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62 章(若这事儿能成,是不是就意...)

作品:《渣了暴君后我死遁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 送走刘夫人等人离开之后,拂拂揉了揉酸痛的脖子,坐在榻上捂脸哀鸣了一声。

    恰逢牧临川从室外进来了, 瞥见她这模样, 毫不客气地瞥了她一眼,开了嘲讽, “这就应付不过来了”

    “诶, 你回来啦。”

    自从那天在欢伯楼被他抓了个现行之后, 牧临川就这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不, 就算没出这事儿, 他也从来不好好讲话。

    女孩儿直接无视了他的例行的讥嘲, 眼睛“蹭”地一亮, 迅速坐直了身子,“牧临川,我想出去一趟。”

    牧临川不动声色的, 面色微妙地瞥了她一眼,终于发现了这几天以来陆拂拂一直在直呼其名的事实。

    少年一挑眉“你胆儿最近挺肥的啊。”

    虽说如此, 倒也没拦她。

    垂下眼睫, 丢了拐杖, 在榻上歪着, 牧临川支着下巴淡淡地看着她。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i丽的眉眼间, 竟然一扫少年身上的阴郁与厌世,多了些缱绻温暖的意蕴。

    屋里隔着一面绣有白鹤的屏风,随着夕阳渐转,日头西斜, 白鹤引吭高歌,忽远忽近, 在山峦云雾间偏飞。

    暖融融,烂烂的光落在他乌发间,屏风上绣着的白鹤,也经由由日光一照,晃晃地落在了他苍白的脸上,能清楚地看见少年侧脸上细小的绒毛。

    就像是有着温暖羽翼的鹤。

    拂拂有些出神地想,她发现牧临川现在好像越来越好说话了。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牧临川抬起眼,皱起眉古怪地看着她“看我作甚么你不是要出去吗”

    有了牧临川同意,第二天一大早,拂拂先回了一趟原先的住处,将房子退了,略作收拾,打包送回了刺史府上。这些小事本不必由她亲自来办,但她是“贱骨头”,别人服侍让拂拂觉得浑身汗毛直竖,她手脚利落,自己动手也安心许多。

    紧跟着又去了欢伯楼辞行。

    经过昨天这么一闹,欢伯楼上上下下都知道了她的身份。

    少女平日里简直是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干活勤快麻利,笑容暖融融的。

    阿芬几人昔日里哪里会想到这毫不起眼的浣衣女郎,竟然是尊贵无比的前朝王后

    这一晚上,阿芬是左思右想,长吁短叹,越想越觉得后怕。

    众人个个面面相觑,战战兢兢,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

    拂拂没多想,颇有些惆怅地握住了阿芬的手,依依不舍道,“那我走啦。”

    阿芬一个寒噤,忙抽回了手。

    拂拂一愣。

    阿芬亦是一愣,心里咯噔一声,暗叫了一声坏了,慌忙跪倒在地请罪。

    气氛倏地安静了下来。似是察觉到自己反应太过了,阿芬下意识地露出了往常惯用的那副怯弱表情,甚为畏惧地抬眼望着拂拂。

    拂拂眼底掠过了点儿束手无措,却又故作轻松地露出个温柔的笑意,扶着她站起身,替她拍了拍身上的灰。

    “我真的要走了。”

    想了想,又从袖子里摸出一锭银铤子,“阿芬你好好照顾自己。”

    反正投了孙循之后,她也不缺钱了。

    阿芬眼眶红了红,又是害怕又是不舍,呜咽了一声,点头应了。

    一直等到拂拂走出了欢伯楼的大门,阿芬这才恍若如梦初醒般地牵着裙子,飞奔出了大门,强忍住泣意,扶着门框大声道。

    “阿陆,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啊”

    拂拂受宠若惊般地停下了脚步,用力绽放出个大大的笑容,眼睛里像是有灼灼的流星爆开了。

    她站在斜阳下,使劲儿挥了挥手。

    “好啊”

