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诱友
作品:《反派都想与我谈恋爱[快穿]》 地府,面馆。
江钰一手掀了桌子, 青面獠牙的恶鬼的被他指着鼻子骂。
“你是不是耳背小爷我说了不要放辣不要放辣, 你他娘的还给我整一盆子辣椒是不是想辣死我”
那碗装了几片西红柿的拉面就这样被他掀翻在地, 面上飘着缕缕白色的热气。
幸亏楚廷歌对这位祖宗早有提防, 捧着碗吃, 才没被一起掀掉饭碗。
然而云修却遭殃了,手里捏着双筷子目瞪口呆, 面倒了他一身。
面馆的恶鬼擦了擦汗, 解释道:“……客观,你的这碗面确实没有放辣,这是西红柿,并不是辣椒。”
江钰:“拉几把倒, 欺负瞎子眼神不好使”
楚廷歌:“……江钰,冷静, 这确实是西红柿, 你应该先尝一口的。”
闻言,江钰不找恶鬼的茬了,单脚敲在凳子上,非常流氓:“我不管,我说这是辣椒,这就是辣椒,就算你是我哥,也不会改变这是辣椒的事实。”
楚廷歌:“……”
谁是你哥啊
被泼了一身汤汁,肩上还挂着面的云修怒火中烧, 手里的筷子被他生生折断,一字一顿咬牙道:“江、钰!!”
是个人都能听出他声音里压抑着的愤怒,可偏偏江钰还若无其事地看过去,叫嚣着:“刁民!喊你天王老子干嘛”
符篆翻飞,逐阳剑出。
这面馆没个十天半个月是修不好了。
趁着楚廷歌掏钱给面馆老板赔不是,江钰双臂枕着后脑哈哈大笑。
一点没有闯了祸的自知之明。
云修为此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你是不是有毛病啊,你是不是有毛病!”
江钰龇着牙,握着逐阳剑在他面前晃了晃,作势要拔。
云修:“我不跟你打了,你死一边去。”
“铮——”长剑出鞘,卷起一道凌冽的风,逐阳剑正面袭来。
云修:“操啊。”
罗酆殿,西殿。
魔尊霸占了宝座,左戏子,右医修,目光沉沉的望着面前的江钰和云修,办起了过家家:“你可知罪”
云修还未开口,江钰抢答:“你天王老子何罪之有”
魔尊也是个暴脾气:“来人,拖出去,乱棍打死!”
“咦。”江钰耳朵微动,沉吟片刻,忽的跟察觉到什么似的,逐阳剑指向魔尊,骂道,“操,之前把你老子抓进牢里的是不是你这玩意儿”
魔尊冷笑道:“要不是容卿说放了你,本尊早就把你扔进祭渊喂冤魂了。”
两人势如水火,眼看稍不注意就能动起手来。
相比起云修的不知所措,楚廷歌就很有分寸,他提前找来了莫书浅,不过三言两语,就化解了两人的干戈。
莫书浅:“这件事是江钰做的不对,可他的眼睛确实不太好,看错东西在所难免,不能全怪他。”
江钰笑容可掬的蹭过去,作势要抱:“还是容卿好。”
魔尊勃然大怒:“你敢抱上去试试!!”
