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19、第一百一十九章

作品:《骄主

    “殿下怎的有闲心养了鸟雀”老谭看着挂在廊下的鸟架,有些惊讶道。

    元羲正在一旁看着蓝翅八色鸫吃食,闻言转身道“昨日入宫见到的,不过多站着看了会儿,陛下知道后便它赏给了我。”

    元羲说着这些,不由想一日的情形。时车驾都驶出朱雀了,宫中内侍却是匆匆追上,传了天子口谕,说她既喜欢,便这鸫鸟赏赐她。时他应是知晓了她与嘉蓉的冲突,是这鸫鸟送过,不知算是安抚还是警告

    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儿凑近一看,出言道“这宫中饲养的鸟雀,乍一看倒是丰艳夺目,仔细观赏的,总归少了些野趣。”说着他似乎发了什么,“咦”了一声,道“怎的爪子上似乎有伤”

    他的拉回了元羲的神思,她看向站在儿的蓝翅八色鸫,解释道“原先它腿上系了链子,我找它锁链打开,不想它挣扎得厉害,反伤了己。”

    老谭便道“看是它不识歹了。倒也奇怪,锁链都打开了,竟没有跑”

    元羲笑了笑,随意道“大约是受了伤,跑不动了吧。”

    老谭瞥了眼食槽里的饲料,抚了抚胡须,叹道“为财死,鸟为食亡。我看是舍不得你这儿安逸舒适的日子。”

    元羲听了这,饶有趣味道“估计是。”

    她伸出手指摸了摸它的脑袋,指腹轻触丝滑如绸缎般的羽毛觉一阵温暖熨帖,结果八色鸫却是趁机扭过头啄了她的手指一口。

    并不如何疼痛,带了些微的痒意。

    宠物与的力量相差太过悬殊了,这攻击都让分辨不出是出反抗还是仅仅是嬉闹。元羲甩了甩手指,看着面前懵懂的鸫鸟,轻轻弹了一下它的脑袋。

    她看向九川先生,道“先生怎的过了”

    老谭笑呵呵道“先前忘记给你换药方了,这是按照你目前的身状况开的方子,我左右也无事,便给你送过了。”说着便写的药方递了过。

    元羲接过,边老谭继续说着“照着我这方子再调养半年,子嗣之事便不必担心了。”

    公殿下听了这,笑道“

    先生费心了,既了,还请入内喝口茶。”

    老谭欣然点头,与元羲一并走入室内。

    真进入了屋里,倒反不急着喝茶了。一旁的红泥小火炉上煮着山泉水,九川先生扫了一眼案上的茶具,笑道“殿下真是风雅之。”

    元羲抬眼看着他一本正经道“也是见了先生你,我才这一套压箱底的家伙什拿出撑场面,这不怕唐突了先生嘛。”

    老谭笑着摇了摇头道“这般狭促,你未夫婿有的苦头吃了。”说罢他抬眼盯住元羲道“殿下该做出决断了。”

    元羲偏头看向头廊下的鸟架,见八色鸫正低头用喙梳理着身上的羽毛,小小的一团,绒羽蓬松,放松又安逸的样子。

    她缓缓道“昨日廖太医告知我阳信长公的意思时,说她愿意立时病逝。先生可知我当时在想什么我想的不是用她的薨逝阻挠我的婚事,是在想,若她薨逝,我要如何得到她留下的些东西。”

    “先生曾问我,若我是沈珏,我会怎么做到了如今我却想着若沈珏是我,他会怎么做若是他,然能做出最利身的选择。仔细想想,我确实需要多的力量。有我身上牵扯的势力越多,我这个才会有份量。原先以为,陛下还会继续用我,但如今看,卫城回后,一切都变了。此时我若能得到沈家的支持,也不是一桩坏事。”

    对面老头儿的目中露出鹰隼般锐利的光,他脸上没了笑意,听了她这番,点了点头,道“殿下先前对这桩婚事这般抵触,是感情用事,如今看,似乎冷静了许多。然无是感情用事也,是深思熟虑也罢,这个选择的结果是否能如你所愿,都还是未知。谁也不知哪个选择是有利的选择,毕竟殿下要走的路,前都未曾走过,没有经验可以借鉴。”

    说道这里,他顿了顿,复又道“老头儿长了殿下几十岁,问也算见过世面,有些个悟,殿下姑且一听。老朽以为,真正成大事者不是断情绝欲,无懈可击,是面对任何坏的局面,都不会逃避的勇敢。是选择了一条路,哪怕这条路再难走,也会矢志不移的坚持。”

