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6章
作品:《[红楼]林夫人种田日常》 第56章
056
来旺媳妇离开。
王熙凤从炕上起来,平儿扶她下来走动。
整个荣国府,都是一片白色。贾琏已经继承了爵位,二等大将军,正二品。
王熙凤却高兴不起来。
喜欢飞翔的鸟,折了它的翅膀,还有什么好高兴的?
最喜欢揽事干的王熙凤,一朝让她不养家,就将是被折了翅膀的鸟儿。
王熙凤跟平儿说:“好不容易来旺找了个来钱的好法子,如今却让林姑姑知道了。我原本还想着我们是月头去银库领了银子回来放债,等过了月中利钱收回来后,再发月钱的。如今看来,这条路怕是行不通了。”
平儿在这些事情上,从来都只有听王熙凤的份儿。
听王熙凤的话中有懊恼之意,便温声劝慰:“奶奶如今有了身子,如今府中诸事都由太太主持,这个月的月钱已经发过,下个月的月钱定是经太太之手发到各房的,还是别想那么多。再说,咱们这样的人家,那点利钱还够不上奶奶一件衣裳的,还是先别想了。”
王熙凤有些好笑地看了平儿一眼,问道:“可谁还会嫌银子多呢?”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银子自然是越多越好。
只是放债谋利,贪心不足蛇吞象。
平儿知道自家奶奶的性格,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谁都不会嫌多,我昨个儿还梦到天上下雨,看出去闪闪发亮,落在地上簌簌有声,一时好奇跑出去,竟发现天上在下银子雨,快活得直笑,正想去喊奶奶一起来扫银子呢,却因为笑得太快活,从梦中笑醒了!”
王熙凤被她逗笑,“你这个小蹄子,竟打趣儿起我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伸手就要去捏平儿的脸。
平儿笑着跳开,一边躲,一边笑着说道:“我在梦里都念着奶奶,奶奶却要撕烂我的嘴,也太寒平儿的心了。”
主仆二人正闹着,贾宝玉拉着秦钟来看凤姐。
两个少年一身素服,手拉着手。
王熙凤见了这两人,带着他们进屋,笑着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在前头吃过了吗?”
几人坐在炕上,贾宝玉跟凤姐儿说:“我们吃过了,姐姐近日身体怎么样?可有好些?”
宝玉和秦钟是王熙凤心里很喜欢的晚辈,他们来看她,王熙凤的心情明显好很多。
“好多了,你们有心。”
王熙凤微笑着,一只手托着腮,好整以暇地看着贾宝玉,随口问道:“你们是在前头用的午膳?”
贾宝玉一听,撇了撇嘴,“谁要跟那些诨人一起用膳?我们是同老太太一起吃的,林妹妹和绛儿也在。”
贾宝玉从小就喜欢待在内宅里,与姐妹们待在一起。如今为贾赦戴孝,终日要在前头见客,心里腻烦得不行,总觉得这些人呼出来的气都是浊气。
贾母怕他吃不惯前头的膳食,每天特地差人到前头去喊他到荣庆堂吃饭。
贾宝玉不用在前头吃饭,求之不得。
秦钟笑道:“我本是要在这边前头吃的,宝叔非要拉我去同老太太一起吃。”
秦钟是以客人的身份来吊祭的,贾宝玉在灵堂守孝,到了午膳的时候,便去拉了秦钟要去荣庆堂用饭。
贾宝玉没什么事情,只是跟秦钟两人一起用过饭后,想起这几日都在前头戴孝和其他事情,都没见上王熙凤一面,想来看看她。
如今见到了,就陪着王熙凤说话解闷。说到他原本要跟秦钟一起念书的事情,便跟王熙凤说:“我是巴不得如今就能念,只是书房一直没收拾好,也没办法。”
王熙凤明眸落在宝玉和秦钟身上,这年龄的少年郎,都淘气得很。从前从不爱念书的人,如今主动要念书,还巴不得越快越好,哪是真心想念书的?
