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梅人过溪桥(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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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如飞的过去, 转眼间花朝节就到了。花朝节在渤海是个大日子, 与大乾不同,百姓除了踏青赏红欢度节日,还要去神庙祭祀主管春日的勾芒神, 用青囊盛着瓜果百谷,与酿好的春酒一起置于供桌上,祈求春耕时的风调雨顺。
为与民同乐,西市取消宵禁。傀儡戏、雁剧等各种班子点了彻夜长明的油灯, 木偶衣甲都擦拭得干净, 在各类吃食摊的烟火气里唱了一出又一出。西市向来是摊贩聚集、勾栏连片的大瓦舍,除了临时搭起的一顶顶莲花棚、牡丹棚, 街中还立着几幢雅致的酒楼,给不想染上腌臜气的达官贵人提供落脚的地方。
莫说楼里的包间被权贵定空, 就连楼下的桌椅板凳也被抢光了。一只挨着桌子的板凳, 只容得下人的屁股缩在凳面上、双足踩在凳面下, 要按往常这位置一文不值, 可今夜却被叫卖出了五百文的高价。
华灯初上, 蒲若斐独自去西市。妥静已对朝臣称她为大乾密使, 今晚的花朝节, 又为她单独留了间阁子,邀她与“副使”吕伯生与民同乐。
跟从的侍卫准备了两顶轿子,见只有她一人, 还问:“副使大人呢”
蒲若斐道:“他误食寒凉瓜果, 身子不适, 在屋里休养。”
侍卫听了点头,手却悄悄别再身后,向屋檐处打了个招呼。
与此同时,院里的人得知消息,立马走到吕伯生的房门口,手摸向捆在腰带里的匕首:“副使大人,小人给您来送药了。”边说边推门,一只脚也垮了进去,另一只还没等进去,整个人就连连后退几步。他脸色发青,像是中了毒。
“怎么了”
“呜哇——”推门的人一口将刚吃的晚饭吐了干净,脸色十分难看:“副使大人果真身子不适,连粪便都要将人熏死了。”
众人听了都笑起来,这时房门开着,里面的恶臭传了出来,他们俱脸色一变。大胆的捏着鼻子去看房内,果真有人捂着肚子坐在恭桶上,就连忙将门关了,又离了三丈远才觉得好些。
蒲若斐来到西市,果然灯火通明、人影绰绰,都城上下都出动了。
于是登楼,客气的拜会过妥静与诸位大人后,又被延寿伯请到他们的阁子里一叙。
不过蒲若斐显得尤为焦躁,与延寿伯和府上的两位公子聊了不到五句,看着楼下戏台上锣鼓敲罢,新戏又要登场了,就起身说要告辞。
延寿伯是个魁梧的老人,他鬓角都雪白了,精神却十分充沛。年岁已过花甲,身子骨却十分强健,颇有能再活五十年的气势。他见蒲若斐心不在焉,更笑着挽留她:“听闻使节与我渤海公主殿下素有交情,小女不日便要嫁入皇家,那使节与我伯府便是如殿下一般的交情了。”
蒲若斐道:“我与殿下在乾京时见过几面,却是未有过交道,不过今日见到伯爷,若斐却像是见到了阔别数年的旧友,想来应该是缘分了。”
楼下的戏恰巧唱到妙处,鼓点敲得也急了,延寿伯在人们的喝彩声里连连大笑:“是这个道理。”
两位公子坐在一旁,也凑趣的笑起来。一位脸庞圆圆的公子道:“使节善言,又好姿容,舍妹可是从殿下口中听了不少对您的赞美之词。”
蒲若斐料得不错,她与妥静的旧情是拿不到台面上说的,偏偏伯府要将自己与妥静绑在一起,可见他们极力想证实这段关系,来做些私底下的勾当。她便更要故意掩饰,让他们信以为真。
于是道:“公子过奖了,若斐是大乾的使节,而我朝与渤海交好。看在大乾的面子上,殿下多有称赞,倒教若斐有些惭愧了。”
两位公子沉不住气,当即笑着互望了一眼。
略微坐了坐,听外面如沸水锅的场子一下安静下来,原本闲聊的几人都住了嘴,两位公子更像是在细听什么一样,抿着嘴沉思着。
等热闹重新开盘,蒲若斐更坐不住了,就强辞离去。延寿伯留不下人,就使眼色让跟班尾随上去。
跟班跟着她,一直走到她自己阁子,便不能跟进去了。他灵机一动,跟人一起挤在围栏后看戏,眼却不住往阁子外挂着的那块竹帘上瞧。
不过时,里面传来窃窃私语声,跟班记得里面原只有世女一人,听到声响后不由得精神一振,恨不得趴到竹帘上去瞧。
竹帘猛地被掀起,他忙别过脸去,屏息后才发觉身后根本没走路的动静。跟班大胆去掀竹帘,果然那阁子后有一副帘子挡着的门,他连忙推门跟上去了。
