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二十一

作品:《男配的哥哥[快穿]

    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太子谢巡。

    谢巡如今已有了少年人的模样, 虽然人前碍于储君的身份, 端的是一派稳重自持, 可私底下却跳脱得多, 比如此刻。

    从侯府大门进来没多久,就跨着往闻声所在的中庭而来。虽然闻声知道这小子多半不是来找他的。

    “复延侯”谢巡跨过门槛远远叫了一声。

    闻声放下弓箭微微抬手“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早说了私下不必拘谨”谢巡摆了摆手, 片刻的功夫眼神已经在庭院里打了个转。

    闻声适时开口“扶桑这会儿刚起,殿下若是找她可以去前厅稍待片刻。”

    自己的来意如此直白被闻声戳穿, 谢巡反而有些不太好意思承认“复延侯误会了,孤孤今日可是有正事找你,只是顺带问问扶桑妹妹想不想去琵琶亭赏梅。”

    “扶桑顽劣, 昨日便嚷着出门赏雪, 殿下诚意相邀她必然会答应。”闻声回到靶前, 询问谢巡要不要来一把。

    谢巡摆了摆手“她想赏雪下次让她直接来找孤就好了, 这京中贵女也就只有她如此不怕冷哈哈”

    闻声的视线已经落在箭尖“不知方才殿下口中的正事,所谓何事”

    “啊,孤险些都忘了,”谢巡终于正色两分,“前些日鸿胪寺收到越国使臣北上的通函,说三皇子谢祁要与我父皇商议两国通商的事, 复延侯可知道”

    这件事闻声自然是知道的,不过是通过宋茯苓的口“此时当真”

    “复延侯也要多关心关心朝堂变局才是,不能因为父皇免了你”谢巡叹了口气, 没有说尽。

    闻声年前因为一场不大不小的疏忽被庆帝免了早朝的资格,谢巡之所以叹息正是为此。

    “罢了,不说这个,”好在谢巡很有眼色,“孤刚刚得到消息,使团已经进了临安府,但因为沿途积雪覆盖,怕是得等到上元边关才能到。”

    “如此不正好叫谢祁看看上京都城的繁华”闻声又拎起一支箭。

    “话虽如此”谢巡面上带了点犹豫,声音渐低“届时孤定然是要作陪的”

    如此原本的计划岂不是就得搁置

    “太子殿下可是另有打算”闻声看出他的犹豫,猜测道“难道圣上有其他要务托付殿下”

    “父皇确实有上元夜游金明池的打算,不过并没有央孤陪着”谢巡下意识回答,说到此处忽然反应过来父皇行踪不该多言,显出两分懊悔。

    正在此时,回廊另一头传来清亮的嗓音“爹今日咱们堆雪人吧”

    谢巡抬头,果然是扶桑从内院出来。

    时年十四的谢巡正是少年慕艾的时候,只不过扶桑却好似完全没有这根筋,分明也是初初绽放的花苞,如何就好像天生没有少女的娇羞呢

    这是困扰谢巡许久的疑惑。

    “啊,太子也在啊”扶桑招手。

    闻声自然没有看出谢巡心里的这番动静,他忽然想起一件事。过不了一会儿宋茯苓就该来了,谢巡如果还不走,两人不准能撞个正着。

    虽然太傅府和复延侯府紧邻,闻声和宋茯苓两人在外人眼里却不是太亲近。

    今日若被谢巡撞上,难免要花费一番口舌。想到这儿,闻声便没了练箭的心思“林文,收了吧。”

    “爹,你这是答应和我堆雪人了吗”扶桑很是高兴。

    “不了,我方才想起今日得出门一趟置办些东西,你便跟着太子殿下出门赏雪吧。”闻声理了理衣袖,真做出一副要出门的架势。

    谢巡闻言眼前一亮,连忙拱手“多谢复延侯,我定然会好生照顾扶桑妹妹,不让她受凉分毫。”

    “谁说要去赏雪了”扶桑却不答应“爹你明明昨日才去置办过,我和你一起去的,怎么今天又要去”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多问。”说罢闻声便与谢巡请辞回了内院换衣。

    “哎爹”

    “扶桑,我们现在就走吗”

