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33 章 【133】

作品:《夺娇

    133晋江文学城首发

    说是三个月提亲,就是三个月,谢无陵一分一刻都不愿耽误。

    十一月初三一早,他便高头大马,带着媒婆以及长长一溜仿佛看不到尽头的丰厚聘礼,登了崇仁坊的沈宅。

    那阵仗,说是轰动整个长安城都不为过。

    沈徽夫妇原本觉得太过高调,二嫁又非初婚,实算不得什么好张扬的事。

    但沈光庭一语点醒“三月前玉娘和离归来,长安背地里不少人在嚼舌根子,而今镇北王这般大张旗鼓,足以整个长安的人看到他对咱们家玉娘的重视。他又是出了名的混不吝,玉娘是他爱重之人,这般一来,日后还有谁敢非议她”

    照着谢无陵那个护短的性子,说不准上门将那家的屋顶掀翻都不足为奇。

    而在沈徽夫妇应下这门婚事的当日,谢无陵又入宫求了封赐婚圣旨。

    以皇帝的金口玉言,为他和沈玉娇做媒保纤。

    从前河东裴氏君子与清河沈氏嫡女的婚事,人尽皆知。

    那现下,他谢无陵与沈玉娇的婚事,亦是天下尽知。

    赐婚圣旨一出,先前那些背后嘀咕之人更是闭了嘴dashdash

    毕竟谁敢质疑这桩婚事,便是质疑皇帝。

    何况那镇北王,是真的护短。

    上回有位御史夫人在中秋宴上说沈氏女不为亡夫守寡,实乃不忠不贞、不孝不义,日后见了须得退避三舍,免得污了眼睛。

    谢无陵直接派人将那御史夫人在平康坊喝花酒的弟弟捆了,衣衫不整丢到了那夫人面前,并放言夫人既是这般容不得沙子的忠贞之人,也早日与令弟断绝关系,莫再来往为好。”

    姐弟俩一个尖叫着捂眼,一个慌慌张张系着裤腰带,那场面当真是狼狈又滑稽。

    后来那御史夫人被夫家训诫,也被娘家责怪,至今不肯出门见人。

    沈玉娇听闻此事,与谢无陵道“你这般鲁莽行事,也不怕得罪人。”

    谢无陵不以为然“谁叫她嘀咕我媳妇。”

    沈玉娇“还未成婚,你别总把那称呼挂在嘴边,叫人听到不好。”

    “反正这会儿也没外人。”

    谢无陵望着她薄红的脸庞,心口发烫,又怕唐突她,只得尽力克制着,望天叹道“春日快些来吧。”

    俩人的婚期便是定在三月初六,一个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春日。

    从婚期定下开始,谢无陵就是一个大写的急急急。

    小侯爷霍云章取笑他“沈娘子在她家府邸又跑不了,你这般猴急作甚”

    十六岁的小侯爷已长成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少年郎,听闻镇南侯府已经开始给他张罗起亲事,好叫他快些娶妻留嗣,远赴宁州,接过霍老将军的担子。

    因他生得俊俏,又是府中独苗,虽有女儿嫁过去就守寡的风险,依旧有不少人家争先与霍家说亲。

    谢无陵端着酒杯,幽

    幽乜着他“你这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叔我都三十好几了,我能不急吗”

    况且小媳妇在婚礼上都被抢跑过,不到最后一步,他这颗心始终悬着。

    霍云章并不知他那段惨痛回忆,只宽慰道“快了快了,年一过完再熬熬就到三月了。”

    说得轻巧,谢无陵度日如年。

    每日晨起第一件事,撕黄历。

    撕了一张又一张,终于有一日,到了三月初六。

    谢无陵站在那页黄历前许久,好半晌,笑了。

    终于。

    十年坚守,终于能于今日名正言顺娶回他的小媳妇。

    那一袭鲜亮的大红喜袍再次上身,他跨着黑色骏马,带着十六人抬的大红花轿,在无数长安百姓的道贺声中,迎他的新娘归家。

    若说谢无陵是急不可待,沈玉娇则是平心静气。

    毕竟不是初嫁的小娘子,真要算起来,这已是她第三次披上婚服。

    她静坐在菱花镜前,由婢子们替她描眉梳妆,喜婆边梳发边说些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的吉祥话。

