀的脸上薄红未褪,眼底满满都是水气。
他觉得他们应该是第一次见面,可如果是第一次见面,为什么会觉得如此安心。
好像把自己全部托付给这个人也没所谓。
终于是被发情期给折磨的近乎晕了过去,姜独一手搭在他背上,一手去抄他膝弯,直接打横抱起。
怀里的人身量挺高,与矮根本靠不着边,可姜独竟是丝毫不费力似的,依然走的很稳很轻松。
他把莫书浅抱回自己家里,去的不是卧室而是洗手间。
怀里的人很乖,就是脸色绯红,时不时呜咽一声勾人的低吟。
莫书浅被他脱去了衣衫,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浴缸。
水流从花洒上的小孔喷涌而出,姜独捋起袖子试了试水温,觉得合适后才开始给浴缸里的人洗澡。
事实证明,处于发情期的omega除了抑制剂,这份燥热难耐真的是很难被遏制下来,浴缸里的人就像是一条垂死挣扎的鱼,没意识的胡乱扑腾起来,溅了姜独一身的水。
姜独被溅了水也不生气,反而更加温和的稳住对方胡乱扑腾的手脚,以免磕碰到什么地方把自己给弄疼了。
“……好热。”莫书浅闭着眼呢喃,他现在坐在浴缸里什么都没穿,浑身热得宛如在火里烧,全身上下都敏感到极致,连花洒浇在肌肤上也能促使他发出难以自制的呻|吟,“嗯……”
姜独虽然面无表情,眸色却越来越深。
因为信息素的气味在一点一点挑衅着他的理智。
淡淡的雪松香里掺杂着蜂蜜的甜香,撩的人几欲癫狂。
浴缸中的人还在低吟着,姜独喘了口气,突然仰头望天花板。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根据目前的设定,莫书浅是omega,姜独是alpha,这是这位反派大人亲自拟定的。
匹配度直达百分百。
也正是这将近的百分百匹配度作祟,他现在脑子已经不正常了,全靠灵力支撑。
如果和莫书浅一样化成普通人,只怕在散发信息素的那一刻,身为alpha的姜独会当场失控,在拐弯巷子里就要了他。
这一仰头,好久都没有冷静回来,不知不觉,莫书浅已经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朦朦胧胧。
大概是知道浴缸外的人是alpha,他想也不想,忽的伸手,捧住对方的脸就是一顿亲。
姜独一失手,花洒滑落下来,铺天盖地的水花彻底打湿了两人。
莫书浅捧着姜独的脸,似乎是觉得亲的舒服了,手上不自觉的用力,把对方也拽进了浴缸里。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姜独两只手撑在莫书浅的耳侧,是很认真的在跟他接吻。
【一只小河蟹爬过,其实也就是法式接吻,居然不能过,请大家自行想象= =——】
待回过神来,姜独的嘴唇已经被莫书浅给咬的出血了,但后者脸上的薄红却没有要消下去的趋势。
也是,光是亲怎么可能解决的了。
若说之前姜独还能受得住,那如今被身下人这么一对待,是再也压不住火了。
莫书浅发现自己依旧燥的慌,燥的心悸,喘了口气后又狠狠亲了上来,姜独又跟他纠缠了会儿,衣服上的水滴流淌下来,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他摸了摸莫书浅的脸颊,一开口,声音低哑的令人不敢置信:“乖。回床上再亲好吗”
然而,身下的人却像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捧着他的脸就要亲,光是亲也不得意,尽拿危险地带往上蹭,蹭得姜独邪火乱冒。</p>
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他不知道和身下的人究竟做了几次,只知道这一晚,他们一直从浴室做到卧房。
或压在浴缸里,或抵在墙上,又或在暖帐被褥间翻云覆雨,在那羊脂般的肌肤上留下一片触目惊心的痕迹。
直至第二天,莫书浅缓缓睁眼醒来,刚一清醒就觉得哪哪都疼,尤其是脖子后面,像是被咬了一样,疼的让他飙泪。
他躺在床上死了半天,坐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手机拍一下后颈看伤口,也没注意到周围环境,刚从床头柜取到手机,才忽的瞥见睡在床旁的男人。
于是手机从半空砸了下来,正中姜独脑袋。
姜独慢悠悠了侧过脸,两人视线相对:“醒了”
莫书浅:“………”
现在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吧,你为什么没穿衣服,而且睡在我旁边!
