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三十八章

作品:《女配曾是白月光(穿书)

    见白涟漪没有动作,姬疏影收回手,不再与她玩笑,只和气地说道:“他是以何方式操纵你的?”

    “他?”白涟漪细一思量“操纵”二字,心底已是清楚对方说的是谁,可她确实还未想好该如何婉转地告诉对方这事的具体原因,即使自己不怕被人当成个臆想的疯子,也能冲动一次吐血说出真相,可姬疏影究竟能信几分呢?

    “你知道本王说的是谁。”姬疏影当真快被这一次次的挑衅激得忍无可忍,他目光不移,注视着白涟漪的双眼,“若你不能说出个能让本王心服口服的理由,想来本王对他的耐心也只限于叔侄之间的敷衍,可本王总觉得若他落得个众叛亲离,也并非你所愿。”

    白涟漪刚想低头避开这目光,却是被对方一把握住下颌,姬疏影不容许她逃避,语气也生出了些强硬,说道:“我要知道你与他有何联系,从前我容你闪躲回避,闪烁其词,可如今你既应了我的情,就该事无巨细地与我道个清楚明白,你知道现在要助他登上皇位有多艰难吗?”

    “殿下,疼。”白涟漪试图推开他的手,却是徒劳,她从未见过对自己这般严肃的姬疏影,可她却也怪不着对方什么,即使再怎么宽容,也并非全无脾气。

    姬疏影目光闪过一丝犹豫不忍,但他并未松手,今日这话不说完,来日还不知能不能再开口,他压低声音说道:“你可知一个德不配位,力不能及的君上会招来什么,即使淡泊如燕王都开始蠢蠢欲动了,你还没看清燕王为何带你去胭红楼吗?”

    “燕王殿下不是一直追随他吗?”白涟漪讷讷地问道。

    说谁背叛太子都说得过去,可姬宇明在原剧情里本该是太子最忠实的追随者,从始至终没有动摇过,即使当初被改的一团乱,也从未描述过此人有半分野心,若是连他都参与了夺嫡,这太子身边还能有个指望吗?

    若是太子登不上帝位,在此之前自己又不能完成任务,这条小命怎么可能活过两年。

    “有些人如信仰就像一束光,他如日光光明万丈的时候,自是无人能及,无能敢及,可一旦他暗淡了呢,那些追随者就能看清那个位置也不过如此,本就能者居之。”姬疏影提及这些道理时,手上的力度松了松,这声音很轻,若非两人离得这般近,倒是连个模糊大概都猜不准。

    “殿下,他自己清楚这些吗?”

    到底是性命相连,若是太子看不清自己的处境,这背后捅他一刀却是自己想都想不到的人,她白涟漪该如何才能同时保住两人的命。

    姬疏影撒开手,看着她白嫩的皮肤上被自己捏出的红印,却是移开视线不作关心,只冷了些声音说道:“本王那日既带了你一同去见他,就给了他机会看清身边的人,他若是识人不清,看不出这事中的挑拨之意,你又这么关心他的死活,本王不介意你再去把这些话告诉他。”

    白涟漪那日就觉着古怪,姬宇明既是知晓了他皇叔的行踪,又怎么可能不知晓他皇兄也在,明明知道姬疏影不在府上却偏生来见了她,有意引自己前往,却留自己一人在那雅间,那古怪的香,还有他故作和事老却是提出是因白涟漪所谓的“关心则乱”才出现在胭红楼,若非姬疏影做了安排,让太子先行离去,免不得会让他们叔侄离心。

    只因为姬宇明十分清楚他皇兄爱慕她白涟漪?

    所以姬宇行真的喜欢她?

    而姬宇明却是利用这份喜欢,一箭双雕,想要参与到覆灭永王之乱。

    这臭小子原来也是位影帝,倒是她从前小看了他。

    白涟漪凑上前去,握住姬疏影的双手,态度极为诚恳地说道:“等到驿站还是哪里,我一定会将所有事情说与你听,在路上我怕会吓着你,这些事我是一定要去说的,可他既然真喜欢我到可以被人拿捏利用,我就不能和他独处了才是,殿下,我们一起去说吧。”

    “你这是什么胡话。”姬疏影不想承认那声“我们”让他很受用,可他为何要帮太子这么多。

    “求你了。”白涟漪长睫扑扇,满目哀求,神色说不出的讨好。

    姬疏影却是抬手蒙住她的眼睛,没好气地说道:“不许用这样的眼神替别人求情。”

    白涟漪握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掌向下挪到唇边,对着掌心亲了一下,见对方瞪大了双眼,又学着他先前的做法,伸出小舌头,在那轻轻一点。

    姬疏影立刻收回了手,耳根都红了,语气却是更气了几分,说道:“你再这样,我就当你是他送来引诱我的了。”