    王妃品阶的凤冠霞帔,可谓是流光溢彩,精美无匹。

    好看是好看,就是穿上身,实在有些沉。

    当她一袭大红嫁衣出现在李氏面前,李氏霎时红了眼圈,拉着她的手道“好看,我家玉娘真好看。”

    当年未能亲眼看着女儿出嫁,一直是沈徽夫妇心头的遗憾。

    而今那份遗憾也弥补上了。

    红妆盛服的沈氏玉娘,双珥照夜,煜煜垂晖,美若天仙。

    一袭朱墨袍服的棣哥儿也走上前“阿娘,你今日特别好看。”

    看着快到肩膀高的儿子,沈玉娇问“会怪阿娘么”

    “阿娘生养儿一场,诸多不易,儿何来资格怪阿娘。”

    棣哥儿摇头,清秀稚嫩的小脸舒展一个笑“谢伯父很好,对阿娘好,对孩儿也很好。”

    而且他看得出,和谢伯父在一起,阿娘很放松,脸上的笑也多了。

    谢伯父总有各种法子哄得阿娘欢颜。

    这样很好。

    他为人子,自是盼着父母康健无忧。爹爹不幸早逝,何苦让阿娘余生继续沉湎于悲苦之中。

    他不希望阿娘为了他,变成祖母那样。

    可怜,又可悲。

    “阿娘,这个送你。”

    棣哥儿从袖中拿出一枚红色的如意同心结,面露赧色“我让白蘋姑姑教我编的,贺你与谢伯父的新婚。”

    沈玉娇接过那枚如意同心结,再看孩子清俊的眉眼,有些恍惚。

    多年前,她也曾赠给裴守真一枚如意结,系在她那块白玉扣上。

    以祈他平安归来。

    可惜那块玉,未能保佑他。

    她心下生出些怅惘,但这份怅惘很快就被外头的喧闹与笑语给吹散,穿红着绿的婢子们喜滋滋喊道“新郎官来了”

    “快快快,快把娘子的团扇拿来。”

    “哎呀你们几个愣着作甚,红绸也快端着。”

    “再去前头知会一声,说是这边都妥当了。”

    闺房里忙成一团。

    沈玉娇手握团扇,在喜婆的牵引下,缓缓踏出旧时的闺阁。

    及至前厅,那道颀长的大红身影负手而立,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身形也愈发挺拔。

    打从她一出现,那炽热视线就落在她身上,未曾挪开半分。

    沈玉娇本来并不紧张,被他的目光与周围欢声笑语所感染,也有了几分新嫁娘的娇羞。

    她将团扇遮住脸,不给他瞧。

    谢无陵见缝插针地偷瞄。

    虽瞧不见全貌,也窥得她侧脸莹白如雪,黛眉如柳,朱唇如樱,美得心惊。

    与父母行过三拜,沈光庭背着沈玉娇出门。

    “你年幼时,我便想过你出嫁,我要背你出门,得多吃些饭养些力气,免得背不动多丢人。”

    沈光庭稳稳当当背着妹妹,语气透着几分沧桑感叹“没想到一晃眼,过了这些年。”

    沈玉娇轻笑“还好我没那么沉,哥哥也没老到七八十岁。”

    沈光庭笑了声“是。”

    待将沈玉娇背进花轿里,他望着新嫁娘打扮的妹妹“以后与归安好好过日子,若是他胆敢欺负你”

    话到嘴边,想到谢无陵在自家妹妹前,那真是指哪打哪,喊东不往西,喊西绝不往南,十足十一妻奴。

    便改了口“只要你想,随时回家来,阿兄养你一辈子。”

    沈玉娇弯起眸“好。”

    其实到了如今,无论是寡居、和离、亦是另嫁,她已无忧无惧。

    因她有信心,便是离了父兄、夫君、孩子,她一人也能在这世间寻到法子,立起来,活下去。

    没什么好怕的。

    十六人抬的华美花轿抬起,在一片喧闹的爆竹声中,十里红妆,锣鼓喧天。

    迎亲队伍绕城一圈,撒喜糖、喜饼、喜钱,得了满城的道贺与祝福后,于吉时到达亲仁坊的镇北王府。

    皇帝赐婚,燕王主婚。

    大红喜堂之上,特地从燕州赶来的燕王端坐主宾,看着面前一对新人,心头是无限欣慰。

    阿静,若你泉下有知,我们的儿子今日成婚了。

    不必山水迢迢,阴阳相隔,能与所爱之人朝夕相对,相伴余生。

    他比我们的运气都好。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热闹的喜堂里响起一阵激烈欢呼声“闹新房,看新娘子去咯”

