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前世(36)

作品:《死对头很狂?这不一亲就脸红吗?

    早饭是清淡的粥,谢宴州搅拌一会,确定没有那么烫才给沈榆。

    沈榆接过去吃了几口,空荡荡的胃稍微暖和了些。

    他饿得厉害,一口气吃了大半,余光瞥见沙发上没人。

    谢宴州呢?

    沈榆四处看了看,才发现谢宴州站在不远处,一手拿着新衬衫,一手拿着蒸汽熨烫机,仔细地熨烫着衬衫。

    晨光下,青年表情专注,开会都没见他露出过这么认真的表情。

    沈榆弯了弯眼睛。

    衬衫熨烫好,谢宴州举起来检查了一下,拿着走过来。

    发现沈榆在笑,他挑眉:“笑什么?”

    沈榆没忍住说:“谢宴州,你好贤惠。”

    听到这话,谢宴州倒是没生气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屈指,轻轻弹了一下沈榆脸颊:“别乱说。”

    他把衬衫递给沈榆:“自已会穿吗?”

    “我又不是傻子。”沈榆皱眉,“不就是穿个衣服——”

    话说到这里,忽然猛地顿住。

    这句话,好像有那么点、耳熟?

    昨晚是不是有过类似的对话?

    ……有吗?

    沈榆抬眼,但谢宴州没有和他对视,而是把同样熨烫好的西装裤放在沈榆身旁,端着早餐粥慢悠悠出了卧室:“好了叫我。”

    穿衣服的时候,沈榆脑子里还在回想和谢宴州的相处。

    成为“朋友”这两年左右,谢宴州对自已很照顾,很关心。

    比起谢宴州其他的朋友(比如薛远庭),自已受到的关心可以说是最特殊的。

    但这种关心在任何人看来,仍然算不上“恋人”,说是朋友也会得到很多赞同。

    沈榆微微皱眉,苦恼地咬着下唇瓣。

    外面传来谢宴州的声音:“快八点了。”

    要迟到了。

    沈榆连忙收起有关情爱的心思,提高声音:“好,马上。”

    他匆匆穿好衣服,扶着床头缓慢地站起身,然后喊了声谢宴州的名字。

    谢宴州进来的时候已经穿好衣服了。

    衬衫衣扣一丝不苟地扣紧。

    颈部被遮住了一半。

    冷白皮肤上的红色痕迹,若隐若现,更给人暧昧的遐想。

    沈榆移不开视线,盯着看,有点尴尬:“……不会是我咬的吧?”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谢宴州直勾勾盯着对方,又在他露出震惊表情的时候挑了挑眉。

    完全忘记了的罪魁祸首沈榆摸摸鼻尖:“那……你就这么……去上班?”

    “那怎么办?”谢宴州走近,眉心拧起,很是苦恼的样子,“沈先生有更好的赔偿方案吗?”

    他缓步靠近。

    明明没有露出任何压迫性的气势,沈榆却节节败退,腿软腰软,一点力气也提不上来。

    没有完全恢复的腿踉跄着倒退,被对方单手扶着,大掌稳稳握住腰。

    沈榆闻到对方身上的香水味。

    他换香水了。

    木质香混合着胭脂味,像一场酣畅床事后,再度醒来相拥。

    谢宴州今天用的是……事后清晨。

    沈榆的耳根迅速烧了起来。

    怕被看见自已的表情,他抬手挡了一下脸:“我的轮椅呢?”

    “在门口。”谢宴州说,“我去拿。”

    他扶着沈榆坐在床沿,转身要走。

    沈榆想也没想,伸手抓住对方的衬衫。

    谢宴州身形顿住,缓缓回身。

    沈榆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谢宴州在看他。

    那种目光让他抬不起头,只觉得被火点燃了,在不断地灼烧,口鼻之中充斥着焦灼辛辣的味道。

    沈榆分辨不出来谢宴州对自已的感觉。

    他知道自已这时候应该谨慎一点的。

    可是他想靠近他,越近越好。

    深吸一口气,沈榆说:“我想……练习走路,走过去,你陪我。”