莫书浅:“……”
稍微消了气,魔尊道:“面馆被云修和江钰两人炸了,惩罚肯定是要有的。容卿你说,怎么惩治他们两个人。”
莫书浅认真想了想,提议道:“让他们给面馆老板好好赔个不是,再无偿打工”
云修姑且不说,魔尊瞥了眼江钰,发表自己的意见:“本尊觉得,那儿的老板应该再也不想看见他了。”
“……”莫书浅开始护短,“那要不算了。”
魔尊:“不行。江钰这厮闯祸已经不是一两次了,每每都看在你面子上放了他,这次再不行了。”
顿了顿,他突然想到个主意,宽广长袖一挥,偌大的西殿内,凭空出现一个黑魆魆的裂洞,巨大的引力在周边徘徊,魔尊指了指云修和江钰,那引力像是得了他命令,纷纷往他们身上窜去,二人脚下腾空,一前一后被吸入洞中。
裂洞闭合。
除了少了两个人,仿佛没发生过任何事。
莫书浅怔然,还未开口,就见魔尊收回了指尖夹着的那颗微不起眼的紫珠,先一步道:“放心,不是祭渊,是一个人间的小世界,在那里可以磨炼他们的意志,让他们懂得食物的来之不易与弥足珍贵。”
说完,还得意的哼哼两声。
戏子眉宇微蹙,似乎觉得有些不对:“这东西你哪来的”
魔尊:“从姜独房间里偷的。”
戏子:“所以冥府帝君房间里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没人回答,西殿一阵沉默。
看着这些人格好像都因为知道了什么而陷入沉思,莫书浅莫名觉得自己与他们格格不入。
终于,他打破这番宁静,问道:“那个,是什么东西”
“那个”,是姜独带人格去炸总部时,从系统里捡到的部分世界程序,虽然有一些受损,但经过这段时间的处理,已经修复到了可以使用的地步。
“你把他们放到哪个世界了”莫书浅问。
修真界宫廷西域
系统虚拟出来的世界五花八门,会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世界都有可能。
魔尊邪魅狂娟脸,一字一顿道:“恐、怖、世、界。”
莫书浅:“……”
不是,你认真的吗
在下的尴尬癌都要犯了。
夜雾朦胧,皎洁明月被遮了一半,山林墓地延绵不绝。
更是每隔几步就有一座坟茔,无人守护,无人管理,只有几棵大树遮蔽。
伴随着云修和江钰的一阵此起彼伏的嚎叫,黑洞把两人从半空中摔下来就匿迹了。
云修直直摔下来,半张脸贴在地上,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震碎,勉强撑起半个身子。
然而刚睁开眼,就对上江钰倒过来的脸,一双浅色的眸子直勾勾的看过来。
云修目光在那两片薄唇上滞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吓得险些倒飞出去,骂了句脏话:“……操蛋了。”
江钰是仰面摔下来的,砸在灌木丛上,与云修不同,身下有灌木做缓冲,倒也不觉得疼。
“操什么,看到小爷我跟见了鬼一样。”他缓缓坐起身来,用手拍开黏在衣服背后的枝叶,“我长那么恐怖”
他的眼睛不太好,任何东西离得远了就看不太清楚。不过除了莫书浅,其他的人,他也不需要看得很清楚就是了。
只不过由于方才云修的距离比较近,以至于那张看着自己时堪称得上惊恐的脸,江钰想不看见都难。
“你皮肤太白了,乍一看像鬼。”云修随口道。
与云修的正常肤色不同,江钰的肤质与莫书浅比较相像。大概是以前,他们俩常年窝在一处的关系。
莫书浅不喜阳光,不喜热,使得江钰也受其影响,不怎么外出,爱在石室内,或者绿荫下练剑,日积月累,导致皮肤很薄也很白,隐隐能瞧见青色的血管。
江钰揉着脖子道:“那这只鬼长得也太帅了。”
云修:“……”
臭不要脸。
一缕阴风拂过后后背,如同冰凉的针尖在脊背上密密麻麻的戳,云修为此犯了个觳觫:“这是哪儿,我们掉哪里去了”
枝干苍老虬劲,江钰的手贴上面探了探,没发现什么异象,直到额前落下一枚落叶,他才发觉这些树的叶子都是黑色的,连着茎和叶片表皮更是有黑色汁液渗出。
江钰一回头,云修就吓得直拍胸脯:“你,你……流血了!”
