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 108 章

作品:《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

    萧宪本是极信任李衾的,所以当初袁嘉在兵部作乱,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认定跟李衾无关。

    所以在听说这传言后,萧宪立刻安抚兵部众人,毕竟袁嘉的事情才按下去,这时侯可不能再另生波折。

    但是就算他并没有把此事告诉太后,可假以时日,太后总会知道的。

    为今之计,只能盼着这一切不过是伪造的不实之词,也希望李衾快些回京破除谣言。

    可奇怪的是,虽然心里这么想着,可萧宪仍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

    就像是先前他在兵部跟顺义侯赵申平见面,他责问顺义侯为何竟听从了袁嘉的话,差点儿把赵家跟萧家都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赵申平并无惭色,只是说“袁侍郎此人阴毒的很,他开始的时候因为要壮声威,有意要拉拢城中的勋贵同他一处,南乡伯因为骂他想图谋不轨,几乎给他杀了,而且当时城外大营的将士也偏信了他的话,将要成了他手中的刀,若我不同他一起,首先给荼毒的就是赵家,还不知波及多少无辜。所以我只能假意顺从,并趁机从中调停,这才并没有引出更大的骚乱。萧尚书,这并不是我的辩解之词,你若是要降罪我也甘愿领受,横竖我说出实话就罢了。另外不管是城外大营所调的人还是参与此事之中的其他众人,都希望尚书暂且网开一面,至少等李尚书回京后再做发落。”

    当时萧宪听着顺义侯的话,并没有觉着如何。

    直到李衾的消息传回来,萧宪才忽然想到赵申平强调说等李子宁回京后再发落,到底是什么意思

    原本萧宪只以为毕竟参与奉承的都是兵部的人,李衾又是兵部尚书,所以赵申平才这么说,可现在想想,却仿佛存着另一种可能,比如只要李衾回来,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关键的是,李衾以什么身份归来。

    萧宪心头沉甸甸,且行且不停地想事情,才转到宫道之中,就见燕语公主带着几个宫女太监从前方走来。

    燕语一眼看到萧宪,倒忙赶了过来“萧尚书”

    萧宪正暗暗放慢脚步想让她先走,见状只能止步行礼“参见殿下。”

    燕语上下打量他道“你从哪里来莫非要去养心殿”

    “臣才去交泰殿拜见了太后娘娘,的确要去养心殿。”

    燕语上下打量他一眼,道“我昨儿听说你出城去了,还替你担心呢。外头的事情可都平定了吗”

    萧宪道“暂时无碍。请公主放心。”

    燕语笑道“我就知道有你们在,必然是无事的。我果然没看错人。”

    萧宪咳嗽了声,却要避嫌。

    不料燕语左右看了看,走前一步小声问道“萧尚书,可有李三哥哥的消息了”

    萧宪微怔“公主是问李子宁”

    燕语道“当然我早听说南边的事儿都完了,怎么他还不回来现在镇远侯、哦,是三殿下要登基,更是有一番新气象,可正是少不了他的时候。”

    萧宪不由一笑“是啊。我也盼着他早些回来呢。”

    燕语见他笑的光彩照人,心里一动,可想到李衾,却又犹犹豫豫地打住了那份蠢动。

    她红了红脸,便对萧宪道“萧尚书,我知道先前二皇兄曾经想撮合咱们,只不过呢到底是有缘无分,我心里还是、还是喜欢”

    萧宪因为燕语又提到李衾,不免有些心不在焉,听到这里才回神“啊公主的意思是”

    燕语脸上更红几分,小声道“虽然萧尚书的确也是个天下难得的,不过我还是喜欢之前那个人。”

    萧宪愣了愣,才反应过来。燕语却低着头道“我先去探望太后了。”

    这才低着头往前去了。

    萧宪回头,目送公主远去的背影,过了半晌,才一笑摇头。

    不多时将到了养心殿,远远地就见殿外栏杆旁站着两道影子。

    萧宪认出其中一个是东淑,至于另外一人是背对着他的,他又看了会儿才认出是小阮。

    两个人似乎在说什么话,东淑的脸色有点不大好。

    萧宪一边打量着一边上台阶,那边小阮却已经察觉了,早向着东淑行礼,先退了回内殿。

    剩下东淑站在原地,抬手在唇上轻轻地抚过,眉头微蹙,眼皮低垂,神情略显恍惚。

    “刚刚在说什么话”萧宪见原地只剩她一个,倒不意外。

    东淑道“没、没什么。哥哥才进宫”

