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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咬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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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呦感受着男人手掌下平稳跳动的心脏,忽而想起了那个梦。
那个梦是如此真实,以至于她醒来之后依然能记得里面的细枝末节,让她真想尝试一下将他囚禁在自己身边,日日欢爱的滋味。
她从他身上得到的很多,但是又少得可怜,那般矛盾的心绪,让她几近要疯魔。
她真想毁掉眼前的一切,毁掉他的骄傲和执着,彻底禁锢他的自由。
然而这样的想法却是一瞬,她就放弃了。
她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
……
霍斯呦再次睡着了,她其实只不过是短暂醒来,因为失血过多,整个人呈现一种很累的状态,面色苍青,更显红唇红艳凄美。
祁六笙并没有回答她最后提出的问题,只是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霍斯呦的确是洞察人心,将他的心理和言行暗示全都看在眼里。
他和她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年,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好?又哪里会不知道她的别扭之处?
19岁那年,他是因为要到国外公演,让他的姐姐陪同,那时候霍斯呦不在,为了国际某个芭蕾大赛而要严格进行特训,不允许去别的地方偷懒放风。
所以他也没有告诉她,他要去哪里,因为压根不必要。
没想到在出国途中,在去机场路上的高速时,五车连环追尾,他所乘坐的那辆车首当其冲,司机当场死亡。
他因为要保护姐姐,毅然承受眼前的狂风骤雨,伤重昏迷,进了ICU病房几天几夜才将性命保下来。
刚刚醒来的时候他浑身没有知觉,知道这是用了麻醉的后果,他已经被毁得不成人形了,什么事情都不能做,犹如行尸走肉。
霍斯呦在得知这件事情之后已经是半个月了,她那时候比赛完毕,拿了国际大奖,兴冲冲地想要回来分享,却是找不到他。
后来才从她哥哥口里得知了这件意外的发生。
祁六笙并不想让她看见如此狼狈的自己。
他虽然好像什么都不在意,对事事都风淡云轻地掠过,可是这件事给他造成的影响终究是无法磨灭的。
他全身上下的器官仍然在衰竭,只能靠沉重庞大的仪器维持着生命,寸步为艰。
这一条不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天的命,他真的不想让她看见。
而且他姐姐的病情也不容乐观,他忧心忡忡,导致身体状况又恶化了几倍。
但是她却是于这个时候回来了,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与她的哥哥商量,让国外的专家回来诊治他和他姐姐的病情,毫无怨言。
那时候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倔强与坚持,她看到了他最狼狈的时刻,但是从来没有放弃,只一心一意照顾他。
然而她越是无悔付出,他越是觉得亏欠她的无法偿还。
在那一场无疾而终的告白之后,她赌气似地,不再跳舞。
因为就是去参加什么比赛,她才差点错过了他,差点失去了他。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对芭蕾深恶痛绝。
祁六笙劝说过她好几遍,但是她每次都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作为条件,如果他答应和她在一起了,那么她就重拾芭蕾。
只是,祁六笙直至今天都没有答应,而她真的信守自己当初的承诺,再也没有碰过舞蹈。
一颗巨星的陨落又岂止这一点?
两个家族对自己的子女保护得都相对严实一点儿,所以霍斯呦真正投身演艺圈的原因被严实掩盖,直至今天。
大家也知道霍斯呦心里有人,这个人很可能还不是秦森。
祁六笙睡不着,他看着她睡得不甚稳妥的侧颜,手里还握着她的手,是她在临睡之前强行牵了过去的。
看见他的手背都伤了,什么表情都没有,相反地,握得更紧了。
他知道她还在生气,握着他的伤让他痛,这是对他的惩罚。
祁六笙甘之如饴,没有反抗,只要她能够消气,不再迷失在梦里,他怎么样都是赞同的。
这个夜晚过得也是太苦罢了。
中途蒋坤来了一趟检查他的身体,想让他回去睡觉,霍斯呦那时候倒是松开了他的手,呼吸匀净,毫无戒备。
只是祁六笙还是害怕出现什么变故,说怎么样都不肯,只是自己一个人在病房的角落里呆着,手里无意识地拿着魔方盲拧。
他茫茫然盯着她的睡颜,心里想着或许这次真的要妥协一遭了。
即使他清楚知道妥协的后果是什么,那只有两败俱伤。
蒋坤想要帮他包扎一下手背上的伤,但还是被祁六笙拒绝。
祁六笙和他姐姐一样,在出了车祸之后凝血功能大不如前,一点损伤都可能造成极大的伤害。
当时他急着要将电梯的门掰开,什么都顾不上,自然是承受了更多的痛苦。
只是他毫无怨言,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
或许这手上的刺痛能让他感受到活着的滋味,与他不吃止痛药止痛如出一辙。
“你打算怎么办?”蒋坤终究是不放心,坐到他旁边小声问道。
祁六笙侧头觑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蒋坤只得再说道:“明早,她醒来之后,你只能给她一个明确的答复,她不能再受刺激了,同样地,你也不能再逃避了。你明明清楚,再逃避是没有用的了。”
“我知道。”祁六笙说道,可说完之后再无下文。
蒋坤盯着他看了一瞬,但是看不出什么东西来,只能继续说道:“秦森晚上的时候找来了,他知道了霍斯呦的事情,想要来探望她,但是被我阻止了。”
顿了顿,见他没什么反应的,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祁六笙却看他一眼,眼里有疑惑的光。
“你这表情是什么意思啊?”蒋坤真的被他打败了,靠猜表情来沟通他可做不到。
两人现在是在病房外的走廊里,不想影响霍斯呦休息,所以连声音都压得极低的。
“你为什么不让他进来?毕竟是她的未婚夫。”祁六笙最后说道。
“我去!祁六笙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吧,什么未婚夫,现在你又是在吃哪门子的干醋?”