    元羲听

    罢,抚掌笑道“先生所言极是。畏首畏尾反失了本心。”

    布衣白袍的老头儿抚了抚胡须,看向一旁炉子上刚沸的泉水,笑呵呵道“火候刚刚。初沸的水,泡茶最。”

    元羲点了点头,道“是。一切都刚刚。先生送的方子,也很及时。阳信长公,绝不能在这紧要关头有事。还请先生帮我,务必要让长公在这个月内平安无恙。”

    帝都各大城口很快贴上了皇榜。

    皇榜上写了公择婿的要求。说是不拘出身,唯才德。凡十五以上,二十五以下尚未婚配的健康男子,皆有资格报名参选。

    一石激千层浪。们议纷纷,不过半日这个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国都。

    “陛下总算不再由着这位公胡闹了。女儿家干政弄权,总是坏事,早早嫁才是正经”

    “也是,这位殿下年纪不小了,名声又不怎么样,再不嫁,便成老姑婆了。没看到陛下为了让她顺利出嫁,招驸马的条件尽量放到最低,可不是怕没愿意娶她嘛。”

    “我看皇榜上的要求,我大侄子都能参选,说不准能弄个驸马爷当当,以后咱也是皇亲国戚了。”

    “你大侄子长了张歪嘴,还想娶公,你大白日发什么梦没看到皇榜上说了,报名之时会有初步筛选,歪瓜裂枣,肯定是不行的。”

    这是普通百姓,有跃跃欲试,也有专看热闹的。

    “此事怎的这般突然不久前公殿下还在为朝廷办差呢,这才过了多久”

    “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故意羞辱我等吗怎可叫官宦子弟与贩夫走卒相提并同台竞争”

    这是勋贵朝臣,有的惊疑不定,有的忿忿不平。

    “陛下和娘娘怎会答应这样无理的要求又不是选秀,简直欺太甚”这是镇国公夫。原本她便对这桩婚事没什么感,见皇室这般折辱己儿子,实在气不打一处。

    “前几日昭宁与嘉蓉在宫里发生了口角,娘娘这次虽不明言反对,但怕多少对韶卿有些不满,故也不愿多管。陛下嘛,大抵是要哄着昭宁公,便也随她了。”这是镇国公沈南英,他倒不似妻子这般生气,还十分平和地解释一二。

    三德楼雅间里,裴忌手上拿着叫誊抄的皇榜,照着抑扬顿挫念了一遍,后转头瞅着沈珏问道“昭宁公准备招驸马,你有什么打算”

    沈珏淡淡道“这哪是招驸马,不知道的怕会误以为是今年的恩科。”

    裴忌听他这样说,也忍不住笑了,道“还别说,真有么点意思。”说完,他复又叹道“不知怎的,我还真想象不出昭宁公出降的场面。这回也奇怪,毫无征兆的突然搞这么一出。在此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沈珏笑了笑,道“是突然了点,不过也是事出有因。”

    裴忌直接道“难不成还有什么内情”然当他的目光触及沈珏的眼神时,突然福至心灵,忍不住道“你”他压低了声音,鬼鬼祟祟凑了过,小心翼翼道“你的意思是,你知道这里头的猫腻”

    沈珏借着折扇他推远了些,方道“说便说,凑么近做什么。”

    裴忌狐疑地看着他,道“我怎么觉得,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沈珏拿扇子敲打着手心,道“你的设想不妨再大胆一点。”

    裴忌倒吸一口气道“这难不成是你搞的鬼”

    沈珏点了点头,道“差不多。”

    裴忌愣了愣“什么叫差不多”

    沈珏打开折扇,又一格格收拢,如此再三,他方笑了笑道“差不多的意思就是,此事确实是因我。这个游戏,也是因我设。”

    裴忌听了也笑开了,道“看我不必问你参不参加这场恩科了。”说罢,他浮夸地抱拳道“韶卿兄,小弟这厢提前恭喜了。”

    沈珏偏过头去,目光落在楼下大街上熙熙攘攘的群中,疏疏落落的日光给他的眼睫染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晕,小扇子似的眼睫行成了一道淡淡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眸。

    “多谢。”