    萧宪迎了,见她的脸色泛白,也不知是因为风吹的冷,还是别的缘故,因道“我有一件事要跟你说,到里头吧。”

    东淑领着萧宪从偏殿,到自己夜间歇息之处。

    萧宪在桌边落座,道“非常时候,委屈你了。只是镇远侯如今正将大好,所以我想倒时候跟太后请辞了。”

    东淑笑道“我也正想跟哥哥说这件事,你倒是先提起来了。”

    两人目光相对,萧宪也笑了“这大概就是心有灵犀吧。”

    三言两语中,东淑却看出他眉宇间有些忧虑之色。

    这会儿甘棠送了茶来,东淑亲自给萧宪端了放在跟前“宫外的事情可平定了府内一切可安好”

    萧宪其实没有机会回府,只是在路上跟萧卓碰了一面,匆匆交流了几句。

    当下道“府内无恙,你不必担心。因为袁嘉已经被擒,宫外的事情也大体平静了。”

    东淑道“既然都没有事,怎么你还是愁眉不展的难道有比这个更叫你放不下的天大的难事”

    她本来半是打趣,谁知萧宪听了“天大”两字,眉头又深皱了几分。

    东淑的笑容一僵“怎么了”

    她察言观色,忽然问“是不是、子宁”

    萧宪见她竟然一猜就着,不由苦笑道“果然是心有灵犀不成你怎么就猜的这样准为什么会想到他”

    东淑想到李衾,一则是因为李衾如今是她最挂念的人,所以事事都难免想到他,二则,若说能够让萧宪为难的天大之事,这天下也没几个人几件事够这种分量,故而才脱口而出。

    “真的是他”东淑心里有些慌张“他怎么了”

    萧宪瞧她着急,便笑道“你别怕,他倒是没有事。”

    “当真”东淑定睛看他,疑惑地问“可若是没事,哥哥怎么这样犯愁”

    萧宪略一迟疑,终于将所听所闻告诉了她。

    东淑如听天书,只管睁大眼睛盯着萧宪,她本怀疑萧宪必然是听错了,但萧宪是什么样的人品行事若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他只怕也未必说出来让她知道。

    既然开了口,这说明萧宪心里也在存疑。

    东淑的心突突乱跳起来“这这多半是因为他离得远,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散布的谣言,他绝不会这样做的。”

    萧宪跟她向来是无话不说的,闻言便道“你就这么信他李子宁”

    东淑没来由地口干舌燥“哥哥难道不信他”

    萧宪垂眸想了会儿,道“东宝儿,你不能怪我怀疑他。李衾这个人的行事从来严谨端方,任何人挑不出错来,但是他所做的事情里有两件是我永远无法忘怀的。也正因为这两件事,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

    “那两件”东淑忙问。

    萧宪道“第一,是岁寒庵的那件。”

    东淑蓦地屏息。

    萧宪扫了她两眼,也不再避讳,淡淡道“那件事实在是让我对他刮目相看,他犯了两个大忌,首先是他不惜拿他重视的镇远侯当炮灰,不管于公于私都亏欠下了;其次就是江雪。虽然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江雪就是你,但是到底是个无辜的女子,牺牲她而成事实在是有些太过不择手段。可是他这么做的原因,却还是为了你报仇,所以我心里虽然不舒服,却也罢了,毕竟他是对你一片深情所至。”

    东淑垂了头,眼中浮出淡淡的伤感“那第二件事呢”。

    萧宪道“第二件,就是遗诏的事情。”萧宪本以为李衾是个忠君端直之人,既然知道有遗诏,就该跟自己一心,实在想不到他居然是那种一意孤行的处置法子。

    东淑小声道“这个他跟我说过,他是不放心镇远侯,怕、怕镇远侯那个性子万一登上皇位便会、会对我不利。”

    萧宪看着她,笑道“这么说也是为你你倒是会给他找借口。”

    东淑窘且不安的“哥哥”