    日暮西山,斜阳被秋风吹得摇落了一地,落在窗牖之上。

    刘夫人正对镜梳妆,轻轻将一支金步摇插在鬓角,耳上别着一星润泽耀耀的明光耳,刘夫人唇角不自觉牵出个笑来。

    自觉完美,拢了拢散乱的青丝,舒缓了眉眼,优容自得地等着孙循归来。

    身旁的心腹仆妇钱媪低声道“女君当真要将女郎嫁给那位陛下”

    刘夫人闻言,面上露出点儿笑意“自然。”

    自从前几日见过了那少女王后后,她便起了这心思。

    钱媪尚有些许担忧,皱起了眉道“只怕郎主不肯呢,毕竟郎主自觉对辛家有亏,一心想将辛女郎许给大郎君――”

    此话不提倒好,一提刘夫人便骤然变了脸色,将妆匣一推,心生出许多怨气来。

    她儿怎可和一个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孤女成亲

    夫主这些年来宠爱孙景那小子愈发没了边界,前几日更是给他谋了门好亲事,与并州本地豪族杨家的幼女订了亲。

    阿英的亲事却迟迟没有动静,她一旦问起,则说有意将辛灵嫁给阿英。

    这让刘夫人心中顿感不妙,每每思及,更是捶胸顿足,咬牙切齿。

    她理解他心中所思所想,毕竟辛仲是为救他而死,她亦感念辛家的恩德,对阿灵堪比亲女。可凭什么为了弥补辛家,就要将辛灵嫁给阿英凭什么他孙景能借岳家的势,她阿英却只能娶个孤女

    近年来,孙景那小子也愈发野心勃勃,似有与兄长一争家主之位的意思。而孙循竟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全然不知的模样,宠爱幼子到了昏了头的地步。

    越想,刘夫人便觉得忿忿不平,心中酸楚,暗自垂泪。

    她一手养大的阿英呵,如此丰神俊朗的少年郎,合该娶一个高门士族的贵女,与之琴瑟和鸣的。阿英本就有俊才,若能再借岳家的势,岂不是如虎添翼。若真娶了阿灵,还拿什么同孙景这卑劣小儿争。

    钱媪又道“可是那王后――王后刚入刺史府,女君便张罗着要为陛下纳妾,只怕这位王后心生不满呢。”

    想到这儿,刘夫人顺了口气,露出抹轻蔑之意来。

    正如她丈夫一般,她心中也未曾多尊敬这位空头王后,不过是个尚且年幼的小姑娘罢了,容貌平平,不如阿灵貌美,既无权无势,无兵无钱的,拿捏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男人都是一个德行,等将阿灵嫁过去作了妃子,想必那小昏君过不了几日就会沉溺于温柔乡中,再也记不起王后姓谁名谁了。

    刘夫人是打定了主意要促成此事,今日特地打扮了一番,决心待孙循来了之后好好吹一番枕头风。

    等孙循踏入内室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一番光景。

    见老妻如此精心打扮,又整治了一桌好菜,不由微微一怔。

    刘夫人抿唇微微一笑,晕生两靥,不胜温柔小意地走上前来,为其褪去外袍,细细掸去尘灰,请起落座敬酒。

    孙循哪里会拒绝,哈哈一笑,张开双臂,接受了老妻这番服侍。

    酒过三巡,刘夫人这才婉转地吐露了目的。

    孙循大吃了一惊,皱起眉道“你想叫阿灵许配给陛下”

    “是。”刘夫人缓缓低语,“夫主不是觉得愧对辛家,想为阿灵寻一门好亲事吗有什么比做君王的妻子更好的亲事”

    “不行。”未多深思,孙循便厉声反驳了刘夫人的提议,“这小暴君双腿已断,将阿灵嫁过去岂不是委屈了她”

    目光落在这一桌佳肴美酒上,孙循骤然沉下了脸色,搁了筷子。

    “我当是今日你为何这般殷勤,原来就冲着这个来的,你怎么就这么不乐意阿英娶阿灵甚至不惜把阿灵嫁过去服侍一个瘸子”

    “你啊”看着面前的老妻,孙循胃口全无,痛心疾首道,“你真是糊涂了枉费阿灵平日里这么孝顺你。”

    刘夫人浑身一震,被孙循指着鼻子骂,骂得臊红了一张老脸。

    “夫主怎可如此看待我”