“你才流血。”江钰皮肤白,额角沾着跟墨水似乎没什么区别的黑色汁液,难免会有视觉冲击,他吸了吸鼻子,“……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云修闻了闻,好像真的有一股奇怪的香味飘过鼻尖,他循着这股味道看过去,视线落到江钰的身上。
“……你身上怎么有股香味”
江钰抬手嗅了嗅衣服,眉毛倏地拧起,接着手凑到了额角,抹了一点黑色汁液下来,沉声道:“好像是这玩意儿,皮肤沾上就会散发这味。”
灌木丛里一阵窸窸窣窣,两人下意识回头。
逐阳剑“铮”的出鞘,金光掠眼,将灌木连根拔起,却未曾发现,仿佛方才的动静只是错觉。
脚下的枯叶缠绕带着倒刺的荆棘蜿蜒蠕动,过于寂静的夜色下蕴藏着的是暗潮汹涌。
身后就脚步声传来,江钰凝视着那块被他拨开灌木丛的土,道:“刚才这里确实有东西吧”
没听到身后人回答,指尖却触及到一片衣角不了,江钰直接暴力的扯过来:“傻逼,问你话。”
“啊”前方传来云修的声音,“你在和我说话”
江钰:“……”
江钰:“你什么时候跑前面去了”
慢着,云修这小孙子在前面,那他身后站着的是谁
回头一刹那,对上一双深度凹陷的黑黢黢双眼,眼珠不知道被什么尖锐之物给挖了去,只剩下两个洞,沿着颧骨注下两行暗红色的血泪,皮肤皱褶皲裂,距离江钰的脸部不过短短三寸间距,刺鼻的吐息喷洒在他的脸上,像是在瞻望什么美味食物。
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近在咫尺,江钰眉心一跳,甩手就是一巴掌。
那怪物被一巴掌扇得偏过头,脖子扭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两秒后,却又绕了回来,像是被惹恼了,张口就是一阵唾沫子飞溅。
刺耳的嗥声从密密麻麻的牙缝里挤出,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早已吓得心惊肉跳,逃命还来不及,江钰却一剑捅穿了这怪物的腹部,踩在脚下,破口大骂道:“吐口水吐口水,呸,谁还不会吐口水,臭死了。”
云修被这边的动静引了过来:“你干嘛呢,我去逛了一圈,发现这儿不是坟茔就是奇树怪草,居然没有一个人住,我们……”
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待看清江钰脚下踩着个什么玩意儿的时候,脸色白了白:“这是……”
地上那面目全非的怪物猛地抬起头,满脸都是粘稠的血液,嘴角咧到耳际,扯着江钰的脚踝就要往嘴里塞。
“……”江钰踩着他的脸,一脸嫌恶,可这怪物竟是难缠得紧,一口咬在他脚踝上,出了血,“操。”
云修:“我操……”
逐阳剑和冥火符篆把这丧尸一样的玩意儿送上了天,两人的心情都不怎么好。
江钰纯粹是被玩意儿恶心的紧,脚踝上的伤口处不断冒着血,血水和古怪的黑色汁液混杂在一起,恶心得他想把自个儿腿给剁了。
而云修是被刚刚的一幕给吓得,视觉冲击太大,心脏承受不起。
两人找了个大石头坐下歇息,不到半柱香,云修瞄了眼江钰,表情复杂:“你身上这股味怎么越来越浓了。”
江钰一脸烦躁:“惹到你了又不是臭味,烦不烦”
云修:“不过那怪物怎么会只咬你一个,我之前在这附近看了一遭都没事……”
他突然有种不好的不太好的预感。
江钰貌似也察觉到了,眯眼看向他:“你什么意思”
云修怯怯说道:“喂,别告诉我那怪物是根据这个气味找上来的。”
一语成谶,除了有风吹动草发出的沙沙声,似野兽似凶灵的诡谲低嗥呈四面楚歌之势扑面而来。
一只苍白的手从泥土里钻出来,倏地攥住了云修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刺的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云修原地弹起,对上那张令人窒息的女鬼脸,脑子一懵,完全忘了要陶符篆。
女鬼的手没有皮肉,只剩一节灰白色的骨殖,桎梏般紧紧擒着他的手腕。
眼看云修就要口吐青烟,吓得升天,江钰嗤笑一声,将女鬼的手连着胳膊一并砍了下来。
猩红的血水和不知道是什么液体的黑水渗进泥土里,咕噜咕噜一阵气泡沸腾,忽然想起自己的脚腕上沾上这种东西,江钰忍不住单手掩口,胃部一阵痉挛。
云修见他有情况,询问:“你怎么了”
江钰:“想吐。”
窸窣的声音接连不断的传入耳畔,此地不宜久留。云修在心底里阿弥陀佛的一阵皈依,拽起江钰的胳膊就沿着下山的路跑。
两人穿梭在黑夜里,道旁的黑树匆匆刮过,跑到一半,江钰忽然停了下来,云修扭过头:“怎么了”
江钰:“别跑了,能跑哪去儿。”
云修:“那也要跑啊,还有一段距离就下山了。这山上那么多坟茔,也不知道都是哪些孤魂野鬼、活尸死尸的。不跑,你要留下来跟他们过夜啊”
江钰不说话了。他掩着口鼻,睁着一双色泽浅,却很明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云修。
