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9、他终归是要还的
作品:《暴戾世子的代嫁男妃》 冉清谷回到沉鱼阁时,已过卯时熹微时分。
天边泛着鱼肚白,血红的旭日在天之角冒出一点儿头,黑夜未退,旭日未升。
他刚踏入沉鱼阁的门,就被拖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不用看也知道是商容与。
他不知道这段时日商容与突然发了什么疯,对他非常好,倒让他有一种他们是举案齐眉夫妻的错觉。
“昨晚跟谁偷情去了,让你丈夫好等。”商容与笑着搂他腰,语气暧昧在冉清谷耳边说着。
他摸到冉清谷手时,诧异问“你手怎么这么冷病了吗”
冉清谷欲要躲开商容与的怀抱,商容与手如同镣铐似的,烤住了就挣不脱。
“昨天南边新来一批货,到了夜间子时才入库,我昨晚一夜都在查那批货物。”
他有些疲惫,说话有气无力的。
商容与看他面容憔悴,眼里满是红血丝,握住他冰冷的手搓了搓“你丈夫好歹也是皇亲国戚,总归饿不死你的,至于这么奔波劳累吗怎么着府里亏待你了,你的月例不够花哨”
冉清谷矢口否认“不是的,王爷王妃都待毓儿很好,只是既然王妃将府里的事情给我处理,我不想让她失望。”
商容与笑了笑“那我呢我可是独守空房一晚上。”
冉清谷不知如何回答。
这话怎么听都好像丈夫向妻子撒娇。
恰好这时,甲出进了沉鱼阁,看到商容与搂着冉清谷依在廊前似乎在做什么不雅的事情。
他吓得连忙转过头,心里慌乱说“属下该死。”
纯儿跑了进去,也连忙转过身,对甲出说“早就让你别进来,非不听。”
商容与挑眉看向廊下问“发生了什么事儿”
甲出沉着声说“世子”
冉清谷欲要挣脱商容与的桎梏“世子,您去议事,我去换身衣服给王妃请安。”
商容与又一把将他搂得更紧,声若清泉“这里没外人,直说。”
甲出“尹平被找到了。”
说完,他胃里翻涌,若不是自小练武耐力定力比常人更甚,他此刻已经吐了。
商容与不解“你喝多了”
甲出按捺住反胃“尹平在天一峡谷被找到的
,他得罪了山匪,被活生生下油锅了,已经炸成一团我们赶去时,尸体还是热的”
话没说完,他就说不出来,胃里翻涌的厉害。
他见过的支离破碎的死人也不少,腐尸烂骨更是不计其数,如今却被这么一具尸体弄得恶心了一晚上。
纯儿一听完,就跑到墙根呕了起来。
此时,天光渐渐亮了,商容与看向冉清谷,冉清谷脸色十分苍白,虽然没呕吐,但这样子比呕吐也没好到哪儿去。
大家闺秀果然是大家闺秀,被吓成这个样子,却能保持良好的风仪,不愧是他的世子妃。
他抱起冉清谷,冉清谷不解“世世子”
商容与笑了笑在他嘴边啄了一口“吓到了乖,是我的错,我陪着你就没事了。”
冉清谷满腹疑问,莫名其妙的看着商容与。
思来想去,也是这件事太惊悚,商容与觉得他会害怕。
可是他害怕跟商容与有什么关系
商容与对甲出说“我知道了,那些山匪可查到什么”
甲出“不曾,但看得出来,那些山匪与尹家有仇,否则也不会用如此残忍手段将其杀害。”
商容与冷笑“被尹家逼成匪寇的人还少吗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说完,他一脚踹开房门,将冉清谷抱了进去放到床上。
冉清谷挣扎着坐起来。
商容与将他摁在床上“你都累成这样就别去跟母妃请安了,我待会跟母妃说说。在沉鱼阁好好养好精神。”
“谢谢世子。”冉清谷实在是太累了。
昨夜骑了一夜的马才赶回京都,身上每一处都累到极致,沾枕就快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想到什么,他一惊,拉住商容与的衣袖“我在铺子里听说世子处决了尹钟,皇上不会拿世子怎么样吧”
