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40章 微不足道的小礼物

作品:《穿书后,情敌们都能听见我心声

    聚光灯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高度集中,等待着这场代表两国科学家的最高交锋。

    “伯格曼教授,首先,感谢你将我定义为天才。”季听微微颔首,动作标准得如同教科书,眼神却毫无温度:“但据我所知,教授你年轻时也曾被盛赞为百年一遇的天才。你在三十岁关于凝聚态物理对称性破缺的研究,确实令人印象深刻,堪称那个时代的‘捷径’。”

    季听再次说出这二字,如同在复述伯格曼的原话。他微微停顿,让这短暂的沉默放大压迫感,然后,用那玉石般质感的嗓音,抛出了致命一击。

    “可恕我直言,教授你在那条‘捷径’之后,似乎就再未有过实质性的突破。”

    会场响起一片微妙的吸气声,这句话等同于在否定伯格曼教授后三十年的成就。

    伯格曼教授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瘫软状态挺直了腰背!季听竟敢当众质疑他毕生引以为傲的科学事业?

    耻辱和愤怒瞬间压过了恐惧,他涨红了脸,不顾体面地抢过了礼仪员手中的话筒:“季听院士,请注意你的言辞!我45岁推导出‘维尔纳-伯格曼修正’理论,它经过了数十年严谨的验证和应用,甚至奠定了现代强关联电子系统研究的基础框架!”

    他仿佛气得狠了,连呼吸都带着颤抖:“我获得的「爱因斯坦科学奖章」,就是对该理论及其深远影响的最佳肯定!你说我没有突破?荒谬!这简直是对我数十年持续耕耘和贡献的侮辱!”

    同一时间,太初基地的院士们正对着屏幕上的直播,不是摇头就是叹气。

    “老伯格曼还敢提他那个理论,这下可要栽个大跟头喽。”唐院士笑眯眯地道。

    王院士冷哼一声,“那他也是活该,谁敢在咱们的地界上先开第一枪,谁就等着挨打。”

    “诶,老林。”潘院士偏过头,“总师是不是还给你们反推过他那个理论?”

    “可不是么,嗯……我想想用了多久来着。”

    “十七分钟。”默默看直播的张院士开口补刀,“就这么点时间,一大半还是因为总师构建了一个全新的多体理论模型,就是为了让我们直观的看到回溯推演。”

    潘院士抱起手臂,摇了摇头:“这下伯格曼真要成笑话了,他的十九年对上总师的十七分钟,嘶……可别一会儿气得厥过去了。”

    几个人聊了几分钟,结果转过脸来,伯格曼竟然还在说他的理论获得过多少成就。

    从他帮助国际超导组织筛选了上千种候选材料,再到他的理论入选了多少国家研究生的物理教科书。伯格曼越说越激动,仿佛找回了昔日的自信:“年轻人,成就伟大理论需要时间的沉淀和无数科学家的共同构建,如果你只是取得了阶段性的成就,便凌驾于……”

    “伯格曼教授。”季听嗓音清冽,宛如一盆冰水,精准地浇灭了伯格曼刚刚燃起的虚火:“请问你的‘维尔纳-伯格曼修正’理论所建立的核心公式是什么?”

    伯格曼喉间沁出一声冷笑,竟以为季听真的在发问:“你不知道么,当然是维斯相变判据。”

    季听微微颔首,“在这个核心公式中,有一个关键的假设:关于体系在临界点附近序参量涨落的高斯近似适用性。”

    伯格曼教授一愣,这个假设是他理论的基石之一,几十年来无人敢提出质疑。

    “很遗憾,根据LS-2材料在极端量子涨落条件下展现的非平衡态动力学数据。”季听的嗓音很平静,就像他一贯陈述事实的语气:“该高斯近似在您所研究的大部分强关联体系临界区域,存在系统性的偏差。”

    这些专业术语灌进耳朵里,现场的记者和工作人员基本就跟听天书似的,唯一能听懂的就是系统性偏差。

    砰的一声,伯格曼教授拍桌而起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

    “这不可能——”

    季听神色淡然,直接报出了临界指数和实际观测值相差的具体数字,甚至精准到了小数点后两位的百分比误差。

    “这些误差产生的累积效应,”季听的声音清晰如冰玉相击:“将直接导致你后期主导的超导材料筛选工程中,出现至少17%的误判或遗漏。”

    轰——!

    这句话如同投入深水的炸弹,其含义瞬间在会场炸开!

    这下听懂了!这下终于听懂了!!

    季听院士的意思再直白不过——正是伯格曼理论中那致命的系统性偏差,硬生生给米国的室温超导研究套上了一副度数高达17%的“误差眼镜”!他们引以为傲的筛选体系、投入的海量资源,很可能在错误的方向上浪费了巨大精力,甚至亲手淘汰了真正的希望之星!

    17%。这个数字听着似乎不大,但在尖端科技你死我活的竞赛中,它无异于一道划开天堑的鸿沟,它意味着方向性的根本偏差,意味着效率的致命损耗!

    放在以前,米国或许会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扣上“华国阴谋论”的帽子。但现在?华国手里握着室温超导材料的成品!季听口中吐出的每一个数字,都如同LS-2材料本身一样,闪烁着冰冷、坚硬、无可辩驳的现实光芒,背后更是有如山般庞大且精准的实验数据支撑!

    副总统贝内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锥,死死地钉在伯格曼身上。他看向对方的眼神里,翻涌着不甘、愤怒、以及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屈辱。

    如果没有这个人的错误理论,如果没有这该死的17%误差,或许米国会是第二个……不!以米国的底蕴,米国本该是第一个掌握室温超导的国家!!

    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啃噬着副总统的心脏,让他死死攥紧的拳头发出可怕的咯咯声。

    季砚执将他‘精彩’的脸色尽收眼底,这会儿实在压不住唇角,只能握拳抵在唇前,掩饰般地咳嗽了两声。

    陆永康注意到了他这个小动作,微微偏过头来:“你那会儿说你们家谁脾气不好来着?我记得说的是你吧?”

    季砚执强吸一口气,声音却仍旧带着克制不住的颤笑:“还是要分情况的,毕竟季院士发火,我也是要怕的。”

    再看伯格曼教授,他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得一干二净,面如死灰。不过片刻,整个人像被抽掉了脊梁骨,眼神涣散空洞,一屁股瘫在了椅子上。

    如果他了解华国的道教体系,大概就会明白何谓——道心崩殂,道基尽毁,此生修为,再无寸进可能。

    而站在风暴中心的季听,脸上依旧不见半分得意或嘲讽。他只是默默地收回目光,再开口时竟带上了一丝近乎学术探讨的温和:“如果华国没有在室温超导材料上率先取得突破,那么这个‘系统性偏差’的存在,或许在未来几年内,随着极端条件下实验精度的提升,会被其他领域的研究者逐渐察觉。”

    他抬起眼眸,目光平静无波地落在伯格曼那崩溃的脸上:“今天既然你主动提到了这个理论体系,我便将它提前指出来,权当……”

    说到这,季听似乎卡壳了,全场只有季砚执清楚他顿住的原因。

    [院长好像说过,这种场合,嗯……要用上一些,外交辞令性质的表达?

    季砚执从喉间沁出一声笑,眼神既无奈又宠溺,简直都要被季听可爱死了。

    就在这微妙的、全场屏息等待的短暂寂静中——

    季听那清冷的声线再次响起,无意补上了最后、也是最诛心的一刀:“权当是我代表华国科学家,赠予你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份微不足道的小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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