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40章 关内的天要变
作品:《红楼之平阳赋》 第1040章关内的天要变
幽幽一叹,
复过一夜,
原本平静的西河郡,江湖上风声鹤唳,疾风骤起!
西河郡三地发生的事情,还未被传开,但许多江湖门派,紧闭山门,多方下山打探,有的人传,朝廷大军惨败,失了郡城,北静王水溶,带着魏王殿下仓皇北逃。
再有的人说,白莲教主力,全军覆没,就连那护法和教主,也都身死道消,朝廷把那白莲教的贼首,尸身都挂在了旗杆上,游行示威,以效尤敬。
还有的人说,朝廷大军折戟在石洲城下,洛云侯损兵折将,被逼无奈,已经开始退兵了,听说,就连晋王殿下,也无可奈何,接管了朝廷大军等。
几乎是一夜之间,谣传四起。
黑风宅内,
项家三兄弟,早已经紧闭门户,收兵回山,分派的斥候,已经下山,去郡城和阳平细探,看看山下到底出了何事,
尤其是项家老三项诚,性子急,哪里能等,在聚义厅内,来回踱步,
“老三,你就别走了,走的晕头转向的,”
老二项然,无奈的嘱咐一句,虽然等的心焦,但是情报莫不是一时半会能送到的,而且天还未亮,不可急躁,
“二哥,不是我着急,而是白莲教那边,昨日的时候,送来了江湖令,说让我等聚兵下山,这山头,是那么好下的吗!”
虽然性子急,但在大是大非上面,还是分得清楚的,并且还听说,西河郡的水匪,山匪,可都派人去了阳平,极尽的搜刮,白花花的银子拉回去,在江湖上这般招摇,还有白莲教作保,不少弟兄们见了,心思难免有些意动,
“是啊,三弟,你也说了,山可不是这么好走的,有的人走得快,有的人走得慢,目前为止,除了昨夜有白莲教的人登门以外,就送了一封书信,其余的,别说香主堂主,就连一个小小坛主都没瞧见,我看是白莲教现在只顾着打郡城,没时间理会我们了,天色已晚,来人啊,用膳。”
老二项然,对着聚义厅伺候的人招了招手,其后,稍等片刻,便有亲兵,抱着大坛子走了进来,上的炖肉,还有一坛烈酒,乃是关外洛云侯府卖的,正宗的刀烧子,一伸手拧开坛口,浓烈的酒香,就开始弥漫开来,而后散落在聚义堂内,
“好啊,老二,你竟然舍得开了那么好烧刀子,来,老三,喝一盅。”
老大项宏哈哈一笑,拿过海碗,就满上一碗酒水,丝毫没有看出刚刚为难之色,
项家老三也受不住这酒香味,凑了过来,端起一碗酒,一饮而尽,好似解渴一般,露出舒爽的表情,
“大哥,二哥,这个酒啊,就像是女人,越烈越好,有那个味道,就不知白莲教那边,到底出了何事,总感觉那个妖女,不正常,外面传言又多,哎!”
话说到最后,立刻小了许多,都说白莲教探子无孔不入,还是小心一些,在座的二人闻言,眼神一凝,放下手中酒碗,屏气凝神的想了想,随后,项宏开了口,道;
“老三说的不无道理,今日有传言,郡城那边出了大事,杀得尸横遍野,最后,也不知是谁胜了,我派了人去盯梢,想来快回来了,”
虽然心中也焦急,但饭不能不吃,拿起筷子,插了一块炖肉,送至口中,这才舒服了许多,剩下两兄弟一见,觉得大哥说的在理,也随之一起享用起来,
没过多会,
寨子外面,就传来一匹快马的马蹄声,随后,到了聚义堂外面,一位身材瘦小的头目,诚惶诚恐的冲进了堂内,一脸惊恐的喊道;
“不好了,不好了,大当家的,大当家的,出大事了!”
极尽的嘶吼声,顿时让聚义厅内众人,心中不寒而栗,项诚反应最快,立刻开口骂道;
“娘的,你在那胡扯什么呢,滚过来,说说出了什么事?”
