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霜驰之八(6)
作品:《反派他花式自闭[穿书]》 无论什么时候任孤鸣都有一点不懂这种无脑人士的心理, 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和信心跑来别人的地盘作死
这名弟子看着也老大不小了,相貌又不好,受了伤之后五官纠结在一起更加猥琐狼狈。他抽了两口冷气按着自己伤处冷笑道:“老门主怎么养出你这种畜生, 为非作歹可真是丢尽了我们谈家的脸!”
任孤鸣揪了一片叶子草草擦了擦佩剑道:“刚刚还自称曜宗弟子怎么这会就又是谈家的了好就算你是谈家弟子,怎么回事,见到你的小主子不应该礼貌点客气点”
“小主子”弟子大笑道:“你问他他配吗”
谈知臣虽然不是讷于口舌, 却也生性不爱多言,漠然看着这个跳梁小丑一言不发。可在任孤鸣这里就不一样了,任孤鸣最大的爱好就是崩人和抬杠, 不止舌绽莲花还能开出一片莲花池,当即反驳道:“他配不配我不知道, 至少人家现在动一动小手指就能碾死你这个藉藉无名之辈, 你剑都拿不稳还狗仗人势你配吗”
弟子气疯了:“你说谁籍籍无名!看你这身衣服也不像是哪个大宗门的弟子,”他自以为逻辑很说得通轻蔑道:“你是哪个野鸡宗门的小子”
任孤鸣淡定道:“真不好意思, 穿宗服是为了约束弟子、表明弟子依附于宗门, 我不需要。”
他正动手拆衣领扣子要展示一下胸口那颗独一无二的慈悲莲, 解扣子的手突然被谈知臣给按住了,谈知臣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指,一只手扶着佩剑淡淡道:“我不说第二遍。”
那剑流淌着淡淡的殷红色光晕。
“滚。”
或许是谈知臣这把“负霄”看着太凶,也或许是任孤鸣笑眯眯也像个唇红齿白的老巫婆,这个弟子脸色苍白地看了看站在一起的两个人连滚带爬地走了。任孤鸣还挺高兴, 好像小孩子吵架赢了似的得意道:“跑了跑了。”
谈知臣替他认认真真地擦好剑道:“跑了。”
他再回头去找那头鹿,却见到一个小鬼躲躲藏藏地看着他们,估计是没足月, 小小的一个分外可怜。铸周山不比外界的秩序,什么鬼灵精怪都敢光明正大出来溜达,他也不奇怪,便问道:“你这么小怎么就化成鬼啦”
谈知臣提示他:“这么小的鬼婴不会说话。”
鬼娃一咧嘴,露出满嘴猩红色的尖牙,示威似的低低吼了两声。
任孤鸣正要起身,突然听见刚刚逃跑的弟子又鬼叫起来:“啊啊啊救命啊!”
他翻了个白眼,却听得这弟子又哭喊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我又没招你你追我干甚么!”
只听得几声轰鸣,好似有树木倒塌,一时间树倒鸟飞乱作一团,任孤鸣绝望地看了谈知臣一眼,认命地朝那边去了。
这个弟子处境十分之尴尬,追着他的怪物似乎是个人,只是四肢着地如蜘蛛一般匍匐迅猛,又出手如风——对着他的衣袍。他的外袍被这个怪物扯成了一条一条的样子,胡乱挂在怪物扭曲的四肢上,弟子便一边捂着裤带一边上蹿下跳地嚎。
他的外袍很快就被扒干净,怪物也就停了手,抱着一团纠结破布发出细细的嘤嘤声,似乎很满足的样子。弟子惊魂未定,连带着看任孤鸣也顺眼起来,忍痛哀嚎道:“鬼师救我!”
刚刚还是“畜生”,现在时来运转升级成了“鬼师”的谈知臣:“……”
那怪物也不出声、也不动弹,只是抱着一堆破布欣赏,任孤鸣艺高人胆大凑过去看他:“你……”
一道风刮过,刚刚的小鬼竟然窜了过来挡在怪物身前凶神恶煞地龇了牙混乱无比地吼叫起来!任孤鸣精通十八国语言也听不懂它在嚷嚷些什么,只能猜测是离这个怪物远点的意思。
可惜怪物看也不看他,仍然是抱布陶醉,满身泥淖腐肉像酥肉一般破破烂烂地挂着。
要说铸周山上奇奇怪怪的东西太多了,任孤鸣也没兴趣一个一个去探寻,他见那个弟子已经脱险便道:“还嫌命长吗”
弟子猛摇头道:“不了、不了!”
