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03、第 103 章
作品:《我攻略了四个科举文男主》 同崔颜预测的一模一样,直到嘉时宴开始,请帖都没有送过来。
而陈章京是青州解元,自然得到了邀请。
不管是谁,都会有些好奇心。
陈章京也不例外。
于是,他接下了请帖。
这场牵动着鳞京不少人心神的嘉时宴举办那日,从那鹿鸣园外过,便能听到里面时不时传出来的笛鸣琴铮之音。
推着板车过去的农夫,牵着马的马夫,或是某个摊子前年近中年的商贩,都不可避免地产生艳羡之意。
这就是读书人。
旁人陷于生活泥沼苦苦挣扎,他们高居云端。
只待风起,腾云直上九万里。
这场瞩目的宴会结束后,鳞京迎来辛夷花开的季节。
清雅洁丽的花朵,一片片舒展开来,恍若世上最瓷白的器物。
庭院前的辛夷花,枝桠青黑纤细,以再扭曲不过的姿势绽放着端庄典雅的花。
衬着幽静长廊,深深蜿蜒。
三月里多雨,淅淅沥沥的,将鳞京的春日打湿。
人出去走一会儿,回来时便成了落汤鸡,恼人得很。
辛夷花便在这样的雨声中一点点掉落花瓣,最终化作光秃秃的一个枝头。
常说南方多雨,三月里的鳞京却也阴雨连绵,反常莫测。
直到辛夷花落尽,这缠人的雨也没有停歇的意思。
于是在这样的多情的雨中,杏花又开了。
杏花好似比那辛夷更脆弱些,珠子大小的雨滴打在上面,一串下来,便有簌簌花落声,淋湿的青石砖上铺上一层浅粉色的的花瓣。
晨间初醒,有些茫然。
若是不愿睁开眼,耳中听到的便是单调又舒心的雨打屋檐,花落地面的声音。
阮家种着几颗杏花树,具体是什么时候种的已经不可考究,不过看那模样便知有好些年头了。
生得极高,树冠都得仰着头看。
更别说那往四处伸展的枝桠,撑开一个粉白色的天地似的。
翠莺带着酥春与槐夏,撑着伞,拿着篮子去杏树下捡花瓣。
这雨一阵停,一阵歇。
早在阮觅还没醒的时候,外头便停歇了一阵。
掉落在地面的杏花尚未经过风雨折磨,带着还在枝头时的俏丽饱满。它们在地上待多久,立马被拾进了酥春的篮子。
捡完地面干净的杏花,又将细枝攀下来摘了一些。
三人才撑着伞回去。
于是等阮觅从床上起身,才看到她们在摆弄那些花。
“这是干什么”
阮觅凑过去看。
槐夏负责淘洗杏花,将里面的杂物挑出来。
另一边,酥春拿着袖珍秤,眯着眼盯紧上面的刻度。一会儿舀点珍珠粉上去,一会儿又倒一点芝兰粉。
倒是翠莺不见人影。
“您还没吃东西吧”槐夏将杏花沥干水,擦了擦手,笑着说,“先去吃些东西垫垫肚子,等会儿过来看也是一样的。”
话音方落,她便推着阮觅往外走。
在被槐夏盯着吃完东西后,阮觅才有些迷迷糊糊地被她再次带回方才的地方。
这会儿,酥春已经将杏花放进小巧的石舂里面,手中拿着石杵,一下一下的捣着。
粉白色的花瓣,被捣出来的汁水却是意料之外的浓艳。
“鳞京那些夫人啊,都爱用杏花捣泥敷脸。加上珍珠粉芝兰粉若干,还有些旁的东西,便能养肤。左右无事,便给您弄一些。”
酥春一边说,一边将旁边放着的珍珠粉倒进去。
杏花养肤的方子不是秘密,鳞京的人,几乎长到一定的年纪后都知晓几个。
故而也不存在什么随便捣鼓,浪费时间折腾皮肤的说法。
大可放心。
阮觅还是第一回见到这样的手工制作场景,走过去瞅了好久。
见她没事干,酥春便将方才弄出来的一点杏花泥递过去。
“您还在睡的时候,翠莺姐姐便弄好了一些。说是等您吃好饭,再敷在脸上。”
翠莺的原话其实是拿这东西打发阮觅,免得她在这儿好奇心旺盛,搅得人不好做活。
话听着嫌弃,可里头溢满的宠溺却是怎么也忽略不了。
阮觅自然是不知晓两人背着她说了些什么,她小心翼翼接过酥春递过来的东西,眼睛闪亮。
然后美滋滋地跑去洗净脸,躲回房间进行美容保养了。
一点点将盒子里灰白色的花泥抹在脸上,连脖子上都小心的蹭了些上去。
弄好后,阮觅顿时觉得自己精致得是整个鳞京最靓的崽了。
她挺胸抬头,顶着一连的花泥跑到酥春同槐夏面前转了一圈。
一路上,廊道的风都带上了杏花的清香。
阮觅绷着脸笑也不笑,生怕将脸上的花泥扯下来。
她的眼睛很亮,看着酥春与槐夏的目光热烈至极。
叫两人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不少。
槐夏往石舂里加了些白柯,旋即便察觉到盯着自己的目光又火热了几分。