云修看他这样子,也不知道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居然会觉得有点乖。
“你看我干嘛”
“要抓到什么时候,能不能放手”江钰道。
低头望去,只见自己还擒着对方的手腕,愣了几秒后,云修猛地松开了手,既有些无措又有点尴尬。
这家伙的手掌好像比自己小一些……
云修这么想。
抛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云修哎呀几声,莫名有些急躁:“好了我放开你了,快点走吧,那些怪物会不会追过来根本吃不准,总之我不想再看见那张鬼脸了,瘆得慌。”
他连走带跑几步,江钰抱着臂在后头亦步亦趋的跟着。
可是走了没多久,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远远,云修猛地顿足回望过去:“你能不能快点啊”
这一望太过突然,江钰没来得及整理表情,云修正好看见一张微微狰狞的脸,额头上汗水涔涔,苍白的脸几乎没有人色。</p>
“你……”
“没什么。”江钰接着往前走,正要与之擦肩而过,被云修按住肩膀,追问,“你脚是不是很疼”
江钰瞥了他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一眼。不得不说,他这人的脾气是很大,除了容卿,其他人都不得碰的,冷声道:“要走就走,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云修因他这态度来了气:“什么不要多管闲事,你脚疼的话说出来不就好了,我随身带着绑带,你看你要不要”
“谁说我脚疼了,你烦不烦啊还绑带,你随身带着干什么,以备不时之需啊识相的滚蛋,别拿你脏手碰你爷爷。”
“我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我他妈就这样,你想怎样,打架来,谁怕你谁孙子。”
云修:“打屁打,要打等下山,我再陪你打,你这腿得治。”
江钰:“撒手。”
“别闹了行不行,万一那女鬼真找上来……”话还没说完,云修就被逐阳剑的剑鞘抽的原地转了一圈,“你他妈真有毛病是不是”
江钰握着剑就要走过来削他,哪知被女鬼抓了一下的那条腿突然酸软无力,膝盖一弯,脸朝下,直接摔在了地上。
江钰:“……”
云修:“……”
下山路漫漫,云修背着江钰,嘴里一阵碎碎念:“我真的是服了你了,承认脚疼有那么困难吗如果你是爱面子,那他妈现在被我背岂不是更没面子,还不如之前就听我的话,缠个绷带,也不用摔个狗吃屎。”
山路陡峭,崎岖不平,江钰在云修背上一颠一颠的,心情已然跌落谷底:“闭嘴,傻逼,吵得你爷爷我头疼。”
“你能不能别老骂人傻逼傻逼的,我听说你以前不是和莫书浅关系不错么,他就从来不说脏话,你怎么一口一个——”
江钰:“干你娘。”
云修:“……”
山下的夜晚,静谧空旷。
二人来到一户人家前,敲了敲,没有回应。
云修自言自语道:“没人么”
江钰在他背上嗤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山上都是丧尸女鬼的,你还指望山下能有个活人”
贸然进他人屋子总不太好,两人在屋外踌躇片刻。
蓦地,一阵诡异的叫声窜了出来,是从两人肚子里冒出来的。
云修咽了口口水道:“你饿不饿”
江钰:“不……”
刚说出一个字,他的肚子就很配合的叫了一声。
云修没忍住,噗的笑了。
江钰:“你知道吗,我现在有个想法。”
“啊”
“反正脸已经丢没了,这里又没别人,避免你出去以后到处乱说话,我还是把你砍了比较妥。”
云修:“……”
恰在此时,门吱呀的开了。
没有想到会有人,两人身形俱是一僵。
门后站着的是一位已至耄耋的老人。老人的头发银白,脸上遍布着岁月的皱褶,身材非常瘦,瘦的跟皮包骨似的,但好在确实是活人。
她看见云修和江钰,先是微微一愣,而后笑了:“原来是两位公子,晚上外面不安全,进来坐坐吧。”
云修背着江钰进屋,看了眼屋子内的摆设,有些破旧,房顶上、墙壁上还有几个补丁,下雨天怕是会漏水。
云修:“老人家,您是一个人住吗”
“放我下来。”江钰在背后道。
老人家叹了口气,道:“是啊。”
云修把江钰放了下来,继续追问:“您知道这一带是什么情况吗我们刚刚在山上遇见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
“还能是什么情况,那些不好的东西,全是村子里的人变的。”
云修:“……啊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事”
江钰一脸冷漠,表示对这些没兴趣,兀自坐在一旁角落扣着脚踝上的伤口。
从刚才开始,这块就一直泛痒,先是麻,再是疼,现在又是痒。
云修见状,立刻拍下他的手训斥道:“别抠!”