跟班腿脚快,刚追出小楼便看到他们。游玩的人们摩肩接踵,人多时蒲若斐甚至亲密地搂上身旁的窈窕女子,生怕她被人群冲撞到。两人立在摊子前看花灯,他拨过人群悄悄跟近,站在他们身后看小贩吹糖人,竖着耳朵听蒲若斐轻声道:
“瞧一瞧,你喜欢小兔子,还是莲花灯”
那女子不说话,只低低笑了几声,却将挽着回心髻的头轻轻靠在了蒲若斐的肩头。
“让人都买下来,我们回去慢慢看好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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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话像风吹过湖面,撩起一滩波澜,让人心里痒痒的。不过即便在这个春意萌动的节日,街上也都是成双结对的公子小姐,这番引逗的话语说出来也是十分出格的。
那女子又是一声轻笑,手揽上了蒲若斐的腰,竟是点了点头。于是蒲若斐给了摊主一块银子,教他明日送到自己住的院子,便拉着人走出西市。
长公主殿下与大乾使节私.通,声音清晰的透过人群的喧闹钻到跟班的耳朵里,跟班惊觉自己发现了惊天丑闻,不得不用手捂住嘴。他双腿发软,不敢再追上去,就连忙回到楼上,惊魂未定地将两人的姿态与话一五一十的全都向主家说了出来。
圆脸公子冷笑:“父亲猜得果然不错,咱们派往大乾的人不也回来说了,殿下与蒲若斐的确有私情。那蒲若斐又是大乾皇帝的禁脔,与她有染,怎么能主政我们渤海的天下!”
另一公子也帮腔:“她方才一直推诿,还说什么与殿下不熟,亏父侯让人去跟着看了,否则我们怎么知道还有这一出丑事!”
圆脸公子道:“殿下在大乾住得日子也不短,谁知道她心里向着哪边呢。霸着手里的权不放,难不成还想借大乾的人马,做我们渤海的第二个地坤皇帝。”
延寿伯听了跟班如此说完,心里也喜,又不放心,板着脸问:“你可看清楚了,另一女子果真是殿下”
跟班想起那副美貌,拍着胸脯道:“伯爷,千真万确。殿下她来过伯府,我也近前去伺候过,就是她。与使节大人勾肩搭背,还要一度春.宵,我怕伯爷着急,就再没跟上去。”
圆脸公子劝道:“父亲,那蒲若斐第一次来我渤海,除了殿下,又能有什么熟悉的地坤呢。她都能瞒着大乾皇帝,带着我渤海国宝跑过来,怕是存了不回去的心思,想要与殿下一内一外,把持朝政呢。”
另一公子叹气,担忧道:“若真是如此,妹妹嫁到宫里去,处境就堪忧了。”
延寿伯道:“陛下名正言顺,你们妹妹也坐得正。殿下若想夺权,搞大乾那一套,渤海不就乱了。”
两位公子齐声附和:“就是这个理。”
圆脸公子突然离座跪下,朝延寿伯磕了几个头,低声道:“父亲,孩儿不求您为渤海着想,就是想想妹妹的今后,也不能教殿下继续把持朝政啊。”
延寿伯想起聪慧的女儿,也重重叹了口气:“罢了,此事还要找长史商议,回府。”
确认了几次屋外没有跟来的人,“妥静”一改风姿绰约的姿态,甩着脖子摇着肩,松开了筋骨,整个人顿时高壮了几分,他骂骂咧咧道:“这帮兔崽子,可把我憋死了。”
衣裙在他身上紧绷绷的挂着,有些滑稽,蒲若斐忍着笑道:“打扮成这副模样,吐出来的却是七尺大汉的声音,还不把人吓死。”
吕伯生强词夺理:“我扮漠北婢女的时候,也没这么憋屈过!”
蒲若斐道:“她们的声音又粗又厚,跟你的没什么不同。”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乌云也是在草原长大,怎么她的声音就像黄鹂一般婉转呢。
“话说回来,那帮兔崽子要是信了,也不委屈我扭着屁股走路了哈哈哈哈。”
“只这一次还不够,”蒲若斐笑着瞧他:“别把衣裳撑破了,还要委屈你多扮几次才保险呢。”
吕伯生低低骂了一声,道:“你给我个准话,还有几次”
蒲若斐摊手假笑:“我也不知道,或许明日他们就沉不住气,或许还要几日,皇帝大婚前,一切都是变数。”
吕伯生又是几句咒骂,回过神来,问她:“你是侯府的小姐平常也有人伺候,按理说妆容是交个下人办的,怎么给我上妆时动作这么快”
蒲若斐被问住,想起在宫中时的玩乐,不好意思说平日常给陛下画眉扑粉,双颊却渐渐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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