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7、第 77 章

作品:《凤凰男的小侄女

    李宁湖心中恼恨, 觉着此人影影绰绰的,老是不肯彻底消失。

    提起笔, 干脆在下头画了张鬼脸,重重写下一句请将身体缩成球, 随风而去莫回头。

    便重新将纸鹤折上,放入了水中。

    李宁湖三人正玩得起劲, 便听有人唤了一声“六妹”

    几人循声望去, 便见一群少女花枝招展的走了过来。

    “六妹, 一到这明湖,你便不见了人影,若不是问了婶娘,我还不知你来了这流水曲觞宴呢,怎的不等我一起”

    这说话的少女身上首饰不多, 却件件耀目。穿一件葱绿的春衫, 配了条牙白的裙子,只这裙子上用浅一丝的同色丝线细密绣花,行走间角度光影变换才能见着一鳞半角。待她走近, 细眼去瞧, 才发现裙身绣着月季、牡丹、菊花、紫薇花、兰花、牵牛花、大波斯菊、秋海棠、百合、矢车菊、梅花、荷花、荷叶、虞美人等各式花朵, 相伴相配极为巧妙, 千姿百态, 各尽其妍。这些花儿叶儿圃簇繁丽,布满裙身,不露一丝儿底。不说她这裙子面料如何, 单说这绣工,便是巧夺天工,所费功夫,怕是比人家绣一套嫁衣还更厉害。

    如今所有的绣花全是靠手工,她这条裙子,单一个绣娘怕是要花数年才能绣好,所费巨靡。由此可见这少女家世恐怕不一般了。

    此时她却是朝着杨姝说话。

    李宁湖看过去,便发现杨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声音淡淡的“我早同两个好友约好了,四姐同她们不熟,我想着两边凑在一处未免无趣,不如各玩各的了。”

    少女笑着用帕子掩了唇,目光在贺思梧和李宁湖身上转了一圈,长长的哦了一声,意有所指道“也是,分开玩的好。六妹的好友,倒是与六妹相似,若是到了我身边,被迷了眼就不好了。”

    杨姝脸色就更是难看了。

    少女得意洋洋的抬起了下巴,被众人簇拥着走了。

    杨姝咬着牙道“抱歉,连累你们了。”

    贺思梧道“无妨,不过说两句不好听的,她还不敢明说出来,我就当没听着了。”

    李宁湖莫明其妙,贺思梧却是知晓两分,看她一脸懵,便对她道“这是姝姐

    儿的堂姐,她外家是海家,慧朝第一巨富。”

    李宁湖早知贺思梧和杨姝能在翰林院底下的争斗中保持中立,家中必是有所倚仗的。

    事实也是如此,贺氏与杨氏都是世家大族,虽然贺思梧和杨姝家都不是什么嫡支,但都能沾着光的。

    杨家嫡支身有武安侯的爵位,方才那少女杨妩便是武安侯嫡女了。原本侯府爵位虽高,但日子也不至于过得如此金堆玉砌的,爵位也不能当金银使不是

    偏她母亲是海家女。海家当年是商贾出身,资助了皇帝起事,如今老皇帝还在位呢,他们家这富贵也就还保持着烈火烹油的状态。海家不单是慧朝第一富,而且还被赐了个伯爵虚衔,虽没担什么实务,到底身份架起来了。

    从此人家就不能单以商贾论了,真是又有身份又有钱,结亲的时候多少人打破头抢着上呢。

    杨妩有这么个外家,据说从小到大过得比公主还享受,族里的姐妹们,个个都要巴结她。

    但杨姝这人吧,天生有点眼红的毛病,当然她自已不这么认为,她认为自已是清高,不乐意捧着杨妩。所以从小年龄相近的两人就暗戳戳的有点不对付,但都是同族姐妹,不对付也干不出什么事来。

    只是前一阵,杨妩丢了匣异域来的金刚石,刚好那日杨姝又去过她院里。这事最后没闹出来,杨妩的母亲海氏笑着说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丢了就丢了,不怪旁人。但杨姝就觉得她们看自已的目光从此都别有意味。

    就比如方才吧,杨妩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说杨姝的两个朋友和杨姝是一样的人,如果接近杨妩,容易被富贵迷了眼,做出手脚不干净的事儿来么

    杨姝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

    李宁湖搞清楚是什么事儿后,也不恼。

    心道这海家的一个外孙女都敢说过得比公主还享受,将来指定讨不了好,现在也就是老皇帝还在位罢了。

    就像她李宁湖,才长出条资本主义的尾巴,就让庆郡王给割了。可别说是窦玄章这狗逼一个人的事儿啊,庆郡王明显早听说过她了,他要成事,肯定早就打主意了,只是窦玄章愿意替他出手罢了。