“是,三当家,小的吓蒙了,山下,山下,呃,”
一着急,头目忽然脸色涨红,一口气憋在心口堵在那,项然一见,脸色一变,迅速到了身边,对着心后,猛地出手,只听到重重的打嗝声响起,头目这才缓过来,
“慢慢说,不急,天塌下来,还轮不到你来撑着,”
有了二当家话语的安慰,头目这才缓过心神,惨白的脸上,带着少许惊恐和不解,
“三位当家的,小的下山打探,就去了郡城东边,有个小山头,小的寻思,在那探查,能安全一些,一连等了两日,都是白莲教围攻郡城,朝廷官兵岌岌可危,城头下的尸身,已经铺了好几层了,”
“这也正常啊,白莲教那些人,不过是凭借人数,朝廷想要守住,只能招募青壮,这样一来,半斤八两,伤亡颇大,怎么害怕了,”
老三项诚并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历来白莲教裹挟流民,建立奴军营攻城的事,屡见不见,如何会吓成这般模样,
“三当家说得对,这一回,不是白莲教的事,是朝廷,朝廷,今日午时,白莲教照旧攻城,可谁知,朝廷大军忽然从城内杀出,打了南城门白莲教一个措手不及,可白莲教人数众多,官兵寸步难行,还被围了起来,”
小头目咽了下唾液,继续道;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从西城门那边,来了约有三万朝廷官兵,直扑白莲教主阵,就这么杀过去,直接杀穿了阵势,白莲教竟然随之溃败,几十万人啊,跑的漫山遍野,对了,树立的旗帜,有一个齐字,”
小头目说完,还有些惊魂未定,又渴又饿,见到桌上有肉食,也顾不得其他,爬过去,拿出一块肉就啃了起来,可这些话,让项家三兄弟,听得目瞪口呆,怎么可能,
“大哥,真的假的,一战就杀穿了白莲教主阵,那些妖女虽然狂傲,可白莲教的教军,实乃是精锐,加上缴获的朝廷兵甲,怎么可能被杀穿,就算杀穿了,几十万人,就算是猪,也不可能这么败了,”
项诚是绝对不信的,不说白莲教内部高手众多,那些教军堪比朝廷精锐,怎么可能一战而败,回头看着还在桌前猛塞入嘴的头目,又问道;
“你可知白莲教,就没有组织反攻,就那么溃败了,”
“呃,嗝,是,三当家的,当时候,小的在半山腰看清楚,朝廷官兵杀进本阵之后,白莲教的旗帜就往后营中移动,随后,营寨就燃起熊熊烈火,阻挡官兵追击,总不能胜了,还把营寨给烧了吧?”
“这,倒也是,”
几人面色犹豫,这样看来,朝廷或者说北静王是留了一手了,杀过来的将军姓齐,会是谁呢,忽然,脑子闪过一丝惊骇,北王府曾经的先登军,姓齐,不就是平安洲节度使齐云了吗,不愧是北静王水溶,四王八公,没一个简单的,
“报,大当家的,大当家的,阳平的探子回来了,说是,说是,”
话音从远而近,
又是一位坛主来此,一声声呼唤,直到近前,才高声道;
“大当家,大当家,阳平,阳平的那些匪徒,都跑了,江南的东平王和楚王,率精锐大军,从水路突袭阳平,一战而下,那些水匪,山匪,早就跑的没影了,”
“什么,阳平白莲教也丢了,那白莲教的人呢?”
项宏百思不得其解,这哪里是打仗啊,这么儿戏,阳平丢了,那石洲,还有汝南城,听说洛云侯那个杀才,领兵已经到了,这样一来,白莲教已无回天之力,
“回大当家的,就没瞧见白莲教的人,一个没见到。”
“什么?”
西河郡的动荡,还在继续,
白日里的大胜,让整个郡城欢声笑语,
除了一些部将,还在外面带兵追缴贼军,剩余的人,都在府衙喝酒庆祝,就连一向沉稳的北静王水溶,还有魏王殿下,都在宴席上喝醉了,
还没到宴席散开的时候,众人不胜酒力,依次回了房中休息,主子走了,可是随行亲兵,禁军等,还是把院子给围上了,以防宵小之辈,
府衙正堂,
看着一屋子的狼藉,知府李城梁忽然瘫软坐在位子上,瞧着几位斗了许久的几位大人,怅然一笑,道;
“诸位,从今以后,关内的天可就变了,以后西河郡,也没了咱们这些人的地位,江湖门派怎样,朝廷大军一到,还不是束手就擒,”
“这,李知府,话不能这么说,谁知道白莲教竟然如此不堪一击,那平安洲节度使齐云,领兵一次冲阵拼杀,竟然能凿穿主阵,就算他的先登军再精锐,也不会这么荒唐吧,”
同知于飞,今日就没想明白,就算齐云的先登军震慑北地,那白莲教也不是泥捏的,要不然,南边各州府,怎会陷落的那么快,莫不是,那些官员,和白莲教有勾结不成,
“慌不慌的,咱不知道,但事实如此,咱们派出去的探子来报,白莲教几乎没有抵抗,降者无数,而且白莲教一众贼首,早就没了身影,其余的贼军,被杀者不知凡几,白莲教算是完了,”
通判刘云泽也是一脸的感慨,却觉得有些不真实,还记得清晨时候,贼军攻城甚急,所有的人都上了城头了,他们几人,还在那担心不已,到了晌午的时候,却攻守移位,大胜之,这样看来,关内的局势,还真的有些说不准啊,
“两位大人,金州的田大人,可是派军前来协助了,这位可是个精明主,无利不起早,既然能倾囊相助,如今看来,是投靠了北静王,二位,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今我等,应当如何?这关内的天变不变不知道,西河郡的天怕是要变了,”
