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挚友重逢

作品:《亡夫天降宠夫郎

    挚友重逢

    次日温墨亭醒来时,难得看见谢修悯还躺在自己身边,温墨亭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少看见他睡着时候的模样,每次都是谢修悯先起床再来叫醒他。

    谢修悯总喜欢用尾巴缠着他的腰再入睡,两人的发丝交..缠在一起,亲近到了极点。

    也许是最近忙得太累了,龙君搂着小夫郎腰的手随着温墨亭起身松了开来,似乎是睡得不安稳,手指在温墨亭离开的床铺上动了动,温墨亭忙将自己的手伸过去,立刻被握住了。

    温墨亭笑着重新在他身边躺下来,低下头在他黑色龙角上亲亲,也没能把谢修悯弄醒,本着让他多睡一会儿的想法,温墨亭费劲地小心翼翼把手指抽走,又观察了他好一会儿确定他还在睡才起身窸窸窣窣穿衣服。

    从京城转移东西过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温墨亭思来想去,决定还不如不不要了,无非就是一些带不走的物什,哪里有人来的重要?

    他穿戴整齐,推开门只觉得一阵热浪扑面而来,忙将门关好,生怕热到了谢修悯——乌列国的天气就是这样,没有办法的事儿,实际上有谢清恒偶尔弄点风风雪雪已经好多了,温墨亭依然记得最开始那几天自己身上被晒得起了许多小疙瘩,痒了好几天。

    一行人在乌列国住下已经有快半月,和京城失去联络也已经有半月了,他没法不担心京中局势,可这也急不来,至少听过路的行商带来的消息,当今天子还不至于“丧心病狂”,虽还未回京也已经在传令让人解决瘟疫这件事了。

    虽然不知道贺宣会如何一个“解决”方法,这也已经不是温墨亭该关心的事了。

    他现在身在乌列国,就该为收留了自己的乌列国着想——想到这里,温墨亭又觉得浑身有了干劲,过去他不是被身份束缚,就是无处施展,现如今阿烈将乌列国的重建和休整交给了他,他终于也有了用武之地!

    整理好已经施展了一半的图纸,温墨亭打算先去街上转转,给谢修悯带些吃的回来,结果还没到大门就被院中池子里突然跃起的黑影吓了一跳。

    他抱紧怀中的宣纸,紧张地凑过去看了眼,结果就看见昨天还是干涸的石头池子里今天不仅放满了干净的清水,还有几条偌大的锦鲤正在其中悠哉悠哉游来游去。

    温墨亭以为自己看错了,左右看看确定自己还是在乌列国,周围也的确是黄沙漫天,这才再次凑近看去——嗯,的确是锦鲤,个个都膘肥体壮,一看就养得很好。

    就是花色怎么看着有点熟悉?

    长得和谢修悯在京城时买回来的那几尾小鱼好像……等等!

    温墨亭瞪大了眼睛,伸手招来几条鱼,这好像真的是京城的那几条鱼!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房门,却发现不知何时谢修悯已经起来了,他靠着门框正在懒洋洋打哈欠,身后一条龙尾愉悦地甩来甩去:“别看我呀,是洺儿弄的——作为你的生辰礼物。”

    温墨亭惊喜地上前抱住了他,谢修悯拉着他在池子边看了一会儿这群大胖鱼,就听温墨亭犹豫道:“我以为……我已经收过生辰礼物森晚整理了?”

    “我以为你不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呢。”谢修悯闻言笑得趴在了池子边,池水泛开一阵波纹,是锦鲤害怕地游到了池子另一边,“那东西被你藏起来,我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呢。”

    “不许找。”温墨亭想起这件事就又羞又气,咬牙道,“又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扔了!”

    “嗯?我怎么觉得你挺喜欢的?”谢修悯拉着转身要走的小夫郎不松手,把人拉回来咬了一口他的耳朵,笑道:“那个时候不是都紧紧咬着不松口吗?”