好似她方才加的不是简简单单的白柯,而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另一边,酥春细细地将捣出来的花泥放在小炉上烘烤。
也感觉到了背后的视线,那温度,几乎要比得上手下这炉子的温度。
她眨眨眼,总算明白为什么翠莺姐姐会说,不要让小姐来这儿待着了。
果然
摇摇头,有些好笑。
酥春同阮觅待在一起的时间更多,比槐夏更有免疫力。她这会儿还能勉强控制住手不抖,细致地刮着小炉上的花泥。
槐夏却是浑身僵硬,一脸纠结,很想转身去问阮觅在看什么。
她纠结之际,忽地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仅仅是两息的功夫,阮觅便站在了她面前。
太过突兀,槐夏有点不好意思地住往后仰了仰,拉开距离。
唇嗫嚅两下,终是问道“您是有什么要问的吗”
若不是这样,怎会有那般火热,叫人坐立不安的视线
岂料,阮觅径直捧起槐夏的手,认真看了许久。
然后才感慨一句“你的手真的好巧啊刺绣,煮茶,做糕点,梳发,画眉”
她细数槐夏会的东西,可越是数下去,阮觅便越觉得自己什么也不会。
脸上闪过沉痛之色。
难道人类进化的时候,抛弃了她
这么一想,实在是太悲伤了。
阮觅不由得郑重握紧槐夏的手,发自内心地,再次感叹道“你真的好厉害啊槐夏。”
她说来说去就是“厉害”两个字,像是一腔敬佩无处抒发,无法言表,只能靠那两字一次又一次地表达自己的情绪。
简单,直白,又热烈。
槐夏的心扑通扑通跳着,满脸通红。
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的,“您、您过奖了”
“不不不我这完全是实话实说。”阮觅语气严肃,那张糊满花泥的脸,即使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到底是什麽样的,却很容易便让人瞧出来她此时的真挚。
当一个木讷少言的人,心中洋溢着丰沛的情感时,她都能滔滔不绝说上好几日。
更何况是一个本就能说的人。
在被阮觅变着花样地夸了小半个时辰后,酥春笑着提醒阮觅,脸上敷着花泥时要多往外面走吹吹风,阮觅这才停止她今日的彩虹屁,开心地蹿了出去。
留下一个已经被夸得晕晕乎乎的槐夏僵在那儿。
她捂着心口,虚弱地瘫在椅子上。
在酥春戏谑的眼光中又改为捂着脸,长长呻`吟一句。
“真的、真的快受不了了”
酥春笑笑没有说话。
在这样的大宅院里,没有谁敢轻易将真心交付出去。
可当那个人没有丝毫企图,直白地将自己袒露在你面前时。
是没有人能拒绝得了的。
人向往光明,厌恶黑暗,本性如此。
三喜胡同的季春,比之旁的地方更显湿润。
青黑的屋脊上,水色遍布。
殷如意看了会儿书,渐渐的看不下去,还是将挂在墙上的剑拿下来。
他不曾拔剑,也没有顺着剑鞘摩挲,只是将剑放在桌案上。
然后双手交叠,上半身弯下,下巴抵着手肘。
静静看着面前的剑。
以前郑小七说,长剑是定情之物,他很简单便信了。
到底是郑小七说的话太具有迷惑性,还是他心中本就在想那些
有些人似乎生来便在男女之事上不开窍,任人怎么点拨都没有用。
可殷如意只是迟钝了些。
当一件又一件事摆在面前,尝到了什么叫做不甘,知晓了什么叫做嫉妒。
于是自然而然的,隐隐摸到了门。
他对阮觅,是什么感情呢
殷如意看着面前的长剑发呆。
若说他只是单纯地将她当成友人,那为何要阻止旁人靠近
不管是魏驿蔺也好,陈章京也罢。纵然在他看来不安好心,可在世人的眼光里,那都算是不错的人。
他又是以什么立场阻止他们靠近
友人
但世上哪里会有这样的友人站在她身边,守着自己的领地一般,将一切入侵者驱赶逐出。
这样一个可笑的借口,不说旁人不信,就是殷如意自己,回想片刻,也觉荒谬。
浓黑的眉拧起,刻意用冰包裹的外表看起来坚硬而冰冷,殊不知下面藏着的灵魂正在焦躁的横冲直撞。
他啧了一声,薄唇紧抿。
一身的不耐达到极致。
作为一个单纯的友人,是不可能阻止这些的。
当她真正爱上一个人的时候,她会笑着,满心欢喜地奔向对方。
张灯结彩,唢呐喜庆。
所有人都会祝福她与另一个人,郎才女貌,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或许他也会成为那些宾客中的一人,寻常得同前来庆祝的每一个人一般。
没什么特殊可言。
然后在五年,十年,二十年后,被她遗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
