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9章 东王突袭阳平

作品:《红楼之平阳赋

    第1039章东王突袭阳平

    “报,王爷,殿下,金陵城监督御史蓝大人呈递卷宗,是金陵新北大堤案子,复印拓本在此,还请王爷殿下过目。”

    苏州城,

    江南大营主帐内,一位亲兵,匆匆从外面走了进来,把一个秘闸托在手中,

    此刻,

    东平王穆莳已经换了一身锦服坐在主位,楚王周崇则是盘坐在的东首的位子上,品着茶点,都说苏州城的茶点,乃是江南一绝,果真不假,

    瞧着亲兵送来的秘闸,楚王倒是来了兴趣,

    “王爷,这倒是有意思了,江南的案子,不送到京城内阁,刑部,往咱们这边送,难不成想要王爷来审案子?”

    看似是说笑,但眼神却有些玩味,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这个时候送,可见是案子有些难了,或许牵连甚广,

    “殿下说的不错,江南的案子,有几位京城来的大人,还有皇城司杜指挥使在,何来送到此处,所以,这个秘闸,小王可不敢接啊,”

    穆莳不为所动,金陵城何种摸样,他东王府岂会不知,一群朝堂上的酸儒,在那争权夺利,但为何最后,会攀咬司设监的掌印杨驰,是为了织造局,还是为了对付宫里的那些阉人,想到此,穆莳猛然一惊,或许文官醉翁之意不在酒,那这个秘闸更不能碰了,

    “那既然不能接,可是秘闸送了回来,又当如何?”

    楚王也知道这是烫手山芋,可是到了眼前的东西,就算送回去,也是落了脸面的,至于是何事,他也听说了,金陵城的水灾,也不知是谁,胆大妄为,竟然敢毁堤淹田,这可是震惊朝野的大案,此番呈递,也不知他们内里藏着什么心思,想到此,也没了心思再去看,

    “殿下放心,既然送来,何必再退回去,但想要不问,又不可能,所以需要殿下,和小王共同修书一封,和此秘闸,一同送往京城,呈递给皇上,如何。”

    这样做法,既避免卷入金陵城里的案子,又能和皇上那边汇报情况,怎么说,他也没有白来江南啊,

    “好,就依照王爷所言,此事不能耽搁,呈奏之后,就把江南近况,一并附上,来人啊,笔墨伺候,”

    楚王周崇显得急不可耐,竟然还有着一股兴奋在里面,待伺候的下人端来笔墨纸砚的时候,穆王爷笑了笑,拿起毛笔便写了奏报文书,而后落了款,把折子递给楚王,瞧了一眼没问题,也在最后用了印,就这样封存以后,让皇城司人走水路,用快船进京,

    楚王本以为事情完了之后,就可回去休息谁知,穆王爷却又说了一句话,

    “殿下,小王以为,应该集结兵马,在运河之上,伺机而动,寻找战机,小王想着,以江南大营五千人马为本,加之金陵府军,扬州府军,还有苏州府军,共两万余人,以卫军楼船护卫,本王准备出兵,”

    “什么,主动出击,不知王爷准备打哪里?”

    还想着回去睡个回笼觉的楚王,有些不明所以,好好地守着运河防线,怎会有此想法,纵观运河西岸,能让大军登陆的地方不少,可是补给困难,如何大规模用兵,除非,直接去打阳平,可是阳平那里,早已经被白莲教攻下,这会不会太仓促了,

    “殿下,打阳平,大军早已经准备待命,而且卫军的快船,始终是盯着此处,阳平城内,白莲教主力,早已经北上,想来去攻打西河郡城了,此刻空隙,以楼船为跳板,大军突袭阳平,拿下码头重地,这样一来,阳平唾手可得,而后,以两万兵甲,截断白莲教退路,此战可胜之,殿下要想想洛云侯和北静王啊。”