    温墨亭瞪着他半天,最后红了耳朵一头栽进他颈窝,闷声闷气道:“你太不要脸了。”

    “只对你不要脸。”谢修悯给他整理好两人拉扯之间弄皱的衣领,抱着人亲亲,正想放他去忙正事,小夫郎却是抓住了他的手,“怎么了?”

    温墨亭指尖欲松又紧,似乎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只好用湿漉漉的眼神盯着谢修悯,后者心中了然,面上却还装不知道:“怎么了呀?哪里不舒服?”

    小夫郎脸红红,抱着图纸的手松了又紧,看着像是在人忍耐些什么,可又不想自己说出来,看着谢修悯清澈的目光,心想难不成是自己表达得不清楚?

    可这光天化日的,他怎么也说不出那两个字,最后倒是把自己气得不轻,泄了气正要松手有人,却被龙尾勾住了手腕,那尾巴上的钩子在他掌心挠挠,身后某个坏心眼的家伙笑了起来:“你打算就这样出去?不怕被人看见?”

    温墨亭还没说什么,大门外忽然有人敲了敲门:“小先生!我给你送了些果子来,你记得吃!”

    自那天温墨亭站在龙头上被围观之后,乌列国的人本就亲近信仰瑞水,连带着也对这位小公子起了好奇心,都以为他是什么小神仙,还是温墨亭劝了好几次这些人才肯改口,因为偶尔温墨亭也会去书肆坐坐,便从小神仙改为叫小先生。

    最近也有不少为了感谢他们的百姓会送些吃的或是特产在大门口,喊上一嗓子就当是通知了。

    温墨亭被这一声吓了一跳,险些脚一软跪地上去,他这一下惊到了谢修悯,后者忙伸手把人打横抱起来:“没事吧?”

    温墨亭欲哭无泪,他能怪谁?又不能怪百姓太热情,这宅子还是百姓们帮着收拾出来的——他只能怪自己经受不住谢修悯呢撩拨。

    “没,没事。”温墨亭深呼吸几口,“你放我下来就行……啊!你尾巴做什么!”

    那做坏事的尾巴尖儿在小墨亭上方收回,头顶传来谢修悯低低的笑声:“这不是很精神吗?怎么,我太好看了?”

    温墨亭:“……”

    “放……放我下来!”温墨亭挣扎了几下,结果被龙尾卷住了双..腿,谢修悯轻笑一声:“我帮你解决,不要吗?”

    温墨亭咬牙道:“你方才不是装看不见?”

    “我的确没看见。”谢修悯无辜道。

    温墨亭被他龙尾勾的那两下浑身发热,额上甚至冒出了细汗,只得妥协道:“……帮我。”

    ……

    对于温墨亭比昨天预计的时间来得晚了两个时辰这件事,所有人都表现得很淡定,除了阿烈。

    “兄弟你不会是热病了吧?”阿烈围着温墨亭转了好几圈,温墨亭都觉得眼花缭乱了,忙让他停下:“我真的没事,你不要这样转,我头晕。”

    “还说不是热病,我……你拉我做什么?”阿烈回头看拉着自己就走的温玄青,不解道,“我还没有关心完兄弟!”

    温玄青脸色淡然:“我来关心关心你。”

    看着弟弟将如今的乌列国王抓走,谢清恒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了回来:“京城那边的事儿我们是管不了了,能寄出去的信件也已经在路上,只等回音。”

    “姐姐那边我会派人去交接,什么都比不上人重要。”温墨亭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把..玩玉佩的谢修悯,这家伙比温玄青还要放得开,后者是为了在人前显露身份,为阿烈护佑。

    谢修悯则是彻彻底底放开了自己的本性——早上才刚刚深刻了解过龙族本性的温墨亭低下头专心研究手中的图纸,轻声道:“程公子是确定不会过来了,程家的生意都在京城,走不开。”

    他们前几天收到了程君才两个月之前寄出的信,只是信是由程君才的父亲,程皓写的,信中对京城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儿做了猜测,如今看来竟是样样都对得上,温墨亭看到信时也不得不感叹程皓不愧是混迹官场和商场的老手,直觉敏锐。

    “李公子那边不用担心,我还有些人能用得上,只要他们愿意,尽量会赶在贺宣回京之前带走他们。”徐祝道,“我徐家注定在京城站不住脚了,换个地方发展也不是不行,更何况这里也是行商汇集最多的地方,我还是对自己有些自信的。”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出来,大家都是同生共死过的,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谢景丞今日有事不在,应王端着杯凉茶在他背后拍拍,“别怕麻烦我们。”

    徐祝嗯了一声,却是将视线转向了温墨亭:“王爷,听说你那边缺人帮忙?”

