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7章
作品:《[红楼]林夫人种田日常》 第57章
057
贾滟陪着两个玉儿在书房里消遣时光,轻松惬意。只是快乐的时光有点短,过了一会儿,便听到紫鹃的声音:“宝姑娘来了。”
贾滟看向林黛玉。
林黛玉瞥了瞥嘴,拉着林绛玉从榻上起来。
贾滟带着两个玉儿从书房出去,薛宝钗见到贾滟,有些意外,大大方方地向贾滟行礼,见过贾滟。
“林姑姑。”
贾滟脸上笑容温柔,声音也温柔,“宝丫头过来了。”
薛宝钗笑着点头,跟贾滟说道:“方才去姨母那里请安,路过不羡园,便想来看看颦儿。如今正是桂花开的时节,梨香院里有几棵桂花开得极好,今儿哥哥让人上树摘了一些桂花下来,让家里的嬷嬷做了桂花糕。我出来的时候还在厨房里蒸着,我想着颦儿和绛儿总在不羡园里待着,怪闷的,想邀请他们一起到家里尝个新鲜,也好散散闷。”
少女的话说得体贴又诚挚,十分周到。
食材怎么样倒是其次的,重在心意。
两个月下来,贾滟发现薛宝钗很会在一些小事情上笼络人心,各房能说得上话的丫鬟,都收到过她的礼物。
停了停,薛宝钗又说:“妈跟我说了,林姑姑这阵子协理府里庶务,要忙的事情很多。颦儿和绛儿在不羡园虽说有婆子丫鬟们照看着,到底年龄还小,有些玩心才是正常的,林姑姑若是得闲,与颦儿绛儿一同跟我家去,妈才高兴呢。”
贾滟闻言,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多谢你妈妈的好意,我就不过去了。”
说着,目光落在林黛玉和林绛玉的身上,“至于颦儿和绛儿,我就不替他们作主了。”
薛宝钗一怔,显然没想到贾滟会是这种反应。
她眨了眨眼,有些仲怔,随即反应过来,看向林黛玉。
林黛玉牵着弟弟的手,两个玉儿动作出奇的一致,歪着头,眨巴着那双乌溜溜的眼珠,十分无邪地看着她。
薛宝钗:“……”
莫名其妙地,感觉这姐弟俩像是在等她跳坑似的。
贾滟觉得这几个小家伙,不知道会酝酿出什么样的尴尬场面,她作为一个成熟的成年人,还是不要在场比较好。
于是,贾滟将空间留给了几个小家伙,顺带将院子里的闲杂人等也带走了。
偌大的庭院只剩下几个小家伙,最大的宝钗虚岁十三,黛玉虚岁八岁,绛玉虚岁五岁。
一阵秋风吹过,高大的银杏树飘下一片落叶。
银杏叶还没变成金黄的枯叶状,但在风中打着旋下来,显得格外凄凉。
薛宝钗默了默,纵然心里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但她还是一副四平八稳的姿态,再次将自己的来意说的清清楚楚。
林黛玉听了,神情冷冷淡淡地“哦”了一声,说道:“多谢宝姐姐的好意,王太医说我每逢换季,便要犯咳嗽之症,如今天渐渐变冷,更要注意保养。甜食容易生痰,还是少吃为妙。”
薛宝钗闻言,内心有些尴尬,但她不动声色,只自责说道:“瞧我这记性,竟连这些事情也忘了。”
林黛玉笑着轻叹一声,说:“这也怨不得姐姐,这些事情,别说是你,就是我自个儿,因着贪嘴,有时即便记得,也权当忘了。只是太太管得紧,紫鹃和紫萼两人比身边的婆子还啰嗦,日日在我身边碎碎念个不停。”
薛宝钗闻言,十分豁达地笑了笑,反而还跟林黛玉说:“你也别嫌她们啰嗦,都是为你身体好,有这样尽心的人在身边,都是福气。”
林黛玉见薛宝钗还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仿佛什么事情都不在意似的,倒显得她有些小气了,也觉得无趣。
她也并不是真的不是好歹之人,转而问站在身边的弟弟,“绛儿,宝姐姐家有好吃的桂花糕,你平日最喜欢吃桂花糕了,想吃吗?”