或许是他的表情太过错愕惊恐,姜独手撑起脸颊,开始解释:“昨天你发情了,是我把你带了回来,但是我这里没有omega的抑制剂,本来是想去买的,但是你……”
他不说下去了,只盯着莫书浅的脸看。
莫书浅吞咽了一下:“……但是我什么”
“真的要我说出来吗”姜独说,“我们如今的状况难道还不够诠释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莫书浅一愣,渐渐石化,被子掀开一条缝,见到身下的淤痕后,彻底石化成一座雕塑。
“天……”他抬手捂了一下酸涩的双眼。
嘚,守了二十多年的身,就这样被一位素不相识的alpha给破了。
他想下床走动,奈何浑身酸痛无力,跟散了架似的,而且莫名其妙的是,他居然会觉得这样的感觉似曾相识。
几乎是下意识的,莫书浅扭头去看姜独,姜独看上去就很正常,穿衣服穿的行云流水,除了嘴唇破了点皮外,与平常并无不同。
……慢着,为什么会破皮
要不要问,问可这答案很明显啊。不问,万一另有原因呢
恰在此时,姜独含笑望过来:“怎么”
“你的嘴……”莫书浅还是问了,“是你自己咬的吗”
姜独表情登时复杂起来:“我没事咬我自己嘴干什么”
莫书浅:“……”
姜独:“昨晚——”
莫书浅立即把话题掐死在萌芽:“停,好了,我知道了,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带我回忆。”
他急忙换完衣服,急得连衣服都穿反了,又脱下来重新穿。虽然对方最晚干的很用力,但好歹技术过关,私处并不是很疼,最疼的是腰和脖子。
莫书浅几乎是落荒而逃离开的,走在半路,还能回忆起姜独靠在门口与他的对话。
“不用再过于担心自己会被人盯上了。”
“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把你标记了。”
“……”
“永久性的那种。”
永久性……不就是完全标记吗。
一个omega一生只能被一个alpha标记,可alpha却能标记个无数个omega……也不知道那姓姜的标记了多少个。
虽然omega普遍稀少,但凭着那张帅破苍穹的帅脸,还是alpha,一定吸引得了不少omega,陆陆续续的应该已经标记了很多个了吧。
莫书浅胸口莫名堵得慌。
顶着一头阴云回到家后,江钰原本坐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视,嚼薯片跟嚼骨头似的咯吱咯吱,表情堪比怨妇。
一见到莫书浅回来,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就摆出一张严肃的脸,本想大声质问昨晚为什么夜不归宿,三十多通电话一个也不接,忽的看到对方像是很疲惫的长叹了口气,声音立马软了下来。
“哥你怎么样身体不舒服昨晚怎么不接电话……是不是云修那个臭傻逼把你灌醉了然后——”
“没有,我没事。”莫书浅直奔自己卧室,“就是有点累,想睡觉。对了,你怎么还不去上学,作为一名高中生不热爱学习怎么可——”
江钰忍不住打断:“哥你清醒点,今天劳动节,放假。”
“哦……”
莫书浅躺在床上发呆,本来想蒙头大睡的,但丝毫没有困意。他掏出手机翻了翻,果真在通话栏里看到了那三十多通的通话记录,全都未接。
还有云修的两通未接电话,他回拨了过去,违心的告诉没事,寒暄几句后再挂断。
打完电话道个平安后无所事事,莫书浅闲得无聊居然翻起了通讯录,然而翻着翻着,他突然坐起来,因为通信录里无缘无故的多了个特别的称呼。
“亲爱的”他喊了出来,然后怒气冲冲的拨了过去,嘟嘟电话声过后,那头传出男人低沉的声线,“有事么,亲爱的”
“……”莫书浅咬了咬牙,“姜独,你无不无聊,乱动别人手机好玩吗还取个这么肉麻的名字。”
“嗯亲爱的,我没有动你手机。”
“什么”莫书浅不由得一愣,仔细回想,他手机里的这个号码和昵称似乎一直都存在,只不过他对有这个联系人的存在感到习以为常,一直以来都不甚奇怪,“……怎么可能”
“亲爱的,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再见一次面呢。”
“呵呵,是呀,你都把我标记了,能不见我吗”莫书浅几乎是咬牙切齿的道。
姜独此刻的声音莫名有些轻快:“约哪里好呢,我对这附近都没有几个熟识的地方……这样吧,老地方。我们明晚九点酒吧门口见,在我到之前,哥……亲爱的不能自己一个人进去哦。”
次日晚,九点。
黑夜的霓虹灯总是光怪陆离,晃得人眼花缭乱。
与电话里约好的一致,那高大的身影立在人行道上,背后一片霓虹区。
姜独今晚一身黑色西装,穿的格外正式,正式的有点不正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吃错药了还是没吃药,见到莫书浅后,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这笑容也怪吓人的:“莫小浅今天穿的这么骚,是故意来勾引本尊的么。”
莫书浅:“……”
他今天穿的不过是一件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白色休闲外套,搭上破洞牛仔裤,和一双黑色运动鞋。
这人是眼睛长到脑门后面,才会觉得这样的穿着是在勾引他吗
莫书浅:“本尊是……什么东西,是一个梗吗”
姜独轻咳一声,“差不多就是我的意思吧。走,今晚的情缘酒吧已经被我承包了。”
他揽过莫书浅的肩,而莫书浅并不喜欢被人揽着,去掰肩上的那只手,那只反而更过分,手指滑润的跟条蚯蚓似的,沿着脊背一路滑下,改去揽他的腰。
两人跌跌撞撞的进了酒吧。
一张熟悉的脸一闪而过,莫书浅忍不住在心里卧槽了一声。
之所以卧槽,是因为他又在这个熟悉的地方,那个熟悉的位置,看到了云修的身影。
这人是一天不泡吧一天闷得慌是吧
更没有想到的是,江钰也坐在他身边,看他的表情,好像是在对云修进行嘲讽式冷笑。
……未成年人高中生泡什么吧!