    谢无陵这边的宾客大都是燕北的武将,一个个嗓门粗,嗷嗷叫起来跟狼嚎似的。

    “去去去,都去前厅喝酒去。”

    谢无陵笑着赶他们“要是把我夫人吓

    着了,我饶不了你们。”

    燕北诸将“啧啧啧。”

    瞧这小子那个春风荡漾样,真是没眼看。

    拦着那群要闹新房的,谢无陵亲自送沈玉娇到了新房。

    还要跟进来,喜婆拦着他“王爷,天都还没黑呢,您还是先去前头招待宾客吧。”

    谢无陵不想走。

    沈玉娇知道他这是在怕,怕多年前旧事重演,到手的媳妇说没就没。

    手中鎏金绣凤的团扇往下挪,她露出一双弯弯笑眼“快去宴客吧,别叫人笑话。”

    那眼波于潋滟烛光下盈盈一递,谢无陵还没喝酒,就觉身子酥了半边。

    “好,听你的。”

    他飘飘然地去了。

    喜婆与沈玉娇笑道“王妃真是好福气,王爷对您百依百顺呢。”

    沈玉娇赧然地垂了垂眼,也没闲着,命人去烧热水,另寻些套轻便的红裙。

    这凤冠霞帔太重,脖子都要断了。

    反正在谢无陵面前,她无须太在意礼数,怎么舒坦怎么来。

    待沐浴更衣,重新梳妆,谢无陵那边也命人给她送来吃食,还特地叮嘱,别傻饿着,吃饱些。

    白蘋伺候沈玉娇这么多年,也见证了自家娘子的两场婚事。

    犹记当年娘子初嫁郎君时,年纪尚幼,大红嫁衣,手握团扇,坐在喜房里,忐忑不安。

    那花冠压得她额间有了痕,她也不敢摘下。外头稍有什么动静,立刻就举着团扇,正襟危坐。

    更别提现下这般,沐浴换衣,随意吃喝

    当真是,时过境迁,截然不同了。

    白蘋为自家娘子欢喜,但她原是裴氏的奴婢,难免也念着旧主,念着曾经那位与娘子如胶似漆的郎君。

    未免自己扫兴,白蘋悄悄与秋露换了值,离了这大红喜房。

    日头不知不觉落了山,一盏盏贴着喜字的大红灯笼在凝紫的夜色里亮起。

    前厅宾客如云,推杯换盏间,酒意愈酣。

    谢无陵被燕北的兄弟们拉着灌酒,燕王还想着早日抱孙子呢,见他们拉着谢无陵不撒手,忍不住咳了声“行了行了,改日再喝,今夜归安还有正事要办。”

    燕王发话,将军们也不敢再胡闹。

    纷纷朝谢无陵挤眼睛“谢老弟,春宵一刻值千金,莫叫弟妹等急了。”

    “是啊是啊,快去吧。”

    “你还能走吗不能走,兄弟们扶着你过去。”

    “去你们的。”

    谢无陵有些醉了,脸庞都泛着酡红。

    这份薄醉,反衬得他日渐成熟冷硬的眉眼多了几分艳色,乍一眼看,好似那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翩翩风流少年郎。

    走向那间灯火通明的院子前,他健步如飞。

    但真的走到门口,倒有些近乡情怯。

    他拦下奴婢们的请安,站在门口,低头理了理衣袍,又嗅了嗅身上的酒气。

    确定并不难闻,这才推开新房的门。

    这一刻,终于来到。

    他的小媳妇在大红喜房里等着他。

    谢无陵紧拢长指,抑制着自己的激动。

    但看到榻边沐浴在烛火之下,身着大红绸缎寝衣,乌发雪肤的窈窕美人时,心口还是猛地一荡。

    “娇娇。”他开口唤,嗓音沙哑得自己都吓一跳。

    沈玉娇抬眼见他满脸通红、醉眼迷离的模样,只当他吃醉了。

    “怎么喝的这样多”她吩咐婢子“去端醒酒汤来。”