她抿嘴着嘴笑,逗贾宝玉:“要是早些时候,你请我一请,哄我高兴了,兴许如今已经收拾好了。”
宝玉奇道:“怎么早些时候请你一请就好了呢?他们总是不去收拾,也好不了。”
“你又怎么知道是他们不收拾?即便他们想收拾,我不放对牌,他们领不了东西,怎么收拾?”王熙凤笑着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贾宝玉张了张嘴,居然还有这事儿?
可他很会随机应变,马上笑着跟王熙凤说:“好姐姐,我现在请你一请,你做做好心,赶紧让人把书房收拾出来。”
“如今却是不能了。”王熙凤的凤眸里含着淡淡的笑意,跟宝玉说道,“我如今在静养,老太太心疼我,怕我管家太辛苦,让太太和林姑姑管家。对牌如今在林姑姑那儿呢,要不你去请林姑姑?”
贾宝玉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王熙凤在逗他,伸出手就想给王熙凤哈痒。
王熙凤还没开始躲呢,旁边的平儿眼尖,连忙喊道:“宝玉,使不得!奶奶如今有身子呢,可不能胡乱闹着玩。”
贾宝玉:???
贾宝玉连忙停了下来。
王熙凤这才不逗他了,“别急,如今大老爷没了,全府上下都忙着给大老爷治丧,还顾不上收拾你的书房。前阵子他们才领了纸去裱糊,等大老爷的事情忙完了,你的书房约莫也就收拾出来了,耽误不了你念书。”
贾宝玉不信。
凤姐就让身边的彩明拿了册子来给贾宝玉看,宝玉这才放下心来。
王熙凤看他那模样,取笑道:“这回可不傻了?今日见着林妹妹,她身子可有好些?”
林黛玉风一吹就要倒,如今秋夏交接,又犯了咳嗽之症。
说起林妹妹,贾宝玉就忍不住蹙眉叹道:“林妹妹还是咳嗽,王太医给她开了药,一味说平日要少虑静养,可林妹妹偏像比干似的长了七窍心肝。”
林黛玉才思敏捷,可心思也敏感。
有时一朵落花都能让她伤感落泪,让她少虑是不太可能了。
就贾宝玉如今愁的不是一朵落花让林妹妹落泪的事情,而是他早先在老太太那里请安,多跟薛宝钗多说了两句话,林妹妹就对他爱答不理、阴阳怪气。
贾宝玉愿意哄妹妹高兴,只是不得法,越哄妹妹越生气。
平日还有时间妹妹长妹妹短地去磨林妹妹,可现在他要到前头戴孝,在前头忙完了,既要抽空去看老太太和太太,还要回自己屋里去看丫鬟们无事可干会不会闷得慌,要是闷得慌,还得哄她们高兴……如此一来,能去磨林妹妹的时间自然就比从前少很多。
林妹妹一生气,后果很严重,贾宝玉觉得自己走什么心里都是空落落的。
两人正说着,前头服侍贾琏的兴儿回来了。
王熙凤连忙让人进来。
兴儿进来请安,王熙凤问:“你不在前头服侍二爷,回来做什么的?”
