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祸水金口玉言

作品:《一刀一个渣系统(快穿)

    盛梁齐此时立在大殿内,低着头乖乖地任他的表哥,当朝帝王萧靖宣训斥。

    他虽低着头,给人一副乖顺知错的感觉,可是别人看不到的那张脸上却写满了不服。

    刚刚被表哥逮住的时候,他还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斗个蛐蛐嘛,他原来又不是没干过。他表哥也从来不管他。

    但是这次被带到了宫里好一番训斥,他却十分有些摸不着头脑。

    萧靖宣拍着桌子大声说道:“你说你平日里不着调也就罢了,今日竟敢带着太后在宫外厮混。竟然还教她些不着五六的东西!我看是梁侯平日里太惯着你了,非得让他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盛梁齐心中本已想出了百般讨好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生生卡在了喉咙眼里。

    他瞪大了一双溜圆地眼睛问道:“太、太后?你说谁是太后?”

    “你说呢?”

    盛梁齐目瞪口呆,怪不得他表哥会这番严厉的训斥,原来那个娇娇小小的红衣女子竟然是当朝太后?

    盛梁齐刚刚从万分惊诧当中回过神来,然后他整个人就都不好了——

    这么些年了,他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和他兴趣爱好如此一致,还如此倾城绝艳的女子。正暗搓搓地想着要如何追到手呢,结果就发现这个人平白无故长了他两个辈分...

    失恋来得太快,让人措手不及...

    被呵斥了一顿的他哭丧着脸回到家,还没有来得及借酒消愁体味一把失恋的忧伤,就被他的老爹捉住一顿好打。

    盛梁齐抱着头鬼哭狼嚎,梁候夫人看着自家宝贝儿子被打,急红了眼。她正欲上前阻止,就听到了梁侯说了自家儿子刚刚做下的“好事”。

    于是独打就变成了混合双打...

    这还不够,等着他鼻青脸肿地起身,还没有来得及吃上一口热乎饭。就被自家老爹发配去了祠堂,跪着三天两夜不准出来。

    盛梁齐:……心痛身也痛。

    盛梁齐从小就皮实惯了,纯粹属于好了伤疤忘了疼的那种。等到三天之后从祠堂里出来,歇了一天一夜就又成了一条活蹦乱跳的纨绔子弟。

    而后他听说太后娘娘召见,就又屁颠儿屁颠儿的入宫去了,丝毫没有因为这件事留下半分的心理阴影。

    盛梁齐一边瞧着这太后娘娘发明的鸳鸯锅,既新奇又赞叹。这一顿火锅下来,两个人很快就产生了革命友谊。

    虽然说颜夕是太后,盛梁齐当然也不敢再生出半分念想半分不敬的心思,但是此刻盛梁齐颇觉得自己可算是找到了同道中人,让他产生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太后娘娘,您这古董锅里究竟加了什么秘方?”

    这味道他老远就闻着了,简直可以把人的馋虫都勾出来。如果出宫之后他吃不到,会心痒而死的。

    颜夕神秘一笑,问道:“想知道啊?”

    盛梁齐点头如鸡啄米,颜夕勾了勾手指,他就巴巴地凑上前去。

    颜夕勾起唇角说:“想知道的话,就帮我一个忙。”

    柳锦谢那厮上一世的时候学问做得不错,还考中了进士。所以他好女色,只耽误了那些女子,对他没有分毫影响。

    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这个人能变得多么废物。

    照着这些人的道理,他沉迷女色是女子的错,他若是沉迷于这些玩物喜好上赌博,她倒是要看看柳舜和又打算去怪谁?

    盛梁齐领了这道懿旨,八竿子摸不着头脑。他正打算出宫,却又被他表哥萧靖宣叫了去问话。

    萧靖宣知道这个表弟刚刚与太后一起吃了古董羹之后,脸上的表情就颇有些晦暗未明。

    萧靖宣看着他,却又半晌不说话,就在盛梁齐以为表哥又要训斥他的时候,却听到表哥说:

    “你总混迹于坊间,也算见惯了风月之事。你说,倘若要是喜欢一个女子,该如何做?”

    盛梁齐一向只是好吃好赌,从未曾与女子打过交道,但是既然表哥这么瞧得起他,他自然得装足了门面。

    于是他装作一副沉思的模样,半晌之后回答:“那就应该旁敲侧击地去问这姑娘的心思,若是她对你有意,那就好办了。若是她对你无意,那就死缠烂打,追到她同意为止。”

    萧靖宣觉得颇有几分道理,点了点头。

    盛梁齐看着自家表哥若有所思的神情,嘿嘿一笑凑前问道:“表哥可是有了什么心上人?”

    萧靖宣神色一正,连忙否认,找了个借口将他打发走。

    被赶出宫门外的盛梁齐丝毫不以为意,反倒是心里高兴万分。

    他打小的时候就喜欢听这些将军征战沙场的事迹,于是从小便喜欢缠着表哥教他骑马射箭,心中十分敬佩自己这个上得了疆场杀得了敌的表哥。

    要不是当年自己的爹娘死活拦着不让自己跟着去边疆,说不定他现在已经是大将军了。

    只是他这个表哥生在皇家,命途忒多舛了些。身边又一直没有一个体己的女人照应。

    如今万年老铁树开了花,他自然替自己表哥感到高兴。

    吃了一顿古董羹的颜夕在自己宫里斜倚在美人榻上,一边吃着这山楂做的云片糕消食,一边打着瞌睡。

    萧靖宣就在此时踏进了殿门。

    他闻着还没有完全散去的古董汤味,酸酸地像是喝了五斤陈醋:

    “母后刚刚吃古董汤,怎么也不记得叫上儿臣?”

