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5. 暴躁女帝和古板摄政王8 她绝不会难过……

作品:《魅狐觉醒后疯女主火葬场了快穿

    会不会游水都不重要了

    湍急的水流冲刷着两人的身体,浑身被剧痛包裹,不只是身上的伤口,更是从高处坠入水中的强压。

    寒意沁入肌理,月魄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但她还不想放弃,顺着水流艰难地摆动双腿。

    温瑰的情况似乎比她还要糟糕,毫无反应。

    她只能死死抓住她,又于黑暗中摸索着吻住了她,用舌尖撬开她的唇。

    可惜一口气还没渡过去,人就已经在水流的拍打中彻底丧失了意识。

    再次醒来,月魄只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痛,尤其是之前被刺中的右肩,已经疼到麻木,几乎整个右臂没了知觉。

    随之而来的便是渗入骨髓的冷。

    厚重的衣物被冷水浸透,贴在身上,冷到麻木。

    她缓缓睁开眼,被明亮的日光刺了一下,好半天才适应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块河边的大石头上,潺潺的流水冲过她的腿,河面上有薄冰,四周全是雪。

    她忍着剧痛爬到岸边,一眼就看到前方的温瑰。

    对方大概是被水流冲到了岸上,人事不省,像一具尸体。

    她心中一颤,强撑着冲过去,又试探她的气息,感觉到微弱的气息后这才猛地松了口气,彻底躺在她身边喘气。

    呼出的热气化为白雾,已经冷到仿佛浑身都没了知觉。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雪地,唯有中间一条小河,空中雾气缭绕,犹如仙境,隐隐还能看到远处有山的轮廓。

    只有月魄知道,此时的她有多绝望。

    系统也不知为何完全没了回应,还掉到这个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上辈子她坠落的山崖很好找,她的人在她醒来后没过多久就找来了,就算是她自己也能走出去。

    而现在,这是什么鬼地方

    更别提还有温瑰在

    月魄吃力地偏过头去看她,觉得她真是疯了,搞不懂她为何要一起跳下来,殉情吗

    但当她看到对方那张苍白的脸时,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模模糊糊的画面。

    冰冷刺骨的水冲刷着她的身体,有人带着她浮出水面,在湍急的水流中紧紧抱着她,掐着她的下颌,吻住她的唇,不停地朝她嘴里渡气。

    耳边是颤抖的喘气声“司月魄,别死,求你了”

    两人的身体被水流狠狠冲刷着,向不知名的方向冲去,她猛地吐出一大口水,这才有了气。

    迷迷糊糊间看到温瑰脸上也不知是泪还是水,闭着眼虚弱地喘气,却仍旧挥动手臂,另一只手死死抓着她,妄想带她逃离。

    可一个巨浪打过来,她又瞬间没了意识。

    要不是温瑰拼死带着她游出水面,恐怕她现在已经去见阎王了。

    更别提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对方身上还有伤

    月魄的心猛地揪紧,连忙忍痛又爬起来,将自己和温瑰身上沉重的外衣脱下,想尽办法将水拧出来。

    她得带着这些衣物,说不定之后会有用,还要想办法找到可以暂时栖身的地方。

    目前看来这周围全是雪,估计还得再走远一点,而且温瑰的情况很差,她得带着她一起走,不然她会被活生生冻死的。

    月魄边想着,边伸手去揉搓她的手,她的脸颊,她的脖颈,企图摩擦出一点热量来,后来发现不怎么管用,只能强撑着将她背起来。

    稍微有力一点的手托着她的臀,受伤的手则抓着湿衣服,一步一步地往外走。

    她的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迎着寒风,苟着背,坚定地背着女人朝远方而去。

    肩膀处又开始渗出血来,一双脚已经冻僵了,她喘着气,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停地和昏迷中的女人说着话。

    “温大人,温太傅,你说说你是不是傻”

    “这回好了,要为了我这个小人死在这了。”

    “喂,老实说,你是不是爱慕我不然为什么要和我殉情”

    “你要真死在这了,我可就默认温大人你是为我死的,以后我啊,就给你立个碑,上面刻着遗臭万年的厂公,司月魄之妻,怎么样我娶你,你可赚大了吧”

    冷风呼啸在耳边,她的声音也弱了下来,带着苦涩感:“其实我上辈子还挺厌恶你的,你和萧清酝合起伙来杀了我。”

    “但仔细想想,那些年来我搅得朝堂上下不得安宁,手下们也为了给我报仇四处树敌,朝堂动荡,百姓们过不了好日子,加上天灾,不知死了多少人,我这死啊是死有余辜。”