蒋坤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都有些忍不住了,“明明心里嫉妒得要命,在意得要死,偏偏不肯承认。如果不是霍斯呦用这样的招数引你出来,你估计还在做着缩头乌龟,在哪个旮旯角落里等死应该不是你的风格吧?”
“我说吧,如果你真的不在意她,又怎么可能会让她联系上你?还非常大方地给他们弹奏一曲《贺新婚》,想一想都替你悲哀。”
蒋坤嘴巴其实很毒,但是针针见血,祁六笙的面色逐渐苍白起来,抿紧了唇,无从反驳。
“秦森定然是喜欢霍斯呦,这一点毋庸置疑。他只是在用莫须有的一些条件来插足你和霍斯呦之间的事情。你再不看紧点,霍斯呦就真的被人抢走了。”
“毕竟人家有一纸薄薄的婚约,还名正言顺订过婚了,他想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老实说啊,你这样温吞的性格,在小说里只能是求而不得男二号的命,秦森那种死缠烂打不动声色图谋的才是真正的人生赢家,妥妥的男主命。”
“不要怪我说得难听,祁六笙,你之所以还没有被OUT出局,全靠霍斯呦这个女主角的坚持,不然你早就被忘到哪个天涯海角去了。”
“兄弟,和你相识这么多年,管未来那么多干什么?珍惜当下活好现在才是正途啊。”
说着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准备起身离开。
祁六笙一直沉默,但在他走的时候却是及时叫住了他,“你帮我包扎一下手背吧,我不想让她看见伤心。”
蒋坤挑眉看了看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唇边露出一抹笑,坐了下来帮他处理。
~
夜已经很深了,天上挂了一轮残月,秦森坐在医院外等了很久,还是舍不得离开。
并没有想到霍斯呦居然会遭遇这样的事情,心里担心的同时也恨祁六笙,既然真的不在乎她,为什么又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给她虚无缥缈的希望?
手里的烟燃了一根又一根,最后一包烟都抽完了,经纪人打来电话问他在哪里叮嘱他早点休息,他才起来,往车里走去。
“阿森,明天还要赶公告,趁着《无双》大热,很应该再冲一冲人气,或许你可以投资成立工作室,挖掘一些新人,而你可以做更多你想做的事情。”经纪人一手将他带红的,理所当然想看见他好。
“嗯,知道了。”秦森说道。
“不要敷衍我,你现在和霍斯呦订婚了,她手里的资源你也是可以用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好了,我知道了,你真的不需要这么操心。”秦森听见他说这些话就有些烦躁,按灭了最后一个烟头,他上了车,揉了揉肿胀的额角,想着要怎么样才能联系上她。
“阿森,你啊,不要陷得太深了。”经纪人知道他不喜欢他插嘴了,可是还是不得不说。
秦森沉默地听着不再答话。
“今天有人联系过你的旧手机,但是我没接到电话,你有时间就回来看一看是怎么回事吧?搞不好是你的前女友白月光回来找你。”
经纪人知道他找他的白月光女友挺多年的,和霍斯呦的恋情也是如闪电似般发展,他根本不当真,即使两个人已经订了婚。
然而秦森心里心心念念是谁,他还是十分清楚的。
“嗯,我知道了。”顿了顿,语气深沉,带了一股决然,“但是不需要了,那个手机关机注销卡号吧,她再来找我的话,也不用告诉我了。”
“嗯?你是说真的?”这回轮到经纪人惊讶了,找了她那么多年,说放弃就放弃?