    颜夕一听这副颇有些失落的语气,就赶紧翻身从美人榻上起身。一定是自家皇儿没有吃到好吃的,生气了。

    可是她与盛梁齐密谋的事情自然不能让萧靖宣知道,颜夕亲手剥了一个龙眼,颇有些讨好意味地递给了萧靖宣:

    “刚刚这古董汤里面都没加牛油底料的。你放心,他不像你,在我这里享受不到牛油锅底的待遇。毕竟他只是个外人。”

    萧靖宣一听这话,登时就不醋了。但随后就听着颜夕又补充了句:“你才是我亲儿子嘛。”

    他知道自己必须有所改变,不然恐怕往后的几十年,自己在她的眼中,就只能是个乖巧听话的皇儿。于是一直犹犹豫豫没有说出来的话突然脱口而出:

    “母后,儿臣看上了一个女子。”

    还有些犯困的颜夕一听到这八卦,登时就不困了,好奇地问:“哦?是哪家的姑娘?”

    萧靖宣避重就轻,对自家表弟说的“旁敲侧击”把握地恰到好处:“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似乎还并不喜欢我。”

    颜夕一听就来气了:自家皇儿一表人才玉树临风,坐拥万里江山,要是在现代那是妥妥的霸道总裁的人设啊!

    哪家姑娘居然瞧不上自家皇儿,莫不是不长眼睛?

    看着自家皇儿一副吞吞吐吐犹豫未决的神色,颜夕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你呀你呀,亏你还是个上过疆场杀过敌的大好男儿。她不喜欢,那你就主动示好。所谓烈女怕缠郎,总有一天能打动她。”

    “可若是她还是不喜欢我呢?”

    颜夕问道:“她可是有什么心上人了?”

    萧靖宣想了想,柳夕原先每天被关在阁楼里。应该也没办法认识什么外男。于是就摇了摇头。

    “那就巧取豪夺。先把人抢进宫里再说。两个人日夜朝暮以对,你日日哄着她惯着她宠着她,时日久了,自然就产生好感了。”

    萧靖宣觉得这一条计策十分地妙,于是说:“母后说的极是,儿臣一定照办。”

    颜夕还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加油,看好你哦!”

    萧靖宣点了点头,终于下定决心。

    既然自己心中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已然同意了自己如此行事,那么他索性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颜夕说的没错,他们俩日日相对。只要自己在努把力,耐心等个几年,总有一天会被他打动的。

    丝毫不知道自己把自己卖了的颜夕心中满打满算着,自己是不是该给这皇儿备一份聘礼了。

    究竟什么聘礼才能凸显出皇帝这么个尊贵的身份呢?

    且容她好好想想。

    时光如流水,一晃两年就过去了。

    两年的时间足以这前朝后宫发生无数变化,就拿这京城的女子们来说,她们日日听着这花木兰武则天穆桂英的故事,自己心中不知不觉也就心向往之。

    那些女子们每次听这话本都会两眼放出神采对那话本中的女主人公神往不已。

    她们按照自己的想象去绣那些女子的绣像,还将话本中的故事一幕幕都画下来。将那女子的画像挂在自己房中,就像是着了魔一般。日日相看也不觉腻味。

    若是让颜夕瞧见了,便会告诉她们,这不叫做着魔,这叫做/爱豆粉。

    这些故事润物细无声,不知不觉就改变了这些女子们心中墨守成规了多年的礼教。

    这些话本中的女子们个个都能为将为相甚至为帝王的,她们可不比那些男人逊色分毫。

    这样的故事可真真是听几百遍都不会腻味。

    几年过去了,这故事听得多了,她们便渐渐的觉得女子并不比男人有哪里差。只要有能力,便也能做大官,凭什么她们要被锁在阁楼里,不能如同男子一样读书求学呢?

    所以早在一年半前,颜夕便力排众议,开设了女学。

    虽然一开始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但是随着越来越多女子们对话本中人物的向往,渐渐地,这女学也就越办越热闹了。

    在女学里的学生,大多都是在家中被欺凌,或要被卖给别家做妾做婢女,给自己的哥哥弟弟换钱娶妻的苦命女子。

    她们被颜夕从火坑里救出来,捡来了这女学里。便都十分刻苦用功,她们一个个都暗中下定决心:既然这些话本中的女子都能做到男子做不到的事,那她们也一定可以。

    总有一天,她们要把那族中欺负自己的,和自己该得的一一都找回来。让家族中那些觉得自己没用的男人瞧瞧,究竟是谁百无一用?

    可这样的风气,绝不是那些崇尚礼教的儒生们所乐见的。

    正巧有一天,一群儒生们正在聚礼阁当中批判皇帝的新政,将那新政从头到尾批得一无是处。

    正起劲的时候,他们就听到了楼外面周围一群百姓叫好的声音。

    他们出门一看,这才发现聚礼阁旁边新开了一家茶坊,请来了个说书先生正在讲武则天的故事,讲到兴头上,百姓们便纷纷拍掌叫好。

    这些儒生们平时一个多月都沉迷于八股经文,又哪里会上街听这些话本。

    柳锦谢为首的众人听了一时片刻,心中恼怒不已。他们直接上前去拉扯那说书先生,不让他再讲下去。

    柳锦谢还颇为气愤地说:

    “那武则天嫁了老皇帝,然后又给新皇做皇后,还和皇帝的侍卫通奸,简直有违礼数到了极致!这种人就该浸猪笼沉塘。还有,这女子怎么能做帝王?真是荒唐至极!”

    “讲这种故事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来人,把这茶坊给我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