    她低垂的眼睫上结了霜,嘴唇冻得青紫,却还是勾着笑,在一步步艰难地走着,边道“好在这辈子还没到那份上,我做梦都想和手下们寻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我们太监,总归只是图一个安宁幸福,不被人嘲笑欺辱,想减轻自己生不由己的痛苦,只是上辈子用错了方法罢了”

    “所以啊,我不能死,我得活着回去”

    “你也是”

    月魄猝然间摔倒在了雪地上,但她死死咬着牙,视线逐渐被雾气所遮掩。

    她咬破下唇,再次撑着手爬起来,死死抓着背后的女人,背着她继续往前走。

    “温瑰,别死,我就算是爬也会爬出去的”

    一瞬间,她泪如雨下。

    山间的雾气将女人负重前行的身影笼罩,冷风呼啸而过,在山间奏响一曲孤独的歌谣。

    不知过了多久,温瑰的指尖忽然动了动。

    她仿佛以为自己还在湍急的水流中,死死抓着月魄的身体,害怕两人被冲散,所以猛地惊醒时还在喊着对方月魄

    不她怎么发不出声音了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像是失明了一样。

    正当她惊诧之时,耳边忽然传来了一道陌生的女声,在惊喜地朝外喊着“小公主醒来了小公主醒来了”

    小公主

    这一句无异于晴天霹雳,温瑰连忙摸自己的脸,却发现她的脸又小又软,跟小孩一样,手和脚也变小了。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变成了小公主

    难道她死了

    不,她不能死,月魄还在那里呢,她要回去

    温瑰一瞬间眼眶变红,在一片漆黑中摸到床柱子,不管不顾地撞了上去。

    “小公主醒了带我去看看。”

    “可惜厂公现在杳无音信,她们都出去找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消息”

    一名小太监急匆匆地跟着侍女来到屋内,却发现床上的小公主额角被撞出血,已经人事不省地躺在了床上。

    “我的天啊”侍女惊呼。

    小太监也慌了神,忙叫“快去找太医”

    温瑰再次醒来,感觉自己浑身冰凉,只有腹部和后背几处有被摩擦的微热感。

    她缓缓睁开眼,看到头顶的参天树木和枯枝,树木上是皑皑白雪。

    很显然,这是一处有树的地方。

    随后她又感觉到有人贴着自己,低头看去,便看到冻得满脸发白的月魄正紧紧抱着自己。

    她回来了

    这一刻,温瑰激动万分,红着眼不顾身上的疼痛猛地抱住对方的脖颈,眼泪瞬间就落了下来。

    月魄察觉到她有了反应,连忙起身看她,看到她竟然还有力气哭,这才松了口气。

    只是她的手还搂在对方背部,手心贴着对方冰冷的肌肤。

    温瑰一看自己湿透的里衣敞了大半,想明白刚刚那些感觉是哪里来的了,顿时脸颊变红,下意识就伸手狠狠推了对方一把,恼道“你做什么”

    她正巧推在月魄受伤的肩膀上,疼得她嘶了一声,再加上本就没了力气,立刻又倒在了温瑰身上。

    她虚弱地叹了口气,无奈道“我幸幸苦苦把你背到这里,见你身上连一点热都没了,一时着急才想着搓一搓,若搓还不管用,也只能用我自己的身体”

    月魄的声音越来越弱,而温瑰的脸颊已然通红,她见对方不说话了,又轻轻推了推对方,道“你别想,我就算死了也不要你这样。”

    但她才说完这话就察觉到不对劲,偏头看向对方,才发现对方已经晕了。

    她皱起眉,连忙翻了个身让月魄躺在雪地上,又试她气息,边一声声地喊她。

    喊不醒,还好有气,大概就是晕了。

    她连忙查看周围的情况,随后先试探着在脑海中呼唤萧清酝。

    但是毫无反应。

    这真是个鬼地方,竟能让她去到小公主身体里,还能阻断她和萧清酝之间的联系。

    是凤凰陨落之地

    她眯起双眼,再顾不得其他,当务之急是要先带着月魄找到可以避风的地方,眼见着日落西山了。

    晚霞在雪地上落下点点金光,格外耀眼,朵朵红云浮在天空上。

    但她却没空欣赏,身上的伤口刺痛着,冷风吹过湿透的发和衣物,如同刀割一般。

    她艰难地背着月魄,由于背不起来,只能让她的脚拖在地上,又捡起地上湿透的衣物,一步步向靠近山的地方前进。

    以前在草原上的时候,她也经常风餐露宿,她一定不会让她死的。

    起码现在不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在带着萧清酝离开的那一刻忽然回头看去,只要一想到对方会被利剑刺穿胸膛,会从此消失在她的眼前,心就彻底乱了,像被刀割一般。