    “他那么又傻又没心机的,连身边的人都不知道防范,哪里能想到美人计啊。”白涟漪一脸理所当然,又思及姬疏影方才还含她手指了,自己应该做的不算过分,只语气更添了几分理直气壮,“你不是让还你吗?怎么,真还了,你倒是不高兴了。”

    “谁说我不高兴了,以后不许在说别人的事的时候这么做。”姬疏影指腹在掌心蹭了蹭,这种感觉还真不赖,那日两人亲吻之时也是这般触感,温软甜蜜,想着想着眼神就不自觉地飘到了白涟漪笑容恬静的唇上。

    白涟漪本还在为逗他回去有些得意,却没注意对方忽然贴近了过来,却是一阵奔马嘶鸣,马车骤停,一个没留神就被扑了个满怀,险些将那小几上的茶具尽数掀到了地上。

    白涟漪被姬疏影的额头撞到鼻梁,“啊”的痛呼出声,却见车门被人打开,来人居然是燕王姬宇明。

    姬宇明本是一副玩笑模样开了门,听见声音的时候就惊觉大错特错,虽然门带上的快,可还是瞧见两人搂抱在一起的情景,只用力拍了下脑门,这可真是煞了人家的大好风景,做了回没头脑的混人。

    须臾,却是从马车里传出了自家皇叔的声音,他平静如常,中气十足地说道:“宇明进来罢。”

    姬宇明本还想着该如何解释自己并未看见二人方才如何缠绵悱恻,细一思量,最好的解释就是假装无事发生,打个哈哈过去就好,堆上了平日里惯有的笑颜,掩了尴尬,复又打开马车小门,里面又是另一番风景。

    白涟漪一派娴静端庄,手法娴熟地烹着茶,那动作行云流水,若不是面上还有些红晕,谁能相信这马车里方才有过怎样的暧昧旖旎。

    “茶之一道,戒骄戒躁,涟漪你暂且不必向燕王行礼,需得专心致志,方不负这茶艺之精妙。”姬疏影一副入了禅境的姿态。

    姬宇明心道是刚才的一幕不好打扰,现在的一幕更是得融入意境才是,声音都轻了几分,说道:“小皇叔,你们原是在探讨茶道,不知侄儿可有幸与您一起品一品?”

    这就是不打算走的意思了。

    姬疏影执折扇敲了两下车壁,车夫一扬鞭又行进了起来。

    “宇明怎么不跟着你皇兄,倒跑到这里来了?”姬疏影不咸不淡地问道。

    他从前在诸皇子中本就和姬宇明最为亲近,那时的宇明纯真,率直,那淡泊名利的性子和自己多少有些相似,可如今竟是都算计到自己头上来了,皇权当真是如剧毒一般,一旦沾染上,谁的双手都难得干净。

    “侄儿有心来认错,太子也乐得我来这里扰了二位的清静。”姬宇明言辞恳切,话语没有半分玩笑的意思,既然皇叔还在意在他这个混账侄儿面前的威信,也愿意演出这庄重的姿态,他就还有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机会。

    “何错之有?”姬疏影笑意温和。

    “错在有意引皇叔入局,却利用了您心爱之人。”姬宇明瞥见白涟漪手上的动作顿了顿,虽是一瞬,却丝毫不差地净收眼底,“该是说利用了您与皇兄的……”

    “宇明若是真心来认错,就该知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点到即止。”姬疏影那点子温和的笑意已有些转瞬即逝的味道。

    姬宇明微低下些头,以示尊重,又说道:“侄儿做的这般明显,他却无半点察觉,此女显然受命于他,您却还想要一心袒护吗?只怕终有一日会招来祸患。”

    “有事说事,你费了这般心思,皇叔我也让你如愿同行,可凡事若是只知牵扯到女人,倒是与你那兄长无异了。”姬疏影既然早已看穿,也没那个耐心再与人兜圈子,他既有所求,就该说出个所以然来,若当真有那个野心和本事,谁坐上那个位子,又与自己何干。

    “皇叔,可否弃了白子,与黑子同谋?”姬宇明不怕孤注一掷,他母妃在宫中正如日中天,宠冠六宫,从前是太子一路领跑,望尘莫及,可如今谁不是并驾齐驱,又有远超之势,若非有这么些人拉拽着,只怕是再多功勋也不是太子一力足以企及的。

    姬疏影本就无所谓支持谁,只不过是皇上还对谁有指望,他就顺水推舟罢了,可姬宇明今日之言,却还是免不得让他失望了,他说道:“皇叔平日里教你该喜怒不形于色,你就这样满面对权势的欲望,将这些野心当着女人的面宣之于口了?”

    “她若是将所见所闻告知了他,不就正好让皇叔您看清了真面目,侄儿此举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