江钰:“……”
哟呵,你算老几,敢命令我
老人家:“很久以前,有个带着一身病的怪人来村庄求医,据说这病一不小心就会传染,没人敢给他治,就把他轰出了村庄,结果第二天夜里在山上发现了那个人尸体。至此以后,整个村子就变了。”
“每隔一段时间,村里就会有一位活人染病,为了不让其他人受到影响,村长就会率领一些村里的壮丁,将那染病的人扔到山里听天由命。”
云修心直口快:“这也太冷血了吧。”
江钰嗤笑:“冷血吗,不是人之常情吗这世道本就是坏人多,好人少。换做我,你要是染病了,我也把你踢出去。”
“……你这么说不就意味着你不是好人么”
“我本来就不是。”
说着说着,云修又打了他手一下,强调道:“都说了别抠,你还抠,再抠都烂了,烂了。”
江钰啧了一声,骂道:“操,我痒,痒能有什么办法抠!”
老人盯着那伤口,目光不着痕迹的暗了暗。搁在膝盖上的手渐渐抖了起来。
云修却是察觉到了不对,问:“老人家,你怎么了”
“孩子,你身上,似乎有股很好闻的香味……”老人沙哑着声音说道。
江钰没好气的道:“香吧。呵呵,山上那群活尸死尸特别爱呢呵呵。”
老人“唰”的站了起来。
云修:“……老人家”
江钰侧着脑袋,那老人抬脚往他走进一步,就被逐阳剑连脖子带着头颅砍了下来,“咕噜”几声,头在地上滚了两下,血液四溅,喷洒在墙上、地上。空气里到处都是呛人的血腥味。
没想到他会夺人性命,云修脸色骤然一黑,惊呼出口:“你!”
“蠢蛋。”江钰收回了剑,轻蔑笑道,“你看她的血,比你脸黑吗”
老人的血是黑色的,与空气接触,冒出一串串的气泡。
即便人首分离,那颗头的意识还未丧失,一双眼睛凸起,狠狠的瞪着江钰,苍白的嘴唇不断翕动,一直在重复同一句话。
“食物……好香的食物……食物……”
江钰还故意晃了晃身子,老人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脸,眼眶中流出两道血水。
云修惊呆了:“这老人居然也是……不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江钰:“我这人一贯不喜欢被别人触碰,这你知道别吧。”
“啊……所以呢”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是因为我的眼睛不好,视力不好,对其他的感观就特别敏感。或许你没发现,从刚才进屋开始,那老太婆的视线就一直落在我身上,看得我毛毛躁躁的。”
“你说正常人在有两个人情况下,会只盯其中一人吗他从头到尾连一眼都没分过你。”
云修:“……你不是半个瞎子吗怎么知道别人在看你”
江钰:“说了是感观直觉,你若一直盯着我,哪怕在三米开外,我也能感觉得到。”
“哦……”云修后退数步,盯着他。
江钰用看一坨屎的眼神看向他:“你是什么傻逼”
云修也不跟他对骂,捂着肚子道:“你饿吗,我怎么感觉那么饿”
江钰侧过脸,露出一截雪白的脖子,一脸不爽地道:“还好。”
云修盯着他的脖子看了一眼,喉结紧了紧。
咳咳……怎么、回事
怎么会那么饿,这股香味……
老人的尸体还躺在这儿,空气的血腥味甚浓,正好可以给人倒倒胃口。
江钰遥望窗外,心想不知道魔尊那弱智会把他们留在这鬼地方多久,打算起身去屋子外布个结界,然后再回来倒头大睡一觉熬过今晚再说。
然而,他刚一转头,就见云修蹲在地上,手捂着鼻子和嘴巴,由于供氧不足,脸憋得通红。
江钰:“你终于要自杀了”
云修的胃在哀嚎,连带着此刻江钰的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变得不那么真切。
他忽然把自己的手指咬破。
“……”江钰的眉毛抽了抽,朝他走进几步,“你终于饿疯了连自己的手都吃。”
云修见他走来,忙不迭后退几步,跟躲瘟神似的,直摆手示意他离远点:“你走开,走开,臭死我了。”
香死了……跟食物一样。
原来不止活尸死尸会觉得这份气味香,连人也……
听他说臭,江钰活了下筋骨,不耐烦道:“干架是吧,出去打。你爷爷我今天就把你揍成孙子。”
“……祖宗,求你离我远点吧。”
江钰一愣,心道这货怎么变得这么怂:“喂,老铁,你没毛病吧。我杀个人而已,你用得着泛这么大的恶心”
他在云修面前蹲下,平视着他,丝毫不觉危险的来临:“你不行,你得练练,小爷我——”
话音未落,一只手紧紧锢住江钰的手腕将他往墙上撞。
“砰”的一声,脊背生生撞在墙上,江钰嘶了一下,正待破口大骂,就见面前的云修红着眼,开始目无章法的扯他的衣领。
恍若几十道雷劈下来,轰得江钰脑海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崩塌了,逐阳剑剑鞘当即就甩了过去,骂道:“你妈的,对你爷爷做什么呢啊!”