    谢无陵心里暖暖的,有个妻子果然不同,喝醉都有汤喝。

    “我没醉,还很清醒。”

    他拦着婢子,又嫌房里这堆人碍事,挥手“你们先下去。”

    喜婆错愕“合卺酒还没喝呢。”

    谢无陵道“流程我熟,都退下。”

    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这些年他都不知道喝过多少场喜酒了。

    主子发了话,旁人也不敢置喙,纷纷退下。

    喜房内很快就剩夫妻二人。

    沈玉娇静坐榻边,觉着这会儿的谢无陵,好似有些不一样了。

    平日里与他在一起,他偶尔轻佻孟浪,她瞪他一眼,便也收敛了。

    可现下他饧眼投来的视线,那样危险,叫人心慌。

    心跳不禁加快,她低了低长睫“是现下喝合卺酒,还是你先去沐浴”

    “先喝合卺酒吧。”

    谢无陵自顾自走到桌边,倒了两杯酒,而后走到榻边,挨着沈玉娇坐下“给。”

    沈玉娇从他手中接过,稍一抬眼,便对上他直勾勾的目光。

    实在太直白,毫不避讳。

    她有些受不住,偏过脸“你你别总这样盯着我看。”

    谢无陵“为何”

    沈玉娇“”

    他还好意思问。

    沈玉娇也知说不过他,咬了咬唇,故作镇定“还喝不喝合卺酒了”

    谢无陵“喝。”

    他举起酒杯,沈玉娇也举起酒杯,两臂相勾,合卺成欢。

    喝酒时,谢无陵那双醉意朦胧的桃花眼也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沈玉娇猜自己的脸这会儿一定很红,因她不用去摸,就觉得双颊到耳尖都滚烫。

    放下酒杯,她讷讷道“你去洗漱吧,一身酒气。”

    谢无陵抬袖嗅了嗅“有么”

    进屋时,他特地闻了,没什么味啊。

    沈玉娇不看他,只轻声道“有。”

    “好,那我去洗洗。不过”

    谢无陵面朝她“娇娇,你先抬头看我一眼。”

    沈玉娇愣了下,虽有不解,但还是抬起脸,看他。

    四目一对上,她的视线就被他牢牢攫住。

    谢无陵看着她,黑眸幽幽,燃着热意“我想先亲你一下。

    ”

    沈玉娇“”

    耳根子霎时“轰”得烧起来,他他他这人

    这怎么说出口的

    “你不说话,那我就当你同意了。”

    谢无陵喉头微滚,有些紧张,但内心深处那个渴望已久的声音在说,他们如今是明媒正娶的夫妻了,这是他们的新婚夜。

    除了亲,还能抱,还能做尽一切亲密事。

    沈玉娇来不及出声,细腰便被男人的大掌握住,他另一只手捧住她的脸,绯红俊美的脸庞朝她靠近。

    她像被施了定身术,脑子空白,世界好似只剩下眼前的男人,还有耳畔雷鸣般的心跳。

    直到那抹挟着清冽酒气的唇瓣覆了上来。

    温温热热,又很柔软。

    先是小心翼翼地贴着,在她以为要离开时,又亲了上来。

    这回明显大胆了些,伸舌去撬她的唇。

    沈玉娇脑子都懵了。

    搭在腰间的长指收拢,谢无陵眯着眼,哑声“娇娇,张嘴。”

    她也不知怎么了,鬼使神差地张了唇。

    待到男人灵活炽热的大舌钻入进来,肆意缠吻时,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自己怎么就傻傻地听了他的

    且他不是从未碰过女子么,怎么第一回交吻,便知伸舌了

    天老爷,她原以为于这种事上,她在谢无陵面前应当算是从容的那个。

    可事实与她想象的完全不一样。

    他简直不要太会。

    和他比起来,自己完全成了块木头,呆呆地被他抱在怀里,由他带着她渐渐软了腰肢。

    好似,做梦一般。

    沈玉娇恍惚的,面红心跳,尤其听到吮吻间的啧啧水声,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地洞里。

    怎么会这样

    “认真点。”