    看似说的大意,其实不然,是东王府接到了密报,阳平城内,几乎无一兵一卒,只有那些投了白莲教的匪徒,控制着阳平,天载难逢的机会,若是把握不住,剿灭贼军之战,只有洛云侯和北静王有军功,那东王府和楚王,寸功未有,不是会被天下人耻笑吗。

    “这,会不会太突然了,只有两万兵甲,如何能守住白莲教反扑,要知道,焦可领三万,加上阳平还有魏太守的残兵,也只是守了不到两日,便匆匆北逃,”

    楚王不懂军略,还是有些担心,人多人少,还是能看清楚的,去得兵少,少说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了,

    “殿下,若是不然,小王亲自领兵前去,殿下在苏州统筹大局,由焦老将军坐镇,必不会生乱,”

    话说两端,既然殿下担忧,不如留守此处,

    “不行,王爷既然敢去,孤怎可留在此处,何时发兵?”

    楚王一听东王想一人前去,怎可答应,立刻改了口,就是在船上待着,那些贼人,也不可能有楼船的,

    “事不迟疑,现在出兵,一个时辰以后,就能到对岸的阳平,”

    穆莳起身,撩起下摆,已然换上了轻甲,可见是早有准备,见此,楚王周崇也是无奈,招了招手,让身边禁军去准备,

    这样,

    一行人带着禁军等,急急忙忙登上楼船,楼船上,金陵府军统领冷丹东,扬州府军统领向正肃,已经在楼船上等待着,楚王和东平王也未理会与他们,即刻下令,扬帆起航,楼船顺着运河南下,船随风而走,速度极快,但楼船笨重,说是一个时辰,那也指的是河中快船,几近两个时辰之后,

    河对岸阳平码头,已经遥遥在望,

    此时,

    楚王也不顾不得自己有些头晕目眩,带着一众禁军,登上楼船最顶端,朝着西面观望,只见阳平好似死城一般,了无生气,不说看不到百姓的烟火气,就连那些所谓的白莲教贼人,也没有瞧见,只有码头上的一处酒楼上,挂着一个孤零零的旗帜,更别说能看到什么贼军在里面,看来王爷所言不虚,

    但河里大小船只几十艘,几乎快布满了河面,这不是早就暴露了,

    “王爷,现在怎么办?”

    穆莳此刻,聚精会神的打量前面的码头,了无人烟,也没有见到贼兵据守之势,看来情报所言不差,既如此,不必再等了,

    “传令,让卫军指挥史李丛,把楼船靠过去,先让金陵府军冲上去,占领码头,而后,扬州府军跟上,其后,剩余兵马,立刻集结,杀入内城,”

    “是,王爷,”

    传领兵应和一声,立刻攀爬上了楼船桅杆,而后拿出令旗,上下挥舞,随后漕运卫军指挥使李丛,亲自带着楼船,缓缓逼近,先是用快船进入码头水道,查看有无横锁链拦着,亦或者沉船阻拦,若是没有,才可入码头河道,

    前头,

    一艘快船已经靠近码头岸边,传令兵见四下无人,就给楼船发了信号,随即,楼船缓缓靠了岸,片刻之余,楼船上的金陵府军,开始快速从甲板上,下了楼船,

    冷丹东更是亲自带着亲兵,摸进了码头,四下一个人都没有,却也奇怪,就在走到酒楼附近的时候,才听到内里有着喧闹声,停下脚步,对身后打了手势,这才顺着墙角靠了过去,侧耳倾听,原来是不少人在里面饮酒作乐,人都在里面,

    回头再看码头,府军士卒已经下船一半人马,还是要稍等一会,

    念头一过,

    却不知酒楼内的水匪,乃是西河郡有名的盘山龙朱大当家的,几人围坐在酒楼内,摆上了十几桌宴席,招呼着弟兄们吆喝划拳,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自在,

