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陆慕溢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就拉着立默急匆匆地离开烧烤摊。

    立默在他的拖拽下往前走动，略有些不满：“走这么快干嘛啊？我都还没确认那是不是林度呢。”

    陆慕溢的语气很不耐烦：“确认了有用吗？”

    立默不以为然，答道：“当然有用啊，他好像是那群人的大哥，我觉得应该让他好好修理一下那群不知好歹的小混混。”

    陆慕溢：“你不是修理过了吗？”

    立默努努嘴，“那个胖子推了你诶，另外几个居然也想打你诶，再修理几次才可以。”

    陆慕溢的瞳孔紧缩了一瞬。

    所以……她出手，是因为那些人想要攻击他吗？

    而不是因为那些人出言不逊，开她的玩笑？

    他松开手，停下来看着她，眼里的光深沉而热烈。

    她身后是漆黑的夜色，使得她眸子里的光更加明亮。

    他开口，声音有些微的沙哑：“你怕我被欺负？”

    立默未做迟疑，直接点头。

    陆慕溢心里一暖，正想说点什么，就听立默开口道：“你天天在家熬夜睡懒觉，从来不锻炼身体，身体素质这么差，肯定容易被人欺负。”

    陆慕溢：？？？

    所以是因为这个原因？

    因为他太弱了？

    蓦地，他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那你以后可得保护好我。”

    陆慕溢对上她有些怔愣的目光，弯了弯眼，压低了嗓音道：“刚才那胖哥说还会来找我们算账。”

    立默红着脸别开头，“所以我想跟林度相认嘛，他是老大的话，就能省掉很多的麻烦了。”

    “你不是会保护我吗？”陆慕溢勾了勾唇，继续道：“我不想靠别人，我只想靠你。”

    陆慕溢说话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了。

    他的声音本就清亮、有磁性，这会儿他故意压低了嗓音，更是有着诱惑人心的魔力。

    立默的心跳得飞快，她有点不自然地说：“可是我又没有时时刻刻陪在你身边。”

    陆慕溢轻笑了声，说话的语气分外轻松：“那你以后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就好了啊。”

    以后时时刻刻陪在他的身边……

    所以，她是被需要了吗？

    立默感觉自己的心脏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良久之后，立默轻轻地点点头，“嗯……”

    陆慕溢无声地勾了勾唇。

    今晚立默梳了双马尾，头发扎得很紧，高高地吊在空中。

    陆慕溢直起腰来，伸出手抓住立默高高的双马尾，在空中摇动，一边摇一边说：“那以后不准离开我半步。”

    许是因为头发的摇动带来了几分痛感，立默突然想起来了什么。

    她护住自己的头发，把陆慕溢的手揪弄下来，冷眼看着他，“你在逗我吧？陆狗，我看你刚才打胖哥那一拳，下手也不轻啊。”

    而且……而且她之前还看到了他的腹肌！

    陆慕溢没回答，对着她挑了挑眉，眼里盛满了温柔的笑意。

    立默别开头，突然问：“你还记得林度吧？”

    陆慕溢：“……”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陆慕溢和立默上小学五年级时，班里一个叫刘韩韩的女生很早熟，私下里问立默最喜欢班上哪个男孩子，立默说没有，刘韩韩就让她在人气最高的陆慕溢和林度之间选一个。

    那几天立默正在和陆慕溢闹矛盾。

    因为她偷偷买了辣条藏在他的书包里，弄得他的书包时时刻刻都散发着一股辣条味。

    立默肯定不会选陆慕溢，就随口告诉刘韩韩，选林度吧。

    结果这事儿第二天就传到了陆慕溢和林度的耳朵里。

    以至于后来陆慕溢看林度极不顺眼，以及林度每次看到立默都会莫名脸红。

    ……

    陆慕溢眼里满是嫌弃，别扭地开口：“想跟那小子旧情复燃？”

    闻言，立默惊了，“旧……旧情？”

    陆慕溢用略待控诉的眼神看着懵逼的立默，“你小时候不是夸过他可爱吗？”

    立默：“……”

    随口说说怎么就当真了？

    童言无忌不知道吗？

    不过林度小时候真的挺可爱的……

    立默想起刚才那群小混混，叹了声气：“小时候那么可爱的男孩子，怎么就变成混混了呢……”

    语气里满是惋惜。

    陆慕溢轻哼一声，转身就往前走，立默连忙跟上。

    陆慕溢：“你跟着我干嘛？我又不可爱。”

    立默：“不是你说不准我离开你半步吗？”

    陆慕溢：“我说过？”

    立默转身要走，“那我走了。”

    陆慕溢：“我想起来了，我说过我说过……”

    立默：“……”

