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3章 学渣or学霸
作品:《七零甜妞日常[穿剧]》 甘露一脸傲娇,卢南樵笑笑不说话,问自己的毛衣什么时候织好?
“只顾自己漂亮,我呢?被你摆在哪儿了?”
甘露囧:“急什么,年前肯定织不好的,过了年给你织新春款,保证比你们沪城的还时髦。”
“……”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人影闪过,朱克文凛然进来,一脸冷戾地盯着甘露,好像谁欠了他一台缝纫机一样,直昂昂进了卢南樵的办公室,也不说话,闷声坐在高背椅上。
小助理周洲进来倒水,趁人不注意,悄唧唧给甘露使了个眼色。
甘露领会,脸上不动声色,心思急转。
这朱克文,八成是来找她麻烦的,可自己一个“小毛丫头”,“懵懂无知”,能被人抓住什么把柄?
她看向卢南樵。
卢南樵也在看她,笑容如旧,话题却换了一个:
“小丫头,这次期末考的成绩,已经出来了,想知道自己的名次吗?”
甘露囧:“不想!”
“第二,全年级第二。”
“啊——!”
甘露惊疑,不敢相信自己考得一塌糊涂,还能名列第二。
第二哟!
卢南樵被她的表情逗笑,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试卷,翻开给她看:“佟校长告诉我的时候,我也不敢相信,以为他是跟我开玩笑,你其实考的是全年级倒数第二。”
甘露不听他哔哔,抢过试卷一张张仔细看。
政治得分最低,及格线都没到,五十二分。
语文、史地两科,填空、默写、阅读、论述部分,大多跟红色文献有关,甘露不能完全hold住,但也考了八十分以上。
数学、理化都是纯科学,于她几无难度,一个满分,一个接近满分。
所以,五科满分500,她得了421,相当流弊的成绩。
毕竟还是70年代,毕竟只是一所社办中学,大多数童鞋的成绩都稀松,混日子的是大多数,好好学的是一小撮。
没有高考,看不到前途,还天天有人哔哔“知识越多越反动”,老师是“臭老九”,大师是“黑砖”,想上大学靠“推荐”,世风如此,谁敢好好学习?
甘露弃学半年,还能名列年纪第二,不是她多么流弊,全靠同学衬托,此刻当着卢南樵的面,她死鸭子嘴硬,不承认自己“惊讶”过,呵呵厚脸皮吹嘘:
“太意外了!凭我的本事,闭着眼答卷也能得第一……都怪那两天下雪,太冷了,冻得我没发挥好。”
卢南樵看着她,神色似笑非笑。
朱克文气得再也装不了淡定,冲着甘露大踏步奔过来,气势汹汹的模样,像是要打人。
甘露惊得浑身绷紧,这老混蛋横行霸道惯了,不会想把她当“熊孩子”揍一顿吧?
她抓起一旁的热水瓶,抱在怀里,只要朱克文敢犯浑,她就敢砸过去,烫死这老混蛋!
卢南樵也紧张起来,拉过甘露挡在身后:“朱副主任,你是公社干部,对待贫下中农要有耐心,要跟他们打成一片,有话好好说,别丧失理智。”
朱克文被逼刹车,气得呼哧喘气,把办公桌拍得嘭嘭爆响,又翻出甘露得分最低的政治试卷,指着最后一道题质问她:
“小丫头,《愚公移山》,老三篇这么有名的文章,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都能倒背如流,你是支书的女儿,你不会默写?!你这是什么思想觉悟,你这是反动黑专……”
甘露呵呵打断他:“朱副主任,你想多了,那天太冷,我大老远从村里跑到镇上,手冻得捏不住笔杆,才没默写。”
“那现在不冷了,你默写一遍给我看!”
甘露被噎了一下,悻悻拿起桌上的钢笔,默写这篇伟人在某次全国党代会上的闭幕词。
考试归家后,她连夜翻出老三篇,一字不漏地全背会了,其它常用的红色文献,也突击抱佛脚,怕得就是有人污蔑她“黑砖”,果然,在这儿等着她了。
她不但全文默写《愚公移山》,还当着朱克文的面,大声背诵《为人民服务》、《纪念白大夫》,吐词清晰,抑扬顿挫,半点错漏都找不着。
朱克文鸡蛋里挑骨头,质问甘露:
“我们问过你从前的老师、班主任,都说你的成绩差得很,在你们班级都是垫底的,这半年你又没来学校,怎么可能考得这么好?”
甘露冷笑:“所以呢?”