    “是,我的确不愿意阿英娶阿灵。”刘夫人也是发了狠,豁出去了一张老脸,痛声将多年的委屈全都吐露了出来,“这天底下做母亲的,又有哪个肯让儿子娶个无权无势的孤女。”

    “凭什么你宝贝儿子阿景能娶杨氏女,我阿英为了报恩却只能娶个孤女啊就因为阿英是长子吗”

    “那你扪心自问,你这些年来可有真把阿英当长子看阿英可曾受到过你孙循长子该有的待遇”刘夫人含泪恨恨道,“我若不再替阿英打算,恐怕你还要将家主之位传给阿景吧”

    孙循皱起眉,他自然也意识到这几年宠爱幼子孙景宠得有些过了,更知道发妻早就心生不满,孙循有些心虚,语气也软化了下来。

    “你这是说什么胡话唉我这不是怕委屈了阿灵吗阿灵才貌双全,嫁给阿英怎么就不成了”

    孙夫人尤自垂泪道。

    “阿灵养在我膝下这么多年,你当真以为我不疼她我今日这番提议,也是细细思量过之后才想出来的法子。”

    “一来,将阿灵嫁给陛下,我们孙家与牧家结为姻亲,永结两姓之好,不必再怕这小暴君毁约背盟,你也就成了国丈,这是于我们孙家有利啊。”

    “二来,阿英亦可另寻一高门结亲,再为我孙家添一份助力。”

    孙循叹道“你说的我并非不懂,辛兄为救我而死,我却将其唯一的女儿嫁给牧临川以求好,届时天下人又该如何看我”

    “更何况,这小暴君人身边不还有个王后吗”

    刘夫人又道“嫁作妃子如何委屈了这王后样貌你也知道,生得平平。阿灵若是嫁过去,以她的才貌何愁不得宠等你助其复国了,阿灵与这小暴君有患难之谊,还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再说了。”刘夫人眸光微动,咬了咬唇道,“这暴君封过的王后还少吗到时候,凭我孙家的权势,左右一个后位不还是轻而易举”

    孙循本也不是什么忠义之徒,闻言心中略有意动。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长叹一声摆摆手道“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再好好想想吧,总不能委屈了阿灵,再说此事还得照会阿灵,阿灵同意了才行。”

    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孙循这么一说,刘夫人心知此事十有八九是已经成了,便不再多劝,不胜喜悦地继续为其布菜倒酒。

    可惜孙循如今已没了兴致,喝了两杯,便将筷子一搁,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刘夫人知晓他或许是去了宋氏那里,虽然忿恨,却又无可奈何,掷了筷子低叹了一声。

    不过,与刘夫人所想不同的是,孙循却没去宋氏那儿,而是深夜招来心腹幕僚徐延与其议事,问其将辛灵嫁给牧临川可行

    徐延却没直说可或不可,直将其中利弊,细细说与了孙循听。

    利,与刘夫人所言相差无几。

    至于弊。

    “郎主若是将女郎嫁予陛下,只怕会引来天下人耻笑,说郎主忘恩负义,欺压孤女,献上辛氏女以求荣。”

    这是要利,还是要名,则全看孙循如何抉择了。

    孙循沉吟了一阵,简直是一个头两个大,“也罢,此事尚需从长计议。”

    “唉,我真是怕了家中悍室的唠叨了。”

    “不如这般。”听郎主抱怨老妻难办,徐延微微一笑道,“郎主不如叫女君找个机会,安排陛下与女郎见上一见,一来,先看看女郎与陛下的反应,二来也可暂且抚慰女君。”

    孙循点点头“这样也好,就照你说的办,我明日便同她说去。”

    天高云淡,秋风越过汾河,吹动浩浩天穹上的白云,拂过地上已着了霜色的庭树。

    萧萧雁群自窗前飞过,留下几点雁影。

    天气转凉,在窗前坐得久了,更觉遍体生寒。

    尤其是在听闻眼前人吐露来意之后。

    “你说,叔母有意要将我嫁予陛下为妃”辛灵目光怔怔,指腹寸寸掠过膝前的篾箩,绣了一半的却绣不下去了。

    面前的韩媪似是没看出她的怔忪,许是看出来了,又当作没看见,眼珠子一转,喜不自胜地笑道“女郎,这可是好事啊。”