林绛玉咽了咽口水,十分诚实地点头说道:“想吃。”
林黛玉闻言,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模样看着林绛玉,清丽的脸上露出动人笑颜,无奈道:“好吧,既然绛儿想吃,那我便陪绛儿一起到宝姐姐家去。”
薛宝钗:“……”
还不等薛宝钗说什么,林黛玉就招来丫鬟婆子们来给自己和林绛玉穿衣服,拿上出门要带的行当,一群人跟着薛宝钗浩浩荡荡地去了梨香院。
等薛宝钗带着两个玉儿和一长串的尾巴离开不羡园之后,夏堇才在屋里跟贾滟说道:“人人都说这宝姑娘好得不得了,可我每次瞧她,心中都有些慌。”
贾滟手里端着一个官窑的五彩茶盅,觉得夏堇的话很有意思,于是问道:“为何会觉得慌?”
“先前听府里的人说,宝姑娘进京都,是要参加选秀的。可我看她,横竖不像是选秀的模样。每天雷打不动地去老太太屋里定省,陪着老太太说一会儿话后,便到院里各处走走。姑娘哥儿们都在前头戴孝,不在屋里,她也不在意。见了下人,也并不高傲,十分和颜悦色。”
夏堇一边说,一边压低了声音,“昨个儿建兰跟我说,她去宝玉院子里找小红玩的时候,便听见老太太拨给宝玉的袭人在夸宝姑娘,夸宝姑娘也没什么,毕竟是这么雅丽端庄的姑娘,行事也大方,说着竟说起咱们家姑娘来,说宝玉前几日言辞不小心冒犯了宝姑娘,宝姑娘竟也大度得没有计较,要是换了咱们家姑娘,还不知宝玉要跟在后头陪多少不是,才愿意罢休呢。”
袭人如今跟宝钗一般的年纪,懂的事情已经很多,又有野心,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会说出这些话来不奇怪。
奇怪的是夏堇竟会为袭人的这几句话,心里对宝钗发憷?
贾滟不信。
夏堇是她身边的大丫鬟,这几年下来,她们虽有主仆之名,但贾滟心里一直将屋里的几个一等丫鬟视作是未长大的小妹妹一般在培养和调教。
夏堇在贾母屋里的时候,便十分有见识。
这两年贾滟时时放手让她处理事情,性情越发沉稳冷静。贾滟甚至觉得自己身边的夏堇,比起许多小户人家的正经太太还要能干得多。
贾滟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喝着五彩茶盅里的温茶,等夏堇后文。
“袭人夸她倒没什么出奇的,出奇的是我问建兰府里下人对宝姑娘的评价如何,建兰都说府里的下人都说宝姑娘好得不得了,比我们家姑娘不知强了多少倍。一个人,单只是几个人说她好倒是没什么,若是人人都说她好,那不是太可怕了吗?”