    这个借口好像有点拙劣。

    沈榆抿了抿唇,抬起眼睛看对方:“好不好?”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谢宴州的呼吸就停滞住了。

    谢宴州想,沈榆一定不知道自已这时候的表情多么无辜又勾人。

    哪怕现在沈榆要他签什么卖身契,他也能龙飞凤舞把自已的名字写下。

    谢宴州扶着沈榆的手,让他站稳:“好,走吧。”

    虽然康复也快两年了,但沈榆还是不太能自主行走。

    说是走,却几乎上半身都被谢宴州搂着,抱小孩一样,全身的力量都依赖着他。

    走了几步沈榆就不想走了。

    在医护人员面前倒还好,在谢宴州面前这样……像个赖皮又狼狈的小孩。

    沈榆用第三视角设想了一下,丢人得不行。

    谁都不想在喜欢的人面前,露出不太好的一面吧。

    沈榆抓着对方的手臂,低声说:“累了。”

    他顿了顿,又小声提议,“你抱我行吗……”

    沈榆很小声地说,像是怕被拒绝,他掀起眼皮飞快扫了眼谢宴州,又快速低下头。

    然后加重语气:“我腿疼,不想走了。”

    沈榆听见谢宴州进行了一个很长的深呼吸,语气平静地说:“好。”

    沈榆:?

    没力气了,在蓄力?

    他好像也没长胖吧……?

    正疑惑着,身体忽然腾空,被结结实实地抱了起来。

    谢宴州步子很稳,双臂极其有力量感和安全感。

    被放下来的时候,沈榆还有点遗憾。

    四百平方的总统套房,还是太小了,连十分钟都没抱到,就又分开了。

    离开总统套间,两人在电梯前等着。

    透过电梯门的倒影,沈榆看到两个衣冠楚楚的商务人士。

    昨晚的暧昧混乱好像只是酒后的一个幻想,关上门之后,幻想清空,什么都没留下。

    视线里,谢宴州的手指忽然很轻地抚摸了一下喉结。

    沈榆下意识看过去。

    “有点痒。”谢宴州语气寻常,“没有让你对此负责的意思。”

    沈榆:“……”

    那你别说出来啊。

    沈榆抬手招了招,谢宴州很顺从地低下头。

    沈榆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对方的喉结,指腹沿着快要消失的牙印转了一圈。

    轻柔的触感让对方身形僵硬。

    本该平静的喉结上下滚动,极具冲击力。

    薄唇不自觉张开一条缝隙,溢出很轻的声音。

    沈榆像是被烫到一样收回手。

    另一只手捏着触碰过的指尖,沈榆故作淡定:“伤的、伤、伤的也不是很重。”

    靠,别结巴啊!

    沈榆在心里把自已骂了几遍。

    谢宴州盯着他,微微眯眼。

    眸中强烈的侵略意味浓重得让人呼吸困难。

    沈榆有种被钉穿了的错觉。

    但只有几秒,谢宴州就像没事人一样起身,笑了笑:“电梯到了。”

    

    去公司的路上,两人约好一般,都没开口说话。

    电台里的女中音,缓慢地唱着关于即将到来的夏天的歌。

    沈榆在手机上回了几条消息,视线又忍不住游离,落在谢宴州身上。

    以前怎么没发现,谢宴州长得这么好看。

    不,也不是没发现。

    是刻意忽视了这一点。

    怕被发现,沈榆看一会就收回目光,低头假装看手机,过一会再抬头看一会,如此反复……

    沈榆自以为水平高超。

    完全没发现,被他偷窥着的某人,总在他收回目光的时候,微微翘起唇角。

    车停在公司楼下,沈榆看了眼腕表,差几分钟就九点。

    他下了车,朝谢宴州摆摆手赶紧上楼。

    谢宴州在原地,目送沈榆的身影消失,才开着车,慢悠悠地往回开。

    路上,谢宴州接到林珍的电话。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上班?”林珍问。

    谢宴州抬手碰了一下自已的喉结。

    上半身后仰,青年低低笑了声,上扬的音调里,含着化不开的浓郁笑意——

    “在被鱼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