兴儿:“回奶奶话,二爷打发我回来的。二爷如今在前头都还好,只是心里惦记着奶奶这两日食欲不好,打发小的回来后头看奶奶可吃过了?若是没吃过,可有什么想吃的?二爷说了,只要奶奶想吃,即便是天上飞的龙肉,也给奶奶找了来。”
王熙凤听得兴儿说的话,俏脸飞上一片薄薄的红云,轻轻地“呸”了一声。
说来也奇,王熙凤为人泼辣直爽,一张嘴不知多能讲,能将天下的道理都讲到她那里去,平日对贾琏管拘得紧,从不示弱,两人成亲至今,虽然感情不差,可少有这么温情的时候。
平日强势惯了的人,面对丈夫忽如其来的体贴和温情,内心竟有些无所适从。
可又怕被兴儿看出来,惹人取笑。
端着架子说早就已经吃过了,没什么事,让兴儿在前头好好服侍贾琏,别让贾琏累坏了身体,就将兴儿打发走了。
贾宝玉和秦钟见状,也不好再打扰她,向她告辞了。
王熙凤怀孕之后,就有些懒懒的,见宝玉和秦钟要走,也不留他们,只是跟宝玉说:“如今家里的事情是太太和林姑姑在管,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尽管跟太太说,若是太太不得闲,跟林姑姑说也是一样的。”
两个少年离开,屋子里归于平静。
平儿端了一碗安胎药来给王熙凤,王熙凤看着那碗乌漆嘛黑的汤药,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
平儿笑道:“奶奶别叹气了,当务之急还是要把身体养好。您的身体不好,爷儿在前头都不安心。”
王熙凤一听,秀眉微挑,“好个小蹄子,连你也来取笑我。”
“我们那个爷儿,平日里得了空就作怪。这一年,奶奶日防夜防,就怕他在外头认了混账老婆,如今竟也知道心疼奶奶了。”
平儿慢条斯理地帮着王熙凤将汤药吹凉,舀了一汤匙的药送往王熙凤的唇边。
王熙凤擡眼,似笑非笑地瞅着她。
平儿:“大老爷一去,琏二爷便是家里的顶梁柱,需要奶奶的地方还有很多。如今家中丧葬大事,奶奶不能亲自料理自然可惜。可日后府里的大事还多着呢,太太又是不太管事的,哪儿都缺不了奶奶。”
是这个理。
王熙凤向来要强,一直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一关。
如今听平儿这么一说,又觉得过得去、过不去还是一样得过,何苦让自己心里苦闷,终日恹恹的。
她张嘴喝了一口汤药,问平儿:“杏花如今怎样了?”
“脸上留了一道小疤,过阵子大概也就好了。”
那天王熙凤有事带着平儿去了王夫人屋里,贾琏觉得她一时不会回来,与通房丫鬟杏花调情,不巧被王熙凤当场撞破。王熙凤气头上,不能拿贾琏出气,只好拿杏花发泄,她用银簪戳杏花的时候,杏花因为躲避不及,脸上被划了一道血痕。
王熙凤主动接过平儿手里的那碗汤药,慢慢地喝完。
她将汤碗递给平儿,徐声说道:“我已经跟太太说了,等大老爷下葬之后,就找个由头将她放出去,以后就不许她到里头来服侍了。”
杏花原本是贾赦安排给贾琏的。
贾赦在世,王熙凤还忌惮几分,虽然嚷嚷着要将杏花交给人牙子,或是将她放出去,到底不敢来真的。
万一惹恼了贾赦,那她和贾琏都是吃不完兜着走的。
如今贾赦既然已经不在,她也没必要顾忌太多。昨天去邢夫人看望邢夫人的时候,她已经跟邢夫人说过要将杏花放出去的事情,邢夫人只是看了她片刻,说道:“那就随你的意思罢。”
平儿已经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如今听王熙凤一说,便笑道:“大太太也是明事理的。”
王熙凤笑得有些得意,“也由不得她不明事理。”