    就在喝的差不多的时候,桌上的三当家,忍不住埋怨道,

    “大哥,你说这白莲教闹得什么幺蛾子,竟然把阳平那么大的城池,给咱们西河郡绿林好汉看管,财物随意拿,这是想收买咱们呢,”

    “嗝,是啊,大哥,三哥说的没错,虽然只给咱们分了码头的地界,谁能想到,码头这些商户还真有钱,搜刮一天,就找出五万两白银,比咱们打家劫舍还多,要是以后,还不如干这些买卖赚银子呢,”

    四当家舌头发麻,显然是喝多了,

    “扯什么呢,做生意,你来做啊,要是有那个脑子,咱们弟兄们,何必干着这杀头的买卖,再说了,寨中的那些娘们,你能舍得放下,啊哈哈。”

    二当家不以为意,带着笑意呵斥了一番,顿时,酒楼大厅当中,传出众多匪徒,肆意大笑声,掩盖了码头的动静,就在码头官兵逐渐下船整军的时候,

    好巧不巧的,有人开了酒楼大门,打着哈欠,朦胧望着码头一眼,入眼就是好几艘高大的楼船停在那,不少官兵已经在岸上集结,猛然间回了神,大喊一声,

    “敌袭,”

    再想回身而逃的时候,冷丹东已经带兵到了近前,刀柄一挥,就把此人斩杀,随后,就带人冲了进去,却不知,门口内里,竖着一些桌椅板凳阻拦,这是那些水匪喝酒时常用的手段,

    屋里还在吆喝的众人,一听到“敌袭”二字,瞬间醒了酒,第一时间抽了兵刃,然后朱大当家,吆喝一声,

    “风紧扯呼。”

    就这样,没等来激烈反抗,反而顺着酒楼后门,逃之夭夭,让刚刚冲进酒楼内的冷丹东有些愕然,随即反应过来,阳平是一座空城,几乎是嘶吼一声,

    “全军集结,立刻杀进去,”

    “杀啊,”

    也没等扬州和苏州府军上岸,就不顾一切冲进内城,所到之处,水匪不死即逃,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下此城,

    站在西城门楼上,冷丹东还有些不可思议,

    “报,将军,城内匪军尽皆往北而逃,属下带兵搜寻,并无半点白莲教逆贼的影子,是否带兵追击,”

    副将一脸兴奋的从内城赶来,收复阳平的首功,岂不是将军独得,

    “不要追了,王爷命令,就是拿下阳平,此战,全赖王爷和殿下洞察先机,可有派人回禀,”

    “是,将军,卑职早就回去报捷,”

    副将有些后知后觉恍然大悟,还是将军想的周全,可二人心中还有些疑惑,白莲教贼人,在何处?

    而码头边,早已经被禁军戒严,楚王一脸不可置信的踏上码头,看着周围早已经被朝廷官兵占领的城池,犹如做梦一般,看着前头的穆王爷,几次张口想问询,也不知说些什么,

    众人行至码头酒楼前,此时楼上的旗帜,已经换成江南大营的旌旗,酒店门口的尸体,早已被处理,只留下一些斑斑血迹,穆莳忽然朗声道;

    “贺喜殿下,殿下运筹帷幄,把握时机,率军突袭阳平,一举拿下城池,切断白莲教后路,可喜可贺,当以捷报入京城,”

    周围的将领还有些愣神,只有向正肃反应极快,跟着附和,

    “恭喜殿下,此战大胜,”

    “大胜,大胜,”

    江边,天色已晚,朝霞延绵万里之遥,楚王心中一动,笑着点点头!

    “报,侯爷,石洲城守将,回的信件,”

    石洲城南的朝廷大营行辕内,

    张瑾瑜坐在主位上,打着哈欠,一连几日行军,早已经是人困马乏,不少兵卒将军,看似士气高昂,可也到了极限,所以,他才没有听晋王所言,速战速决,

    撇了一眼进大帐的亲兵,有些奇怪,还真是给回信了,只是这信是不是回的太快了,

    “他们是怎么回的信?”