    萧宪道“我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他做的这两件事,超乎我的想象,所以假如不久的将来李衾班师回京,真的是自立为帝的话,我也不至于到惊愕不信的地步。”

    东淑仍是摇头“不不,不会的。我相信子宁不会的。”

    萧宪深深看她道“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千万不要因为太相信他,而低估了他。”

    说完此事后,萧宪却怕东淑太过纠结反而对她的身体不好,便道“对了,另外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东淑勉强问。

    萧宪拉着她到了身边,才说“还记得当初有人行刺先帝的事吗”

    “啊,当然,怎么了”

    萧宪冷笑道“你猜幕后黑手是谁”

    东淑心里其实有个猜测,但委实太骇人了,却无法出口,看萧宪这样的神色,便问“是、是谁”

    萧宪靠近了,低低地说了两个字,却跟东淑心里那个答案不谋而合。

    她心头一震,喃喃道“果然、是他。”

    萧宪忙问“怎么你早知道是他”

    东淑迎着他疑惑的眼神,便一笑道“不是,只不过凡事总要有个因果,就算不知道因,那看果也就够了。先帝遇刺谁得益最大自然是那位了,而且在先帝遇刺之前,曾一度有传言,竟说是皇太后当时属意的是当时的三殿下,在这种情况下那个人坐不住也是可想而知的。”

    说到这里,东淑心里突然掠过一幕场景事发的那天,她本来是跟萧宪在宫外闲逛的,无意中在酒楼遇到李衾送别兵部的人,正在那时候忽然间宫内传召。

    当时萧宪说要先送她回府,李衾主动要求相送,却给萧宪不由分说的拒绝。东淑对于李衾自然是非常熟知的,隐隐察觉他的反应有些不同寻常。

    再加上李衾跟杨瑞那样的关系,若是刺杀先帝一事真的是景王杨瑞一手谋划出来的,那试问他李子宁真的会一无所知吗

    但是这件事情毫无根据,而且越想越是吓人,当然更不能贸然告知萧宪,倘若只是她自个儿多疑,岂不是又害了李衾。

    正在此时,甘棠从外头进来,道“殿下那里听说萧尚书大人来了,非要过来见您,好歹给太医们拦住了。”

    东淑闻言忙对萧宪道“哥哥,你去见他吧。不过”

    萧宪道“你是不想我告诉他关于李衾的事情”

    东淑道“太医说他伤的这个样子,能够得回一命已经算是神佛开恩庇佑了,我怕他听了这些事情又烦心养不好身体。”

    萧宪认真看着东淑“你对这个小子倒是真心的好。”

    东淑的笑里也透出几许苦涩“要不是因为欠了他的,我也不必这样,对了,你怎么知道先帝遇刺是杨瑞做的”

    萧宪默然“是丽太妃临去告诉我的。”

    东淑听说是丽太妃所言,心更狠狠一颤,眼神复杂的看向萧宪,到底没有再问下去。

    萧宪起身,在东淑的肩头轻轻地拍了拍,对她道“我也听说你最近懒怠吃东西,恐怕是劳累过度,趁机出宫去也好。”

    东淑目送萧宪离开后,慢慢地喝了口茶,心中忐忑起伏。

    想着李衾不是那种谋朝篡位的人,想着朝廷如今风雨飘摇,忽然又想起小阮刚刚跟自己说的话。

    原来,小阮之前跟东淑说起了苏夫人临终时候的情形。

    自从小阮成了李持酒的人后,她对杨瑞自然是阳奉阴违,杨瑞起初想让苏夫人死,无非是想彻底杀人灭口。可是后来苏夫人“阴差阳错”地逃过一劫,小阮只说是给萧宪等盯得紧,所以才失了手。

    杨瑞也怕给萧宪看出什么来,何况他已经登基了,地位渐渐稳固,所以便不再紧逼小阮。

    只是到后来杨瑞意识到只要李持酒在的一天,自己的威胁就一直存在,倒不如仍旧跟处理三皇子般一劳永逸。

    于是才双管齐下,调虎离山后,外派刺客杀李持酒,里间就对苏夫人下手。

    本来小阮把后院看的好好的,可也毕竟是百密一疏,苏夫人偏又是个心浅的人,知道李持酒出事后,新病旧疾一并复发。

    当时孙姨娘也早给小阮安排着许了一个李持酒的下属,所以在苏夫人身边伺候的只有小阮,小阮因知道自己失职,一来必定是杨瑞发现自己不再忠心,后续一定不会放过她,二来在李持酒面前也无法交代,两面挤逼,悲从中来,便哭了起来。