夏堇皱着眉头,说道:“即便是像太太这般神仙似的人,也有人说不好的。宝姑娘如今才几岁,竟能人人都说她好。我们家姑娘是性情中人,喜好分明得紧,宝姑娘这般屡屡向她示好,我总怕我们家姑娘会吃亏。”
贾滟原本还觉得夏堇说的很有道理,宝钗确实有她令人觉得可怕的地方,但听到最后,夏堇竟然会怕林黛玉会在薛宝钗面前吃亏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堇被贾滟的笑弄得一头雾水。
虽然一脸懵逼,但她还十分认真地跟贾滟说道:“我在老太太屋里的时候,曾听老太太说过,要讨好一个人很容易,可要讨好所有人,却很难。一个人若是能让所有人都说好,那定然是个心机深沉之人。”
贾滟不否认薛宝钗有心机。
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女,经历了家中父亲骤然去世的巨变后,长兄最擅长的还是吃喝玩乐和惹事,母亲是个心慈手软遇事拎不清的中年妇女,她如果没有心机,薛家的产业早该被别人吞得干干净净了。
薛宝钗从来都不是阳春白雪。
可若说林黛玉在跟薛宝钗一块儿玩,会吃亏,那倒是小看林黛玉了。
再说,薛宝钗又不是什么拎不清的人,如今林黛玉父亲尚在,也有母亲在身边陪着,虽说她这个母亲是继室,到底是比没有要强些的。
薛宝钗就是拎得太清了,所以才会屡次向林黛玉示好,试图将两人的关系引导到她想要的方向。
不见得非要是朋友,但至少别是敌人。
无奈林黛玉心里就跟明镜似的,她知道薛宝钗频频向她示好,但她觉得薛宝钗心中藏奸,不想接招。
其实薛宝钗对林黛玉,也很无奈。
夏堇担心自家姑娘会在薛宝钗跟前吃亏。
可将自己的担忧告诉贾滟之后,贾滟反而哈哈大笑,觉得她是杞人忧天。
夏堇被贾滟笑得有些发蒙。
贾滟敛了面上的笑意,十分好心情地跟夏堇说:“没什么好担心的,你说的不错,宝丫头这人确实有她令人感到发憷的地方,那也是迫于无奈才会如此。我们家的姑娘,虽然阳春白雪,却是个伶牙俐齿不服输的,她在宝丫头跟前,断然吃不了亏。”
黛玉是个性情中人,大礼她会讲,但平日相处的一些小细节,她却不在意。
万一两个小丫头话不投机,以林黛玉的伶牙俐齿和锋芒,她不给薛宝钗难堪就很好。
昔日的林黛玉在荣国府可能会令人觉得憋屈,是因为她无依无靠,是个寄人篱下的孤女。
可如今的林黛玉,父亲尚在,又有跟她感情亲密的继母陪在身边,即使天生心思敏感,但内心是充满安全感的。
相反,薛姨妈和一对儿女住在荣国府的梨香院,才是真正的寄人篱下。
话都说到这儿了,贾滟于是问夏堇,“你猜宝姑娘是为何进京?”
“难道不是因为宝姑娘要参加选秀吗?”
“她如今看着,像是想参加选秀的样子吗”
自从薛姨妈带着两个孩子住进梨香院之后,薛蟠就去了贾家办的学堂,说是读书,实则两天打渔,三天晒网,读书是假,去学堂带着一群半大不小的少年胡作非为才是真。
贾氏的学堂里,并不只有贾氏的子弟,也有亲戚和一些朋友的孩子在里面。
建兰天天在外头院子玩,回来了还跟夏堇说:“宝姑娘看上去那么端庄大方的姑娘,却不料她的哥哥却是个不省事的。先前闹出了命案的事情也就罢了,如今到了京都,也不收敛,听说他在学堂里,认了好些契弟,散了不少银子给他们,还带着许多半大不小的爷儿终日斗鸡走狗,将那些小爷儿带得比平日坏了十倍都不止,十分荒唐。”
薛蟠是个荒唐的主儿,薛宝钗看上去倒是个端庄懂事的。
住进荣国府之后不久,就遇上了贾赦去世这样的大事,就是这样,也没耽误她到处跑,赢得一片赞扬。
夏堇甚至觉得,但凡荣国府有什么风吹草动,薛宝钗都能比别人先知道。
不说旁的,就说史鼎候府家的史大姑娘,吊祭的时候跟着侯夫人一起来的,到了荣庆堂跟老太太说话的时候,刚好薛姨妈带着宝钗也在,史大姑娘跟宝钗相处了一会儿,便跟宝钗十分亲热,宝姐姐长宝姐姐短的,当场就将一个绛纹石的戒指送给宝钗。
薛宝钗转头就将史湘云送给她的戒指,送给了宝玉屋里的大丫鬟袭人。
……
林林总总,看上去薛宝钗到京都来,倒像是在用心经营荣国府的一切,仿佛要从此在这儿安家似的。
夏堇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有些震惊,瞪大了眼睛看向贾滟。
贾滟好整以暇地掀开茶盅的盖子,明知故问:“怎么这样看我?”
