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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第87章 第 87 章

作品:《六十年代白富美

    傍晚。

    许久没露面的徐长安也来了, 拿着记录本,和郑西洲站在病房角落例行调查。“刘局托我问一些话。”

    “问什么”

    “你有枪我们不意外”他说,“以你的能力, 未必不能制服一个程红霞。可是我回去仔细查过,发现导致她致命的那颗子弹, 不像是从你那个方向”

    郑西洲抬眼“你什么意思”

    徐长安紧握钢笔,看向了病床上迟迟不醒的姜宣,正犹豫着开口,却被郑西洲抢先打断,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郑西洲笑了起来, “这件事情追究到底有什么意义问清楚了有用吗”

    “退一步说, 就算姜萱会使枪, 但我也会, 她是我媳妇儿,我不能教她用枪防身吗”

    “可以。”徐长安收了笔,不打算继续问下去。

    事实上他就是一炮灰, 刘局不好意思开口问, 只能让他出面当坏人。

    郑西洲把事情都揽到自个头上, 把姜宣的嫌疑撇得干干净净, 即便他们隐约怀疑哪里不对,但空口无凭,也不好随意下定论。

    更何况那程红霞原本就是罪有应得,做什么不好,偏要和敌特扯上关系。

    问完了交代的任务,徐长安不愿多呆“局里忙,我赶着回去,先走了。”

    “徐长安, ”郑西洲忽然出声,“到今天你还在怀疑她”

    “没有,我只是例行一问。”

    郑西洲“她的户口是怎么来的,你我心里都清楚。当初你不是没有机会,知道你和我差在哪里吗”

    徐长安脚步一顿,回头看着他。

    郑西洲笑了笑“我若是喜欢一个人,便不会拿她最害怕的事情灼灼逼人。”

    “你应该看得出来,她就是一胆子挺小的富家大小姐,没什么心机,自小养尊处优,只怕根本没吃过苦,至于后来她的成分可能有点问题,兴许和我一样是地主崽子,也可能是富农,但和敌特绝对、绝对扯不上关系。你懂我的意思吗”

    徐长安久久没说话,末了才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会再查下去了。”

    关于姜萱的一切调查和猜疑,早就该彻底结束了。

    他们都看错了人,只有郑西洲没看错。

    姜萱浑然不知自己的麻烦已经被郑西洲解决地干干净净,当她睁开眼醒来的时候,正是夜半时分。

    医院静悄悄的,四周很安静。

    她的病床前亮着一盏小夜灯,微弱的灯光下,郑西洲缩在一张简陋的架子床上睡得正沉。

    他看起来很狼狈,胡子拉渣,眼下泛着淡淡青黑,像是接连几天没睡好。

    姜萱眼睛眨也不眨,安静地看着他。

    她做了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清清楚楚看见了上一世的结局,他身中数枪重伤昏迷,在手术室几近面临死亡。

    但幸好,这一次,他不需要再面对那些噩梦了。

    姜萱抿了抿干涩的唇,伸出手,忍不住摸了摸他身上的被子。

    下一秒,只见男人眼皮微动,忽然猛地惊醒。

    差点把姜萱吓一跳,“”

    两人眸光对视,郑西洲眨了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不太确定地摸了摸姜萱的脸颊,仿佛还在怀疑自己是做梦。

    “醒了”他嗓音沙哑。

    姜萱鼻子酸涩,抬手捏了捏他的手掌心,“我想喝水。”

    话音落下,郑西洲手忙脚乱,下床穿鞋的时候险些摔了一跤,他脚腕缠着绷带,应该是枪伤未愈,只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给她倒水。

    暖水壶就在桌上放着,水温刚刚好,他急匆匆倒了一杯水,坐到床边小心翼翼扶着姜萱起来。

    看着姜萱咕噜噜干完了一杯水,郑西洲这才回过神,迟钝地揽住了人低声问“脑袋还疼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喊医生。”

    “别喊。”姜萱小声说着,急忙拽紧了他的衣袖。

    大概是睡得太久,姜萱现在前所未有地清醒,目光灼灼看着郑西洲,“大半夜还有医生值班呐”

    “有。”

    “别喊了吧”姜萱碰了碰他下巴长出来的硬硬胡茬,“我现在很清醒,胳膊不疼腰不酸,脑袋不晕身上也不疼,感觉挺好的,你让医生睡个好觉,我们明天再检查。”

    郑西洲还没说话,姜萱见状,索性整个人往他怀里钻,“没事,你见过哪个病人手脚这么有劲的”

    “你睡了四天。”他哑着声音开口。

    “还好还好,”姜萱显得没心没肺,安慰他道,“你忘了,我刚来江东市那会,在医院昏迷了七天呢。”

    “”这算哪门子安慰

    郑西洲失笑,见她眸光水润有神,像是一下子恢复了生机,“真的没事”

