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叫我
作品:《王爷的宠妻之路》 兰因咬了咬下唇看了那小尼姑一眼,低头将衣裳整理整齐,将耳边的碎发别好,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轻轻敲门,等着里头的人回应。
她生来还是头一次见这般的大人物,难免紧张,涨红了张小脸儿,习惯性的捏着浅蓝色的衣角,咬紧了下唇,直至发白。
然而里头一直没有什么声音传出,只有类似衣料摩擦发出的悉悉簌簌的声音,她的一颗心都提在嗓子口儿,下一个瞬间就要蹦出来似的,而就在她腿脚发软,想要扭头就走之时,却看见眼前的门被人打开了。
兰因见到眼前人,愣了愣神。
这……这不是,不是那个公子身边儿的……人吗?
她挑起了细细的眉,朝卢林行了一礼,而后由卢林引着她入了里室。她屏住呼吸,心里头期盼紧张掺半,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
兰因一直低着脑袋跟在卢林的身后,直到觉察到卢林停下了脚步,她这才抬头。
原来……真的是他。
她错愕地张着小嘴儿,脑袋里回想的是殷昭同她相处的一幕一幕,他在她面前未曾暴露过身份,从始至终只称自己为在下殷某,甚至叫她一声姑娘,未有无礼轻贱之举。
兰因知晓这位公子定不是普通人,可真没想到这一位竟然是当朝的王。
她手忙脚乱地行了一礼,论是再怎么沉稳着的姑娘,可还是个小姑娘,这会儿结结巴巴开口道:“见过……见过豫……豫王殿下。”
卢林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走了,她耷拉着脑袋不知如何自处,两只小手儿纠缠在一处,只听见殷昭低低的笑了几声,她莫名的羞,双颊如涂抹了胭脂,白里透红。
殷昭只穿着素白色的亵衣亵裤,这会儿正盘腿坐在架子床上,他唇色泛白,左手臂处缠着厚厚的白纱布,他身上本就携着药香味儿,此时混合着手臂外敷的创伤药的清凉味,提神醒脑。
可兰因却觉得自己晕晕乎乎的,到现在都接受不了眼前这位清贵公子竟是皇室中人。
她捏着衣角不知站了多久,只知道衣角处已然湿了一片之时,这才听见床上之人懒懒散散开口道:“过来。”
兰因谨小慎微地挪着步子,不敢抬头去看,生怕触犯了贵人,殷昭瞧她这样子,自觉地好笑,终是笑道:“本王有些口渴,你去端盏茶来给本王。”
她松了口气,见小榻之上摆着个白釉茶壶,她上前去先是碰了碰壶体,感觉温温热热的,这才倾倒满盏茶,小心翼翼地端给殷昭,却始终不去看殷昭,毕恭毕敬又颤颤巍巍,殷昭竟不知他是个洪水猛兽般的人物,给这小姑娘吓成如此一般模样。
殷昭叹了口气,端过茶盏,挑起长眉,抬了抬下颌道:“你去搬个绣墩子过来坐着,本王又不是甚么凶神恶煞,说来对你还有救命之恩,这会儿竟将你吓成这般样子,连看本王都不敢了?”
此时兰因脑子里混沌一片,殷昭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从屋中小榻旁搬来了个小圆凳,在殷昭床边坐好,而又坐如针毡,赶忙又起了身,声音细如蚊呐,急匆匆地又行了一礼,“谢……谢殿下救命之恩。”
殷昭瞥了她一眼,将手中的用过的茶盏随手塞进她的手心里头,见她正儿八经的,他也放松不起来,只好应道:“坐下说话便是,只是不知姑娘身上的伤如何了?”
兰因手中捧着那茶盏,还有温热之感,显然方才殷昭只不过抿了口润了润唇罢了,想来也并不口渴,约莫是怕她尴尬罢了。
她眸光一闪,心中一暖。
刚好她手心凉意正重,索性捧着茶盏来暖一暖手,兰因抬头,舔了舔上唇,就算如此也不直视殷昭,她只看着他搭在膝盖上的漂亮的双手,脸色微红答道:“好的七七八八了,淤青都散了去,只等着其他伤口慢慢结痂脱落。”
殷昭点了点头,唇角微扬,“那日我们是说定了的,想来姑娘不会反悔吧。”
兰因抠着指甲边的皮肤,慢慢湿红了眼眶,这真当是遇见了位贵人,此生怕不知如何报答,这话她说不出口,这位……豫王殿下如此心善,自己不会说话,怕会玷污了他的名节。
既然她已经没有家了,兰父兰母都不要她了,天地之间就这么一位对她好的人,若是日后到豫王府谋个活计,也定会尽心尽力地做,她应答道:“是,奴下山后怕也没有旁的活计了,若是能入豫王府,定不叫殿下失望。”
她低垂着眉眼,如今收拾妥当,虽并非人间绝色,可也是清秀佳人,殷昭自听见她自称奴后,皱起的眉就未曾舒展开来,他抿了抿唇,轻声唤道:“兰因,过来。”
兰因错愕地抬头看着眼前男子微微泛红的眉骨,似是被揉捏过后的痕迹,再往下是那双墨玉般晶莹漂亮的凤眸,似是每逢什么叫她惊讶之事,她都会微张着小口。
这人怎么会知晓她的名讳?后来又想着他贵为豫王殿下,若想知道个小平民百姓叫什么,可不是手到擒来的简单事?
殷昭笑着摆了摆手,兰因将手心中的茶盏放到床头处的三脚木架子上,以为殷昭有什么吩咐,结果哪知他微微探着身子,抬起没受伤的手臂,细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唇,她看着他魅惑的眼儿,一时之间呆了。
她正要退后一步,却叫殷昭按住了手臂,抚过她唇的指竖起比在她的唇上。
兰因头脑迷糊间听见男子沉声道:“不要作践自己,叫我。”
她总觉得这禁锢的动作危险至极,轻轻扭了一下手臂,但根本抽不出来,兰因有些心急,只好随意应下。
到最后,兰因也不知自个儿是怎么走出这间屋子的,头脑中横也是他,竖也是他,是他漂亮的眸,是他微凉的指尖。
她捧着自己发热的脸蛋,不知该如何做才好。
她究竟是怎么了?
那厢殷昭却好似个没事人般,合上眸子,平心静气地念着烂熟于心的佛经,过了会儿,还是叹着气睁开眸子,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食指。
不给她点儿教训,她怎么能记得住?
他别开了头,往窗外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