商容与笑笑用手指将他额前的头发往后拨了拨,将他头上的发簪珠花一个个取了下来。
“难得你还能关心你夫君,皇上让我禁足三个月,闭门思过。”
冉清谷重新躺下去“奥。”
他落枕就睡着了,手都没放开商容与的衣袖。
商容与轻轻扯了扯,没扯出来。
他招来下人说“去跟王妃说,就说世子妃昨夜处理府外货物一
夜未眠,今早身体不适,就不去请安了。”
下人行礼“是。”
商容与饶有兴趣坐在床边看着冉清谷。
这人眉目轮廓虽说不上美到极致,却都十分独特。
就连睡着的样子,也都这么独特。
他握住了冉清谷拽着他袖子的手。
这双手很秀气,但不是寻常女儿家的那种秀气,是很有力度的秀气。
看到这双秀气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就会坚信着,毓儿只要想抓住什么,就一定会抓住。
就好比此时此刻他抓着他的衣袖一般。
商容与之前经常见他的世子妃走神。
走神的毓儿最喜欢盯着自己的手看。
一会儿翻过来,一会儿看过去。
他握住冉清谷的手,这双手冰冷冰冷的。
冉清谷醒来时,商容与半侧着身体躺他身边睡着了。
他枕着商容与的左手,却紧紧拽着商容与的右手衣袖。
商容与半搂着他,右手握住他的双手,怀抱异常温暖。
“醒了”商容与声音带着睡梦不成的沙哑。
冉清谷慢慢坐起身,“是我冒犯了世子了吗世子可以叫醒我的。”
商容与倚靠着软枕,挑眉微笑“下次一定。”
这时,丫鬟罗贯而入,端着白玉盏,白玉盏里全是精致的点心。
商容与下了床,整理衣着“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平日里见你爱吃糍米糕、雪梨汁,特意吩咐人用那材料做了点点心,睡了一觉也饿了,起来尝尝。”
冉清谷看着桌子上的精致糕点怔住了。
他娘很会做糕点。
做的最好吃的就是糍米糕。
她会将糍米糕做成各种形状的各种颜色的
因为糍米糕可以放很久都不会坏,他爹每次出征,他娘就会跟几个姨娘连夜做,他爹第二天离家,马背上拴着两大袋糍米糕。
他爹说,他在塞外吃的最好吃的东西就是这个糍米糕。
商容与看着冉清谷怔楞,眼里情绪很复杂,心中不由得犯嘀咕。
难道是他之前对世子妃关爱太少了吗
不然为什么几盘糕点让她如此动容
他虽然不是模范丈夫,但也算是细心体贴的吧
他坐下来,温和微笑“不就几盘糕点吗本世子以后还会给你更好的。”
冉
清谷狐疑问“世子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
商容与微笑“母妃让我这么做的,我也就装装样子骗骗她,不然她天天在我耳边唠叨,烦都烦死了。而且,只要我对你好,母妃也就不天天追着逼我跟你圆房。”
“所以,你以后也要帮我装装样子骗骗母妃。”
冉清谷“是。”
他就说商容与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
原来是王妃让的。
他看得出来,商容与虽离经叛道,却是个孝子。
京郊某处别苑里,商玉州拿着剪刀修建一株绣球花。
方长弓拿着手里的密信,脸色煞白“下油锅了”
商玉州没有半点惊讶,将花枝末梢剪了剪,左看看右看看“早说过他不会留后路了。”
方长弓现在还后背生寒。
这冉清谷未免太可怕了。
杀人碎尸也不过如此,他竟然将人活生生的下油锅了。
这人真不是一般的狠。
诚如商容与所言,七夕那日,宫里刘贤妃邀皇亲国戚妃嫔与诰命夫人小姐进宫拜月乞巧。
商容与摊摊手微笑“幸好那日陪你逛了灯会,不然你还以为本世子是个言而无信之人呢”
冉清谷将王妃送来的碧色衣衫展开“世子不是说过自己若是守信重诺,会被人戳脊梁骨吗”
之前让他帮忙查案时,商容与承诺过七夕带他出去玩。
