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之乱（六）

    作者有话要说：

    注：为剧情需要，本章偏上帝视角。

    经过三日的论道，太子对于永王寝殿内的布置，以及周边的守卫有了七成把握，因为有了之前霭镇机关的经历，他处事更加谨慎几分。

    其实原剧情里的描述还是比较详细的，迷信的人放置重要物件的地方，也是如出一辙，那尊木雕吕祖像正是机关所在，可具体情况为何，还需亲手接触一下方知。

    这日姬宇行请晟王派遣萧晚临与小柔前往城中购置些寻常物件，其本意自然不是为了买什么东西，而是另派了一路人马尾随其行，时间这么久了，也是该让此女去与他皇兄手下的人接触一下了。

    萧晚临故作不知，在小柔提出分开片刻之时，还嘱咐对方路上小心，勿要误了回去的时辰。

    小柔的使命从一开始就是破坏联姻，但是如今的形势显然事与愿违，为了不受惩罚，必得是再立下一件大功才是，可奴婢毕竟是是奴婢，心气再怎么高，在这样的大决策之前也是须得向上面的人报备的，只是这入了永王府四下看管得严，今日才好不容易得了这个机会出府。

    她来到离京之前约定好的在永州的接头商铺，表示自己已经知晓了太子等人的计划和行踪，获得行动允准之后，也算是松了口气，心道是若萧晚临真能得太子青睐，自己倒是也可以冒险背叛主子，可显然太子的心并不在萧晚临身上，即使是有了这夫妻之实，也确保不了地位。

    姬宇行既敢安排她出去，自然是有利可图，此刻他正在永王府上正殿的宴席之上，掐指一算，道出晟王近日恐有血光之灾，姬疏影素来是不信这些神鬼玩意的，面上对姬宇行的厌恶倒也难得不需作伪。

    “本王不是永王，若是为了打赏，真人这卦怕是白算了。”姬疏影摇着扇子，一脸看到市井神棍的不屑神态。

    永王却是听出了点意思，他本也不是个多周全别人心情的人，只顾自己好奇地说道：“晟王不好因为秦真人那日坏了您的好事，就如此误解真人，且听秦真人说说看，不管是真是假，也好有个防范。”

    见姬疏影头偏向一边，不再做理会，永王示意姬宇行接着说。

    “贫道本是方外之人，若非此次献丹入世，倒也不想问这些俗事，”姬宇行对晟王的态度一清二楚，这是借着机会更不给自己脸了，他架子摆得十足，接着说道，“这血光之灾，与永王殿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听闻此言，姬疏影“哦”了一声，语调颇有些审视的意味，眼神也不偏不倚地落在永王身上。

    “这话从何说起啊？”永王心中更是信服了几分，自己自然是会杀了姬皇族的人的，但是那也得是在兴兵夺位之后，这秦真人若是指出了这件事，倒是难办了，“秦真人可当真是算着了？”

    姬宇行笑容高深莫测，说道：“晟王身边或有奸佞，不出两日，必会以晟王此行意在谋害永王之名，挑拨永王杀了晟王。”

    “胡言乱语，”姬疏影拍了下桌面，语气盛怒，“本王病愈游历，这来永州之事早已书信告知永王，谁敢以此名目栽赃陷害。”

    见晟王拍向桌面之时，酒壶壶嘴变换的方向，姬宇行起身抬手一指，说道：“那祸首正在贫道所指的方位，二位殿下若是不信，大可等那奸佞主动跳出，再派人问上一问，今日她去了哪可好？”

    入夜，散了宴席，永王本是兴致勃勃地准备回去和白真人论道，那秦真人以师妹对永生之术别有一番见解为名，荐了白涟漪，这倒是如了永王的愿，虽说是不好对晟王看上的人下手做些什么了，但和美人论道总还是有些遐想。

    回寝殿途中却是遇上了一个扰人情趣的生面孔，那女子拦下轿撵，自称是晟王跟前侍奉的人，永王因是先前听了姬宇行的话，此刻倒不多么惊讶，只让此女速速将话道来。

    没曾想这女人竟是将晟王一行人的身份抖了个干净，当言及得永王信任的秦真人乃是当今太子之时，永王立刻命人将此女压下候审，嗤笑道：“若非秦真人早有卜算，本王险些着了你这妖女的道，来人，去请晟王与本王一同审问。”

    姬疏影来到永王府暗牢之时，只见小柔已是被绑在架上挨了鞭子，一身狼狈，他有些庆幸白涟漪不必前来看到这审讯的残酷，可对于白涟漪此刻的行动，也是担忧万分。

    永王平日里因为修道也算是有些和气，此刻却是半点仁慈之心也瞧不出来，只又命人泼了水，说道：“这在场之人，你说何人是太子？”