    她这条才萌芽的小尾巴都给割了,等老皇

    帝驾崩,新皇帝一旦对海家不信重,迟早得割他家这条大尾巴。毕竟国库空虚不是

    于是,李宁湖也跟着贺思梧表示“若有所指的几句话,根本就伤不到我的,我心大着呢。”

    杨妩一行人沿着渠道往前走了一段,便见着两群人。

    一群是女眷,坐在一旁说话饮酒,另一边则是一群男子,像是在议事。

    杨妩与人一起走到女眷处,与众人见了礼,这才贴着自已的母亲海氏坐了下来。

    只她与其他少女的目光,忍不住看向另一侧的男子们,准确的说,是其中一名端正跪坐的年青男子。

    春风轻拂其发丝,便如在温柔待他。

    杨妩忍不住一眼一眼的偷看,实在是他过于耀眼,有如将所有的春华凝聚一身。

    海氏轻拍了杨妩的手背“傻姑娘,他再好看,也沾不得。”

    杨妩有些不甘的咬着嘴唇,低声道“母亲,不是说他已投了庆郡王门下,哥哥们不是又与他来往了么日后必窦家是能起复的若现在不日后可就轮不着我啦。”

    海氏按住她的手微微用力,更小声的道“你父亲与哥哥们的打算,我是不知的,你也不许在外透露半个字。只是他们左不过是看在庆郡王的份上给他三分颜色罢了,皇家的事却没人说得清,若将来庆郡王失势,你今日与他过从甚密,来日又如何自处”

    杨妩一颗火热的心,便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是呀,到时若弃了他,未免为人唾弃。到时若跟着他,难不成为奴为婢

    只是这时,她却见窦玄章朝着侍立在不远处的一名从人看了一眼,接着转头看向水流。

    他微微俯身,一手挽着袖子,另一手伸出去,从身旁的水流里捞起一只莲花船。

    长长的指头捏起里头纸鹤的翅膀,动作舒缓的将这纸鹤拆了开来,目光专注的看着展开的纸张。

    突然他目光中流露出一抹笑意,唇角一勾,微微的摇了摇头。

    杨妩看得痴了,同时听到身边几位手帕交的轻轻抽气声。

    她无法挪开目光,看着他将纸铺在小几上,拿了块镇纸压住,提笔沾墨。

    他虽已收了笑容,却是目中一片潋滟,像是明湖微风时的波光,一直专注的盯着纸

    面。

    杨妩此时极想知道他写了些什么他也喜欢这样的莲花纸筏么

    她实在忍不住,满面羞红的写下一首小诗,放入了水中,期冀着他能拾起,不用太多,哪怕他只回复一个字,也值得她余生珍藏。

    等李宁湖再一次见到纸鹤,展开后便见在她文字的下方,简略的线条,画着一个小人团成了球,滚在地上。

    她差点没一口酒喷出来

    一时对自已的判断有所怀疑那家伙平素正经得很,实在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李宁湖顿时就歇了再继续的心思,索性把这纸鹤收到了荷包中。

    贺思梧见了就问“怎么不玩儿了”

    李宁湖只道“也没什么意思,都是胡乱写的。”

    贺思梧笑眯眯的“我却觉着有些意思。”

    这曲水流觞任人去来,却从早到晚都不散宴。李宁湖一行人坐着玩过一阵,又起身在园子里转了一圈,听着琴声非同凡响,又专门循着声找去了琴师处。

    三人见着位花信年华的女子,鹅蛋脸,长眉细眼,梳着朝云髻,蓝色衣裙,腰际垂着条玉色络子,双手抚琴,自有种伊人如水般的柔美气质。

    贺思梧一顿,悄声对李宁湖和杨妹道“这位,想必是梅朝云梅大家了,她抚琴是一绝,没想到明月居如此手笔,今儿将她请来了。”

    贺思梧对李宁湖解释了一番,这梅大家是慧朝教司坊出身,其琴艺已经脱去了匠气,称得上艺术了。

    在慧朝教司坊并不像有的朝代那样兼任官妓,而是属于专门的朝廷演出机构,专精各种曲艺歌舞。当然,某些有钱有势的人真要对教司坊中人行不轨之事,大约也是很难推脱的吧

    但是明面上教司坊中人虽属乐藉,名头还算说得过去的,低而不贱。闯出名头的人,也有相对的自由。在被管束,承担各种表演任务之余,也可私下接一些演出委托赚取私房,还可出任琴艺先生等。