    所以她冲了回去。

    而在看到对方倒向悬崖之下时,那种心痛的感觉便更甚,就好像即将要失去一切。

    就像那些年里,她在无数个夜晚被冻醒,无论盖多厚的被子都不管用,她总会想起以前在柴房里被女人抱着的时候,即使那不是在抱她,她也会在失去之后蜷缩成一团,哭得撕心裂肺。

    因为,那是第一个对她好,给她温暖的人。

    即使那只是她的一厢情愿,但那就是她唯一的救赎

    而现在,对方即将坠下悬崖,即将粉身碎骨,真真正正地离开。

    她本该无动于衷,毕竟那又关她什么事呢,对方已经离开过一次了,彻彻底底地离开又何妨。

    可她的心就是痛到无以复加,痛到她眼眶泛红,忍不住浮起泪光,痛到她毫不犹豫地跟着跳了下去。

    司月魄震惊,却又将她抱进了怀里。

    她抱住她的那一刻,她才真的是落下了泪来。

    很温暖,和以前一样。

    这一次,对方不再是主动去抱酝儿,而是抱着她,抱着她温瑰。

    温瑰在雪地里艰难地行走着,眼前的视线渐渐变得模糊,眼泪随之一颗颗地掉落到雪地上。

    她佝偻着身子,手臂向后死死地搂着对方,就算浑身痛到麻木,冷到失去知觉,也不肯放弃她。

    只是在心里骂她。

    骂她是个可恶的女人,小时候,明明从未见过,却让她心心念念着,见过了,明明厌恶她,厌恶她的轻浮,厌恶她的一切,却还是着了魔一般跟着她跳了下来。

    她害死她了,她若是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而此时的正德殿里,萧清酝正神情木然地听着大臣们的争吵。

    自司月魄和温瑰坠崖后,整个朝堂乃至后宫就都乱了起来。

    谁都想趁乱起势,但坐在皇位上的到底还是她,何况月魄虽暂时不在了,她的势力人脉还是掌控在东厂的手上,所以他们翻不起什么大浪。

    萧清酝本该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的,趁乱收买一些正派的大臣。

    她也确实这么做了,可心里却总觉得空了一块,整个人都像是被抽空了。

    那日她眼睁睁地看着温瑰随司月魄跳下后,不止一次地骂她疯了,心里针扎似得疼。

    如同被背叛,心里乱到发麻。

    说好一起杀了那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呢,结果温瑰搞什么鬼,殉情吗

    疯子

    但她真的只是因为温瑰的背叛而心乱吗是为了温瑰而心里慌张不已吗

    萧清酝愣在原地,浑身难受。

    温瑰的手下们根本没管她,立刻就下了山去找她们的主子,而她则浑浑噩噩地走下山,期间还心不在焉地摔了几跤,最终遇到了赶来的御林军。

    梧华公主的脸毁了,手臂也出了大问题,整日里闭门不出,后宫里人心惶惶。

    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开始疯狂地在脑海里呼唤温瑰,却怎么也得不到回应。

    她的心这才彻底地坠落深渊,目光呆滞。

    死了,都死了

    东厂副总督黑着一张脸来报“陛下,那山崖下水流湍急,危石遍布,通往更远地方的路还被一块大石堵住,臣斗胆请求更多兵力用来移石,但恐怕十天半月都找不到厂公和温大人,那地方太过险峻,恐怕,恐怕”

    以往嚣张至极的太监此时竟都有些哽咽。

    萧清酝瞬间红了眼眶,将御案上的东西悉数扫到地上,暴怒道“恐怕什么你要兵就拿走,别在我这里装模作样,移石就移石,找不到就找不到朕少了她难道什么事都做不成了吗这朝堂之上少了她又会如何”

    “少了她难道会死吗”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发出声音,这是第一次,这个傀儡女帝如此得有威严,若是司月魄回不来,这天下就要变天了

    “退朝”萧清酝捂着胸口,双目发红,沉着一双眼离开了。

    到了寝宫后,她才控制不住自己咳嗽了起来,咳得昏天黑地。

    她死死握着拳,不愿意相信自己此时身心的不对劲都是因为司月魄。

    她催眠自己,死了就死了,她绝不会后悔

    温瑰要去送死她也管不着。

    司月魄的死是大快人心她一点也不在乎,她永远也不会在乎,以后再也不会想起她

    萧清酝拿着帕巾死死捂住自己的唇,又狠狠抹掉自己眼角不断落下的泪。

    这都是她咳嗽出来的泪,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司月魄死了,她如今高兴着呢,绝不会因为她难过一分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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