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四章
作品:《不知良缘》 第五十四章
第五十四章
远离街市的河岸边上有一小片树林,风吹动树叶传出簌簌声。姚芙绵跑得累极,几步走过去,整个人隐进黑暗,一手扶着树干借力支撑,一手捂着发痛的小腹,胸口剧烈地起伏喘息。
画舫停靠在岸,她望过去,只能瞧见陆陆续续有人影从上边下来,看不太真切。
不过这不重要,她清楚宋岐致就在那艘画舫上,待他见了她,必然又惊又喜。
姚芙绵想,不如还是将江砚的事告知宋岐致好了,这样一来,宋岐致往后都会对江砚抱有戒备,不会容许江砚再靠近她。
至于江府与大夫人那边,宋岐致想告知就随他去,若是顾及他与江砚的情分而选择隐瞒,姚芙绵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她休息片刻,感觉身上的不适有所缓解,深吸口气,走出树影的笼罩,继续朝前去。
眼见着离那艘画舫越来越近,小腹也不似方才那么痛,姚芙绵才提起裙摆想要继续跑,却见从暗处悄无声息地走出来一人,手中执利剑,拦住她的去路。
姚芙绵吓得怔愣住。
“肃炼,你怎会在此……”
他不是跟着肃寂去备马车了吗……
“在下不想伤害姚娘子,还请姚娘子回主公身边去。”
肃炼的声音不掺杂一丝情绪,无情得犹如河面无波澜的水。
姚芙绵大脑一片混乱,一时猜不透肃炼的出现是巧合,亦或这其实都是江砚设下的圈套。
她重新迈开步伐走过去,面上微微露出笑,声音听不出任何心虚,依旧温柔如水。
“你不知道吧?表哥便在前方那艘画舫附近,方才人多拥挤,我与表哥走散,我们说好了在那处汇合。”
姚芙绵已经走到肃炼面前,擡手轻轻将他执剑的手按下去,剑锋泛着的冷光逐渐暗淡。
“你若不信,可随我一道过去看看。”
肃炼眼帘半垂,不置可否。
姚芙绵担心江砚追上来,已经急得背后冒出细汗,面上仍是不显半分,云淡风轻地与肃炼假以辞色。
她看肃炼缄默不语,眼睫眨了眨,好似等不下去般,无奈道:“既如此,你便在此处等着好了,待会儿我会带表哥来此。”
言毕,她从容地肃炼身边经过,肃炼并未阻止。
姚芙绵走了几步,发现肃炼并未跟上来,她已经快要维持不住镇定,一咬牙,又开始提裙跑。
她心存侥幸,以为肃炼会出现在此只是碰巧,顾不得其他,拼命往前跑。
然而没跑多远,膝弯蓦地一软,一声短促的尖叫过后,姚芙绵朝前载去。
她摔倒在地,手撑着想要站起来,腿上的痛楚却让她无法动弹。
再如何自欺欺人在此时也该清醒,肃炼的出现并非意外。
姚芙绵回头看去,只见肃炼面无表情地将手中剩下的石子扔到一旁。
她痛得眼冒泪花,怒瞪一眼肃炼,仍是不死心地想要离开。
地面尖锐的砂石刺破她娇嫩的掌心,姚芙绵无暇顾及,手肘撑地,想要爬向那艘画舫。
眸中的泪水模糊视线,让画舫的光亮变得朦胧,直到某刻,光亮完全消失,被一个人影取代。
姚芙绵擡头,在看清江砚的那刻,眼中蓄着的泪水终于滚落,也让她失了行动的力气。
“表哥……”
江砚在她面前蹲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平静说道:“芙娘,你还想跑吗。”
姚芙绵顷刻明白过来,从她脱离他掌心的那刻起,甚至更早,都是江砚的计谋。
先是让她以为能够脱逃,再掐断她所有退路,好让她往后再生不出逃跑的心思。
从始至终,江砚都冷静地看着她做无用挣扎,兴许还在取笑她的自作聪明。
“表哥,你放我离开吧……”姚芙绵低声抽泣,擡手抹去面颊上的泪水,掌心的伤痕顿时暴露无遗。
“表哥不必担心我会将此事说出去,只要你肯放我走,我会当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不会损害表哥半点名声。”
江砚捉住她手腕,细细为她拭去掌心的沙土草屑,只道:“放你离开,去找宋岐致吗?”
姚芙绵哭声一愣,片刻后,低声道:“表哥若是不想我与宋世子成婚,我明日便去卫国公府退掉婚事。”
江砚轻笑一声,并未应答,慢条斯理地继续为她擦拭另一只手。
迄今为止,耍骗过他最多次的人便是姚芙绵,偏他还屡次上当。今后他不会再相信姚芙绵任何的花言巧语。
姚芙绵摸不准江砚的态度,在江砚抓着她手臂想将她从地上拉起来时,她也乖乖顺从了。
“表哥……”姚芙绵攥着他袖子,目光恳切,无声地催促。
江砚唇角牵出笑,目光直勾勾地看着她,好似已经看透她乖巧表面下的伪装。
“芙娘,你真以为我会信你吗。”
姚芙绵面上一热,仿若被人打了一巴掌,难堪又屈辱。
她都如此好声好气地想要与江砚冰释前嫌了,江砚既不肯留情面,那也怪不得她无情。
姚芙绵狠狠拍掉江砚搀扶在自己手臂上的手,失了支撑,她踉跄后退一步,怒目而视,带着哭腔质问:“你究竟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便是我身份地位不如你,也不该这般被你折辱!”
