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4章 孙权二气周公瑾

作品:《二周目阿斗,开局给刘备念出师表

    周瑜闻此言,恍然一怔,额头上的青筋猛的跳了跳。

    那一刻,他错愕的表情不禁让人有些心疼。

    为了江东,他呕心沥血,遍排危局,何曾惜过自身?

    今欲说刘封,乃为江东未来考虑,故而以言辞激之。

    他当然知道,刘备远置刘封于苍梧,并赋予主将之能,绝非弃用之举。

    而是既断绝其争嗣之意,也是对他不惜余力的培养与锤炼。

    坦率而言,苍梧是什么安逸疏远之地么?

    那是交州第一重郡。

    可以说,夺下苍梧,就相当于夺下了半个交州。

    能与士燮老儿分庭抗礼。

    是如假包换的边陲要冲之地。

    另外,交州人事复杂,亦常有山越侵扰。

    此辈贼人虽悍戾残暴,然诸部各据一方、不相统属,实难成心腹大患。

    这般局面,正是培养年轻将官最称相宜的磨刀砺石。

    可以速速让他们累积经验,成三军之主将。

    可培养年轻将官,派到这种地方很好。

    当我周瑜也是年轻将官?

    诚然,今年我三十有六,风华正茂,似非军中老将。

    但论起沙场征战的年月,却一点不比那些老将少。

    想我弱冠从军,与刘封无异。

    辅佐伯符定江东,大小百余战亲历其间。

    便是那些程普黄盖等老将,论起实战历练,又能多我几分?

    主公啊!

    我年岁虽未及不惑,这柄剑却早已在血火里磨得锋锐了。

    把我这样的人,放在南疆之地,去剿平山越?

    这不是大材小用么?

    若换我领北伐大军,莫说合淝寿春,现在恐怕正剑指徐州之地。

    但周瑜心高气傲,并不愿承认这一点。

    面对刘封的反问,周瑜呵呵一笑:“公子说是为何?”

    “在下不明,故而相问。”

    “公子虽作战奋勇,却见识短浅!”

    刘封皱眉不悦:“公瑾兄何出此言?”

    周瑜笑着摆摆手。

    他又端起刚才放下的酒杯,兀自饮尽杯中之酒,耐心解释道:

    “合淝不过弹丸小城,实非边陲锁钥之地。我若往取,谈笑间便可踏破城门,可谓易如反掌也。坦率而言,比起剿这群散沙般的山越暴民,实在容易多矣!”

    若旁人说此言,必会被人看成自我吹嘘。

    但周瑜不是。

    人家是真夺下过合淝。

    而且真就没费多少力气。

    唯一让人有些许诟病的地方,就是几万大军没抓住张辽。

    当然,最后合淝还是送还给曹操了。

    但谁都知道,这不是周瑜的责任。

    所以,在这种境况下,周瑜说出此言,旁人亦无可反驳。

    孙乾捻须沉吟片刻,目光微凝道:“照此说来,吴主既已挥师合淝,想必那城邑已是得手了?”

    “那有何疑?”

    周瑜自也有信心。

    他当然知道,当下天下之局,曹操主力于益州与刘备诸葛亮军大战。

    关羽也不能闲着,肯定会对宛洛施加巨大的压力。

    如此一来,留守在合淝的守军也就不会太多了。

    这正是北伐大好时机。

    主公若举十万大军而去,必能一鼓作气荡平合淝!

    周瑜也理解孙权。

    他经过了做客许都为质之事,急需要一场胜利来证明自己。

    尤其是对合淝的胜利。

    倘若真能借此机会,攻下合淝寿春,再依约从刘备手里要回江夏全境,那也不失为一场大胜。

    所以,周瑜有信心,这次主公必能攻下合淝。

    一旦主公攻下合淝,必能重拾信心,使江东士族对其心悦诚服。

    亦不失为一桩妙事也。

    “合淝不过弹丸之地,此刻想必已为我主所取。昔日玄德公与我主曾有盟约:若我江东取下合淝、寿春,便将江夏全境尽归江东。二位可记得此事否?”

    “这……”

    刘封和孙乾对视一眼,都显无奈。

    只因看这架势,此事十有八九要成,他们却又做不了主。

    刘封正欲说话,孙乾彬彬有礼,拱手言道:“公瑾所言之事,乾与公子亦有耳闻。只是江夏归属乃玄德公与吴主当初定约,如今合淝、寿春之事尚未尘埃落定,此事还需待玄德公与军师定夺。

    我等身为下属,岂敢妄议主公之约?还望公瑾海涵。”

    孙乾的话不卑不亢,既点明了己方无权决断的实际处境,又以“尚未尘埃落定”为由为后续留足转圜余地。

    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尽显老臣处事的沉稳与外交辞令的精妙。

    刘封亦心感佩服。

    他从孙乾那里学到了很多。

    “呵呵呵……”

    周瑜愉快的一笑:“我非要二位定夺,只记得就好。”

    “是……”

    宴会既毕,双方作别,各自回到自己的势力范围。

    周瑜却一路凝重不言。

    黄盖见此情形,忍不住进言道:“大都督,此番既已大获全胜,为何反倒面带忧色?”

    “没有,我实心中甚悦也。”

    周瑜苦涩一笑,又说道:“今既平西南疆山越,主公又夺下合淝,我江东必双喜临门。然相比刘备吞益州之千里沃土,我等这点拓土之功,实在算不得什么了。”

    这解释很有道理。

    黄盖提醒道:“可是大都督,主公那边并未传来合淝大捷的消息啊!”

    “这……”

    周瑜有些怀疑。

    以主公的个性,若得亲征以得合淝,必欲告晓天下。

    怎么连半点消息都没传过来。

    但周瑜不着急,他知道这场仗毫无任何悬念。

    就是谁拿战功多少的问题。

    再往北行数日,有斥候带消息来了。

    但并非关于合淝之事。

    乃是西北商旅带来的消息:“传闻,曹操命绝于西平沙暴。”

    周瑜惊得目瞪口呆,他真没想到曹操竟然死在了南征的途中?

    不过,这对江东而言,亦非坏事。

    毕竟曹操一死,江东夺合淝寿春的把握,又稳了几分。

    周瑜心念江东基业,自会把江东的整体利益放在他个人的利益之上。

    所以,周瑜得到这个消息时,还是很高兴的。

    以致欲面见孙权,连恭贺主公大捷凯旋的祝词都已斟酌妥当。

    不过,亦未得必见主公。

    也许此时的主公夺下了合淝寿春,现在正在攻打豫州或是徐州。

    然而,待入建业之时,另一个匪夷所思的消息突然袭来。

    闻此消息,周瑜差点气绝当场。

    不是说孙权此行损失了多少兵马。

    而是孙权这次带十万大军攻打合淝,结果,一个阵亡的兵卒都没有。

    大军怎么拉去的,就怎么拉回来的。

    未得曹操半存土地,完全打了个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