眼下商容与被禁足三月,而他不得不随着王妃入宫。
所以七夕节,注定没法出府去看灯会。
商容与眉眼弯弯笑“是本世子这些天太宠你了吗竟然都学会顶嘴了。”
冉清谷垂首在梳妆台前选饰品。
商容与从那耳饰盒子里拿出那对红色梅花耳铛。
他将耳珰戴在冉清谷的耳垂上。
那耳珰很小巧精致,红艳如血,衬得冉清谷皮肤愈发的白皙凝脂。
耳畔的碎发垂下来,血色梅花耳珰若隐若现,有一种朦胧迷离美。
商容与看着铜镜里的人,笑“戴这个吧,很好看。我也很喜欢”
冉清谷说了声“是”。
他收拾好,便同王妃乘车从王府出发,直奔皇宫而去。
到了皇宫外,需要下车例行检查,检查完后,在轩阳宫外乘坐步撵,前往后宫内苑。
今日的
宴设在太液池。
太液池繁花似锦,地势开阔,很适合晚上望月乞巧。
到了轩阳宫外时,已经不少诰命夫人小姐在等候,这些官家夫人小姐论品阶,是以王妃为尊。
王妃之下,便是正一品诰命夫人,接着就是从一品世子妃。
放眼望去,一品诰命夫人不过寥寥几位,而冉清谷又是简醉欢的“儿媳”,因此步撵几乎与王妃前后走。
偌大的宫巷里,太监抬着贵人们徐徐往前走。
冉清谷坐在步撵上,垂首看着自己的手。
突然,步撵停了,后排小姐们小声交谈起来。
冉清谷抬起头看了眼前方。
只看到一个步撵径直拐过前方左侧月亮形宫门,被宫人抬着走在了最前头。
那人惬意的倚着步撵,金步摇一摇一晃,她不曾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姿态傲然无物。
那侧脸身形
是藏娇娇。
显然不少人已经认出来了。
藏娇娇的艳名冠绝京都,加上之前与成王世子闹了那么一出,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她怎么入宫来了皇宫这等地方,怎容一妓子随意横行”
“你们怕是不知道吧太子看上她了,封她为良媛,昨儿诏书刚下,可算是攀上高枝了。”
“我可听说了,东宫她独宠呢,太子为她冷落了一宫的美人,还训斥了太子妃。现在后宫妃嫔见她都让着点走呢”
“看她的妖艳样,指不定在勾栏里学了什么式样勾引太子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
冉清谷看向王妃,王妃面色如铁。
她平日里最重门第规矩,也非常重视礼仪。
现在不过一个五品太子良媛,步撵也敢走在她的前头,完全无视后面王妃郡王妃与一品诰命夫人们
更何况,这个妓子出身何等低贱,曾被她羞辱一顿,打出王府,如今在她面前趾高气扬,不是挑衅是什么
藏娇娇的步撵哪儿都不走,偏偏要走在王妃的前头。
而且,她的步撵行得极其慢,不一会儿就挡住了入宫一行人的路。
她搔首弄姿,抚摸了下鬓发,头也不回,娇滴滴说“哎呀,走慢点,我被颠得头晕眼花,反胃想吐。”
抬着步撵的宫人战战兢兢说“良媛,
王妃与诰命夫人在后面,恐怕”
藏娇娇妩媚一笑“怕什么,我走我的路,她们走她们的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碍着她们事儿了吗给我慢点,颠得我难受,小心太子扒了你们的皮。”
后面官家夫人小姐几乎全是出身名门望族,现今在皇宫被一个妓女挡了路,谁也不服,但没人敢上前。
“果然是贱民出身,一朝得势,就如此猖獗。”
“王夫人少说两句,她如今可得宠很呢,皇上又十分宠爱太子,要什么给什么,就算招个妓子有辱皇室脸面,皇上不也依了太子。”
“不止呢,听说她昨日跟朗华公主发生矛盾,就哭了几句,太子闹得不行,朗华公主就被禁足在寝宫了,就连七夕也没让公主出来。”
“朗华公主不是皇上唯一的公主吗自小就得圣宠。”
“得宠又如何,终究不如太子,那可是储君,而那妓良媛,一跃成了太子的心头宠”