    “女郎若嫁了陛下,那变成帝妃了。”

    辛灵目光自韩媪脸上掠过,淡淡地搁下了花绷子,也懒得与这老媪说些什么。

    若非这韩媪是她的乳母,她早已找了个由头将她打发了出去。韩媪眼皮子浅,好利,爱慕虚荣,认为她早晚要嫁给孙英,便常仗着她乳母的身份,横行霸道,欺压府中的小侍婢。

    如今孙英是嫁不成了,便巴巴地盼望着她能嫁给那位少年天子。

    胡地多飚风,遥望着草木摇落,雁群南飞。

    辛灵唇角漫起些许苦笑,蓦然发觉心思竟无一人能说的。

    叔母虽非她生母,对她却真心实意,堪比生身母亲,除了牵扯到阿英阿兄。

    一牵扯到孙英,这对“母女俩”便不约而同地装聋作哑了起来。刘夫人不愿意孙英娶她,她却是很愿意嫁给孙英的。

    早晚,孙英必将承袭家主之位,统领并州军。到那时起,她将成为一方诸侯之正室夫人。

    这么多年颠沛流离,遭人冷眼无数,使她迫切地想要平步青云,成为人上人。

    那位少年天子也是很好的,可他双腿已断,手下无兵无将,与傀儡无疑,身旁还有个同甘共苦,一路走来的王后。她心高气傲,叫她如何甘心屈居人下,作这傀儡皇帝的妾室。

    从前叔母不直说,她尚能装聋作哑,如今叔母已摆明了意思。

    叔母深恩她无以为报,她既然想将她嫁予陛下,除了欣然从命,她还能又什么办法她身为一介孤女,身如飘蓬,能有如今的优渥生活,就该感激不尽了。

    只是心中那点欲望和野心,却如同南飞的雁群一般,掩藏在幢幢的暮色中了。

    刺史府上仆从的轻慢之意,拂拂还是隐隐约约能觉察出来的。

    孙循是以武起家,从前的孙家在并州只能算是个三等的末流士族,简单来说,就是暴发户。

    故而,孙家家规不如其他高门士族那般严厉,家风也一向被本地老牌豪族所不齿。

    真正的豪门,底下的家仆大多识文断字,谦虚谨慎,这点在孙家却完全看不出来。

    对方的轻慢并不张扬,却体现在生活里方方面面的细节上,比方说说奉茶的时候刻意慢了几步。甚至陆拂拂还撞到过,有两三个侍婢站在廊下抱怨。

    道是。

    这所谓的帝后一来,大事小事,得遵帝制,给她们填了不少麻烦。

    “这国都亡了,还摆这架子作什么”

    “真是累死人了。搞不懂郎主是如何作想的,竟然敢忤逆上京那位的意思,公然请这一对废帝废后入府。”

    “不过是一对傀儡罢了,你就少说两句吧。没看到人家腿都断了吗”

    拂拂有点儿澹其实瞎折腾这点她也深有同感,完全不能说这两个侍婢说错了。

    这日,刘夫人在府中设宴,邀请拂拂与牧临川两人同去。

    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拂拂收拾妥当,立刻拽着牧临川去了。

    “不想去。”牧临川面无表情道。

    被拖着抱起来的时候,少年还一副老大不乐意的模样。

    少年坐在床上,乌发雪肤,苍白着脸,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意。

    拂拂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教训他“这可是在别人府上,吃的住的,穿的都是别人的呢。”

    牧临川也不吭声了,只错开视线,看向了窗外,眼里有露出了点儿讥诮之意,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

    拂拂替自己换好衣服之后,就替牧临川穿。少年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却垂着眼任由她摆弄,展开双臂,将手臂套进袖口里,乖巧得简直就像个娃娃,等到达了席间,就迅速切换成了营业状态,一副没心没肺,笑意吟吟的模样。

    秋高气爽,菊黄蟹肥,这日刺史府上新得了不少大个头的青蟹,叫厨下拿去蒸了,佐以雄黄酒。

    “今日是家宴,”不待牧临川开口,孙循便捋须笑叹道,“大家不必拘礼,好好吃好好喝。”