    耳垂被男人粗粝的指腹捏了捏。

    好似过电般,她又失了好些力气,喉中也不禁发出一声细细呜咽。

    谢无陵听着这声,稍稍松开,垂眸看着已被完全拥在怀中的小娇娘。

    暖色烛火下,她雪白脸颊布满红霞,也不知是吻得狠了,还是羞极了,一双乌眸水盈盈的,波光潋滟。

    唇瓣上的口脂已被他吃得干净,又因缠吻而变得红肿,微微张着,隐约见到淡粉舌尖,无声撩人。

    谢无陵喉结滚了滚,低声“怎么了是不喜欢,还是不舒服”

    沈玉娇本就为身子的反应而羞赧,现下听到他这样问,更觉没脸见人。

    偏偏谢无陵还十分求知“若是不舒服,那我换种亲法”

    沈玉娇恨不得捂住耳朵,低垂着睫“你你别说话了。”

    谢无陵一看,懂了。

    是害羞了。

    “没什么害羞的。”

    他低头,亲了亲她细嫩的脸颊“我们现下是夫妻了。”

    “夫妻这档子

    事,本就是要快活的。”

    他虽没实战经验,但自小生在秦淮花船,又是这把年纪了,也不是那等糊涂莽撞的小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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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玉娇见他越说越不像话,伸手去推他“已经亲了,你快些去沐浴吧。”

    抵着的手却被男人捉住,放在唇边亲了亲。

    “好娇娇。”

    谢无陵将怀中温软馨香的身躯抱得更紧,再次低下头“再让我亲一会儿”

    不舍得放手,完全不舍得。

    若不是知道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他都想将她抱着一起去沐浴,时时刻刻与她黏在一起。

    也压根不给沈玉娇推脱的机会,男人的吻又落了下来。

    这回吻得更凶,仿佛方才只是在试探她的底线。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吻到沈玉娇有些缺氧且那顶着的碩物也不容忽视时,她到底忍不住,抬手捂住他的嘴“不许亲了”

    还有完没完。

    上一刻还贪婪索吻的男人,被她这不轻不重的一拦,霎时耷拉眼皮,满脸委屈“娇娇,你凶我。”

    沈玉娇“”

    她哪凶他了,明明是他那样了

    闭了闭眼,她咬唇道“你你快去洗吧。”

    谢无陵也难受着,知晓再亲下去,可能就不管不顾了。

    头一回,还是得留个好印象。

    忍着腹间窜动的燥意,在她嘴角克制吻了下“我很快回来。”

    他一走,沈玉娇霎时觉得拔步床都空旷不少,空气也没方才那般热了。

    只是想到他方才那句话,还有被他抱在怀中时抵着的存在,眼皮不禁跳了两下。

    有些慌。

    他是武将,又是初碰女色。

    原想着他是个生手,没准还需要她教,现下看来,完全是她天真了。

    沈玉娇觉得今夜怕是要吃些苦头。

    事实证明,她预判得不错。

    沐浴后一身清爽的男人很快回了喜房,有了先前那两个长吻做铺垫,也无须太多言语,脱了鞋,上了床,抬手就放下床幔金钩。

    大红色的百子千孙帐逶逶垂下,随着一阵窸窸窣窣轻晃,罗袜、外衫、寝衣

    纷纷落在脚踏上。

    “谢谢无陵”她嗓音透着些慌。

    “别怕。”

    “”

    虽说如此,还是会慌。

    男人的吻落了下来,细语呢喃“娇娇,你好美。”

    美到他挪不开眼。

    “你别看”

    沈玉娇嗓音都逼出些细细哭腔,想去捂身前,又想去捂他的眼。

    最后什么也没捂住,纤细双腕被男人修长的大掌一把扣住,压过了头顶。

    “娇娇。”

    “娇娇”

    “娇娇,我爱你。”

    “很爱,很爱”

    红色龙凤喜烛灼灼燃烧

    ,昏黄烛光洒在摇曳的大红喜帐,帐中对影朦胧。

    前院喜宴散去时,后院春色尚未尽。

    烛泪堆叠了一层又一层,帐中粉汗酥融,兰麝香浓,直至东方鱼肚泛白,方才休止。

    晨鸡报晓不久,帐中响起沙哑无力的女声“是不是要去给燕王敬茶了”

    “不必了。”

    “啊”