“太太,我从前便听说过薛姨妈家里的事情,他们既是皇商,家里各种各样的宝贝都有。前阵子二老爷要为大老爷挑选棺木时,薛大爷不还想将他们店里的樯木棺擡了来送给大老爷使吗?只是二老爷觉得那棺木名贵非常,不是寻常之物,拒绝了。他们虽不在京都住,但与我们家老爷一般,在京都都有自己的宅子。”
夏堇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薛大爷也到了快要成家立业的时候,薛姨妈难道想着要在荣国府为薛大爷娶妻不成?若不是这般,宝姑娘这么苦苦经营,又是——”
话音戛然而止。
夏堇忽然想到薛宝钗虚岁十三,虽然距离及笄还有些时日,这个少女表面待人和气,又不争强好胜,倒像是无欲无求似的,谁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难道是想着以后嫁给宝玉?
这个念头一出来,夏堇都觉得自己是想事情想疯魔了。
宝玉现在才几岁?
也就是个十岁的少年郎。
谈论婚嫁之事,还为时尚早。
再说,宝玉的婚事,老太太肯定也有想法的。
贾滟杏眼含笑,望着夏堇,她知道夏堇在想些什么,没点破,只是擡手,食指竖在红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夏堇眨了眨眼,悄声问贾滟:“太太,您想的,难道跟我想的是一样的吗?”
贾滟笑而不语,反而擡手,食指点了点夏堇的额头,将她凑近的脑袋推开,“不许八卦。”
夏堇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看着贾滟明眸含笑的模样,觉得自己刚才想的,应该跟自家太太想的大差不差。
“宝丫头心里想要什么,未必便是我们所想的那般。薛大爷闹出了命案,我记得贾先生到了应天府上任后,虽帮他摆平了命案得以脱身,但当时应天府尹给的结案文书是薛大爷得了无名之病,已经死了。”
薛蟠现在其实是个黑户。
也就贾家和王家面子还够大,兜得住这混世魔王。
贾滟跟夏堇说:“不必担心我们家的姑娘在外头会吃什么亏,她横竖还有父母为她做主,外祖母和舅舅又疼她。”
也就贾母和王夫人将贾宝玉看作是心肝宝贝,到了贾政那儿,说起贾宝玉,一口一个孽畜,恨铁不成钢。
与林黛玉的聪明伶俐和得体相比,贾政保不准还担心自己的混账儿子天天去缠着妹妹,平白无故地脏了外甥女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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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玉带着弟弟去了梨香院做客。
贾滟想着中秋节的时候带两个玉儿是裴府做客,给她下帖的是窦世英的夫人杨氏杨夫人。
贾滟在回帖之前,得先去跟贾母说一声,到底是长辈,而且她现在协理荣国府庶务,出门之前,跟贾母报备一声也很应该。
贾滟去了荣庆堂。
邢夫人自从贾赦去世之后,身体好像就垮了似的,躺着养病。王夫人久不劳碌,忽然没日没夜地连轴转,也病倒了。
荣庆堂平时很热闹,经过贾赦的葬礼之后,两个媳妇儿都元气大伤,在屋里养病,不能去荣庆堂服侍,就显得荣庆堂冷清了许多。
贾滟去荣庆堂的时候,贾母正歪在炕上,她看上去状态尚可,只是比先前清瘦了些,看上去还是很有福相的老太太。
宁国府的尤氏和秦可卿来看老太太,正在里头跟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家常。