    谁知苏夫人这时候倒是恢复了几分清醒。

    她看小阮哭的伤心,便道“不要哭了,我自然知道,我本来早该去了,只是又多活了这几天。倒是酒儿,为什么会是这样。”

    小阮道“太太,侯爷未必就真的有事,侯爷是有通天之能的人,必然可以逢凶化吉,死里逃生。”

    苏夫人听了这句,笑道“这话说的未尝没有道理。”

    她说了这句后,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了一件事似的,说道“是了,酒儿未必有事。”

    小阮见她神色平静,自己心里却知道回天乏术了。

    不料苏夫人环顾周围,喃喃道“怎么她不在这里”

    小阮想了会儿才知道她指的是东淑,便道“您是说少奶奶听说她如今在宫里。”

    苏夫人道“宫里,宫里唉要是酒儿也生在宫里”

    她没头没脑说了这几句,忽然道“江雪曾经跟我说过,把酒儿托付给了她的,酒儿又怎会有事呢,嗯一定不会有事。”

    小阮越发的摸不着头脑“太太在说什么”

    苏夫人道“你不懂,还是江雪懂,只盼她真的听了江雪的话,替她好生的照看酒儿,别叫他三灾八难的,我也就能合眼了。”

    一字一句小阮听得非常的真切,但是偏偏懵懂不懂。

    直到方才,小阮才肯将这番话告诉了东淑。

    小阮虽不懂,可东淑却非常的明白。

    她记得非常清楚,当初在云南“死而复生”的时候,那个白衣的女子就曾殷殷地叮嘱过她“替我好生照看他。”

    后来回到京内,东淑一而再想起此事,觉着对于“他”的这个解释,除了江明值应该没有别人了。

    毕竟李持酒娶了江雪又不好好善待,按理说江雪不会对他有什么感情的。

    谁知这个谜题到现在揭开,谜底偏偏令人意外。

    果然,真的是李持酒

    难道说江雪喜欢这个人吗这是一种什么样的复杂的感情啊。

    可是东淑听小阮说起苏夫人临去那些话,心里又觉着惭愧。

    是啊,她好像辜负了江雪的嘱托,非但没有好生照看李持酒,反而一再看他身陷险地,九死一生,甚至置他于险境的,正是她自个儿。

    她想了半天,又开始发困。

    这些日子东淑每每觉着疲倦无力,只是又不像是有什么症候,便以为是身心俱疲的缘故。

    太医们围着李持酒忙的陀螺一般,转的脚步不停,她很不想在这时候另生事端,免得叫人觉着她太过娇气或者刻意矫情之类,所以也并没特意叫太医给自己看。

    且说萧宪来到正殿,打量李持酒的气色比先前略见好些,而且难得的气质好像也不是以前那样跳脱不羁了,心里竟有些欣慰。

    于是只说了内外安泰等话,叫他放心,又说了太后吩咐让尽快择选登基的黄道吉日等。

    李持酒听萧宪说完,便道“萧尚书,我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我可以吗”

    萧宪也听东淑说过,镇远侯好像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但对萧宪而言这也不是坏事,天然一张白纸,才更好挥画呢,像是杨瑞跟太子那种底子就坏到五颜六色乌漆麻黑了的,就算是浆洗都洗不过来呢。

    当下萧宪道“谁也不是天生就会什么的,到底要摸索着学罢了。”

    李持酒笑道“只是我比别人都还要蠢笨些,倒要劳累萧尚书了。”

    萧宪听他如此自谦,又如此动听,便微笑道“不敢当,我自然跟魏中书等各位大人商议,辅臣,帝师,还有太后也在,殿下很不必多虑,只安心养伤就是了。何况你本来就资质非凡,自然很快就会举一反三,终有所成。”

    李持酒问道“萧尚书,你是故意说这些好听的话哄我高兴吗”

    萧宪笑道“想必我还不到要以阿谀谄媚侍君的地步。”