莫书浅正要杀过去,被姜独拦下,“你表弟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而且又不是omega,你担心啥”
莫书浅居然无言以对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我担心他祸害别人。”
穿过灯火交织的走廊,进了包间,门关上的刹那,莫书浅突然慌了。
“等等!”他蓦地回首,看向包间里除了他自己以外唯一的人,“为什么不去大厅,你没说过买了包间啊”
姜独笑得跟朵花似的,食人花步步逼近:“那本尊也没说过要去大厅啊。这破地儿鱼龙混杂,本尊可不忍心将你放在那满是烟酒味的地方。”
他每前进一步,莫书浅就后退一步,膝弯抵在桌沿,倏地摔下去,后背贴在冰凉的桌面上,一时间腿软没站起来。
“在桌子上”姜独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底里的光愈发意味不明,几乎是恶意的说,“没想到你喜欢这么刺激的。”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口无遮拦前两次见面明明都还好好的。
“你冷静下,我现在还没那什么,你不需要做那种事。”
“谁说非得等你发情,本尊才能做那种事不可以往可都是本尊想做了,就拉着你和本尊做。”说着,还很骄傲的补上一句,“一个夜晚,起码四次以上。”
“……”不知道这人是中邪还是怎么,说的话奇奇怪怪,莫书浅别过头,微愠道,“少胡说八道。”
“你是不信那要不要试试看,看看我是不是在胡说八道。”面前的男人开始扯他的领带,莫书浅忙道,“我信我信,但问题不是这个,今天真的不能再做了!”
姜独:“为什么”
莫书浅:“……腰疼,腿也疼,再做真的会散架,我不要……”
声音逐渐弱了下来,事实证明,示弱对一个任何男人而言,效果都是可见的,姜独说了句“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后,真的没有再逼莫书浅,反而同他一起在包厢里听了几个小时的歌,渴了就点了几杯酒和水果,相安无事……
回家途中,姜独想送莫书浅,莫书浅说不用,叫了辆滴滴就准备离开,然而他刚坐上去,姜独却忽的把手压在车窗上,眯起了眼睛:“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他的自称又变回“我”了,莫书浅也没有在意,只道:“我又不是几岁小孩,一个人回去还能出什么事”
“可是……”
见姜独仍旧有些犹豫,莫书浅趴在车窗,抬眸凝视着他的脸:“我觉得你今天有点怪怪的。”
有时正经温柔,有时乖张狠厉,方才在包间的时候还有些神经质。
这种症状就像是人格分裂。
姜独陷入了沉默,刺目的霓虹灯打在他的脸上,俊美的一塌糊涂,莫书浅莞尔:“别担心,回到家后我会报平安的。”
经过再三安抚,姜独似乎终于妥协,视线却有意无意飘到被玻璃窗挡着的驾驶座上,半晌才收回视线,手指在莫书浅眉心碰了一下,一道红光一闪而过。
莫书浅微微睁大了眼睛,姜独却用手指抵住他准备开口询问的唇,微笑道:“注意安全。”
出租车内的空气并不通畅,莫书浅将车窗打开一道缝,璀璨夜景迅速穿梭而过。
前方一直不说话的司机突然开口:“刚刚那位穿西装的帅哥是你男朋友吗”
莫书浅望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闻言后先是一愣,而后轻咳几声,竟不知该怎么回答,想了想,还是道:“应该……算是吧。”
“你是beta”
“……大叔,这样随便问人性别不好吧”
驾驶座忽然没声了,车上安静了好久,安静的莫书浅忍不住犯困时,那口老烟嗓又冒了出来:“最近omega是越来越少了。”
莫书浅困得眼皮子打架,随口敷衍道:“这样啊。”
“你知道为什么越来越少吗”司机师傅饶有兴趣的说着,“因为前不久在这条街上横出了一个喜欢收集omega身体器官的杀人魔。很多年轻漂亮的omega都遭到过他的毒手,而有些已经被标记的omega都被他们的alpha牢牢保护在家,鲜少外出。”