    他的语气毫不谦虚,连同风中传的清甜的桂花香,一并消散在了空中。

    昭宁公招驸马,可谓大张旗鼓,应者如云。三日功夫,共计报名数逾二百。经过礼部加派手严格关重重筛选,筛去三分之一,真正登记入册有资格参与竞选的,还有百多号。

    沈珏手上拿着

    这百多号的名单,还不及细看,便听下面的禀报说是有送了一匹胭脂马到他手上,送的途径却也奇妙,不直接送到镇国公府去,是送到下面的某个庄子处。

    “可查出是谁送的”

    “目前查出送的姓薛,似乎是个商贾。”

    胭脂马、姓薛、商贾沈珏隐隐猜到了什么,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是夜,元羲正在房中与对弈,沈珏便大赤赤走了进。

    “沈某今日得了匹马,不知该谢殿下,还是该谢薛公子”他瞥了眼站身的琴师,看着元羲问道。

    元羲笑了笑,道“本宫出了钱,薛公子出了力,你可一并谢了。”

    薛公子却是笑道“在下是略尽绵薄之力,实在当不得一个谢字。”说罢,他看了面前的棋局一眼,同元羲道“殿下这局棋露了败相,可还要继续下”

    元羲仍了手上的棋子,直接道“不下了,我投降。日再向你讨教。”

    琴师抱一旁的瑶琴,彬彬有礼欠了欠身“两位想是有要事要谈,在下便先告退了。”

    沈珏的目光从身上收回,看向案上局棋,淡淡道“殿下雅兴,竟与在房中秉烛手谈。”

    元羲瞥了他一眼,正经道“我在等你,下棋不过顺便。”

    沈珏抿了抿嘴角,从一旁的棋笥中拈一颗棋子,下在棋盘某一处,后转过头看着元羲道“殿下倒是很信任他,竟是用他用得十分顺手。当初我送殿下珍珠衫,是万万想不到今日的。”

    元羲看着眼前的棋局,摇了摇头道“败局定,还下什么。”见沈珏不语,是看着己,又笑道“薛万年的儿子,我若不用,岂不浪费。今日让你见到他,是表达了我的诚意。你觉得如何”

    沈珏垂了眼眸,亦看向棋局道“殿下的诚意臣算是感受到了。斗胆问一句,殿下想要什么”

    元羲看着他,似笑非笑道“你不会到今日还不知我想要什么吧”

    沈珏逼近她,一瞬不瞬看着她,慢慢道“殿下所求,无法权势二字。是不知,殿下想要多大的权势”

    元羲轻飘飘回道“你我以后便是夫妻,夫妻一,

    你这应该问你己,你想要多大的权势”

    沈珏听了这,玩味了一番“夫妻一”这四个字,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殿下真会哄。”

    元羲蹙眉,不由问道“你不信我”

    沈珏仔细研判着面前这,问道“我想问问殿下,是什么叫你想通的”

    元羲偏头想了想,慢慢道“先前你与我说过的事,前日我在宫中,听旁告诉我了。”

    沈珏眼睛微微眯“殿下的意思是”

    元羲伸出手,拂过他的眉眼,道“我与你还未成亲,甚至连婚事都未真正定下,陛下便迫不及待告知我被你利用的真相。你觉得,他是何意”

    “如此笃定,无非是此事板上钉钉,断难改。”他还未说,倒是她己先回答了。

    沈珏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我还以为殿下反应过嫁给我的处了。”

    他说完,元羲长长的指甲便在她的眉眼处划拉出一道细细的伤口。

    公殿下装模作样“呀”了一声,道“本宫实在是不小心。”

    沈珏拿住了她欲收回的手,又问道“殿下前日入宫,难不成得了这么一个消息”

    元羲眨了眨眼,看向他道“比如”

    沈珏替她鬓边碎发扣到脑后,淡淡道“比如阳信长公怕命不久矣。”

    元羲眉头一蹙,问道“所以”

    沈珏笑了笑道“所以,阳信长公若薨,你我之事怕要耽搁。”

    元羲试着抽了抽己的手,没抽出,不由道“你这真奇怪,难不成你去宫里求亲的时候不知长公的病情”

    沈珏摩挲着元羲的手背,沉吟道“也不是没有想过,但臣被逼急了,能赌一赌。无如何,先名分定下总不会错。”

    元羲忍不住道“你算得倒精。”

    沈珏却是道“殿下算得难道不精”说着,他份名单拿了出,点了点上头的名字,问道“这里边,殿下塞了多少己”

    元羲眼珠子一转,反问道“你难道未往里头塞”

    沈珏乐了,不由笑道“原是臣与殿下想到一处了,你我果真是知己。”

    作者有话要说公主没有想养鸟,贩卖饲养野生动物是错误的。请大家知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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