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三月花朝节

作品:《她有个克妻的夫君(重生)

    “我怎么觉得,我爹是来抓你的?”顾夭颇为郁闷的开口。

    凤洹其实也有这样的感觉,只是这句话他说出来却是不合适的,“现在怎么办?”

    “凤世子,小姐,你们两个不要在这里闲聊了,还是想想要怎么办吧,老爷都快到门口了。”芍药着急上火。

    顾夭把凤洹往自己的屋子里推去,“躲起来,躲起来听到了吗?”

    凤洹心说自己也不是什么采花贼,为什么每次都要躲起来?虽然他此番的举动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所为。

    “你屋子里就这么大,我要躲到什么地方去?”凤洹心中大概明白顾百里是过来看什么的,如果躲在房梁上,肯定是会被发现的。

    于是顾夭如法炮制,把凤洹推到了床上,这一次她总算是没有那么丧尽天良,把靴子藏在了床底下,没有让凤洹抱着,“你不要说话啊!”

    凤洹:“……”

    为什么他总是要忍受这样甜蜜的折磨?

    顾夭重新坐到走廊下的时候,顾百里已经走进来了,顾夭看着雪地上的字迹,想要毁去却又不是很舍得。

    她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什么都没有弄,顾百里一走进来就瞧见了凤洹的名字,冷哼一声,“胳膊肘往外拐的臭丫头。”

    顾夭抹了抹鼻子,“爹爹,您不是和娘亲在守岁吗?怎么有空过来?”

    “我还不是过来看看你这个不孝女,看看你到底在干什么!”顾百里冷冷一笑,“哪里知道有些人就这么眼巴巴的想着别的男人。”

    顾夭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什么话都没有说。顾百里原本是不打算过来的,只是除夕之夜,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非要这么晚过来看看顾夭。

    这几个月顾夭可谓是很听话的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凤洹也是信守承诺,没有在和她见面。

    只是两个年轻人,情不知所起,顾百里明明知道这两个人有来往,却还是没有阻止。

    “你和凤洹的婚期已经定下,是来年的花朝节,爹爹只不过是有些舍不得你。”顾百里对于顾夭的疼爱,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

    顾夭没有兄弟姐妹,顾百里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了顾夭。

    “爹爹……”

    “只要你过得好,什么都好。”顾百里不舍的看着顾夭,因为他知道,今夜过去之后,很快就到了花朝节,之后,顾夭就会出嫁。

    虽然夫家也还是在皇城,但是对于顾百里而言,出嫁的女儿,和养在家里的闺女,到底是有些区别的。

    “爹爹…我,又不是,不回家了。”顾夭被顾百里勾起了情绪,也是十分的难受。

    顾百里和顾夭说了许多的话,字里行间都是一个父亲都一个孩子的不舍,听得顾夭心中酸酸涩涩的。

    “爹爹知道,他会对你好的,只希望我的囡囡,可以一世平安。”顾百里说完这些就离开了,好似他过来只是为了看一看顾夭罢了,顾夭看着顾百里远去的背影,只觉得是这般的不舍得。

    她有些难受的走进屋子里面,发现凤洹靠在她的床上看书,那本书晦涩难懂,凭着顾夭的水平是根本看不懂的,每天大抵看几个字,然后就睡着了。

    没错,顾大小姐用那本古书,催眠用的。

    “顾相是个很好的父亲。”凤洹平淡的开口,“我一定会让他明白,我会好好的照顾你。”

    这话,顾夭比谁都要相信,毕竟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的,毕竟这个人,在她死后,也没有必要装。

    “凤洹…”顾夭期期艾艾的走到他的身边,“我们的婚期,定在花朝节吗?”

    凤洹点头,“怎么了?你觉得时间上有什么问题吗?”

    花朝节是个很不错的日子,只是婚期定在这一天,多多少少有凤洹的心思,她的名字是桃花之意。

    凤洹觉得这个日子很合适……

    “我的嫁衣,还没有绣好。”顾夭有些幽怨的开口……

    “我不知道并蒂莲那么难绣。”简直比鸳鸯还要麻烦……

    “……”凤洹瞥见一旁架子上面的嫁衣,头疼的很,然后跟着顾夭一起来到架子前面,也不知道顾大小姐这几个月来到底在做什么。

    “你看,这个……我觉得,绣上去,一点都不好看。”顾夭不得不承认,成衣铺里面的嫁衣,还是很美的。

    “要不就算了吧。”凤洹有些头疼,婚期是他定下的,已经核过日子,请柬都已经发出去了,若是改期也不太好。

    可是顾夭却听岔了,“算了?!莫非因为我不会绣嫁衣,你就不肯娶我了?”

    “……”凤洹哭笑不得,这都是哪儿跟哪儿?

    “我是说,要不这并蒂莲就算了。”

    “不行!”顾夭毫不犹豫的反驳,“我娘说了,嫁衣一定要自己绣,才能和和美美的!”

    她可是为了这个才坚持到现在的。

    于是,凤洹只能和顾夭一起,两个人非常头疼的看着这件嫁衣,“要不,我来试试?”

    顾夭听到凤洹这么说,毫不犹豫的把绣花针塞到了他的手里,“你来!”

    凤洹:“……”

    小姑娘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丝线都是现成的,芍药和水莲不愿顾夭再糟蹋了嫁衣,早早的就把丝线准备好,只要顾夭自己绣就好。

    只是顾大小姐也许是真的没有天赋,“我觉得这东西是天生过来,克我的!”