任孤鸣正要满意离去,突然瞥见这怪物足上缠着一根褪色的衣带子,在新鲜艳丽的破布里显得格格不入,他浑身一震,下意识拽着了谈知臣的袖子。
那衣带子又脏又破,虽然已经看不清颜色,却用亮闪闪的银线绣着一朵慈悲莲。
他听见自己艰涩的声音:“你能追查出这东西是什么吗”
谈知臣一低头,也看清了那朵银光熠熠的慈悲莲。他一招手,镇琅幡赫然杵地,嗡地一声过后,四野突然响起了难以名状的声音,仿佛是很多很多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也仿佛是很多很多人在小声娇嗔——
铸周山活了。
任孤鸣保下谈知臣甩手就走,他倒是岁月静好逍遥自在了,玄门上下却惊起了轩然大波。</p>
尤其是穹窿山,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再一次沦为了众矢之的。
燕微恒稳坐席首,玉空玠落于他之下一言不发喝酒,他正对面坐着一个神情阴鸷的青年人,一身弦门衣袍饰着漆黑鸦羽,气质华贵雍容,有点像一只发福的大乌鸦。他笑道:“小门主,想不到十年前的情境再现了。”
燕微恒像个久经沙场的老油条发言官,面对众人各怀心思的眼神淡淡道:“寒川君仙品各位心中自有定夺,他做出此举定然有他的深意。”
“什么叫深意我看不如说是私心!”另一个小家主抢白道。
登仙台挤挤插插坐满了人,几家有头有脸的宗门大派都来了,连孟家这种情况孟雪致都被强拉过来算人头。众人表面上好像和和气气地,其实心里各打机锋,虽然事出与多数人没什么关系,可坐等着看热闹的也不在少数,
排的上的席位上坐着一个儒雅的男人——他与旁人坐的椅子不大一样,乃是一张牢固无比的黑金色轮椅,他虽然清瘦却十分挺拔,好似他坐的就是王座似的从容淡定,两旁的家主门主门无不对他十分恭敬,还有在场的女修掩着口低声讨论:“秦门主真是极好的夫君人选呢。”
“是呢是呢,秦夫人仙逝十多年也未见他续弦再娶,真是十分痴情了!”
“嗨呀,算来他也是与穹窿山派沾亲带故的呢。”
“谁说不是,想来也是因为秦夫人的美貌才如此痴情了吧!”
秦朔充耳不闻,他儒雅得病弱,却与在座挥斥方遒的诸位一样不容小觑,此时他开口道:“寒川君此举定有深意,诸位不如拭目以待。”
燕微恒微笑致意,他身边坐的便是广乘君裴衍青。裴衍青受了点伤,脸色如其白衣一般苍白:“我虽不知阿鸣为何如此,可我与他是至交好友,深深了解他的为人,请各位稍安勿躁,待他将事情做完相信他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眼见几位口风往一边倒,台下风向立刻又来了一次大转折:“寒川君光耀玄门几十载,定然有自己的思量。”
“既然广乘君都相信他,我们又有什么不信的呢”
玄门又一次其乐融融,只是有人在离去时偷偷觑了眼燕微恒。
燕微恒端坐不动,面带笑容。秦朔偏头过去道:“微恒,尽快联系阿鸣吧,他太随性了,迟早有一天你会压不住这些声音的。”
裴衍青如往常每次一般——他一直在指点这个少年,如兄如父:“无论他出于何等考量,他都不能、也不应该,你明白吗”
燕微恒心事重重地点头,看他神色颇有点心不在焉:“我知道,谢谢裴叔叔。”
步宁远坐得很远,没人与他攀谈,他也不去与旁人搭话,一直在自顾自发呆,薛金唤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他也并未跳脚。薛金唤道:“他做这些,你气吗”
步宁远呆滞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好像印象里他听着寒川君的故事长大,寒川君是一个怎样的人
杀伐果决、嫉恶如仇、魄力非常……任何美好的词都能和他联系在一起,唯独谈知臣,这个玄门的污点、谈家的耻辱,绝不可能和他牵扯在一起。
薛金唤摇头:“我希望你相信他。”
步宁远很少在他的口中听到类似的话,他从来都尊重他,不单单是个孩子,也是一位家主,他从来不用“我希望”,作为一句话的开头。
“为什么”话刚问出口,他才发现好像他示弱了、原谅了他似的,急忙扬着头看他。
薛金唤沉默了一会,他措了一下词才道:“生死之交,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不过。”
步宁远楞了一下随即冷笑道:“赤衡君生死之交可真多,不知道我姑姑在你眼里算什么”
这句话步宁远从小一直问到大,可薛金唤一次都没有回答过他。
薛金唤想了想,岁月苛待,他眼角甚至有了细纹。他的生音很轻很缓,像是在念他一生最来不及说出口的一句承诺:
“此生挚爱,至死不渝。”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服了我自己,六点美滋滋上传激情排位回头一看存稿箱没设定时间ex
暴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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