只要老太太还在,荣国府都不会分家。
□□国府以后到底会怎样,且放长了眼看吧。
经过七七四十九天,贾赦的葬礼终于结束。因为灵柩还不能送回金陵,所以暂时安放在铁槛寺。
王熙凤因为有了身孕,不能去参加葬礼,贾母因着是长辈,也不能参加。在贾赦的灵柩从登仙阁到铁槛寺的路上,送葬的人很多,都是平日跟贾府交好的熟人,皇亲国戚、朝廷重臣都有,贾宝玉和北静王水溶也是在给贾敬送葬的路上认识。
贾滟带着两个玉儿留在荣国府,没有送葬。
送葬要两天,要操心的事情多如牛毛,王夫人经过一个多月高强度的操心劳累,在送葬回来后,就病倒了。
王夫人身体欠恙,王熙凤却身体大好,旁人为葬礼忙得脸色发白,眼下发乌,王熙凤一身素服银簪,却脸色红润,艳光四射。
——真是同人不同命。
王夫人看着王熙凤气色极佳的模样,感觉复杂,却也欣慰。
她将荣国府的庶务交给贾滟处理,“我如今身体欠恙,有时管事媳妇来禀告事情,竟半句也听不进去。如今凤丫头身体也大好了,老太太也让鸳鸯来传话,让我养病要紧。府里的庶务,有姑姑和凤丫头,想来也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言下之意,是如今好歹将贾赦的葬礼料理完,这个头等大事一了,她也就撂挑子不干,安心躺平了。
贾滟看着王夫人交给她的对牌,啼笑皆非。
邢夫人如今是寡妇,又还没出服,不宜抛头露面。李纨更不用说了。偌大一个荣国府,能主持庶务的王夫人身体欠恙,要躺平,协理庶务的贾滟还能说什么呢?
贾母都发话了,好歹身后都有人撑腰,那就先管着吧。
横竖林如海一时半会儿也不能回京都,即便是回来了,也得在荣国府住些时日,等在京都的宅子改造完,诸事妥当了,才会搬走。
贾赦的葬礼一结束,荣国府顿时就变得冷清。
荣国府大多数人已经除了服,只是贾琏夫妻和迎春要守三年,说是三年,实际上是二十五个月。
中秋快到了,荣国府今年不会大办,气氛显得格外沉闷。
贾滟带着两个玉儿做花灯,裴府送来帖子,中秋节当天,裴世英的夫人在府中设宴,邀请贾滟带着两个玉儿一同前去赏月放花灯。
贾滟还没回话,但她知道这阵子两个玉儿在荣国府待着有些腻烦。
前头客人来来往往,都是来吊祭的。
平日一起作伴的小伙伴们,也都要去登仙阁戴孝,跟着老太太一起在荣庆堂,老太太倒是个豁达的,可也总有来吊祭的人前去问候老太太。
贾母是国公夫人,能去拜见她的,都是什么太妃、国公夫人,王妃这类级别的人派来的,见是必须要见的,只是见了,又难免说起伤心事。
两个玉儿并不喜欢看到这些人去拜见老太太,每次一来,定然要问起贾赦发丧的事情,勾起了老太太的伤心事,又假惺惺地跟着掉几滴眼泪,吃了饭领了赏拍拍屁股就走了,只留下一个白头人送黑头人的老太太坐在炕上发呆。
贾滟今日难得有空,于是陪着两个玉儿在书房里画灯罩。
林绛玉想要在灯罩上画一个洛神,贾滟重新捡起画画之后,画技虽然不能说很好,但画出来的东西想要哄哄小朋友,还是可以的。
她手里拿着画笔,专心画画。
林绛玉趴在书桌上一边看她画画,一边碎碎念。
“去看老太太的那些人,我都不太喜欢。她们来了都是说着同样的话,那些话我都听腻了,可每次只要那些人一问,老太太便要掉眼泪,看上去伤心得很!老太太还是高兴的时候好看些,像个菩萨似的!”
林黛玉坐在靠窗的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
听林绛玉那么说,便笑着说道:“说你傻,你还不承认。”
林绛玉:???
林绛玉趴在书桌上的双手一撑,小身板已经站直了,他顾着腮帮看向林黛玉,“我怎么傻了?”