    凤洹看了她一眼,他还觉得小姑娘是生来克他的,正所谓一物降一物。

    凤洹开始着手研究怎么绣花,也算是难为他。

    可偏偏凤洹就是比顾夭有天赋。

    于是顾夭更是乐的当甩手掌柜,“就这么一朵,都交给你了。”

    “不是说,要自己亲手完成的吗?”凤洹觉得自己是被这个小姑娘给诓骗了。

    “没关系,我日后是要嫁给你的,你没有听说过吗?夫妻本是一体。”

    凤洹觉得,小姑娘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因着顾夭的这一句夫妻本是一体,凤洹只能任劳任怨的开始绣并蒂莲,只是一晚上的时间自然是不行的。

    于是婚期渐渐的近了,凤洹又要准备婚礼,晚上的时候还要过来给顾夭绣嫁衣。

    若非他年轻力壮,怕是要过劳死……

    在这样的日子里,花朝节渐渐的接近了……

    顾夭却在成婚的前一天晚上,失眠了!

    架子上挂着嫁衣,凰福楼的首饰也在前一天送过来了,顾夭很满意,陪嫁的东西也都准备好了,明天会有妆娘过来给她上妆,然后她就要嫁人了。

    一切都和一场梦一样。

    顾夭却在这么大喜的日子里,想起了苏岩弘来。

    只觉得是在恶心至极,“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想到他?”

    顾夭心中十分厌恶,芍药和水莲两人都很忙,这会儿也没有人陪她聊天,顾夭看着自己床幔上面挂着的小花球。

    那是凤洹送给她的,至于是什么国家送过来的,顾夭也没有在意。

    她盯着那个小花球看,数了一次又一次,结果,更加的睡不着了。

    “……”顾夭试过了许许多多的办法,就算是把那本晦涩难懂的古书找出来,她把一整本书看完了,都没有睡着!

    “……”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其实今夜不仅仅是顾夭一个人的未眠之夜,还有许多人的是睡不着的,这其中就包括秦锦益和苏岩弘。

    苏岩弘自从事情败露之后,就被凤洹关押起来,凤洹光明磊落,却也不是会姑息苏岩弘的。

    直接就把人送到了官府,关进死牢,时不时的去折磨一顿。

    至于杨翠花,自然是和苏岩弘一个下场。

    他并不想让这两个人死的那么舒服。

    苏岩弘知道顾夭和凤洹即将成亲的消息,在死牢里面癫狂起来,他不停的喊着顾夭的名字,可是却没有任何人回应,苏岩弘想起了前世,想起了顾夭嫁给他时候的模样。

    只觉得是那般的不甘心,分明是自己的妻子,为什么如今要嫁给别人?

    如何让他甘心。

    就在这个时候苏岩弘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秦锦益看着关在牢里的这个人,颇为讽刺的笑了起来,“滋味如何?”

    苏岩弘看着秦锦益,他知道这个人日后的结局是什么,所以这会儿什么话都没有说,这种重生之人与生俱来的优越感,秦锦益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秦少爷,您有什么事?”苏岩弘明白自己如今势单力薄,当日鬼迷心窍,他就明白,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是过来和你做一笔交易的。”秦锦益淡漠的开口,虽然心中也是瞧不起苏岩弘的行为,但是如今自己什么都没有,怕是也只能靠这个过街老鼠。

    “你想要做什么?”苏岩弘知道秦锦益的身世,也明白秦锦益不会在这里,蛰伏一生,而他,得罪了凤洹和顾百里,在大沥也是混不下去的。还不如巴着秦锦益的好。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待到时机成熟,我会来寻你。”秦锦益说完便离开了。

    看着苏岩弘过的态度,想必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还算不错,不是一个笨蛋。

    他淡漠的走出死牢,看着外头的月亮,是一轮新月。明日,他们就要成亲了啊。

    秦锦益忽然想起那个小姑娘的音容笑貌,对着他微笑,对着他说话……

    他勾了勾唇,其实并不是很愿意想起这个笑容,因为秦锦益明白,顾夭的笑容,从来都不是给他的。

    因为她面对他的时候,喊的从来都是:“凤洹。”

    “这样也好。”成亲了,就什么都好了,他再也不需要因为小姑娘的那句:你为何不去我家提亲。

    而耿耿于怀。

    说来也是可笑,原本是想让小姑娘记住他的,到头来却是他一直记住了这个小姑娘,怎么都没有办法忘记……

    顾夭完全都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心思,她直到天快要亮了才睡着,早上是被人喊醒的,可怜巴巴的打着哈欠,任由一群人开始折腾。

    “能不能轻一点儿,我有点疼啊。”顾夭不停的抱怨,妆娘正在给顾夭开脸。

    一边还说着吉祥的话,听得顾夭云里雾里的,“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倒是轻点儿。”

    妆娘什么娇小姐没见过,自然是一边哄着顾夭,一边利落的绞动细线,等到把脸上的绒毛全部绞了,顾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痛。

    之后就是上妆,换衣服,脑袋上顶着凤冠,红盖头一盖,她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小姐,小姐,姑爷来了!”芍药的声音很是兴奋,顾夭听到这里才总算是有了一丝清明。

    她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了一块红绸,她低着头看地面,她知道,红绸的另一端,是她的丈夫……

    是她寻寻觅觅许久的人。

    她也知道,今日……是他给她的婚礼。

    十里红妆的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