    梅朝云早就发觉有人在看着她了,却仍是全情沉浸的弹完了一曲,缓缓收手后,这才抬起头看向这三位小姑娘。

    梅朝云柔柔一笑,起身道“梅朝云见过三位贵人。”

    贺思梧一笑“梅大家不必多礼,我等听着琴声悦耳,忍

    不住循声前来,希望不曾搅了梅大家的心境才是。”

    梅朝云道“奴家这抚琴,原就是演奏于人前的,又怎会惧人观看能得三位贵人喜爱,是朝云的幸事。”

    杨姝道“梅大家的琴弹得真好,这首蕉窗春雨我也学过,可其中几段声声急促,我一弹指头就乱了。”

    梅朝云微微一笑“这里头却有些诀窍。”

    说着她便随意指点了几句,听在杨姝耳中,便有拨云见日之感“原来如此”

    贺思梧与杨姝都听得兴起,李宁湖倒是真一头雾水了。

    贺思梧问道“下头梅大家预备弹什么曲”

    梅朝云想了想,坐回去,双手抬起,便有一串轻快的琴音流淌而出。却是为着应景讨三位小姑娘喜欢,弹了首明快的陌上春日游乐曲。

    三人驻足听了一阵,只觉心情有如这明媚的春日,先前的些许气恼一扫而空。

    几人也没再打断梅朝云,只是合计着让人备了一份礼物,令婢女守在此处,待梅大家弹奏完毕,再奉上以答谢梅大家的演奏。

    李宁湖边走边道“这梅大家倒是人才出众。”

    贺思梧道“也是可惜了的,她原也是官家千金,后头家里犯了事,家中成年男子被流放,未及冠者被卖为奴,年轻女眷则被没入教司坊。一入教司坊,非得等到年老色衰才被放出,到时也便无可依靠了。”

    杨姝也撇了撇嘴“是以教司坊中人才格外爱财,极力攒银子,就是留着养老呢。”

    李宁湖闻言便是一顿,不期然想起了窦玄章。

    他自身被发卖为奴,那他的家人呢不知他可有姐妹被

    李宁湖这么一想,对窦玄章的气恼倒是少了一分。

    只是这人经不起想,她这么一想,脚下跟着贺思梧和杨姝这么一转,便从林木的间隙中瞧见了窦玄章。

    杨姝一把抓住了她们俩“别过去,我瞧见杨妩了”

    李宁湖抬手压下根树枝,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果然有杨妩在。

    好家伙,中间隔着好几人呢,杨妩双眼像是要给窦玄章击穿似的,就这么盯着看。

    要说窦玄章一无所觉,李宁湖愿意把脑袋砍下来给他当球踢。但这家伙就那么一副一无所觉的样子

    ,镇定自若的说话。

    李宁湖心道“装什么逼,表现出这么副风流绝艳的样子,不明摆着勾搭人家小姑娘吗”

    正此时,窦玄章若有所觉般抬头一看,便见枝叶间一张莹白的小脸,双目晶亮,嘴唇抿着。旁人看不出来,他却能读出些不悦来。

    李宁湖与他视线一对上,立即就松开了压着树枝的手,整个人往后退了一步,道“走吧。”

    贺思梧也道“咱们走吧,眼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

    三人回去叫上贺思梧的嫂子和堂姐,一过去,李宁湖便见贺十一娘两颊似有泪痕。

    一行人从明月居出来,便要各自回去。

    贺思梧道“回头我再给你们下帖子。”

    两人应下,这才各自分开。

    李宁湖一回去,却不见了欧氏和李高惟,这对年青夫妻访友去了,只有李老太领着家中下人守在原地,看着李淑池、李慧泉并乳娘抱着的小宝儿。

    欧家原本就离得不远,此时王氏就过来了,正和李老太说着话。

    李宁湖过去,先向李老太和王氏问好。

    王氏拉着李宁湖的手,笑眯眯的上下看着,一副十分喜爱的样子“可玩够了你这样年纪的小姑娘,正是玩的时候。日后嫁了人,便有忙不完的事,也只有在娘家能松快些了。只是要记着,出门去玩得带足了人才是。”

    李宁湖便配合的装出副听到嫁人就羞涩低头的样子。

    王氏又道“从前听你婶娘说起,你年纪小小的,却能干得很,能打理一摊子买卖,惯常不爱出去玩的。如今倒将买卖放一边了,这也很好。我们家年纪和你相仿的小姑娘也还有几个,回头我请你上家来,你们一处玩玩,熟了便好互相下帖子,约着出去玩儿了。”

    李宁湖便笑着道“是,多谢老夫人替我操心了。”

    王氏又问李宁湖爱吃什么,一副到时要在家里备下她爱吃的菜,十分欢迎她去做客的样子。

    李宁湖便想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李高惟和欧氏访友回来,李宁湖便见两人都是一副笑模样,毕竟是年轻夫妻,容易恼,也容易好。