李成梁也有些无奈,不是他不想投靠,实在是,西河郡,都是北静王的麾下旧部,再怎么,也过不去他这个坎,
“哼,还能怎样,有道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既然北静王有复起之势,西河郡就算朝廷撤军,也是一个烂摊子,不如靠近北王府,也好有个照应,四王八公的实力,威震关内,再说了,我看北静王和魏王殿下走得近,这些,可是从龙之功啊,”
刘通判眯着眼,想了许多,既然躲不过,那不如靠上去,再说了,靠上去也不丢人,谁身后没人呢,只有他们这些在西河郡,宛如流放的官员,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
“魏王,楚王,晋王,三王相争,成三足鼎立之势,夺嫡也凶险万分,咳咳,下官失言了,既如此,回去准备两份厚礼,怎么说,咱们也和两位王爷有一些袍泽之情啊,”
于同知呵呵一笑,有了这个香火情,怎么也是一个借口,
“好,说得好,如此,明日里,咱们就去给两位王爷请安,”
李知府也是赞同,外面天色已黑,还是回去休息,明日再行,三人各自商量妥当,着人收拾正堂,各自回府休息了。
月明星稀,
又是一夜无言,
清晨,万道霞光穿透云层,抚摸着大地,万物复苏,石洲城外的大营,已是炊烟滚滚,不少轮换的警戒的士卒,纷纷换岗,
大帐内,
张瑾瑜睡得舒爽,瞧见东边帘子内没什么动静,直到晋王还未起身,索性,一把揽过身侧兰月儿,就着清晨的朝阳,荒唐一回,几乎是半个时辰,随着张瑾瑜一声闷哼,这才释然,
被子里裹着的月儿,则是大汗淋漓,大口的呼气,倒是起的有些晚了,二人并未发出声音,索性休息片刻,便起身更衣,换了一身劲装,理顺了发髻,
随着天色渐明,大营的将士们,已经醒来,
略微听见东边帘子内有动静,知道是殿下已经醒了,索性就出走大帐,看到宁边早已经在外值守,嘱咐一句,
“你也不必事事亲为,该休息的休息。”
“回侯爷,末将也是刚过来巡岗,并未起的太早,倒是昨夜子时,石洲城那边,好似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斥候来报,说是北边,来了不少人,其中还有几人,顺着西边断崖的地方,来大营,找的是那几位门主,不知何事如此匆忙。”
宁边立在身旁,把大营内外重要的事,简单的说了一遍,尤其是北边来传消息的,还是要侯爷留意一些,
张瑾瑜伸了个懒腰,琢磨着,北边来的消息,这北边来的消息,那就是西河郡腹地了,阳平,还是郡城,
“那四位门主人呢?”
“回侯爷,四位门主带着门人子弟,在前营用膳,想来也快回来了。”
张瑾瑜回头看了前营的几个营帐,那边就是几位门主住的地方,一群人围坐在那,正吃着饭食,既然如此,过去瞧瞧,
遂带着宁边等人,走了过去,没多远的距离,就进了前营营地,四位门主带着人正在吃饭,见到侯爷来此,尽皆放下碗筷,起身拜道,
“属下见过侯爷,”
“嗯,莫要多礼,继续吃,”
张瑾瑜点点头,看到众人碗里,都是浓稠的粥,好歹宋大也有些眼色,行军不易,几人也没有怨言,倒是好心性,
“谢侯爷,侯爷,属下刚刚去了大帐,值守亲兵说侯爷还未起身,属下就回来用早膳,有郡城急报,不知真假,还请侯爷明察。”
虎啸门主秦浩,略有些迟疑,就把门人子弟传来信的事,汇报出来,其余人等,也都脸色有些古怪,这一幕,落在张瑾瑜眼中,倒觉得有趣。
“说说吧,带来什么消息,不会是白莲教的人全都降了,大军可以班师回朝了吧,”
幽幽一句笑话,却不知几人脸色显得不可置信,秦浩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回道;
“侯爷明鉴,什么都瞒不住侯爷,属下还以为是来人受了惊吓,胡言乱语呢,昨日晌午的时候,西河郡城的北静王,领军大破白莲教主力,正面率军凿穿主阵,以至于白莲教中军溃败,而且来传信之人,说阳平,业已经被东平王和楚王殿下,领江南之兵突袭,一战而下,”
秦浩磕磕绊绊的说完话,而后看了看石洲城,道;
“侯爷,好像白莲教就剩咱们眼前石洲城尚有贼兵,其余的,早已经溃败,”
一句话说完,别说张瑾瑜听得有些荒唐,周围所有人,也频频侧目,怎么也不信,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两军对阵,眼看就要开始厮杀,
家却被偷了,张瑾瑜笑了笑,他不过就是顺着话客气一下,什么料事如神,若是白莲教真的一触即溃,那之前的魏太守,还有阳平,石洲的官员,难不成是泥捏的,
“你的意思是说,白莲教的主力,已经溃散,而且郡城,阳平,都在朝廷的控制下,只有前面的石洲城,还有白莲教余孽,对不对?”
“呃,好像是这样,侯爷,属下也是听门中子弟汇报,快马加鞭跑了一夜,应该不是胡言!”
秦浩虽然也有些不相信,但是这个传信的人,是他的亲侄子,早就留下暗号,不可能来此胡言乱语的,所以,应该是未传假话。
“既如此,立刻聚兵,威压过去,是与不是,一看便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