    “昨夜已与他打过招呼了,午后再说。”

    “你你”这种话如何与长辈说出口的。

    “别管他。”

    男人慵懒的嗓音满是餍足,一把揽过怀中温软“再睡会儿。”

    “可是”

    “再可是我就亲你了。”

    “”

    帐中立刻沉默了。

    沈玉娇被男人牢牢熊抱在怀中时,忍不住闭着眼睛纳闷地骂。

    谢无陵,大混账。

    天字第一号无耻大混账。

    这日直到午后,夫妻俩也没能起来敬茶。

    待到傍晚,落日熔金,沈玉娇被谢无陵扶着去敬茶时,多年的好修养荡然无存,直在心里骂了谢无陵一百八十遍。

    都怪他。

    都说了要起床,他又来胡闹。

    明明是他欺负她,还总是恶人先告状,说她凶他,不然就是装可怜,抱着她道“娇娇我都快三十四了,旁人家这个年纪都能当祖父了。”

    他一这般,沈玉娇就没辙,只得咬着唇催他“快些。”

    “好,快些。”

    没过一会儿,她便改了口,毫不胜力“慢、慢些。”

    往往到了这个时候,谢无陵就开始装傻,装没听到,他行他素,横口直口。

    沈玉娇恨死他了。

    偏他还厚颜无耻咬耳朵“你喜欢的,你都”

    沈玉娇立刻捂住他那张破嘴。

    毕竟这人在床笫之间的话简直不堪入耳。

    且说硬着头皮给上座的燕王敬完茶,无论是收下丰厚的见面礼,还是听燕王的叮嘱,沈玉娇全程没敢抬眼。

    一来畏惧燕王的威严。

    二来觉着丢脸,哪有做媳妇的给长辈敬茶是傍晚。

    当日夜里,回到新房,她与谢无陵约法三章。

    不许这样,不许那样。

    谢无陵嘴上说好。

    烛火一熄,翻身上了榻,就只剩下“好娇娇”、“乖乖”、“心肝儿”,各种腻歪的话贴着耳畔哄着,直叫沈玉娇面红耳热,压根无法招架。

    回门时,沈家人见着夫妻俩如胶似漆,也都放下心来。

    只回到后院,掩了门,李氏拉着沈玉娇的手,关心“怎的眼下乌青,是没睡好”

    沈玉娇都不知该如何答。

    岂止是没睡好,这三日压根就没怎么睡。

    李氏从女儿的赧然中也悟了,尴尬咳了声“女婿毕

    竟这个年纪才娶妻,过几日应当会好些。”

    心里却是忍不住埋怨,果真是莽夫,半点不知疼人。

    沈玉娇原本和李氏想的一样,觉着过几日就会节制些。

    然而并没有。

    开了荤的男人比从前更为黏人,天天娇娇长娇娇短。

    两任夫君,上个话少,这个话痨。

    沈玉娇“”

    唉。

    好在没几日,她癸水来了。

    男人总算消停。

    这日俩人在府中用膳,聊着过两日将棣哥儿接入府中,一家子总得住在一个屋檐下,才算圆满。

    正聊着,白蘋突然急忙跑进来“娘子,娘子”

    她急得满头汗,手指向外头,颤抖着“外头、外头”

    谢无陵抬起眉梢“不然你缓缓再说”

    白蘋却用力摇头,双眸睁得大大的“郎君是郎君回来了”

    沈玉娇和谢无陵皆是一怔。

    因着白蘋口中的郎君,唯有那人。

    若称呼棣哥儿,一向是唤作小郎君。

    静了足有三息,谢无陵眯起眼睛“裴守真”

    白蘋“嗯嗯”

    喘了口气,还想再说,便见“唰”得一道虚影晃过。

    上一刻还坐在桌前吃饭的自家娘子,下一刻就连人带碗地被镇北王抱了起来。

    “来人,把府门都给我关了”

    “关严实点”

    沈玉娇手中还端着半碗饭和一双筷子,人还懵着,就被谢无陵抱进寝屋。

    “谢无陵,你”

    房门紧闭,从内反锁。

    男人将她手中碗筷拿开,热吻细碎落下,“娇娇,你是我的。”

    管他裴守真还是裴不真,这一回,绝不会再叫任何人夺走她。

    绝不。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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