贾母:“我们家琏二爷,比不得你们家的珍大爷。大老爷说去便去了,留下一家老小。如今是琏儿当家了,顶门立户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好在他的叔父尚能为他张罗一二,他才不至于太没主张。”
贾珍和贾琏是堂兄弟,年龄差了许多。
贾珍娶妻时,贾琏还是吃奶的小娃娃。
尤氏听贾母那么说,便温声跟老太太说道:“早些年我们家老爷去道观住的时候,珍大爷也是这么过来的。初始时也是许多力有不逮的地方,难着难着,也就过来的。这府里头有二老爷和太太照应着,琏二爷又是听规劝的,想来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秦可卿听着尤氏的话,不时点头,鸳鸯端来热茶,秦可卿便亲自接过了吹到温热合适入口的时候,递给贾母。
她人长得极美,声音也宛若黄莺似的,十分悦耳,“老太太,喝茶。”
贾母接过秦可卿端上来的温茶,“好孩子,这些事情,哪用劳动你。”
话虽如此,但秦可卿的体贴显然深得老人家的心。
秦可卿笑道:“老太太不嫌我做得不如鸳鸯姐姐周到便好。”
尤氏抿嘴笑了笑,“论周到,也周到不过凤丫头。只是她如今要养胎,被老太太拘在了屋里,不然让她到老太太跟前,便是活脱脱的开心果。”
提到王熙凤,秦可卿便又跟贾母说:“二婶婶漂亮能干,持家有道。琏叔得了二婶婶这个贤内助,便能放心处理外头的事情。老太太平日还是少些思虑。有道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您身体健健康康的,大伙儿也就有了主心骨。”
尤氏点头,“是这个理。老太太好好的在家里,对晚辈们来说,比什么都强。”
贾母只是叹息一声,不想说什么丧气的话,她抿了一口温茶,将茶盅给了旁边的鸳鸯,跟秦可卿说道:“好孩子,你真真是个体贴可人的。你若是得闲,便多去看凤丫头,陪她说说话。”
贾母知道王熙凤平日性子要强,如今闲下来,有了身子的人又比平时敏感,贾母记得自己年轻怀了贾赦时,总是伤春悲秋,眼泪说来便来。
现在王熙凤被拘在屋里养胎,贾母怕这个平日里到处溜达惯的破落户会不习惯,她抓着秦可卿的手,声音温和,“我只是想,我们这些长辈虽然疼她,二太太还是她的姑母,她嫁到我们家,是亲上加亲,本不该有什么难处不能跟我们说的。只是凤丫头平日是个知礼识大体的,宁愿委屈了自己,也不愿给长辈添麻烦。我怕她有什么心事不好说给我们听,你和她都是差不多时候嫁入门的,感情又很好,她心中若是有事,能说与你听也是好的。”
老太太用心良苦,一席话说的秦可卿心头都直发软。
她神色感动,说道:“二婶婶若是知道老太太的用心,都不知要哭成什么样。”
尤氏忍不住笑出来,“凤丫头这性子哪会哭?若是得知老太太这么疼她,定是嗷嗷叫着说天底下就只有老祖宗疼她待她好,改明儿身体好了些,保不准便要趁着向老太太请安的时候,又看上了屋里的哪件好东西,仗着老太太疼她,便要向老太太讨了去。”
尤氏的话说得活灵活现,倒像是王熙凤明日便要到荣庆堂来向贾母讨东西似的。
一屋子人听了,都笑起来。
鸳鸯见气氛不再沉重,便跟老太太说如今府里不能唱戏嬉闹,今日难得尤氏和秦可卿都来了,老太太不如陪她们摸几圈牌,权当是打发时间了。
鸳鸯说是让贾母陪尤氏和秦可卿,其实是借着尤氏和秦可卿的名义,让贾母可以稍稍地放松,换个心情。
连日都在沉闷压抑的气氛里,再好的人都要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