婴儿肥的脸颊鼓了起来,活像个河豚,让人想戳一戳。
林黛玉撚了撚有些发痒的指腹,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说道:“那些人来才是好事呢。大舅舅没了,要是那些人都不来吊祭,老太太才是真伤心。”
众所周知,丧葬大事,从来就不是一件只跟死人有关的事情。
贾赦死了便是死了。
这些到荣国府来吊祭的人,未必会有多少是真为贾赦之死而伤心,却都是真心为了维系关系和利益。
都说世外仙姝寂寞林,林黛玉在书中这么个出尘的人,却早已经了解这些人情往来。
也是,林如海一直将林黛玉当做是男孩似的教养,林如海仕途顺遂,在官场很吃得开,林黛玉冰雪聪明,自小耳濡目染,哪有不懂的道理。
贾滟将灯罩画好,收了画笔,看向说话的姐弟俩。
姐弟俩察觉到贾滟的目光,便不约而同地停下来,看向贾滟。
贾滟将画好的灯罩放到一旁,杏眼含笑,“怎么都不说话了?”
林绛玉嘴巴一撇,跟贾滟告状,“姐姐说我傻。”
贾滟:“绛儿不傻。”
就是还没开窍,对很多事情总是懵懵懂懂的。可是孩童之所以让人觉得可爱治愈,不就是因为他们天真无邪么?
林黛玉:“太太,您这是掩耳盗铃。”
贾滟忍不住轻笑,她走到窗前,拉着林绛玉一起坐在林黛玉的榻上,明知故问:“玉儿在看什么书?”
林黛玉:“《世说新语》。”
贾滟:“看哪个故事?”
林黛玉:“谢道韫咏雪的故事。”
林绛玉立即凑过去,挤在贾滟和林黛玉之间坐下,眼巴巴地看着林黛玉,软声请求道:“谢道韫是谁?姐姐读给我听。”
林黛玉弯着眼睛,伸手戳了戳林绛玉婴儿肥的小脸,倒也没拒绝,“那你先坐好。”
林绛玉连忙调整坐姿,坐好。
谢道韫咏雪的故事,贾滟并不陌生。
说的是谢安在一个雪天里,跟谢家的子侄们清谈,当时雪下得很大,谢安一句“白雪纷纷何所以?”
谢胡说:“撒盐空中差可拟。”
谢道韫说:“未若柳絮因风起。”
侄儿侄女的才情孰高孰低,一听便知。
贾滟听着林黛玉将书中的故事向林绛玉娓娓道来,于是问道:“玉儿喜欢谢道韫?”
还不等林黛玉说什么,林绛玉就说道:“我不喜欢,我最喜欢姐姐。谢家的姐姐听上去虽然很厉害,但我的姐姐更厉害!”
林黛玉被林绛玉逗笑,“怎么就是我最厉害了?你懂什么?”
话虽如此,心里却是美滋滋的。
没什么事情,能比自己在亲人心中是最好的事情更令人心情愉快了。
林黛玉跟贾滟说:“她的很多作品能流传至今,令人佩服。”
林黛玉也是才高八斗的奇女子,尤其以诗才最为出众。可惜当今风气,是姑娘家的诗词是不宜传出闺阁给旁人传阅的。
可那有什么呢?
世上总有离经叛道、特立独行者。
贾滟想了想,笑着说:“总有一天,玉儿作的诗词也会让人编纂成册,供人传阅。”
林黛玉瞅了贾滟一眼,十分怀疑,“真的会吗?”
贾滟笑道:“会的。”
林绛玉天真可爱,感觉不过是将姐姐做的诗词编纂成册,那有多难?他前几天还看到水月庵的尼姑来看老太太,老太太一出手,就是拿了几百两银子,让师太去印几千册佛经散给别人。
于是,他十分认真地跟林黛玉说:“姐姐你放心,等我长大,像父亲一样能干,每年拿五百两银子出来给你印书!”
噗嗤。
林黛玉被逗笑,“你以为这是印佛经吗?”
林绛玉:“甭管是佛经还是诗经,姐姐想要印,我一定能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