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广寒之十一(10)
作品:《反派他花式自闭[穿书]》 作为一个合格的龙傲天升级流剧本, 每一个大小副本的最终目的都只有一个。
为主角强塑金身。
广寒陵这个副本当然也不例外,只不过主角现在很难受就是了。
按照原本的剧情发展,裴衍青的队友应该是“竹马竹马”的谈知臣,主角加大反派这么一个矛盾的特征会让他得到一个关键道具“嬉笑的人面”。
就是那些在墙上影子一样游移的人脸,会阴差阳错地困在被裴衍青无意打碎的一块石砖上, 再毫无意外地被主角捡到, 成为后期血海剧情里的外挂导游。
问题是现在, 触发“导游”的重要角色谈知臣移情别恋, 压根没和裴衍青组队,导游没法正确触发获取条件,裴衍青在广寒陵里受尽折磨什么都没得到,他自己都有点不安。
按照他的运气,在这种危险的地方走一遭肯定会有机缘, 可以说运气好到稳赚不亏。可是到现在他什么都没得到, 还有好几次差点遇到真正的危险, 反观傻兮兮跟在他身边的孟雪致还是干干净净、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更令裴衍青感到绝望和窒息。
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 而是习以为常的得到后突然有一天没有得到,更不要提墙上到处游曳的、鬼魅似的影子。这些杀千刀的影子飘便飘了,还要时不时发出嘻嘻嘻的尖笑声,实属打不到也要恶心人之典范。
裴衍青提心吊胆一整路,也不知道孟雪致是心太大还是真不在意,观光游览似的到处乱晃。偏偏他手里牢牢把着那张剑法图,又绝口不提有什么用, 裴衍青顾忌这个又不能真把他卖了送死,只能一路拖着他、护着他。
他真心实意地怀念起那个章泽的好处来,只可惜人家走了——拿本书这么简单的小事都做不好,他自己也觉得很愧疚。
不过他的运气是真的很好,虽然他自己没感受到,但他俩这一路的确是“有惊无险”,实在没遇到什么有性命之忧的。比如刚刚他俩跨过了一道门……真的就是一道普通的门,虽然门后掩盖不住的腥味儿告诉他俩这道门不是随便过的,但是孟雪致毫无顾忌,直愣愣往里冲了过去。
在裴衍青眼里,孟雪致就是一张活动剑法,偏偏这张剑法还往火坑里扑——他有什么办法,他也只能跟着往里扑。
门一开,他蒙了。
那是一个堪比校场的巨大庭院,比之之前的狭窄宫墙和四方庭院简直像另一方世界,那浓郁的腥味不如鱼腥或者血腥味,却是一股铁腥和腐朽味道的浓烈气息,让人想起深井或者死水,甚至令人感到压抑。
很快他就看到了铁腥的来源,那是无数道手臂粗的锈蚀铁链纵横交错布满庭院,无数脆弱发黄的符篆贴附在铁链上,被风吹得瑟瑟有声,铁链下蜷伏着一座小山一样的黑色巨兽,无声无息仿佛死了一样。
单看贴得完好无损的符咒不难猜测它已经很多年没有动过了。
外面的世界被月辉普照,银色的凛冽月光漫溢每一个角落。直到到达这里之前,天宇之下无声无息,仿佛所有声音都被剥夺走了,一座死城一般。
一旦到达这里,万物复苏,五感骤通,甚至能真切地感受到风吹的触觉。
这里只能看到一轮沉寂的满月,却见不到月辉——这是一句矛盾但真实的话。
如果有人见到那蜷伏的兽体,一定会像这两个毛头小子一样被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很难想象有什么兽类会生得如此庞大、庄肃,这是一种难以用妖来形容的东西,应当只有神才敢挥毫造化。
可它却真的以一种自卫一样的姿势蜷缩在一方小小的锁链里,冰冷得仿佛没有声息。
这时他们听见了一路上遇到的鬼面所发出的窃窃尖笑,好像小孩遇见踩进陷阱里的路人,得意又嚣张。裴衍青听得心烦,便叱出一道剑气想将之击退,但一道炽火一样的的流光先他一步,将窃笑的鬼脸全部赶走了。
在裴衍青看不到的地方,鬼脸脱墙而出,化成漆黑的鬼火湮灭在如水的月色里。
这里再大也只是一间庭院一般的制式,更像是开阔的中庭,四周围着光秃秃的连廊和屋檐,巨大的圆月就是在屋檐上露出半个头的。最外围的连廊下站着一个负枪的人影,那焰火正是从他的枪尖指出来的。
孟雪致犹如见了亲人:“薛兄!!!薛兄!!!”他也不顾及中间躺着的那只巨兽,一路小跑往薛金唤的怀里扑:“我好怕啊啊啊,我一路提心吊胆,我好怕啊!!!”
