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作品:《女配曾是白月光(穿书)

    白涟漪蓦地被太子吼得蒙了神,直愣愣地看向对方,说道:“殿下这么生气做什么?”

    她自从知道对方是何人后,很难不将他和前世的那个人比较,两人从前说话也还算和和气气,且不说二人前世今生皆未在一起过,就是如今作为对方实打实的救命恩人,她也不认为对方有何立场训斥自己。

    “孤不该生气吗?涟漪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谁了?”姬宇行怒气更胜,就是不见,她白涟漪也不该忘了她有义务做谁的女人,不顾体统,分明做错了事,却在自己面前没半点歉意的样子,这还是那本该一往情深爱慕自己的人吗?

    白涟漪如大梦初醒般看了眼暴跌无止境的人品值,自己是谁?自己是白涟漪,不是白容,这些个争辩的姿态不该是白涟漪有的,卑微,顺从,专一,太子的白月光合该是这样的,眼前这人想看的不就是系统让她做的白莲花。

    “我……”白涟漪抬眼瞥见姬疏影转身走了过来,连忙步到两人之间,背对姬疏影拦下他的话,先一步对太子说道:“是民女不知礼数,惹殿下烦心了。”

    她甚至不敢回头看上一眼姬疏影的神情,只能努力挽救自己的人品值,不得自由,命不由己。

    “殿下不是还有正事要谈,倒是民女在这里不合时宜了,”白涟漪眼神闪躲,眨眼间竟是隐约盈着些泪光,抬眸望向对方时却是勉强有了些笑容,“民女告退了。”

    没曾想对方却不饶她,只换了副温和面孔,似极满意她此刻的态度,又越过她看向姬疏影说道:“皇叔可否同意侄儿此行带上此女?想必她不会拒绝与侄儿同行。”

    算算时日,白涟漪细一思量,太子所说的此行莫不就是永州,若是,她是断然不能拒绝的。

    “宇行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姬疏影的声音冷冷地从白涟漪身后传来。

    “此女命星与孤相生相助,从前孤也不信命理之说,可有些事,呵,倒是由不得人不信。”姬宇行扶住白涟漪的肩,迫她转身与姬疏影对视,他忽然有种强烈的感应,若今日不这么做,必会遗憾终生,他哄劝道:“涟漪,告诉孤的皇叔,你想随孤一起去永州吗?”

    “民女不知永州是什么地方。”白涟漪心慌地不敢看姬疏影,太子分明是在试探自己能不能拒绝他,若随意应了,不就做实了自己与他私下来往。

    “不,你知道。”姬宇行语调冷漠。

    却是姬宇明上前来打了个圆场,笑着插话道:“怎的你们一个个跟打哑谜似的,倒不若说个明白,也让我知道今日你们去那胭红楼打听到什么事了?”

    姬疏影作为长辈,面上自是不将喜怒显与人知,只将怒意全数压在紧握成拳的力气上,转身步到上座就坐,犹豫着终究没能抬手端起茶杯,他与白涟漪,是自己看错了?

    姬宇明打着哈哈,从白涟漪肩上拽过太子的手,推着他的背让他就坐,又抬手挠了挠自己的脸颊,甚是尴尬地说道:“太子哥哥若要怪,也怪不着她,全是我的不是,今日只怪我多嘴提起了胭红楼的事,想必涟漪也只是关心则乱。”

    一句“关心则乱”似一粒定心丸,让太子的面色和缓了不少,只端起茶杯撇了茶叶吹了吹,说道:“孤也是见她一个女儿家家的,不知避讳,早在你们一踏足那地界,就有人来回了话,可谁能想到你才立府几日就敢带着个姑娘往那种地方乱闯。”

    姬宇明一脸不以为然,老神在在地坐了回去,说道:“皇叔方才已经教训过了,太子哥哥可饶了我罢,我这耳朵还不想被你们念出茧子来呢,方才还在说永州,我前些时日在御书房还听太子哥哥和父皇说起这事呢?你们可是要行动了,何时出发,也带上我可好?”

    姬疏影轻咳一声止了姬宇明的话头,只看向白涟漪清楚明白地说道:“本王三日后会与太子同往永州,此行并非三两日,途中难免有些凶险,涟漪你若是思虑清楚了仍要同行,就先去准备,退下罢。”

    无论有何苦衷,隐情为何,姬疏影都不想听到白涟漪不问原因,不顾及自己感受,轻描淡写地说出要跟随太子的话,这必然会影响到他冷静判断,就是自欺欺人,不带上她看个究竟,这答案想来也不能让自己信服。

    什么命星相映,就是有,也是他们夫妻二人光明齐辉,太子若不能自知黯然无光,自有他陨落之时。

    白涟漪压抑万分地离开了是非之地,一路上倒不知是冬日寒风凉,还是自己的心更凉些,为何偏生动了情,为何偏又让人动了情,若非如此,自己该不会这般狼狈。

    如今又该如何收场?