    一家人坐着说话,李宁湖道“算着时日,三郎四郎该是过了县试,快要府试了才是。也不知

    县试考过了没”

    县试是童生试的第一关,过了这一关,再考过府试,才算是童生。

    李高惟道“县试对三郎来说应该并不是难事,近几日应该会收到书信才是。”

    李宁湖想了想“如若是三郎成了童生,是否在家里留到八月,一并参加院试”

    李高惟点头“不错,我先前同他说过。山高路远,难得返乡一次,自然是要试着考一考秀才生员。也没想着他能考取,只日后心中便有数些了。”

    李宁湖如此一想,便发觉三郎四郎还将大半年都回不来。只是李高惟恐怕就要外放了,李老太年纪大了,便不再跟着去颠簸,李宁湖也就留在此地侍奉。李高惟一走,那些党派之争,也为难不着她们这俩妇孺,倒也不用担心。

    却另有一个问题,三郎四郎回来后,光靠学塾先生教导,却少了李高惟的指点,恐怕毕竟学塾先生也不过是个秀才,三郎的学问越到后头,这先生能起的作用就小了。

    “三叔,三郎到时岂不缺了人指点”

    李高惟笑道“我早想好了。我有一位同年,是位举人,其人才华不弱于我,只是时运不济,才屡试不第。上回他是来赴考的路上舟车劳顿,到了皇城就倒下了,撑着病体赴考,最后竟没能考完便晕了过去,让人给抬了出来。今次他便吃一堑长一智,早早来了皇城等着明年会试,住得惯了,便也不惧什么水土不服的状况。

    只这皇城居大不易,他算着盘缠恐带得不够,又找不着什么生财的法子。我便想邀他在我家坐馆,他一边备考,一边也能教到明年开春。明年他若中了,我与他说好,请他荐三郎往他曾就读的隆山学院去。若是不中,自可由他继续教下去。”

    “隆山书院”李宁湖都听过这个名字。这天底下文气最鼎盛的地方不是皇城,反道是江南,江南又属隆山书院能分去一半的文气。只这隆山书院是极难进去的,若三郎能前往就读,那真是天大的好事。李高惟的朋友若真能将三郎推荐进去,李宁湖白给他一万两都愿意。

    叔侄两个说得高兴,欧氏一边听着蹙起了眉头,插话问道“夫君,你这是有何打算,为何不亲自教导三郎

    四郎。”

    李高惟微微一笑“夫人,早前我便同你说过,我欲谋求外放,不日便会有个确切的消息。”

    欧氏变了脸色“外放为何要外放只有往皇城挤的,没有想着出去的。放到外头,还能不能回来却也未知。同样的品阶,在皇城任职就比地方官生生能高出半阶来。”

    李高惟淡了脸色“仕途一事,到底由我作主。夫人不必多说,我自有主意。”

    欧氏声音一下拔高“此事岂能由你一人定之欧李两家同进退,共荣损,此事你岂可不听取我和爹爹的意见”

    李高惟面色更冷了“你们的意见,我自是愿意听。然与我的想法相悖,我却未必要从。”

    欧氏只觉万分委屈“你你,我自嫁入李家,事事以你为先。如今你却全然不顾我与我娘家,作出这种决定,连你侄女儿都已晓得,偏我还蒙在鼓里你何曾将我视作你的妻子”

    原是露天的公众场所,声音嘈杂,离得远些便听不清旁人话语,偏欧氏这几句拔高了声音,倒引了周遭的人都投来了目光。

    王氏刚回自家不久,立即觉着不好,她左右看看,见几个妯娌已经留意到动静,不由大感头疼。

    当下扶着婢女起身道“哎哟,真真是孽债,怎的又闹将起来了莫不是要拆了我这把老骨头”

    欧行之原本在乐呵呵的品酒,此时也肃整了面色,站起了身。就连一边看着病歪歪的欧时均都诧异的准备过去一看。

    欧氏几句话一出,已经是发觉不妥,急急的收了声。

    只眼里开始冒泪花,却强忍住不落,拿了帕子捂住眼睛。

    李高惟见她哭泣,冷凝的面色放缓,只道“夫人快收了眼泪,莫要为此伤怀。不过外放一任,我们一道去看看异地风物,岂不有趣且只要彼此相伴,又何需过于在意身在何处呢”

    说话间欧家人已经来到近前,欧行之听到话尾,不由面色微凝“贤婿要出任地方官”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双更合一哈,今晚应该还有一更,赶着补之前几天缺的任务,太晚了就明天看,不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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