    -

    从元旦晚会结束那天开始，立默就进入了期末备战的紧张状态，每天毫无怨言地徜徉在题海里，背文科知识就当是休息了。

    很快就迎来了期末考试。

    经过陆慕溢的辅导，立默做每一科的题都更为得心应手。

    考试结束那天晚上，朱玉让周姨准备好了食材，几人围坐在餐桌边烫火锅。

    立默一直低着头吃，连像往常那样用辣椒逗弄陆慕溢的心思都没有。

    陆慕溢像以前那样和朱玉说笑，眼神却一直放在立默身上。

    中途，朱玉接到麻友的电话，风风火火就出门去打麻将了。

    周姨也吃完了饭，在另外的房间洗衣服。

    饭厅只剩下陆慕溢和立默两个人。

    立默正低着头夹一块五花肉，陆慕溢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伸出筷子跟她夹同一块五花肉。

    筷子在空中交锋，立默抬起头来，两人的眼神也在空中交汇。

    立默瞪着他，“你干嘛？跟我抢肉吃？”

    陆慕溢笑着把筷子拿开，却未移动视线，直直地盯着她看，“一直低着头干嘛？”

    立默双眸微动，把五花肉放进自己的碗中，继续埋头吃，没回答。

    陆慕溢：“……”

    他清楚地看见她的脸上有粉嫩的颜色缦开。

    在饭厅明亮的黄色灯光映照下，她绯红的面颊更是可爱勾人。

    陆慕溢赶忙拿起手边的凉茶猛喝一口，这才稍微降了降心里的燥热。

    喝完，他又直勾勾地盯着立默看，语气吊儿郎当的：“你脸红什么？”

    立默微怔，又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看着他，“笨蛋，是灯光的原因。”

    她看见陆慕溢微红的耳根子，突然笑了，“你耳朵红什么？”

    陆慕溢微微别开头，“笨蛋，当然也是灯光的原因。”

    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的耳朵有点烫。

    说完，他抬起头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动作有几分僵硬。

    立默又低下头吃菜。

    陆慕溢瞥了她几眼，试探性地问道：“考得不太好？”

    立默顿了顿，随即摇摇头。

    陆慕溢：“……”

    所以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过看她那副略显沮丧的样子，陆慕溢心里大概有了个判断。

    他状似不经意地开口：“考得不好就不好呗，大不了寒假再给你补补课咯。”

    “你这么沮丧干嘛，年级考神可是跟你同住一个屋檐下。”

    “待会我就可以给你制定一个寒假补差计划……”

    立默抬起头来，嘴角微微扬起，脸颊两边的酒窝若隐若现，眼里亮晶晶的。

    陆慕溢愣了下，略显多余地摸了摸鼻子，继续说：“你别感动太早，我可是魔鬼老师，听不懂要揍人的。”

    越说到后面，陆慕溢的声音越小，气场明显不足……

    立默眉眼带笑，看着他，悠悠开口：“其实我觉得我考得还可以。”

    陆慕溢错愕地睁大了眼，双唇张着，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那他刚才在这里说个瘠薄？

    不是，那她刚才那副沮丧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他蹙了蹙眉，问：“那你刚才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是为什么？”

    立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期末考试成绩还要等十天才出来……虽然我觉得自己考得还可以，但是心里还是很忐忑啊，怕自己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陆慕溢轻笑了声，嘴角扬起的弧度刚刚好，“与其在这里瞎担心，不如跟我一起……”

    “一起干嘛？”

    “看鬼片。”

    吃完饭后，陆慕溢把立默带到了家里的影片放映室。

    他在一旁选好了片子，把光碟放进去，才回到了立默的身边。

    立默手里拿着一个大苹果，旁边还放了好几包膨化食品。

    没记错的话，她刚才吃了很多五花肉、虾饺、耗儿鱼……还吃了满满一碗白干饭。

    陆慕溢的眼皮跳了跳。

    没点钱估计养不活这丫头。

    立默摸了摸自己吃得圆滚滚的肚子，忍不住感叹道：“好好吃啊，我还想吃，可是吃不下了。”

    她看向在她身边坐下的陆慕溢，“为什么我没有一个大一点的胃？”

    陆慕溢看了看她的肚子，立默赶忙捂住，“你干嘛？”

    他移开视线，不怀好意地说：“你努把力，可以有一个大一点的肚子。”

    立默：“……”

    为了撒气，她伸出手把陆慕溢往旁边推，本以为他最多歪一下身子，没想到他顺势就倒下去了，还伸出一只手把她也拉了下去。

    放映厅里没有开灯，只有投影仪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它正在播放着恐怖片的开头，画面灰暗，一片死寂。

    立默在上，陆慕溢在下。

    两人四目相对，皆是愣怔。

    陆慕溢感觉到有一个圆滚滚的东西和自己的胸部触碰着。

    这个圆滚滚的东西颇有些重量，硬硬的。

    这丫头穿的内衣是有多硬啊……

    来不及思索，他又隐隐感到身下的某处火热异常。

    陆慕溢觉得自己的额头有些疼。

    立默显然没察觉到陆慕溢的不对劲，她看着夹在自己和陆慕溢胸前的苹果，惊呼一声，“都怪你拉我，我的苹果都要被压烂了！”

    闻言，陆慕溢转了转眼珠子，看向自己的胸前。

    一个圆滚滚的苹果隔开他和立默，他仿佛看见那个苹果上有邪恶的笑脸。

    操。

    该死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