    闻声听着身后两人渐行渐远的说话声,心下竟然有些莫名的舒畅。或许是因为知道今天耳根子能清净一整天

    谢巡的马车离开没多久,宋茯苓果然就来了。

    他如今脚下已经十分方便,上下两府的院墙轻便至极。

    “不是说今天踢球吗怎么倒在房里看起书来了”宋茯苓关了房门略含打趣道。

    “方才太子来过。”一句话解释了个清楚。

    宋茯苓点点头“哦,你卖了小扶桑”

    闻声没有接话,只是越过书册看了他一眼。

    宋茯苓眉眼轻弯笑了两声“说说话也是好的,你我兄弟二人好些时候不曾坐下聊聊。”

    闻声用下颌朝着桌上微微示意“有茶。”

    “啊,若是酒就更好了。”宋茯苓试探道。

    “莫要因为身子好转就胡乱糟蹋,往后不许喝酒。”说罢顿了顿,闻声又补充道“背着我也不行。”

    戒酒的事闻声已经说了好些回了,宋茯苓自然是不想的,只好转移话题“要不还是说说郑诺吧,好些日子不曾提起。”

    闻声问“是有了何把柄”

    宋茯苓静默片刻“没有。”

    “那还是说说戒酒的事情。”闻声放下手中的书。

    “别啊,”宋茯苓连忙倒了两杯茶,“没有把柄咱们可以给他送上把柄啊。来哥,喝茶。”

    闻声接过“你又有什么打算”

    宋茯苓顺势在他榻边坐下“上元节不是快到了吗当日圣上自然会在坊门上赐福。”

    “嗯。”

    “我听说,今年圣上赐福之后还有游船赏灯的打算,极有可能不会很快回宫。”

    闻声微微睁眼,这个消息不正是刚才谢巡说漏嘴的事庆帝这些年除了年节向来很少出现在人前,这种微服私访的行程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可即便如此,宋茯苓还是如此轻易就得到消息,看来以往闻声依然小瞧了他的本事。

    “你想在庆帝身上下手”

    “是也不是。”宋茯苓见闻声的面色有些凝重,立刻保证道“并不会真要他的命,只是借此试探试探郑诺,我总觉得他知道些什么。这两年愈发谨慎了”

    这个感觉闻声也有,在郑诺面前并不如在其他人面前轻快,总觉得这人知道他和宋茯苓的身份。

    “若郑诺当真知道,庆帝受袭他第一个就会怀疑我们。”闻声点点头“若他不知自然有不知的反应。”

    宋茯苓下了结论“如此,我们便在上元赐福当晚邀他出来喝酒”

    还不等闻声回应,门外忽然传来林文的声音“张赫,你站在这儿做什么不是说找侯爷有事怎么不进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插曲,闻声和宋茯苓对视了一眼,扬声道“何人说话”

    “回侯爷,属下张赫。”张赫收回和林文的解释“正好昨日得了一批南国荔枝,想着小娘子定然会喜欢便亲自送来。”

    张赫早几年已经从侯府搬出去,另有差事在身。不过隔段时间就会来侯府,也不算稀奇。

    “交给林文,回头给扶桑送过去。”闻声道“我现在有客,就不请你进来说话了。”

    “侯爷正事要紧,张赫并无他事,这就告辞。”

    “慢走。”

    等外间的脚步声渐渐退去,闻声和宋茯苓谁都没有急着说话,两人的眸底皆充斥着怀疑,怀疑刚才的那番话都被张赫听去。

    半晌宋茯苓才道“此人可信吗”

    闻声摇了摇头“张太后的子侄,若没有谢祁上京一事不足为患。”

    言下之意就是得防着,谁能料到谢祁会忽然来上京保不准这个张赫又会再次倒戈。

    “如此”宋茯苓沉思了一会儿“上元只怕不好动手,得另寻机会,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闻声却道“不必,或许还能有意外的收获。”

    兄弟俩正商量着对策,另一边正朝着琵琶亭而去的马车里也很热闹。

    谢巡早在扶桑上车后,就吩咐小鹿子将备好的点心吃食摆出来“扶桑,你尝尝这个,这个是我让御厨照你的口味做出来的,你猜猜叫什么”

    扶桑正望着车外的落雪发呆,并没有表现出很高的热忱。谢巡也不嫌麻烦,直接将糕点送到她嘴边“你先尝尝。”