说话间,几个夫人冲着王妃与冉清谷挑挑眉。
“听说太子良媛当日被王妃羞辱一顿,打出王府,现在如此这般行事,怕是冲着王妃来的,你看现如今,王妃也不敢招惹她。我们还是不要做那出头鸟”
“别说了,没看到几个一品诰命都不敢上前吗生怕惹到她,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
藏娇娇的步撵几乎原地踏步,行动缓慢如同垂垂老叟。饶是如此,她还叫嚣着让宫人走慢点。
简醉欢目光冷厉如刀,这小人得势摆明了是冲着她来的。
藏娇娇抚摸着头上琉璃珠,扭过头嗤笑“成王妃,是您呀,昔日多谢王妃教导,娇娇时时铭感五内,如今终于守得云开,做了太子良媛,还未感谢王妃大恩呢。”
那几个巴掌与三十大板,那一番羞辱。
她时时铭记在心,痛在肌肤。
她是贱籍腌臜出身又如何,如今她已然成了太子宠妾,连皇妃见她都让步,更何谈一个小小的王妃
现如今被她堵在巷子里,她不也照样乖乖的不敢越道
她就是要在这些诰命夫人面前羞辱她,让她下不来台,让她丢尽脸面。
还有那该死的世子妃。
看着一副温善和顺的模样,鬼知道心里装着
什么
当日那三大巴掌,不就是拜这世子妃所赐。
简醉欢冷眼看着她“能当上太子良媛是你的本事,你感谢我做什么”
藏娇娇微笑“谢你当日的教导,不然也没有今日的我。”
刘侧妃笑着“原来王妃与太子良媛还有这等交情”
简醉欢冷嗤“这等交情刘侧妃难道不知晓”
刘侧妃幸灾乐祸“王妃的事情,妹妹怎敢过问”
藏娇娇“这位想必就是王爷最钟爱的刘侧妃吧果然美艳无双,难怪王爷会夜夜与您琴瑟和鸣。”
冉清谷皱眉。
藏娇娇如此捧刘侧妃,纯粹是为了羞辱王妃。
琴瑟和鸣一般形容夫妻之间,刘侧妃虽说是妃,但只要王妃在,她就是侍妾。
哪有侍妾越过主母与当家人琴瑟和鸣的
刘雪月嚣张跋扈惯了,与简醉欢在王府斗了这么多年,人生最开心时刻就是看着简醉欢吃瘪。
如今藏娇娇递刀,她怎能不握住。
她笑笑“良媛说笑了,王妃还在这里呢。”
藏娇娇这才恍然大悟“哎呀,不好意思,看我一时情急。王妃,不若我教您几招御夫之术如何,勾栏式样虽下贱,但有用,这不,我一来,整个东宫就我最得宠。这样也好让王爷多看您两眼”
让一个王妃去学妓女花样,还如此讽刺王妃无宠。
冉清谷这个“儿媳”都听不下去了,更遑论王妃。
他握着步撵的扶手,淡淡说“良媛,毓儿不才,看到书中有写乌鸦稚雀模仿凤凰栖梧桐,食练实,饮醴泉。不曾看到过凤凰如同鸦雀一般吃腐虫臭鼠的。”
虽说王妃极其重视礼仪规矩,极其看中门第阶级,为人有些许刻板迂腐,但对他还是很好的。
她出身名门世家,却从未嫌弃过他这个“世子妃”来自穷乡僻壤,配不上她儿子。
她也尽自己所有,将冉清谷的吃穿用度都考虑得很周到。
甚至,她尽心尽力教冉清谷如何管理整个王府,教冉清谷如何同达官贵人皇亲国戚来往。
在某方面来说,她确实是一个“好婆婆”。
冉清谷虽然冷情冷性,但并非不懂知恩图报。
众人唏嘘。
这世子妃当真恃宠而骄,竟然讽刺藏娇
娇是鸦雀。
王妃看了眼冉清谷。
平日里果然没白疼这个儿媳妇,这个时候人人避小人不及,她却为她出头。
“放肆。”藏娇娇冷喝一声,“你算个什么东西,哪儿轮得到你说话”
冉清谷挑眉,弯腰抽出侍卫的佩剑,缓缓站起,立在步撵之上“你只不过是个五品良媛,燕雀安敢拦凤轿”
说话间,他已抽出剑刃,砍在藏娇娇步撵的绳索上。
步撵绳索断裂,鸾座应声轰塌。
藏娇娇“啊”的一声惊叫,仰头摔在了地上,摔得头破血流,骨折脱臼。
伺候她的宫人震惊,连忙扶她“良媛,您没事吧。”
藏娇娇摔断了腿,疼得在地上哭喊“我要告诉太子去,你们你们欺负我”
众人始料未及这副场面,步撵停在原地不动了。
