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世(38)

作品:《死对头很狂?这不一亲就脸红吗?

    房间里只开了廊灯。

    暖黄灯光散落,模糊了对方的脸和表情。

    沈榆听清对方每个字,第一反应是别开脸,躲避。

    “没有什么原因……”沈榆垂眼,声音很低很闷,搭在腿上的手指不自觉蜷缩,“就是……明天还有事情,你喝酒,耽误的是整个团队的时间。”

    这个临时冒出来的理由,沈榆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说到最后,他甚至抬了抬下巴,转回去看着对方。

    谢宴州像是被气笑了,问:“是这样吗?”

    沈榆不假思索:“是。”

    可接触到谢宴州难以捉摸的目光,那股子刚冒出来的理直气壮,又缩了回去。

    自欺欺人地想,只要他拒绝对视,对方就不能发现自已在那冠冕堂皇理由下暗藏的私心。

    然而,谢宴州显然不想这么简单放过他。

    修长指节钳住沈榆的下巴,用缓慢但不容置疑的力道抬起,强迫他仰着脸面对自已。

    “既然是,那你躲什么?”谢宴州微微眯眼,“心虚?”

    他说话时,又往下压了压,沈榆往后躲,后背紧贴着椅背,对方却完全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他们的鼻尖触碰,谢宴州才堪堪停下。

    如此近的距离,他的体温和目光,甚至每一次呼吸,都可以清晰感受。

    沈榆紧紧屏住呼吸,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他抬手抵住谢宴州的胸膛,颤声说:“你、你喝多了……”

    不能再靠近了。

    再靠近,他们就会亲上。

    谢宴州喝醉了。

    可是他很清醒。

    在清醒状态接吻,他们就再也回不去了,不能做朋友了。

    被推着,谢宴州往下的趋势停顿住。

    沈榆松了口气。

    但下一秒,谢宴州握住他的手腕,侧过头。

    唇瓣触碰。

    沈榆喉结滑动,下意识凑近,想要得到更多。

    但像是预见他的下一步行动,谢宴州忽然起身,拉开了距离。

    沈榆脑袋轰鸣,听见他低哑着嗓音说:“好像是有点醉。”

    说完这句话,谢宴州随手脱了衬衫。

    沈榆还没有从刚才的极限拉扯中缓过来,心又是猛地一跳:“你、你干什么?”

    “洗澡。”谢宴州说,“好热。”

    说着,修长的手指搭在皮带上。

    沈榆喉结滚动。

    什么意思,要在这里脱吗谢宴州?

    那岂不是,要看见了……

    咔哒,皮带扣解开。

    沈榆手指一紧。

    却见谢宴州顿住了,好似才发现沈榆的存在,懒洋洋收回手:“差点忘了,你还在。”

    沈榆:“……”

    沈榆现在说不出来话了。

    暖黄的廊灯下,谢宴州肌理分明的肌肉泛着微光,浸透了荷尔蒙气息。

    谢宴州本人似乎毫无察觉,走过来弯腰抱起沈榆,让他在沙发旁边等会,顺便从冰箱里掏了瓶可乐递过去。

    而后进了浴室。

    沈榆坐在那,脑子被一连串的事情重击,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客厅里的灯都关了,只有浴室的灯亮着。

    沈榆下意识看向唯一的亮。

    在看清画面的那一瞬间,沈榆瞪大眼睛。

    浴室的磨砂玻璃,在水雾的攻击下,呈现一种半透明质感。

    也因此,谢宴州的剪影格外清晰。

    沈榆可以看见水流从他高挺的鼻梁,流经薄唇和喉结,一路往下……

    腰腹以下的部位,戛然而止。

    也因此,更添想象空间。

    沈榆忽然口干舌燥得厉害。

    他握紧手,冰可乐的触感唤回部分神智。

    沈榆打开可乐,猛灌了两口,甜味却让他感觉更渴了。

    水声淅淅沥沥,沈榆控制着自已的目光不要投去,却忍不住看。

    光影绰约,沈榆生出种奇怪的感觉。

    谢宴州像是站在舞台上卖力表演的舞者。

    而他是唯一的观众。

    沈榆手指收紧,可乐罐发出扭曲的声响。

    铁皮扭曲后的尖锐刺痛手心,可心口却有灼热的烫在叫嚣着,把血液都燃烧沸腾。

    可偏偏,沈榆不能动。

    混乱的思绪和情绪拼命砸着他的心脏,一切声音和思绪都被扭曲,狰狞。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住。