    扶桑吃得有些勉强“挺好的。”说完就没了下文。

    谢巡打量了她的脸色片刻,试探道“扶桑,你是不是还在想堆雪人的事呢复延侯平时公务繁忙,不能随时陪你也情有可原”

    他这都是胡诌,谁不知道复延侯已不如当年,就差赋闲在家了

    “他忙不忙我不比你清楚”扶桑果然没有被他哄骗“我就是生气他都不问过我的意思,就胡乱答应陪你出来。”

    “扶桑可是觉得勉强”谢巡道“若只是想堆雪人,我也可以给你堆一个,不,两个你说几个就几个”

    “你堆得没有我爹好看,说不定连姬叔叔都比不上。”扶桑实话实说,这两人堆个雪人就跟比赛似的可好玩儿了,虽然只是姬寒的单方面攀比。

    谢巡略微有些受伤,却不想放弃“我今年特意找师傅学过的,你先别这么说,不信的话等到了那儿我证明给你看”

    “也只能这样了,还能回去不成”扶桑说着视线被路边热腾腾的烤红薯吸引,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揪着谢巡的手腕拍个不停“哎太子太子,停车停车,我要买点东西”

    谢巡的眼神尚在被扶桑扯住的腕上游离,并没有听清她说了些什么。

    扶桑没有听见回应索性自己出声叫停了马车,不等停稳就跳了下去。

    “扶桑太冷了不用你自己下去”谢巡这才反应过来跟下去。

    等谢巡拿着大氅钻出来,扶桑已经抱着包好的红薯往回走“大惊小怪,这点雪我还不放在眼里。”

    等两人回到马车,谢巡丝毫不觉得被冒犯,扶桑的心思都在手里的烤红薯上,并没有发现他含笑不语的神色有什么不对。

    “喏,给你。”扶桑给了他一半,一小半。

    “不用,你自己吃。”谢巡推拒。

    “那我不客气了”不要正合扶桑的意,说罢已经大快朵颐起来“嗯好吃你真的不来点儿”

    “不用,我不好这个。”其实是不想占去她的份,光是看着她吃就已经很是满足。

    扶桑却误会了“哎呀你每次都是这样,做太子一点儿都不快活,这不吃那也不吃”

    谢巡掏出手帕替她擦了擦嘴角的碎屑,忽然问道“扶桑,你为什么总是叫我太子”

    “因为你就是太子啊,要不然还能叫你什么”扶桑很是疑惑。

    “我说过,私下无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我爹说了,不可以直呼你的名讳。”扶桑含糊不清地说道。

    想到复延侯平时不近人情的神色,谢巡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转而问起另一件事“对了扶桑,上元节当日你可有空”

    “怎么,你又要约我”

    谢巡失语,普天之下敢对他如此不耐烦的人,当属扶桑是唯一。

    “你上次答应过我的,难道想食言吗”也正是因为这份唯一,谢巡才待她不同。

    “有吗”扶桑想了想“我怎么不记得了”

    “当然有,就上个月我们一起去”

    雪地上的车轱辘声逐渐远去,车里的说话声也跟着飘远了。

    没过两日就传来谢祁进城的消息,比原先计划的时间要早。能错过上元提早交差,谢巡当然是高兴的,因为扶桑终究答应了他游船赏灯的请求。

    不过眼看上元也没几日,两国会谈的事避免不了往后推迟。

    不过这对谢巡来说还早,当务之急是去请复延侯作陪明日的接风宴。

    复延侯与谢祁是旧识,对两国都颇为了解,为了防止出现上次那样冒名顶替的事,最合适不过。

    当然这都是谢巡在庆帝面前的说法,其实对于复延侯他还有一点私心。

    便是希望他能和自己亲近一些,往后在扶桑面前也好多帮着他说话。

    不过这话万万是不能在复延侯面前直说的“孤还未成年,酒桌之上免不了觥筹往来,听说复延侯酒量甚佳,孤便起了这个心思。”

    “殿下抬举。”闻声求之不得,他正愁缺个让张赫接触谢祁的借口,又怎么会拒绝

    作者有话要说  好歹谢祁也是此界的天命之人,却在尾巴上才露脸笑哭,,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