    她第一次连道歉之语都觉着无力为之,还不如吐血晕过去的好。

    永州,却是个非去不可的地方,这是姬宇行稳固太子之位的关键所在,无论是原剧本还是被改后的剧情,白涟漪都没可能不参与,若非今日一时冲动跟着燕王胡闹,这事本该水到渠成,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爱上了姬疏影的缘故,影响了剧情正常发展,不然今日怎会见到燕王,即使见到,又怎会因他几句话,就乱了阵脚前往那胭红楼。

    倒是燕王,与这永州之乱本该毫无干系,今日他提出同往,该不会被允准罢。

    接下来的三日,自然是白涟漪自觉没脸面去见姬疏影,而姬疏影虽不想承认,但仍在气头上,只想着她不来解释,自己也不想拉下脸面与她说话,左不过出发之时就能见上,到时候避无可避,看她怎么说。

    白涟漪本以为此事按剧本走向,就该是轻车简行,却发现自己越发是糊涂了,这事和燕王没有干系,而晟王这个剧本存在感极低的人更是联系不上,怎么自己全忽略了去,只觉着自己参与的事,姬疏影的存在都是合理的。

    于是,当白涟漪一脸错愕地坐上亲王出游精致的马车时,一时还不知该如何面对这尴尬的氛围。

    姬疏影却是端着十足的架子,说道:“本王赋闲,去永州还是哪里游山玩水本也是合情合理,带上个使唤丫头服侍左右方才合身份,你既上了车,就为本王烹茶罢。”

    白涟漪暗叹果真技多不压身,书法古琴烹茶自然是她前世的必修课,别说手替,镜头里的手自然还是自己的好。

    她专心致志于一件事时,倒是能静下心来屏蔽杂念,只要对方不说话,她就能为他烹一路的茶,做个安静乖巧的小哑巴。

    姬疏影本是随口一说,只想着白涟漪这样急性子的人,就连绣花都粗糙,这茶艺最是讲究静心,只要对方提出异议,说一句不会,他就能玩笑过去,寻个话题,也给自己个台阶下,两人说说笑笑又是一路,谁能想到,对方却是有模有样地真烹起了茶。

    白涟漪将茶饼放在火上炙烤,姬疏影紧盯着自己的目光让她即使不回望也难以忽视,只怕是对方今日并不准备让自己装聋作哑,可这话该如何开口,又从何说起呢。

    这一愣神就忘了手上还烤着东西,直到那火温传到指尖才“呀”的一声烫得松开手。

    姬疏影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将白涟漪烫红的手牵了过来。

    白涟漪本也没太在意这点小伤,刚想道一声自己无妨,却见姬疏影将自己的食指含进了嘴里,这事来得突然,白涟漪还未想到要抽回手,就已是满面红霞密布,竟是结巴着说道:“我,我没事,这,殿下,我,接着为您烹茶。”

    姬疏影见她这般反应,故意使坏地又在她指尖轻轻舔了一下。

    这下白涟漪是彻底没了脾气,直觉着那温软的触感如电流一般击得她心脏一阵停滞,她怯怯地说道:“烫着了不是该捏耳垂吗,殿下这是何意?”

    姬疏影松开她的手,端坐好又换回了一副冷漠神色,义正言辞地说道:“是本王忘了,你若觉着亏了,大不了下次本王烫着手了,你再还回来。”

    “什么还不还的。”白涟漪从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还有这么不正经的一面,只羞红了一张脸,继续捣鼓茶具。

    姬疏影从她那茶盘上拿起金属茶夹,作势就要自己去烤那茶饼,白涟漪却是拦住他的动作,说道:“殿下既让我烹茶,何以还要自己动手,若是烫着了,倒似催着我还人情。”

    “本王怎会是这种计较得失之人,不过是怕你心不在焉,又将这茶叶烧焦了,到时候还引得人来围观。”姬疏影拍开她的手,自顾自地开始炙茶。

    白涟漪转念一想,对方说的也有些道理,也不好再劝阻,只备好纸囊,等他烤茶,又借着闲暇偷瞧了他几眼,要不都说男人专注的神色最是撩人,想来自己方才烹茶之时也是这般太过耀眼,才引得对方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现下她一样看着姬疏影,该也是正常的罢。

    她心神全落在眼前之人,却是半点没注意那茶叶已是烤出淡淡焦香,姬疏影将手摆到她眼前,打断她恋慕的思绪,只一脸无奈地说道:“看来本王在烹茶一道上难有建树。”

    “殿下你是小孩子吗?”白涟漪终是没忍住笑了起来,这人不正经起来还能这么幼稚。

    “不还回来吗?”姬疏影眼神正直,却是满心期待。

    “都没红。”

    “可还是怪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