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二十章代价
作品:《斩尘缘》 屋里,项琰说完那一句,便起身往外走。
项峰忙跟过去道:“夫人这就要去忙了吗,少爷和小姐马上就要过来请安了。”
“让他们这几日都不用过来了,龙头很快就要交货,我时间不多。”
“是。”
项琰忽然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转身看着项峰。
“小姐身边有个叫樱桃的,你找个由头把她打发出去。”
夫人很少管府里的事情,府里都是项峰和大丫鬟素枝在操持。
项峰惊诧的同时,又问了一句:“夫人,樱桃犯了什么错?”
“撺掇着小姐整天回那个家,你说犯了什么错?”
项琰的脸慢慢沉下来。
“当初哭着喊着要把孩子过继来,这会又怕孩子和他们不亲,将来不肯贴补娘家,就在孩子跟儿前安个眼线,当真我是傻子不成?”
项峰脸色大变,暗道不妙,这事他怎么没有发现。
“夫人放心,不用找由头,我今儿就把人打发走,只是小姐那头……”
“你直接告诉她,想跟着我,就和那边断了;断不了,那就收拾收拾东西回去,我照样陪她一副嫁妆。”
项琰扔下一句话后扬长而去。
“优柔寡断,黑白不分的人,不配做我项琰的女儿。”
项峰看着夫人的背影,挽起袖子擦冷汗,一扭头,见素枝站在院门口看着他。
项峰忙走过去,长长一声叹:“什么事,都瞒不过夫人啊。”
素枝冷笑:“夫人只是不屑,而非不懂,真要算计起来,谁能有夫人聪明。”
项峰不知道接什么话,只有感叹一句:
“当初,夫人就不该答应把人过继到她名下,小时候瞧着还算伶俐,这年岁一大,怎么反倒糊涂起来。”
“夫人说,凡事都有代价,那一双孩子,就是她离开项家,独门独户要付出的代价。”
项峰一听这话,又在心里叹一口气,何止那一双孩子是代价啊。
素枝说完,转身走回屋子,指挥小丫鬟打扫房屋,自己则去了夫人的房里。
夫人这人规矩很大,房里除了自己这个大丫鬟外,谁也不允许进来。
桌上的东西,除了夫人自己,她也不允许碰。
素枝和往常一样,开窗通风,铺床叠被,擦桌扫地,等一切妥当,才掩门离去。
门一掩,窗户里便跳进来一人。
正是天赐。
天赐跟了项琰一路,发现她又进了那间屋子,又抱起了大龙头,拿起了锉刀……
天赐无可奈何,只有回到这间卧房里,看看能不能找到带火焰纹的东西。
也幸好项琰年岁大了,否则,在未婚女子的房里看来看去,天赐自己都得活活臊死。
找一圈,没找着。
天赐心说,我偷偷溜去她书房再找找。
正要跃窗离开,忽然,他的视线鬼使神差的落到了床下。
床下会不会有什么?
天赐趴下去,凑近了往里面一瞧。
嘿。
还真有。
形状好像是个小匣子,用一块布包着。
天赐手一伸,就把那东西拿了出来。
三下两下解开布,果然如他所料,里面是个红色的小匣子。
那匣子的做工十分精致,还上了锁。
不仅用布包着,还上了锁,那里面装的一定是值钱的东西,无非金银珠宝。
天赐心下失望,正打算裹起来,再放回去。
忽然,一道阳光从窗户外斜斜照进来,正好落在那匣子上。
天赐低头一看,顿时心跳如擂。
……
客栈里。
“砰——”
一声门响,把卫东君吓得从床上直接坐了起来。
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就听见亲爹喘着粗气,大声骂道:“卫东君,你娘来了,你也不出来迎迎?”
我娘?
她怎么来了?
不对啊。
我能听见了?
这不会是做梦吧?
卫东君奋力睁开眼睛,一抬头,正好看到她亲娘扶着她亲爹的手,款款走进来。
她赶紧伸手掐自己一把。
疼!
卫东君心喜如狂。
她能听见了。
那么宁方生呢?
卫东君刚要用眼神去寻宁方生,却见他也从门外头走进来:“大奶奶来了,快坐。”
曹金花看看床上睡眼惺忪的女儿,再看看宁方生,试探问道:“方生这是从……”
“我从隔壁来。”
宁方生微微一笑:“隔壁那间房,我也付了银子。”
卫东君:“……”
啥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卫泽中:“……”
敢情,我这么大张旗鼓地冲进来报讯,白报了?
曹金花吊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这才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卫家虽然落魄了,但该守的规矩还得守。
倒不是她不相信女儿和宁方生同处一室,会如何如何。
实在是名声对于一个闺中女子来说,太重要了,有丁点的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否则,她又怎么会让大爷在一旁盯着呢。
曹金花早就为自己冒冒然过来,找好了说辞。
“大爷回来向我打听项夫人的事情,我倒也听人说起过几句。”
“真是太好了。”
宁方生拉开椅子,示意曹金花坐:“我先出去,三小姐洗漱好了,我再进来听大奶奶说事。”
“不用,不用。”
曹花金一把拽住宁方生:“她忙她的,我同你说,说完,我还得赶回去,家里一堆事呢。”
宁方生在她边上坐下,眉头蹙起来:“辛苦大奶奶,还特意跑这一趟,实在是……事情进行的很不顺利。”
好看的男人即便是蹙起眉头,也是好看的。
曹金花赏心悦目的同时,丢了个眼神给卫泽中。
卫泽中立刻把门关上。
这门一关,曹金花便开了口。
“若说这四九城里,哪个高门女人背后的闲话最多,项夫人首屈一指。”
为什么呢?
因为她特殊啊。
但项琰并不是一生下来就特殊的,事实上,她在八岁之前都很普通,也很乖巧,深得她娘朱氏的喜欢。
朱氏在娘家的姑娘中,排行老二,最不得宠。
正因为如此,她把一腔爱意,报复似的都给了二女儿项琰。
朱氏的男人项延瑞是项家手艺最好的,却也是话最少的。
这人没有一点花花肠子,只会闷头干活。
项琰长到四岁,没事就喜欢搬个小板凳,往她亲爹边上一坐,看着亲爹做木工活儿。
一个四岁的女娃儿,一坐就是一天,既不吵,也不闹,就瞪着两只大眼珠子瞧着。
起初夫妻两个都没在意,以为是女儿乖巧。
等在意的时候,一晃四年过去了。
八岁的大族女子,要请教养嬷嬷,开始学针线活,学理家管事,项琰对她娘说不想学这些,想跟爹学手艺。
朱氏宠她到了骨头里,也没多想,再说跟亲爹,又不是跟别的人,就点头同意了。
媳妇说什么,项延瑞很少反驳,女儿想学,他教便是。
结果十天后,项琰在亲爹的指点下,就自己捣鼓出了一个小木人。
那小木人四肢灵活,神态生动,简直栩栩如生。
夫妻俩都惊呆了。
然而,更惊讶的还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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