    这日萧宪离开了养心殿后,只去交泰殿跟太后商议要东淑出宫的事情。

    太后也很快答应了,消息就传了回来,说是东淑明儿就可出宫。

    最着急的竟是太医们,毕竟李持酒昏迷不醒的这段日子里多亏了东淑侍奉汤药,毫不讳言,李持酒如今恢复的这样快这样好,自然是东淑的功劳。

    如今听她立刻要出宫,却不知以后如何,太医们悄悄地商议,想要去跟东淑求一求。

    毕竟李持酒的好歹也关乎他们的身家性命。

    谁知他们在小声地窃窃私语,却不知李持酒的耳目最为出色,虽然是养伤的时候,那本能依旧在的,早听见了。

    当下药也不吃,也不叫太监扶着,硬是自己撑着要去找她,慌得太医们拦阻不迭。

    早有太监飞奔去告诉了东淑,东淑忙赶出来,正好看李持酒踉跄几步往前,差点要栽倒,她吓得紧走几步,也不管自己跟他的力气相差悬殊,便要扶住他。

    李持酒生生地刹住脚步,却张手把东淑抱了个正着,身体前倾,那股冲力几乎要把她扑倒在地。

    太医们以及随行的太监们见状,才终于小心地退后出去。

    “你要走吗”李持酒却上气不接下气,焦急地问“谁许你走的”

    东淑见他知道了,却平静地说道“我本来就不是宫中的人,之前是非常时刻才留下的,这会儿一切向好,也用不着我了,当然要出宫去了。”

    “谁说用不着”李持酒道“我说过吗”

    东淑道“别闹了。不必人说,我心里知道。”

    “你知道什么好啊,”李持酒索性咬牙道“你若是真的要出宫,那我就也跟着你走。”

    东淑眉头一蹙“胡说。”慢慢挣脱他的怀抱,往旁边走开一步,又道“还不扶着殿下”

    太监才要上前,李持酒拧眉喝道“不许过来,都出去”

    太医跟内侍们只得鱼贯退出。

    李持酒自己勉强站住了脚,才对东淑道“你要走也行,反正我打定主意,你去哪里我就跟着你到哪里。”

    东淑皱眉道“侯爷怎么还是这么不顾前后的脾气我之前跟你说的都白说了吗你这会儿身份不比从前,当然要以大局为重。好好地在宫中,朝野才能稳定。而且我是要回李家的,你跟去做什么”

    “李家、李家”李持酒咬了咬唇,忽然身形一晃。

    东淑心里想起的却是萧宪跟自己提过的李衾的事情,若那件事是假的也罢了,可若是真的,李衾真那么做的话,那当着李持酒的面,情何以堪。

    她缓步走到李持酒身旁,扶着他的手“觉着怎么样要不要叫太医”

    李持酒眼带恨怨地看她一眼“不用你若要走,叫谁也白搭。”手下意识地握紧了她的。

    东淑扶着他到桌边落座,便将语气放的温和许多,劝说道“侯爷,别再任性,若是能当个出色的好皇帝,却比什么都强。你若真能做到,我不管在宫内还是宫外,都会替你高兴。”

    李持酒道“我不要那些。”他默默地念了这句,用力攥紧东淑的手“我只要你。”

    东淑不可奈何,哑然失笑“才说了别胡闹任性”

    李持酒望着她道“我没有胡闹任性,是最认真的,李衾不是想当皇帝吗好啊,很不必麻烦,我可以把这个皇位给他,我只要你就行了,成不成”

    东淑睁大双眼“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你”这瞬间,她几乎不知道自己该为李持酒这番话震惊,还是该为他竟知道了有关李衾的传言而觉得意外。

    李持酒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终于按捺不住,他手上用力,竟把东淑拉入了怀中。

    轻轻一碰,身上的伤就开始疼,他却甘之若饴的抱紧了东淑,道“我什么都可以的,什么都答应你,喜欢我好不好好不好”

    东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样剧烈,她喘不过气来,感觉李持酒垂首,滚热的脸颊蹭到她的鬓边,透着默默地热气儿。然后是他的唇,半是温凉半是濡热的贴上来,喃喃道“姐姐,你的心太偏了,好歹也疼一疼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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