“是吗,这么恶趣味啊。”
“是啊,而且听说还是先奸后杀。不管是标记过的,还是没被标记的,都先凌辱一番,等尝到了鲜,再用刀一刀一刀的往那细嫩的皮肉上割,杀人魔听着那充满恐惧的惨叫声,能兴奋的颤栗起来。”
莫书浅枕在驾驶座的靠椅上,垂眸说道:“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司机师傅沉寂下来,出租车在黑夜中穿梭,逐渐开进一条无人的小巷。
车停了下来,莫书浅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你开错地方了。”
“没有错。”
莫书浅再次转回头,就对上司机师傅那双半凸起的眼球,红血丝密密麻麻糊了整个眼白,不似活人的狰狞面目距离他不过短短三寸。
他直勾勾的盯着莫书浅,不断有口水从嘴角涌出,眼里有贪婪,有欲,还有许多数不清道不明的,让人恶心的情绪。
以往所有omega见到他这副鬼样子不是吓得哭了出来,就是倒在后座上昏厥过去,不过最后都是被他掰开双腿敞开着干。
而令司机师傅有些意外的是,这个omega能与他对视且丝毫没有惧意。
“大叔,你长得真心挺别致的。”
莫书浅托着腮,一把泛着青芒的剑发出一声剑鸣,随时随地蓄势待发。
司机师傅持着短刀掐了上来,反被清霜剑削去双手,猩红的血液喷了一窗户,凄厉的惨叫声立刻从那饱经摧残的老烟嗓里冒出来,嚎的人头皮发麻。
这人之前还在说听着他人的惨叫声而兴奋的颤栗,如今这份惨叫确实从自己的咽喉里喊出来。
何其讽刺。
天色很沉,莫书浅从车里走出,冷风打在身上,有些冷。
驾驶座的人血肉模糊的糊了一座位。
这杀人魔本来就不是普通的人类,也不知道是从那个世界里掉进来的,显然已经对这个世界的设定有了一知半解,专挑omega下手。
正在莫书浅想着是直接离开,还是处理完这副血腥场面再走,从巷子转角处走过来一个人。
那人一身西装,不是姜独又是谁。
他一靠近,莫书浅额头上的红光就开始隐隐闪烁,说:“你给我看的是什么”
姜独凝视着他:“是我的记忆。”
“可是我对你没有印象。”莫书浅垂着眼睑道。
在酒吧告别的时候,姜独伸手在他的眉心处点了一下,当时莫书浅之所以瞪大了眼,就是颇为惊诧。
因为他在姜独的记忆画面里看了自己。
一袭古装飘然,对方也是同样的装束,乃至于云修、江钰都是……
莫书浅下意识的看向手中的长剑,记忆都有些错乱:“我为什么会有……”
姜独忽然抱住了他,喟然长叹一声:“是我的错。我没有想到被你忘了居然会这么难受,早知道就该在地府里一直呆着,至少不用被你忘记。”
“你在说什么,什么地府”莫书浅听得云里雾里,不断询问,可是姜独只是搂紧了他,在耳边轻声说道,“亲爱的,我们回家吧。”
宛如做了一场很长的梦。
莫书浅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熟悉的天花板。
他睡在东殿的床褥上,戏子01在床侧牵着他的手,脸色很不好,莫书浅从他眼底里瞧出了担忧。
“可算是醒了。”对方苦笑着,“有哪里不舒服么”
莫书浅看着他片刻,摇了摇头。摇完头后,又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系统残留下来的东西到底是不够完整,姜独还好,毕竟人家是冥府大佬,可他却不一样,穿到其他世界,为了更适应那个世界的秩序,部分记忆也连带着发生改变和消失。
“你之前没告诉我会是abo设定……”莫书浅看向戏子01。
戏子01:“设定是本体掌管的,我做不了主。”
莫书浅简直无语:“你们不就是同一人吗”说什么做不了主……
戏子笑道:“也是。”
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还好,你还记得我。”
“……我舍得忘了你吗”
戏子又笑了,微微上前,单手抚住莫书浅的脸颊。两人额头相抵,鼻尖相对。
“我回来了。”
“欢迎回来,亲爱的。”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