任由姚芙绵如何谩骂,江砚都无动于衷,冷眼看着她哭诉。
肃寂牵着马车过来,江砚这才开口。
“若是骂够了便上去。”
姚芙绵胸腔起伏不定,早已精疲力竭,若不是担心她此刻的模样加上跌坐在地太狼狈,她怕是早坚持不住。
又瞪了江砚片刻,姚芙绵才肯挪步走近马车。
被肃炼用石子击中的那条腿还疼着,姚芙绵走得一瘸一拐,在看见江砚伸过来的手,她毫不留情地挡开。
她在马车里坐好,刚想掀起裙摆查看伤势,就见江砚也上来。
她收回手,没好气道:“我不想看见你。”
江砚置若罔闻,径直在她身边坐下,将车厢案几上的灯盏拿近,作势要去掀她裙摆。
姚芙绵急急按住他手,难以置信地瞪他。
“江砚,你哪里是什么君子,你就是个小人,卑鄙无耻的小人!”
江砚皱起眉,正想解释,就听姚芙绵继续说道:“若是宋郎,他温柔体贴,必不会如此待我。”
想起只差一点就能与宋岐致相聚,姚芙绵又开始啜泣。
江砚平静了一夜的表象,终于在此刻碎裂,他的气息因恼怒而变急,咬牙切齿道:“宋岐致便那般好,叫你甘愿为他死心塌地是吗?”
姚芙绵骂了一夜都未见江砚有何反应,眼下她提到宋岐致,江砚便怒不可遏。
似乎是寻到什么对付江砚的法子,姚芙绵不再卖可怜。
江砚不让她好过,她也不会叫江砚好受。
“比你好千倍万倍。宋郎善解人意,风度翩翩,我与他相处时万事为我着想。哪像表哥,迂腐古板木讷无趣,只知威胁逼迫我。”
她从前对江砚说的甜言蜜语都在此刻化为利刃刺向他。
江砚心中烧着一团怒火,随姚芙绵的话语燃得越来越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全部吞噬殆尽。
姚芙绵见江砚被自己气得说不出话,冷静过后又开始冒出心虚。
倘若江砚因此气恼得想要对她做什么,她哪有力气反抗。
她偏过脸思索要说些什么来缓和,却在这时按住江砚的手被他反抓住。
不安涌上心头,姚芙绵未来得及出声,双腕便被江砚举过头顶,摁在车壁上。
“既如此,我便如你的愿。”
“你要做什么……”
姚芙绵慌乱地看着江砚,想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无济于事,直到江砚逼近,气息将她完全笼罩,姚芙绵才明白他的意图。
她紧紧抿唇,偏过脸想要避开他的触碰,却被他空着的那手钳制住下颌。
江砚舌尖轻缓地舔过她唇缝,眼底的愠色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他迫切地想要更多,只是如何都撬不开姚芙绵的唇。
“张开。”
姚芙绵不但不听话,将眼也一并闭上,好似这般江砚便无法拿她如何。
江砚稍稍退开,盯着她看片刻,而后松开对她下颌的桎梏,手往下,探入她衣襟。
“唔……”
姚芙绵瞬间睁开眼,眉心紧紧蹙起,身体更加不安分地乱动。
感受姚芙绵在怀里的挣扎,江砚心头攀上一丝异样的满足。
无论姚芙绵如何反抗,都撼动不了他分毫,只能乖乖地任他予取予求。
她挣扎得越剧烈,他便感到越快慰。
“还是不肯松口吗,芙娘?”
江砚的手覆盖在上面轻轻拢住,姚芙绵双肩立刻瑟缩一下。
姚芙绵不禁懊悔方才的一时口快,只是要她现在与江砚求饶她也不太肯。
马车静置在一处,纹丝不动,若非知情人,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里边有人。肃寂与肃炼二人站在听不到马车里头谈话声的地方守着,等候江砚吩咐。
车厢不断攀升的热气,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更急。
“表哥……方才是我失言……”姚芙绵终于受不住,小声讨饶。
江砚低头靠在她肩上闷声笑,只是此刻收手已经太晚。
“芙娘不是说我逼迫你吗?”江砚又辗转来到她唇上,轻而易举地便能出入。
即便姚芙绵服软,江砚也未放过她,连声音都含着情欲的哑。
“你这般,可不算是我逼迫。”
姚芙绵如江砚的愿让他唇舌与自己纠缠,但江砚的手也不肯放过她,她便羞恼得趁势咬他一口。
江砚退开,带着欲色的眸子紧盯着她,连唇上都带了润泽。
马车外突然传来肃寂的声音。
“主公,宋世子正往这处过来。可需阻止?”
江砚静默一瞬,看着姚芙绵,说道:“不必。让他过来。”
姚芙绵诧异地望过去,逐渐皱起眉。
江砚不肯她去见宋岐致,难道会好心到让宋岐致来见她吗?
显然不可能。
他必定怀了什么坏寻思。
何况以两人眼下的姿态,要宋岐致见了如何想?
“芙娘不是念想宋岐致吗?”江砚在姚芙绵的狐疑猜测里出声,“让他过来难道不是你心中所愿?”
姚芙绵眉心拧得更紧。
她想见宋岐致不假,但不该是在这种时候……
她并未应答,心中更加猜不透江砚的想法。
况且让宋岐致发现她,江砚囚禁她的事便会败露。
江砚自始至终对她的禁锢不曾松过分毫。
“你想做什么?”
姚芙绵忍不住问出口。
两人对望,江砚看着她,静默不语,而后目光缓缓下移。
衣襟早在挣扎与动作间变得松散,露出大片细腻莹白的肌肤。
“怀云?你在里边吗?”
宋岐致已经过来,姚芙绵顿时紧紧抿唇,连呼吸都屏住,不敢发出一点声响,也是在这时,江砚低头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