    “已经解决了。”温墨亭瞥了一眼谢修悯,后者勾勾唇角,站了起来:“走吧,该去做一些正事了。”

    而此时被温玄青“演示”了一番什么叫做关心的阿烈也赶了回来,温墨亭注意到他的衣领拉高了许多,但他并没有揭穿。

    毕竟他和阿烈简直就是同病相怜。

    “今天要做什么?”谢清恒想要去搂应王的腰,被没好气地打开手之后只好跟在爹爹后面转,紧接着就被抓了壮丁。

    温墨亭一把扯住谢清恒的袖子,防止小龙逃跑:“变回去,来点凉快的。”

    谢清恒:“……”

    于是接下来的一整天,温墨亭脖子上都乖乖盘着一只白色的小龙崽,也许是心情郁闷还要被人围观,谢清恒浑身都冒着寒气。

    温玄青不怕死地在二哥尾巴上捏捏:“还真的很凉快……啊!”

    谢清恒重新盘回温墨亭身上,看着温玄青哭唧唧捧着手心的咬痕去找阿烈,心情顿时舒爽许多。

    他总算明白大哥为什么总喜欢揉..捏自己了,原来欺负弟弟是这样爽的一件事!

    ……

    温墨亭忙了一天,即便有小白龙陪着,在太阳底下站了一天到底是累得迷迷糊糊,最后是被谢修悯背回来的。

    宅院是谢修悯向阿烈提的要求,大不大没关系,地方一定要安静,阿烈也的确如他所愿,为他们找了一处靠着沙竹林的宅子,虽然刚来时破败,现在也休整得有模有样了。

    谢修悯背着小夫郎用尾巴推开大门,尾巴又轻轻把门关好,这才将人从背着换成抱着,走过已经平静下来的鱼池子,个头最大的锦鲤好奇探出头看了一眼,被龙君“再看就变红烧鱼”的眼神吓得缩回了水面之下。

    哗啦啦的水声并没有惊醒温墨亭,他只是下意识地拱进了谢修悯怀里,继续沉沉睡去。

    谢修悯回了卧房,将他身上衣服剥干净才把他塞进被窝,乌列国白天热晚上冷,还是要小心着凉。

    做完这一切他才去洗了把脸,正准备休息,忽然听见有敲门声。

    谢修悯皱起眉头,回头看了一眼只露出半个脑袋的小夫郎,确定没有吵醒他,这才穿了外衣打算出去看看是什么人这么晚了还来敲门。

    应该不会是谢清恒或者应王,这两个家伙特意选了城西的宅子。

    难不成是谢景丞回来了?

    可他回来不去找徐祝,来这边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想到此处他加快了脚步,三两下打开大门,门外站着的果然是谢景丞,可也不仅仅是谢景丞——看着从谢景丞身后探出脑袋的青年,谢修悯愣是半天没动。

    “认不出来?”青年瞪大了眼睛,“我不过就是晒黑了点吧?又没变丑也没破相!”

    谢修悯眼中难得流露出惊喜,上前去拍拍许久不见的青年的肩膀:“李兄,我没想到是你。”

    “你可别说以为我不会来了,好兄弟吵个架不是家常便饭吗?你不会还在记仇吧?”李天驰笑道,“只是相识那天,到底没想到会有今天这么一面。”

    他感慨万千地叹了口气,上前揽住了谢修悯的肩膀:“程君才那小子没和我一起走,你姐我也给你带来了……兄弟我啊,以后可就要倚靠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