    “没事。”姜萱仰脸,重重亲了他一下。

    郑西洲闭了闭眼,低头贴着她的额,语气压抑克制“你怎么睡了那么久是吓得做噩梦吗做噩梦也该有点动静,怎么就那么安静,手指都不动一下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姜萱竖起耳朵认真听,心脏麻麻痒痒,像爆炸的可乐瓶盖,又酸又甜。

    不多久,窗外忽然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郑西洲抬起头,看了看窗外,“若是没出事,我们该回家过年的。”

    过年

    姜萱迟钝地回过神,慢半拍地掰着手指数了数日子,她睡了四天,三天前就是除夕,错过了除夕夜,大年初一的拜年收红包也没了,大年初二回娘家

    算了,这个也不用想了。

    大年初三不拜年,大年初四,也就是今晚天亮以后,祭财神啊

    姜萱越想越糟心,嘟囔道“我提前买的烟花鞭炮、我的猪肉白菜馅水饺我的拜年红包”

    最后一个词刚落下,郑西洲笑了笑,抓着她的手往枕头底下摸,摸出了两个厚度相当惊喜的红包。

    “”

    姜萱高兴“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郑西洲看着她,低声宠溺道“早就备好了,两个红包,一个是你的,另一个是给闺女的。”

    两个红包都是一百块,十张崭新的大团结整整齐齐叠一沓,姜萱拿到手,哼哼唧唧不满意“你的钱好像永远花不完。”

    “”

    “我去叫医生。”

    “喂有本事你别转移话题啊你喊医生干什么不许走”

    “”郑西洲回头,看到她生龙活虎的模样,喉结动了动,俯身堵住了她的唇。

    “唔。”

    夜色渐浓,月光透过窗户撒在地上,拉长了两人紧紧相拥的身影。

    姜宣在医院住了差不多十天,一是为了观察后脑勺的伤,二是为了郑西洲。

    他腿上中了两枪,虽说子弹取得及时,不会有什么大碍,但姜宣总觉得不安心,摁着他在病床上老老实实躺了一星期。

    住院期间,钟叔和刘局前来探望,钟叔带了新鲜出炉的排骨汤,笑眯眯地看着姜宣一口一口喝汤。

    刘局则是拉着郑西洲出去谈话。

    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郑西洲拄着拐杖慢悠悠回来时,刘局气急败坏地急匆匆离开。

    “怎、怎么就走了”姜宣放下喝汤的勺子,神情有点忐忑。

    “没事,”郑西洲坐到床边,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长发,“他这会忙着呢,顾不上咱两。”

    钟叔问“你说了什么把他吓得转头就跑。”

    郑西洲淡定地拍了拍衣袖上不存在的灰“也没说什么。老政委关心我的伤,拍了加急电报说要来看我,从西北到江东市,算算火车到站的时间,今天下午就该到江东市了。”

    “”

    钟叔蹭的站起来,急道“我、我去火车站迎迎他。”

    眼瞅着他和刘局一样撒丫子就跑,不到两秒钟,彻底消失在视线当中。

    姜宣纳闷“你说的老政委是谁他很厉害吗”

    “岂止厉害”郑西洲眼神温柔,“他是一个很慈祥很和蔼的老人,也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他见了你一定很高兴。”

    “为什么见了我会很高兴”姜宣摸不着头脑。

    当天夜晚,姜宣就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陌生的老头儿笑眯眯地坐在她床前,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乎很满意,话里话外都在关心她肚子里的闺女,“月份多大了孕吐反应重不重别怕花钱,想吃什么尽管说,老头子给你买”

    “”姜宣大囧。

    其实她见过这个老头儿,在梦里见过。

    别看他现在衣着朴素不起眼,但是在梦里,这个人来头相当大,肩上橄榄枝加两颗星,身后还跟着两个警卫员。

    刘局都得在他手下乖乖挨训

    想到这里,姜宣拘谨地冲他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幸好对方似乎也挺忙,坐下来和姜宣说了一会话,便跟着郑西洲出了病房。

    姜宣心想郑西洲简直神了,居然还能认识这号人物,她最初以为郑西洲就是一混混二流子,不要脸还耍流氓。

    现在qaq姜萱只想牢牢抱紧这根金大腿,三年饥荒还能靠自己努努力熬过来,未来还有文化大革命呢。

    到了1966年,时局飘摇,风雨交加,凭着郑西洲的背景,在江东市这个小地方,自保绝对够用了

    日子渐渐恢复平静。

    姜萱出了院,郑西洲也拄着拐杖回家养伤。

    小洋楼闹出过人命,郑西洲嫌不吉利,也怕姜萱有心理阴影,不声不响就带着她去了雁南路另一端的花园洋房住。

    也是在路口,面积不算大,很袖珍的一个二层小洋房,但是看起来很脏,墙体乌漆嘛黑,似乎比原来那栋更破更烂。

    天知道姜萱搬家时的震惊眼神

    他、他到底有几个小洋楼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