    小柔颤颤巍巍地抬手指着姬宇行，说道：“他就是太子，是皇上派来暗害您的。”

    “你可真是会说笑，”姬疏影满面嫌恶之色，对小柔也是对太子，“这般江湖术士，卑微之人，怎可与太子相提并论，本王本以为你意图只在挑拨永王对本王下手，令圣上与永王不睦，如今看来，指使你做下此事的幕后黑手，所谋还不止这些，说，是何人派你潜伏在本王身边的！”

    “呵，贫道倒是只为旁人算了挂，倒是全没想到这血光之灾，竟是会牵连自身，”姬宇行看向永王，施了一礼，“福生无量天尊，贫道不知永王对于此女言及的太子可有了解，那人是否也通晓贫道传授与永王之术。”

    永王面色阴冷，接过护卫从小柔身上搜来的可用作信物的物件，吩咐道：“多派些人手按照道长今日指出的方向，挨家挨户地去搜，凡能对上这些信物的，有嫌疑的通通给本王抓回来，太子，呵，当今太子龙血凤髓，就算本王早不知他是何容貌，东宫之尊，怎可能以血养丹。”

    永王自是不了解太子的，但是他对其父姬景元是再清楚不过了，这样的铁血君王怎么可能教出一个以自残身体获取敌人信任的儿子，若说是直接取他首级，亦或是凭借武功入他殿中收集证据，倒还能令人信服。

    小柔眼见是没有指望了，病急乱投医，对着姬疏影身后的萧晚临哭求道：“郡主，求郡主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救救奴婢罢。”

    “小柔，你还是招了罢，也好少受些皮肉之苦，”萧晚临故作拭泪，她现在可不是恨极了小柔了，本还想着毕竟小柔的挑拨是受人唆使这事只不过是个猜测，可今日是当真坐实了，“我等都是晟王殿下跟前的奴婢，你今日撇了我独自离去，竟是做下了这么些恶事吗？”

    永王寝殿。

    白涟漪借着论道之名，较之永王早些来到殿中等候，因为姬宇行得永王信任已是来过多日了，殿中伺候的人倒是习惯了若无传唤，皆不在真人跟前转悠，此刻白涟漪又是一副正在吕祖像前打坐的样子，旁人也不敢扰了她。

    姬宇明扮作永王跟前的人，来到殿外以前面出了大动静，只怕是遭了刺客为名，调走了大部分的护卫，只余几个固定在殿外的是不会挪动的。

    白涟漪听见外面一阵闹腾的动静转又平复了，心知是时候动手了，来此之前，姬宇行曾告知自己，他曾以吕祖像有误为由，请永王上前触碰过，这机关与霭镇洞穴之中相差无几，须得拍击神龛听到“咔哒”声响方能动手碰那雕像，只是不知为何，香炉倒是没有之前那机关的复杂，只怕是还有别的机关，白涟漪务必要小心谨慎，不要逞强。

    话到此处，姬宇行不忘暗示，既然燕王姬宇明在殿外，若是没有把握，大可让姬宇明强闯，白涟漪只要记住按照剧情里物品存放的位置，一个不差的，拿出来就可以了。

    姬宇行是何心思，白涟漪基本已经清楚了，自己拿走证据，再拖燕王下水，到时候甩得一干二净，可这事，白涟漪自觉是做不来的。

    她按照姬宇行的说法破开机关，又如剧本里所写，转动了吕祖像，只听“咔咔”声响，她寻着声音过去，却见声音来源是一副山水画卷，仔细一看，那画卷是鲜少的那种挂得极高，长及地面。

    白涟漪撩开画卷，后面是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窄门，时间紧迫，她步入暗室之中，里面空间不大，顶上镶嵌着几个夜明珠照明，不用明火，应该是为了避免走水。

    若是书中描写的没有错，那虎符是在……

    白涟漪数着格子，看见了一个红色的锦盒，上面绘着祥云纹样，正是虎符所在，她仔细检查了锦盒四周，不甚放心，见另一边架子上整齐码着书，尝试着抽出来一本，并无异样，松了口气，手执书册贴近锦盒，果不其然，，那锦盒四周“叮叮”声响，伴随着大量毒针钉在了书面上。

    为免伤到手，白涟漪将那书册丢向一边，却见一封书信从书册里掉了出来，上面赫然写着白涟漪父亲的名字——白世清。

    虽然白涟漪与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并没有感情，可既是借了原主的身体，就不能不去注意这封书信，或许其中的内容就能洗清冤屈。

    她拾起书信收好，又将锦盒拿了下来，确认其中正是另外一半的虎符后，正要转身去寻名册和部署图时，就见锦盒原来被放置那处燃起了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