关于这件事情秦森并没有多解释。
年轻时候总以为对某个人的喜欢可以到达天长地久,可是过久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心有所属。
以前的那些所谓喜欢,全都作不了数。
秦森出身的确比不上霍斯呦,甚至是说连光鲜的学历都没有,只是一个从片场二打六开始混起的小人物。
而且他早年的演艺生涯非常不顺畅,四处碰壁,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资源却是被抢,也差点被圈子里的人诬陷,几乎是被一句话毁了好几年的努力。
他自然是十分不甘心的,如果没有遇到霍斯呦,估计他现在不知道在哪个片场里呆着,演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吃着廉价冰冷的盒饭。
人人都说霍斯呦骄横跋扈,待人无礼,喜怒无常,为所欲为,可是他知道她并不是的。
他记得那天那场戏对他而言非常重要,是他进了圈子这么久以来所获得的唯一一场说得上十句台词的戏。
他用心准备了很久,但是因着女主角演技实在是太差,屡屡带入不了情绪而被导演叫停了好几次。
导演心情烦躁,又不好骂这个女主角,因为这个女主角马思思那时候风头正劲,搭上了霍氏集团的太子爷,得罪了她的话,搞不好整个组的投资都没有了。
所以他极力忍耐。
就是秦森到了后面实在是忍不住了,提醒了马思思几句,完全是想要为她好的提点,也没有说她什么,却是被马思思瞪了一眼,眼神不耐且恶劣。
秦森几乎是意识到接下来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自那场戏之后,他在业内的口碑便开始败坏,不仅被说耍大牌,还被说欺负到新人头上。
总之,林林总总,不实的传言全都于一夜之间发酵,几乎逼得他没有任何戏接,要退出圈子。
他最后只得沦落到作为一场表演里的舞替,那场表演恰是霍斯呦也参加了,她在后台里看见他,精致红唇处还衔了一根细细的女士香烟。
他想他是怎么样都不可能忘记那样艳丽而嚣张的女子,明明年纪不大,但是她的动作以及神态且有一种风情万种以及别人无法模拟出来的艳媚。
她吸一口烟,毫不避忌,大概是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寒酸了,昂了昂光洁的下颌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等上台表演。”秦森没有倔,他认出她来了,和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舞替啊?”霍斯呦身着一袭黑色刺绣长裙,虽然长裙的设计简约唯美,但是她还是觉得非常不方便,上下扫了他一眼,“好好演哦。”
然后便转身走了,风过无痕。
就只是那股独有的馨香经久不散。
秦森还以为自己能好好抓住这次机会与她多聊几句,或许能获得翻身的机会,但是没想到前后说了不到三句话,真是高冷得可以。
那是他最后一次演出,他原本想着退出娱乐圈就算了,踏踏实实去找份工作养活自己,再将自己的女朋友杨绾绾哄回来。
可没有想到过了不久之后,他的片约却如期而至,甚至有知名的经纪人直接找上了他,说是看中了他的演艺天分。
秦森自然是不尽信的,可是这般的突如其来的好运气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拜了什么锦鲤,否极泰来了。
那段时间马思思的气运却是很差,身陷醉驾门的丑闻之中,通告一度停顿。
而霍斯呦的事业却是如日中天,在拍了第一部电影之后,又接了第二部《19岁的你》。
不过说是接了影片那倒是不完全正确,这部片子是一步青春动画片,漫溢着青春的气息,她只是担任里面角色的配音,让人大吃一惊。
毕竟以霍斯呦这般张扬的性格是不可能去做这样的幕后工作的。
而且配音工作是极考一个演员的台词功力的,霍斯呦那时候也只是出道一两年,只是拍过一部片子,知名度远远不如现在的高。
她又并非是科班出身,所以很多人都存了看她笑话的心思。
然而她并没有让别人失望,那部片子她配音配得很好,而且片子于后来拿了各种大奖,包括国际上的奖项。
她才逐渐被人熟知起来。
他记得她上过一个采访,媒体问她为什么要接这个片子的配音。
她说这部片子符合她对高中生涯的所有美好回忆,包括早恋、初恋、高考、压力等等。
她说有个人一直很期待着这部片子,她虽然无法出演,可是她想让他听见她的声音。
她说希望那个人振作。
媒体自然都听得出这里面的一丝不同寻常来的,想要继续问下去,可是她却是闭口不谈了。
秦森有幸看到这个短暂的访谈,这个访谈其实一度也上了热搜,只是后来不知道被谁压了下来,而那个访谈也被下架了,再也找不到踪影。
只是少女面上的憧憬与期待却是深深地刻在他的脑海中。
也是后来,他才知道霍斯呦和祁六笙之间的故事。
祁六笙无疑很优秀,可是他却是觉得他配不上她。
那样的温吞公子,畏手畏脚的,一味只要霍斯呦去付出,而他只会龟缩一角去接受,甚至连接受的胆量都没有。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答应了霍斯呦契约订婚的请求。
他以为这样能离她更近一步。
没想到,却是将祁六笙给推向了她。
而他想见她,确认她的情况却毫无机会。
秦森的情绪很不好,在车里抽了将近有一包的烟才驱车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是恋恋不舍地看了医院那间散发出温暖亮光的病房一眼,想着明天一定要找机会来看一看她。
杨天莹看见秦森离开了之后才从医院走廊处的一个拐角里走出来,她的助理小柔跟在她身边,眼神疑惑:“莹姐,刚刚走了的那个是影帝秦森?”