裴衍青:……
那你真是好提心吊胆、好害怕啊!
薛金唤还是挺震惊的,他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他。孟雪致扑完了这才看到他身后站着的步夜白,眼眶深陷,好像一别已经过了半个月似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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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
孟雪致怯怯道:“你也在这里呀”
步夜白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左手压着剑,整个人仿佛紧绷的弓或者出鞘的剑,压抑得如同暴雨之前的湖面。
“不光她,我也在呢。”玉空玠嘲讽道:“惊不惊喜”
他和许卿褚与薛步二人会和后是一路连杀带跑走到这里来的,因此都显得有些狼狈,算上同样狼狈的裴衍青,几个人犹如逃荒一般,只有孟雪致还白白净净的,像是出巡的大少爷一样。
这下可以基本确定不光只有他们几个被卷进来了,如果随便一进都是彼此认识的,那未免有些太凑巧了。单看卷进来的人,肯定是有人从穹窿山开始就盯上了他们。
“有人看到阿鸣了吗”他们立刻发现缺了一个最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阿鸣不在吗”
裴衍青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谈家弟子才用的通讯符。他指尖一抖符纸无火自燃,却是符灰落地都没有回应。
他脸色十分难看:“知臣应该与他在一处,可是知臣没回我。”
许卿褚这才犹豫着出声:“该不会是遇到什么……”
玉空玠反对道:“能有什么要命的东西我们都过得,他过不得吗”
他正说着,突然听见一声笑盈盈的应和:“你都这么信我了,我能交代在这吗”
那庭院回廊似乎是三面有门四面漏风,他刚说完话,任孤鸣便带着谈知臣从回廊另一段出现谈知臣没说话,眼光沉甸甸地打量着庭中的巨兽。
他对它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好像他知道它在这,已经很多年了。
广寒陵外面的时间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久到那个容貌扭曲、披着血淋淋步家宗服的穆贵笑都笑不动了。
他身上散出的浓烈怨气和鬼气使他模糊在一团黑雾里,像是一条撕开噩梦爬出来的厉鬼,每一根发丝都在嚷着报仇和杀戮。
步章独身站在百家前面,手里提着剑,目眦欲裂,说不清是悲愤还是恐惧。他儿子的尸骨未寒,他最恐惧的伤疤被人当众撕开,他好像背水的猛虎,即将要坠入无尽的穷渊当中:“你学了那个……你学了那个!”
“那个哪个”穆贵五指张开又并拢,黑色的火焰和怨气在他掌心乖顺得仿佛猫儿,“我学了什么,宗主说来听听。”
步章无话可说,一道剑气咆哮着横劈而出,在地上犁出深深的沟壑。
他愤怒又无计可施的样子又取悦了穆贵,穆贵笑嘻嘻地道:“说呀,怎么不说了怕人家知道你们高贵的几大家手里握着最邪门的入魔功法怕你们对血海的渴望和觊觎暴露在天光之下”
他本以为说完这句话,在场各位斤斤计较唯利是图的家主们会给面子地发出一两声惊叫,可他低估了这群没脸没皮的老东西们的胆子,现场除了他的大笑,连根针落声音都没有,他们仿佛都是哑巴了,集体哀默地看着他。
“在场各位恐怕没听说过《揽尸子》这本书吧”穆贵笑起来:“这本书说来可有意思了,祖师爷怕放在哪里都不安生,他特意……”
“够了!”步章一声厉喝,他额角青筋都崩了出来,脸色通红,那种愤怒和难堪恰好证实了穆贵话的真假,他身上有什么东西在极快速地流逝,也许是精气神、也许是气数,他仿佛一瞬间就老了,流露出了本该属于他的这个年纪的倦怠。
穆贵笑得越来越高兴,好像全天下都是新奇事儿,听什么都要笑一笑似的,:“你为什么不直接一剑杀了我呢我想想,因为你看到我活着了,你知道我不是原来的那个我啦,也可能是你知道你杀不掉我了。”
他一歪头,那张丑陋的脸甚至像画泥一样变了,成了一张与步章有几分相似的脸,任谁来看都觉这就是步章年轻时再风流一点的样貌,不过很快这张脸就崩塌了,变成了另一幅俊美的五官。
“我舍弃了你们家的肮脏骨血,便不算什么宗族里人了,从此以后我自立一宗,凡是受排挤的、含冤的、死在莫名其妙的什么‘宗规’下的,无论人身鬼形,尽数投来!”
“我要叫这腐朽宗贵都见着,天生无贵贱、无人因死而生;我要叫那旧仇人都知道,罪愆埋没,总有风沙吹尽的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来打个小广告,新开了一个星际的坑,戏精受x忠犬攻,感兴趣的小可爱们阔以给个收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