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灯吃完一盘花生米,去前台结账。

    老板看到吼了嗓子,“不许动,你们这桌免单。”

    任灯被吓一跳。

    服务员瞌睡也醒了。

    看着面前好看的小姐姐,年轻服务员脸蹭地一下变得通红。

    文从昭乐得不行。

    任灯和文从昭免费吃了顿宵夜,还被老板亲自送上了车。

    文从昭去后座拎了一塑料袋烟出来,“家里老爷子烟瘾大,身体不好,我把烟都偷出来了,老板你请我们吃饭,这烟都送你了。”

    车开出去一段距离,任灯看副驾突然安静下来的昭姐,提议去看日出。

    文从昭打了个酒嗝,手伸到窗外感受风的形状。

    “小灯最懂昭姐。”

    

    被薄雾弥漫的山间清晨,空气潮湿而冷。

    任灯从车里一出来便被猖獗的冷风吹得一激灵。

    驱车近三个小时到达山顶,她不知道是被昭姐感染还是被风吹的,精神得不行。

    周围不止她们一辆车在等日出。

    任灯查过,这天的日出在6:10。

    文从昭利落地爬上路虎车顶,眉眼的郁气一扫而空,她朝任灯说:“手给我。”

    站在车顶和站在平地时,视野变得不同。

    万丈金光,像是天空在熊熊燃烧。

    红光倾泻到所见草木上。

    人类在大自然面前,显得渺小极了。

    任灯全神贯注地凝望着,有片刻的失神。

    不管看多少回日出,每一次都会让人生出感动。

    文从昭肆意畅快地喊了出来。

    她侧眸看任灯,“喊一嗓子。”

    任灯手做喇叭状,对着对面山峰嗷了声。

    文从昭捂着肚子笑得不行,“好一头温柔的小狼崽子。”

    任灯假装没看到朝她们投来的目光。

    撑着车顶坐下,她顺势盘腿坐了下来。

    文从昭看着对面山峰,突然提起文老爷子。

    “昨晚那犟老头在谈家喝醉酒,看到我去接他,在谈家抱着醒酒汤抹眼泪,那下子,我就在想,不就是结个婚,结呗。”

    任灯安静听着。

    文从昭抬手遮了遮耀眼的阳光,“我爸一直想不明白,明明我和明津珩从相亲到后面订婚,一切都很顺利,怎么临到领证那天突然后悔了。”

    她和明津珩从相亲到订婚,只不过是恰好合适,双方家里又逼得紧。

    两家门当户对,长辈乐见其成。

    领证那天她突然生出悔意,没进民政局。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

    明津珩没生气,反而宽慰她,婚姻需要慎重,如果她后悔了,他去跟双方长辈说。

    后面,婚也没退,就这么搁置着。

    昨天下午,文老爷子去找明老爷子,打着下棋的由头,其实是去商议退婚。

    自家孙女31了,明家大小子过了今年该33了。

    孙女不肯结婚,老这么拖着别人也不是个事。

    明老爷子一听文老爷子要退婚,气得不行,两人发生了争执。

    后来是谈家夫妇把两位老爷子请到了自家吃饭才缓和下来。

    察觉到被偷拍,文从昭皱了皱眉视线扫了一圈。

    任灯太冷了,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文从昭收回视线,先跳下车接应任灯。

    回程的路上,任灯强撑着精神,一路卡着超速的点,恨不能闪现到家。

    

    到家时,离九点半点还差一刻钟。

    任灯脚步虚浮,对自家庭院里被精心修剪的草木没给一个眼神。

    自然也没留意一早就被送去宠物店洗了澡做了造型的皮修。

    书房里,任院长只用来招待贵客的茶具早已提前摆出。

    没进书房的任灯自然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