直到这一辈子过去。
殷如意维持着双手搭在桌案的动作,从设想阮觅嫁与旁人开始,便戾气横生。
他本就是在三教九流之地长大,如同一棵无人修剪的树,野蛮生长,横冲直撞。
一树的枝桠都沾染了旁人瞧不上,称为最下等的暴力,粗鲁。
平日的冷然,像披在野兽身上的外衣,帮他慢慢融入这个社会。
可一旦撕开,便会发现最原本的那个他。
弱肉强食的幼年经历在说,想要什么便抢过来。
但逐渐给自己套上各种枷锁的人,只会一次又一次的装聋作哑,企图缩在壳子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什么都不清楚。
这样或许能让一切保留着原来的模样。
此时,束缚着他的枷锁在慢慢松开,名为欲望的藤曼在阴湿的丛林中汲取养分,快速生长。
从最低端的地方生长起来,继而将整棵树都捆绑。
藤曼贪婪而愚蠢,只晓得一味的催促。
重复地叫嚣着自己的欲望。
周而复始,日月相继。
坚韧的藤曼终于将人束缚到了呼吸不得的地步。
那层枷锁,倏地断了。
三月的气温不算高,带着点淡淡的凉意。尚没有到能够称为寒冷的时候,也远没有夏季的火热。
殷如意却觉得置身于腊月寒冬,双手僵硬,动弹不得。同时身体里又有一团火在烧,热得一身血都在沸腾,连那颗心都加速跳动。
冰与火的战争,毫不留情,令人几乎窒息。
殷如意咬着牙,蓦地站起身,单手拿起桌案上的剑往外走去。
郑小七正巧从院子外进来,刚想喊几句,便看到殷如意从屋内出来。
“十一”
他憨笑着招手,但话刚说到一半就被吞进肚子。
无他,只是殷如意此时的模样太骇人了。
让郑小七忍不住回想起了许久以前,那些动荡不安,弱小无依的岁月。
远不同于此时装模作样的高冷,那时候的殷如意,是一往街市上站便无人敢往他跟前走的人。
少年从三教九流中穿身而过,打过架,有过红着眼什么都顾不上的时候。也被人追了数条巷子后反身将人踩在脚下,碾进土里的血腥日子。
现在的殷如意已经收敛许多,大约是从那样的日子里,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难能可贵的。
纵然年纪不大,却还是带着从岁月中沉淀下来的通透,住进了小小的三喜胡同,从此老老实实。
只是偶尔会带着些人,小打小闹。
但今天的殷如意,猛地让郑小七产生回到过去的错觉。
他还以为殷如意要去同人决斗了,吓得丢下手里的东西,猛地转过身去拦殷如意,慌张地劝他“十一哥你怎么了千万别吓我啊”
殷如意神色很平静,像是天空陷入黑暗前最后的一点亮光,即将进入真正的黑夜。
他道“让开。”
越是这样,郑小七就越觉得害怕。
包子脸都吓白了。
“十一哥你千万别干傻事啊,就算有谁惹着你了,你说出来我给你分析分析啊。再说了,我分析不了,咱们还能去找阮姐姐呢”
话中某个字眼,让殷如意身体一僵。
郑小七一看有戏,连忙再接再厉。
“阮姐姐那么好的人,也是有脾气的。你要是现在出了这个门,一气之下做了不该做的事。阮姐姐知道后会怎么想你到时候别说让阮姐姐喜欢上你了,她还得为你的事情忙上忙下,焦头烂额,烦你都来不及。”
“十一哥你好好想想,谁会喜欢一个冲动的人你要是真的喜欢阮姐姐,现在就该冷静下来,待着这院子里哪儿也别去。”
郑小七喊得凄厉,嗓子都快喊破了,说完这些后还咳了几声。
缓了会儿,发现他十一哥竟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定定看着他。
那眼神,令人毛骨悚然。
郑小七忽地觉得身后一阵寒风吹过,他抱着手臂打了个抖。
这天怎么一下子就变冷了
他没来得及为殷如意的暂时冷静松口气,就先听到了殷如意沉郁的声音。
“你刚才,说什么”
郑小七被殷如意的神色吓到,把自己抱得更紧了。连忙开始回想自己刚才说的话。
他刚才说了什么
好像说了十一哥喜欢阮姐姐来着
郑小七嘴角抽了抽,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
呸,他这张嘴,明知道十一哥不喜欢别人把这件事说出来还说
在心中骂了自己几句后,郑小七缩了缩头,立马滑跪道歉。
“我错了,真的知错了十一哥这样成不,您就当作今日没见着我,我呢,刚才那句话也从来没有说过。您以后就当我脑子坏了,一点儿都记不起来这件事行不”
“你刚才说,我喜欢谁”
殷如意忽视他那些废话,直挑重点。