    脚步声响起。

    沈榆猛地一惊,抓起旁边的抱枕盖在自已腿上。

    他慌忙抬眼,和穿着浴袍的谢宴州对上视线。

    “怎么了?”谢宴州倚着墙,薄唇浮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没什么。”沈榆把空可乐罐丢进垃圾桶。

    哐当。

    声音在空旷安静的房间里很刺耳。

    暧昧的气氛好像散了些。

    “要洗吗?”谢宴州问。

    他走过来,雾气随之而来,包裹了沈榆。

    沈榆搁在抱枕上的手紧张地往下压,好像要掩盖罪证一般。

    “你、你先把头发吹干吧。”沈榆扫了眼谢宴州,飞快收回视线,“你这样会感冒。”

    “这么关心我。”谢宴州笑了声,视线在抱枕上绕了一圈,转身进了浴室。

    几秒后,吹风机的声音响起。

    沈榆松了口气。

    谢宴州吹头发吹得非常细致,快二十分钟,才走出浴室。

    沈榆这会已经恢复正常了,抱枕欲盖弥彰地丢在旁边。

    谢宴州只当没看见,抱起沈榆进了浴室,把他放在浴缸边沿。

    “你先洗澡,洗完了我们聊聊。”谢宴州问,“会自已脱衣服吗?”

    不知道是不是被水冲洗过,谢宴州这会看着清醒了很多。

    沈榆点了点头:“我不是傻子,当然会洗。”

    “你想跟我聊什么?”沈榆注意着他的话,有些忐忑,“先聊也可以。”

    谢宴州避而不答:“我现在要冷静冷静。”

    沈榆:“……?”

    话是不是说反了,现在该冷静的是自已吧。

    

    浴缸里水温正好,沈榆泡了一会,脑子里纠结着谢宴州要和自已聊什么。

    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沈榆咬着唇,很烦躁。

    但再烦躁也要面对,沈榆慢吞吞从水里起身。

    穿好浴袍,沈榆让谢宴州抱自已出去。

    房间里有两张并排的大床。

    但谢宴州抱着沈榆,并排坐在一张床上。

    并且,他没松开手,就这么维持抱着的姿势。

    沈榆的背靠着谢宴州的胸膛,感受到他的体温,呼吸微乱,勉强理智地问:“你要跟我聊什么?”

    “跟你解释解释,刚才的电话。”谢宴州的下巴压在沈榆肩上,将他彻底环绕在自已怀里,声音很轻,“你不说,我也不会去的。”

    沈榆微愣,又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

    是说一定会拒绝刚才的电话邀约。

    “不仅是这次,每一次我都会拒绝。”谢宴州缓缓说着,呼吸落在颈部,撩起一片滚热。

    沈榆只觉得自已的心被一个小钩子扯起来了,他忍不住问:“为什么?”

    “你觉得呢?”谢宴州反问。

    心又被提起来了。

    沈榆呼吸急促,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却在吐出之前被压了下去。

    沈榆咬了咬下嘴唇:“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谢宴州很肯定地说,他直勾勾盯着对方,“沈榆,说出来,说给我听。”

    他的气势太强了,压迫感让沈榆呼吸不过来。

    “因为我、我、我……”

    沈榆慌乱又无所适从。

    “我不想说,你会嘲笑我的,你以后不会理我的——”

    话没说完,谢宴州忽然侧过头,唇瓣轻轻碰了一下沈榆的脸颊。

    “我想听你说。”谢宴州扣在他腰间的手指滑到后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鼓励一般,“说给我听,嗯?”

    “我、我好像……就是……”

    沈榆张着嘴,接二连三的异常已经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脑子里仅存的清醒在问:真的要说吗?真的可以让谢宴州知道吗?他会不会讨厌我?

    表达了心意,就相当于把最脆弱的地方暴露给谢宴州。

    可是压抑太久的情绪,在他温柔的声音里,挣扎着想要倾斜。

    “谢宴州,我喜欢你……”

    “你不要跟别人走,我想跟你在一起……”

    眼圈发烫,沈榆不敢抬头看他,像鸵鸟一样蜷缩着,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沈榆深吸一口气,声音颤抖:“谢宴州,不要讨厌——唔——”

    话没说完,脸被捧起。

    谢宴州凶狠又急切地堵住了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