王妃连看一眼都不想看,吩咐宫人“还愣着干什么七夕赏月宴是贤妃娘娘亲传的,去晚了,你们有几个脑袋可掉”
宫人们只得抬着步撵朝着前方走去。
几乎每一个步撵都经过藏娇娇,将她那泼妇勾栏样赏个够。
不得不说,世子妃是真的厉害。
竟敢在皇宫中对太子良媛挥剑。
这嚣张跋扈的妓子本来要王妃难堪,现在自食恶果,怕是要沦为茶余饭后的笑柄了。
果然是被世子宠过的女人,到底是不一样。
这些人虽是名门淑女,但平日里京都有个什么,她们都会当成趣谈。
这些时日说得最多的就是世子如何宠世子妃。
就连去大理寺办案也要带着她。
冉清谷才到太液池赴宴,就有宫人找来,说太子有请。
王妃站起身说“我同你一起去。”
冉清谷淡淡笑着“母亲,太子宣儿媳,并未宣母亲,母亲若去了,怕是不合适,再有者,今日这宴,母亲也推不掉,不能让人觉得我们成王府不懂礼仪。”
王妃感慨万千说“也真难为你这么懂事,你去了千万别让自己吃亏,凡是有我们成王府在,别让人欺负了去。”
冉清谷点了点头“是。”
到了东宫,冉清谷在殿外见到太子。
太子身形肥胖,有两三百斤,抱着藏娇娇,活像一根面条搭在一块大烧饼上。
藏娇娇腿上缠着纱布,玉足纤细白皙,裸露在外,艳丽不足,妩媚有余。
看样子,也并没有伤得多厉害。
冉清谷行了一个礼“成王府,白毓叩见太子。”
太子垂眸冷笑“本宫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冉清谷佯装懵懂无知“不知太子这话何意”
“何意”太子冷笑,“竟敢对本宫的良媛挥剑,你是觉得有商容与给你撑腰,本宫不敢拿你怎么样,对吗”
若说这些皇室宗祠子嗣里,他最讨厌的谁。
他同父同母亲弟弟二皇子,另一个就是他的堂弟商容与。
他的亲弟弟要跟他争皇位,并且样样都强过他。
而商容与呢,仗着成王权势,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
甚至外面都传,将来的皇位,或许在他、二皇子、商容与之间角逐
再有者,他最恨商容与还有一点,那就是商容与长得太俊美了。
堪称皇室美男之最,在整个大溯也找不出第二个如他那般俊美无俦的人了。
而他呢,常常被人拉来做商容与的反面例子。
他从小就肥胖,试过无数方法,依然是个大胖子。
他本来就因肥胖而自卑,更遑论他并不俊美,长得一般般。
冉清谷跪下,毕恭毕敬道“太子明鉴,实则是良媛无礼在先,我乃从一品世子妃,良媛见到我,不仅不下撵轿行礼,还如此那般无礼,我也是正宫规,不得已为之。”
藏娇娇嘤咛“殿下,娇娇疼。”
太子拍了拍她的背,安抚着“好了好了,待会儿本宫亲自给你上药。”
他目光森寒转向冉清谷“好一张利嘴,良媛才入宫不懂规矩,你却咄咄逼人,害她摔断玉足,实在可恨,你是次一品,娇娇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本宫能,既然你如此正视宫规,那对本宫无礼,本宫就罚你在这里跪满六个时辰。”
冉清谷垂首“是。”
这太子真是会自掘坟墓。
处罚他不要紧,只是这一罚,罚断了太子与成王府那薄如蚕丝的关系。
他无论如何都是成王世子妃。
为了一个妓院出来的侍妾,惩罚他这个世子妃,无疑是让商容与与成王府难堪。
现如今皇权角逐,多少人想拉拢成王,太子却眼巴巴给自己树敌。
这样也好,将来他拿太子命时,成王与商容与必然不会干扰他,倒也省去了他的一大麻烦。
他跪六个时辰,断了太子一条后路。
很值。
欠商玉洲的一条命。
他终归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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