他站在门外,其实已经从缝隙中窥见了里面是什麽。
只是徘徊与犹豫围绕在身边,生成铺天盖地的胆怯与害怕。
而郑小七的话,则是在他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帮他推开了那道门。
所有的一切展露在面前。
无法逃避,也无法再装作没有看到。
一点欣喜,夹杂着懦弱,在心间弥漫开来。
含着苦涩和酸痛。
眼前的一切都猛地变成暗色,下一秒又变成沙砾,一点点坍塌陷落。连带着将他整个人埋葬进去。
眩晕感突如其来。
“十一哥你怎么了”郑小七发现情况不对,小心扶着他。
殷如意没有回答,他闭上眼,像是想让一切都平静下来。
但他显然是在做无用功。
该坍塌的还是在坍塌,该沦陷的还是在沦陷。
无药可救
“我出去一趟。”他提着剑很快消失不见,黑色的衣角在风中翩飞。
先前郑小七担心殷如意出去是找人拼命,可看见他手中拿着的剑后,就彻底打消了这个想法。
十一哥是不可能拿着阮姐姐给他的剑,去找别人拼命的。
阮姐姐给的所有东西,十一哥都珍惜得不得了。
怎么舍得拿那把剑去沾血呢
但到底是出去干什么
郑小七怎么都想不明白。
他一脸凝重,蹲下去捡东西。
捡着捡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不会吧
郑小七傻眼了,刚捡好的东西,再一次掉在地上。
难道十一哥以前,一直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
郑小七震惊得说不出话。
庭院中的雨又停了。
只有杏花树上还滴滴答答的掉落着水珠,同杏花一齐落在青石砖上。
一两株杂草从青石砖里钻出来,嫩生生的。
阮觅按照酥春说的,在院子里转了几圈,让自己脸上的花泥与皮肤得到更好的呼吸,进行更加深入的交流。
吸收雨后草木精华,承天地之灵气,说不定等会儿洗干净,还真有一番奇效。
阮觅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这时,一个外院的小丫鬟走到庭院拱门口,不敢进来,只是规矩地向阮觅福了一礼。
“有个殷姓的公子,说有事拜访您。”
阮觅双手托着下巴处的花泥,顺手又拍了拍,企图让它黏得更牢固些。
听到小丫鬟的话,立马就知道来人是谁了。
殷如意还是第一次过来找她,说不定是有什么急事。
这样想着,阮觅便来不及洗干净脸上的花泥,跟着小丫鬟走出去。
一路上她都神色沉重,脑中飞快想着三喜胡同可能出现的问题。
不知不觉,脚步飞快。
等到了待客厅,果然见到神色与以往都不同的殷如意。
他站在那儿,一身黑衣似乎融进阴影。
抱着剑,一身冷肃。
阮觅心中一沉,快步走过去“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心中焦急,便也没有控制住距离。等殷如意听到声音转身,两人就之间的距离就只差半人宽了。
刚一转身,鼻尖是扑鼻的杏花香气,清淡古雅,殷如意愣了一下,然后才朝面前人看去。
可就这一看,他瞳孔骤然紧缩,惊吓之下踉跄着往后退去。
抱着剑浑身紧绷,活像是见到了什么不可名状之物。
还好往后退了一步后看清楚了面前人是谁,殷如意惊恐的神色瞬间定格。过了一息后才掩盖慌张,渐渐淡去。
只是这个插曲终究影响了他的想法,原先想说的话被抛之脑后。
他盯着阮觅脸上的花泥,鼻尖皱了皱。
阮觅还在紧张地等他说发生了什么事情,却发现殷如意一个劲地看着自己的脸,这才想起来花泥还没有卸去。
她摆摆手,“别光顾着看这个,你倒是说说,发生了什么”
方才一路上,满心满眼都想着问出一个答案的人,这会儿却被半路弹出来的插曲打消了所有的勇气。
在阮觅的追问下,殷如意抱着剑的手紧了紧。
喉咙干涩,窘迫得像是个第一次出家门的幼童。
可不管什么难以说出口的话,只要有个开场,其余的便都能顺利的说出来。
殷如意抿了抿嘴,又瞧了眼阮觅脸上的东西。
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句适合开场的话。
“你脸上的泥巴很香,刚从杏花树下挖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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