那诱人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勾引着他的魂。
被剑鞘甩了一掌,云修的脸上留下了个清晰刺目的红印,手下动作却不曾收敛,不一会儿,江钰的衣襟就被他撕开了。
白皙的脖子立刻闯入视线,心中的火苗立刻蹿了上来,云修张开口,直接咬了下去。
“妈的……”
江钰嘴角一阵抽搐,虽然这一口并不是很疼,但对方似乎还想打算再来一口,湿漉漉、黏糊糊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登时气的江钰上手揪住云修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扯,反把他压制在墙上,按着他的头狠狠往墙上撞。
一下又一下,直到把云修给撞昏迷了。
见这货没了动静,江钰喘了口气,拉了拉衣襟,才没让松开大半的衣服滑下来。
他坐在床上沉默片刻,似乎觉得不狗解气,又起身,往地上的云修踢了一脚,再用看什么污秽之物的眼神剜了他一眼,转身,坐回床上,埋头沉思。
到最后,连结界都忘了布置,直接倒床上躺着,睡觉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见了鬼了”。
就这样,迎接到了黎明。
三更半夜,莫书浅让魔尊打开世界,让两人回来,所以江钰是在地府的名宿里醒的,云修就躺在他身边。
一看到身边躺着个人,再看清那人的脸,江钰直接一脚蹬过去,云修“我靠”一声,摔下了床,看到江钰后仿佛要说什么,但觉得脑子嗡嗡涨涨的,比喝醉酒还难受非常,硬是没法说话。
江钰依然用看屎的眼神睨他:“死短袖。呸,呕。妈的,你爷爷我没你这个孙子。”
云修:“……”
啥玩意儿,这人说啥呢,他怎么就短袖了
接下来的几天,江钰居然都没理云修,一看到他就不是离开就是翻白眼,比先前还要欠揍。
云修大概是之前受到那阵气味的影响,脑袋本就浑浑噩噩不太清楚,后来又被江钰暴打,彻底忘了那晚的事。
见江钰的态度,表示十分不满:“干什么呢你,我招你惹你了”
江钰站在楚廷歌身后:“哥,我以后不想和这个傻逼在地府搭档,你帮我换个人。”
楚廷歌:“我不是你哥……”
云修:“你有病啊,说谁傻逼呢我是不是非礼你了你才甩脸色给我看”
“我操你还真他娘的敢说”江钰抄起逐阳剑杀了过去。
不一会儿,两人又殴打在一起,符篆剑光满地府飘。
楚廷歌欲言又止,欲上前又驻足。
……妈的,这两人他管不了!
喧闹间,云修忽然道:“喂,你脚好了吧”
“早他妈好了,起来,再打。”
“喂……”
前襟被江钰猛地一提,云修上身前倾,唇瓣在江钰的脖子上蜻蜓点水般的碰了一下,江钰的眉蹙了蹙,立马甩了他一巴掌。
云修捂着脸颊,不可思议道:“……你是不是真的有暴力倾向!!”
江钰:“是呢,我一直都有呢,你才知道哇不想被我暴力就滚啊。”
顿了顿,云修上来就是一拳。
他不滚,他决定要把这厮打到服为止。
同样,江钰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