“算你有些眼力。”杨天莹转头瞥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看她一眼。
她全副武装来医院,不仅戴了口罩,还戴了帽子,墨镜刚刚摘了下来,露出那双俏丽却阴险的眼睛,眼神不屑。
“他在这里这么久是要等谁啊?”小柔问道。
她就说这么晚了陪杨天莹来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毕竟杨天莹已经是有三个月没有来生理期了。
没想到一来这里居然看见秦森在外面等着,虽然脸上也有遮掩,但是这人的气场过于强大,很难让人不留意到他。
原以为他也是来看病之类的,但是在陪杨天莹出来了之后,他仍旧在那里等着,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杨天莹是确定了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之后才从医院出来的,现下心情大好,又是看见秦森这般形迹可疑,她心中瞬间有了想法。
“今天V家的洽谈霍斯呦不是没有出现么?明明看着她已经上了电梯了,却是没有到洽谈的地方肯定是出了什么意外。”
杨天莹在回到保姆车之后对助理小柔说道:“而且也有媒体看见有个疑似霍斯呦的人坐着轮椅从电梯口出来,还是被几个人护送着,只是他们想探查消息的时候却是渺无踪迹。”
杨天莹冷笑一声,“小柔,你倒是说一说接下来我们应该怎样做?”
小柔自然是个机灵的,立即明白了杨天莹的意思,“自然是放出消息让媒体起疑,让他们才查一下是不是霍斯呦出了什么事情。”
其实不管是不是霍斯呦有什么事情,总之这次的肯定是个大瓜。
能让秦森这般在意的,除了霍斯呦之外还真找不出第二个。
杨天莹满意地点点头,“嗯,那你赶紧去联系放出消息吧。明天我要知道事情的结果。”
她最喜欢这种借刀杀人于无形的手段了,霍斯呦自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在娱乐圈里横行霸道,今天她就要让她尝一尝被大众唾弃的滋味。
让她敢抢她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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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六笙在和蒋坤分别之后,还是回到了霍斯呦的病房里。
床上的女孩睡得很沉,床单淡薄的白色映照得她的面容愈加苍白,如一朵失去了血色的花,惹人垂怜。
祁六笙都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过她了。
他的人生在19岁那年发生了遽变,以至于他再也无法在别人面前坦诚自己的心思。
不能有过激的情绪,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不能走太多,不能走太快,不能吃有刺激的食物,甚至不能再抚琴……
他的人生充满了许许多多的“不能”,每一天都只能靠药物维持身体机能,碰一下猫狗就会过敏,想要撸猫还只能先吃过敏药。
这样的人生,他不知道要来有什么用。
同样地,这样束手束脚几近一无是处的他不想影响到她。
他的靠近只会折断她的羽翼,让她妥协,最终消弭于世俗的琐碎之中。
可是,她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他。
很难想象以她这样的性格,在丰富的大千世界里可以做到一心一意对一个人。
有时候他在想,他只是占据了时间的便宜罢了。
他比他们早认识她一点儿,有幸参与她的过往,也占了一些家族出身的优势,所以才得到她全心全意的对待。
他理应珍惜,而非逃避或是却步不前。
对不起,呦呦。
或许我也该再勇敢一点儿。
他轻叹一声,站了起来,俯身想要亲她的长睫,却是没想到她突然睁开眼睛,眼含怨恨地说道:“祁六笙你杀死了我的宝宝是吗?你让他死了是不是?”
这话来得突然,惊得祁六笙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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