    “陛下,请。”

    牧临川也一副不甚在意的模样,微微一笑道“多谢大将军今日相邀。”

    拂拂乌溜溜的眼,微微睁大了点儿,好奇地看着少年将盘中的螃蟹分尸,其动作干脆利落,如行云流水。

    很快便将这一只螃蟹大卸八块,剔出蟹钳中的腿肉,神情坦然自若地搁到了陆拂拂碗里。

    这一套动作下来简直令拂拂叹为观止。

    “看我干什么”少年头也不抬,慢条斯理地料理着螃蟹,行若无事般地道,“吃螃蟹。”

    沾了点儿醋,咬着螃蟹肉,拂拂感慨万千“牧陛下,你这螃蟹剔得真是太艺术了。”

    不知是由衷的褒奖还是吐槽。

    艺术归艺术,她可没有牧临川这个耐心。

    三下五除二地吃干净了盘子里的蟹肉,女孩儿撩起袖口,露出一截纤细的皓腕来,伸手拿了只又圆又大的母蟹,展示给牧临川看。

    牧临川抬起眼,目光在母蟹上停了一瞬,继而落在她手腕上。

    秋天的日头尚有些烈,在庭院中坐久了,难免有些燥热。日影穿过满枝苍翠的羽盖,稀疏落在陆拂拂她肌肤上,好似一汪缓缓流动的琥珀,能瞧清楚腕子上青色、紫色的血管。

    空落落的,缺了个金钏。

    他几乎下意识地冒出了这个想法。

    拂拂却浑然不觉,动作轻快地捋了螃蟹腿,熟稔利落地撬开了蟹壳,将蟹黄挖了出来,递给了牧临川。

    “不过,我觉得螃蟹要用手吃才过瘾,你这样慢条斯理的吃,都没那种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畅快了。”

    手指上沾满了黄澄澄的蟹油,女孩儿眼睛眨巴眨巴,似含炫耀与期盼。

    捧着螃蟹笑得活像个尽享丰收喜悦的农民伯伯。

    “你尝尝看。”

    待少年面色微动,接过了之后,拂拂便心安理得地又收回了身子,坐在桌子前啃刚刚捋下来的蟹腿。

    两人这小动作,吸引了席间众人的目光,孙循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俩啃螃蟹,一副乐呵呵的长辈模样。

    将这一切不动声色的尽收眼底,刘夫人神情有些僵硬,转瞬即逝,很快又压在了脸上这温婉的笑容之下,状似无意般道。

    “阿灵,我听韩媪说阿灵你这几日新排了一首舞”

    辛灵忙搁下筷箸,露出个微微吃惊的表情,温柔又羞赫地笑了“是,这几日来了灵感,只不过这舞尚未排完。”

    “你舞跳得一向好,”刘夫人莞尔微笑道“趁此机会,陛下也在,可愿意跳给我们看看我们也能给你些许建议,帮你将这支舞排完。”

    早已被刘夫人通过气,孙英插了一句,轻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阿灵她舞艺精湛,名动关西,寻常是不跳给旁人看的。”

    他倒是无所谓娶不娶辛灵,但若能娶个高门士女,借岳家的势,何乐而不为。

    牧临川不甚在意地收回了手,在巾子上耐心地细细揩了揩手指,目光自辛灵脸上寸寸掠过“是吗那孤今日可算有眼福了。”

    女郎眼睫一颤,赫然不答。

    拂拂咬着螃蟹,眼珠子骨碌碌一转,忽然就像发现了天大般的秘密一般,霎时间振奋了心神,眼睛都亮了起来。

    这个场面很眼熟嘛,怎么看上去像是在给这小暴君做媒

    做媒好啊。

    没想到这小暴君竟然也有被迫相亲催婚的一天,拂拂有些幸灾乐祸地“噗”地轻笑出声,眉眼弯弯的,幸灾乐祸的意思几乎快要从眉梢间洋溢而出了。

    看这位辛姑娘,若这事儿能成,是不是就意味着她能甩手辞职不干,顺理成章地跑路了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