    “回侯爷,是石洲城开的城门,而后一名甲士骑着马,到了辕门前,拿着一个包裹,包着石块,扔过来的,而后,便打马离去,不曾停留。”

    亲兵也是如实回答,倒是让张瑾瑜听得,有些古怪,这送信送的,也没有水准,

    “行,下去吧,”

    给宁边使了眼色,让其拿过来瞧瞧,宁边走过去接过信件,倒是用了信封封住,并无其他异样,并且墨色鲜艳,一股墨香透出,应该是新写的,

    “侯爷,是刚写的,”

    “嗯,打开看看,顺便读来听听,也不知这二人打的什么主意,万一想要投了咱们,也算是天大的喜事,止息兵戈众所愿尔。”

    张瑾瑜幽幽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水,也不知怎么,现在喝茶的样子,更显得贵气凌人,东边盘坐在位上的晋王,则是缓缓一笑,开了口,

    “侯爷心胸宽广,实乃百姓幸事,之前是小王着急了,不过,若是说白莲教这些贼人真的投了,侯爷觉得,朝廷是诏安,还是不诏安?”

    这也是难点,前朝都没有诏安白莲教,自己和侯爷开了先河,也不知好是不好,

    “殿下问得好,贼人毕竟是贼人,人心隔肚皮,他们心中怎么想的,你我并不知晓,但之前那些女子收降,一是可怜她们,收了也并无影响,但这些贼军,收了也是大麻烦,不收,也是麻烦,若是殿下同意,可把这些人当流民,发配关外,可帮着朝廷解决大事,至于那两位贼首,去留自选,”

    张瑾瑜也不是赶尽杀绝之人,既然接了自己的脸面,少说也不会难为他们二人,晋王想了想,侯爷的办法,也是两全其美,既不要朝廷那边担责,又不要自己为难,只是这些降兵,真的能老实。

    也学着侯爷,品了一口茶水,就把目光看向宁边的手上,

    宁边会意,把书信拆开,拿在手里诵读。

    “洛云侯台鉴,

    我本乡野之人,奈何朝廷贪腐,官逼民反,不得已起兵诛杀贪官,替天行道,如今城中人心未稳,仓促之间,实难定夺。

    又闻大殿下爱民如子,声名远播,我等草民,祈愿瞻仰,可如今身不由己,杀官造反,朝廷岂能善罢甘休,为今之计,自当谨慎权衡,恳请将军宽限一日,容我等于麾下将士从长计议,明日再给将军,面陈衷曲,兵戈之事,生死攸关,万望将军体谅,石洲城白莲教舵主,吕川江,堂主田子昂。”

    一封书信读完,所写内容,让帐内众人心底一喜,这是意动了,

    “殿下,如何说?”

    既如此,张瑾瑜也有些看不明白,是贼将故意为之,拖延时日,还是真的在考虑,晋王周鼎,眼神闪烁,或许侯爷刚刚所言,真的能成,试探的点点头,

    “侯爷,若是可行,当兵不血刃拿下,兵法有云,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既然贼首有意投诚,未尝不可,但如何行事,还请侯爷斟酌,”

    若是能平白得了石洲城,那西河郡的腹地,在无险可守,

    见到晋王已经点头,张瑾瑜在无所顾忌,传令道;

    “宁边,让那个,楚什么来着,继续在写一封信,安排人送进石洲城,把信中的意思告诉与他,明日一早,就要答复,投就是投,本侯保他一官半职,”

    “是,侯爷,末将这就去安排,”

    宁边应下话,就准备出去传令,刚走到门帘边,晋王周鼎也跟着交代了一句,

    “顺便给那二人带句话,若是投诚,本王和侯爷,可保他二人富贵,”

    “是,殿下,”

    宁边躬身行了礼,眼神看向主位上的侯爷,张瑾瑜点点头,宁边这才缓步退下,

    留下帐内二人,在那相顾无言,想着心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