朱克文重重一拳砸在桌子上,一脸凶恶狰狞,指着甘露的鼻子臭骂: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芦庄那俩黑专教你的?!你好歹是村支书的女儿,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自甘堕落!”
甘露醉了。
芦庄有俩黑砖教授,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没啥交集,那俩人知道自己讨人嫌,没敢住进知青点,常年住在大队机井屋里,距离村子几里路远,等闲照不到面。
入冬以后,没有农活干了,两人又主动请缨去河渠工地做饭,眼看快过年了,还没回来。
甘露穿剧之后,还没跟他们照过面,就被扣上一顶“阶级立场不清”的黑帽子。
假的真不了,朱克文想污蔑她,她也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果断怼回去:
“朱副主任,你说的那俩黑砖,三个月前就去了河渠工地,平时他们也不住在村里,我一句话都没跟他们说过,怎么就立场不清了?”
“你这是狡辩……一面之词!”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无凭无据污蔑我,是官僚主义,先入为主!”
“那你给我说说,你成绩怎么提高的这么快?脑子突然开窍了?铁树开花了?!”
朱克文语气讥诮,瞪着甘露的眼神像是要吃人。
甘露还能被她吓住?果断搬出燕妮,说她半年前嫁到芦庄生产大队,自己辍学在家,经常向她请教。
“多亏了燕老师细心,把我之前几年落下的功课补全了,我勤学好问,以勤补拙,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当然能考好! ”
朱克文被噎得咬牙,偏又挑不出她话里的纰漏。
甘露得意,趁机diss他:
“朱副主任,你今天唱这一出,不会是冲着燕老师来的吧?你侄子色迷心窍,前一阵子还追到我们村里大闹一场,吓得燕老师到现在都不敢出村,你当叔叔的也不管管?不怕人家背后戳脊梁骨,说你们下梁不正上梁歪?这破坏军婚可是大罪,你是公社干部也罩不住。”
这话杀伤力太大,惊得朱克文两眼蓇葖,矢口否认:
“没有的事!我侄子已经另找了对象,连见面礼都送过了……”
朱克文诡计落空,差点还引火烧身,不敢再生事,胡乱叨逼叨几句“任性”、“不懂事”、“觉悟低”,灰灰走了。
甘露长吁一口气,万幸自己早有准备,否则就算有卢南樵回护,也少不了一场风波。
卢南樵的脸色罕见严肃,拉着她坐回长椅,冲了一杯麦乳精给她压惊。
“小丫头,吓坏了吧?没事,都过去了,别怕朱克文,他一向就是这样子,狗鼻子,嗅觉惊人。”
“还爱咬人,逮住谁咬谁!天生的鹰犬,可惜志大才疏,都四十好几了,还是个副主任,这辈子就这样了……活该!”
甘露惊魂甫定,无脑diss朱克文,发泄心中愤懑。
今天这件事,也怪她不谨慎,原主从前是个学渣,常年吊车尾,又弃学半年,成绩渣的买眼看,让她参加期末考,就是话赶话犟上了,走个过场。
所有人,包括卢南樵,都对她没有任何期待,她就是考个全校倒数第一,也不稀奇。
偏偏,甘露死要面子,不肯让吹出去的牛皮啪疼脸,用力过猛,考了个全校第二名!
佟校长啧啧惊奇,广而告之,落到朱克文耳朵里,质疑甘露从学渣到学霸,跟下放芦庄的“黑砖”有关,阶级立场不坚定,要深挖根源,防微杜渐2333……
甘露只是个“小毛丫头”,女不教,父之过,她获罪,倒霉的人是甘大海。
隔山打牛,而已。
卢南樵轻笑,一边帮她把蓬松的碎发捋顺,一边提点她:
“佟校长的为人还算正直,但跟朱克文是连襟……你懂我的意思么?”
甘露秒懂,明白自己差一点就掉坑里。
这年月,哪怕三代贫农,爹是支书,也活得步步惊心,她问卢南樵:“那个朱一飞,真的有对象了?”
“好像是真的,挺漂亮的一个姑娘,小堰村的,最近经常能看见俩人一起散步,去供销社买东西。”
甘露皱起鼻子,想不通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人渣。
卢南樵好笑:“朱一飞家境好,长得也不错,又是供销社的干事,前途敞亮,白云公社想嫁给他的女孩子,不知道有多少……”
“所以,是燕妮不识抬举,放着朱一飞这种镶钻渣男不要,非要跟着田国梁一个穷大兵,有家不能住,村也不敢出,将来吃苦受累,后悔都没有眼泪,是吧?!”
甘露语气愤懑,把发辫从某人手里抢回来,转身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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