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哪哪都显着你了,是吧
作品:《炮灰师叔还不想死(穿书)》 哪哪都显着你了,是吧
月色下,虞宗主气得面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一跳跳的。
刚刚那一巴掌,他是带着灵力打的,可谓是毫不留情,打得亲生儿子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得老高,他也不肯多看,生怕多看一眼,就忍不住反手再一耳光抽上去。
深吸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见沈云意已经羞愧得背过身去,身上的衣服都乱了,虞宗主便赶紧脱下衣袍,披在他的肩上。
“大,大哥……”沈云意满脸羞愧,声音发颤。
“不必多言,都是这个孽畜行下的好事!”
虞宗主怒火中烧,刚刚虞绫所言所行,他是听得一清二楚,也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好儿子啊,可真行!年纪不大,居然就脚踏两条船!
一手拽一个男人!
沈云意不愿意,竟还直接撕人衣服强迫!
如此混账,到底是谁教他的?
这个逆子实在可恶!
“你放心,为兄在此,定为你讨个公道!”
虞宗主轻轻拍了拍沈云意的肩,以示安抚,随即转过身来,见虞绫还在地上瘫坐着,低头捂脸,肩膀还一颤一颤的,顿时就来火,厉斥一声:“你还有脸哭!你这逆子!”
隔空蓄力又是一掌冲着虞绫打了过去,吓得虞绫直缩头,却半点也不敢挡。
“虞前辈!”
千钧一发之际,宁长泽现身,挡在了虞绫面前,护着他道,“不知绾绾做错了什么,竟惹前辈公然动手教训!”
“你退下!”虞宗主及时收势,严厉的目光透过宁长泽,直瞪在虞绫身上,沉声道,“你这畜生!昆仑宗的脸,都叫你给丢光了!”
虞绫赶紧藏在宁长泽身后,紧紧抓着他的衣袖,就跟拽住救命稻草一样,怯怯地探了双眼睛出来,颤声道:“爹,爹,您别生气……”
“不许叫我!”
虞宗主怒火中烧,见虞绫穿着身红裙子,猫着腰,躲藏在宁长泽身后,俨然没了刚刚撕人衣服的混账劲,不仅不觉得他可怜,反而觉得他可恶,竟这般欺软怕硬,翻脸比翻书还快,可见素日来的乖巧懂事,都是装给他这个爹看的,还不知道在外头有多娇纵混账!
只要一想到,这小畜生刚刚堂而皇之地拉着沈云意,说什么,你我已有了肌肤之亲,又什么要把沈云意藏在外头,以后还开开心心在一起……藏在外面?养外室么?
他们虞家从祖上建立了昆仑宗至今为止,就从来没有族中子弟三妻四妾的先例,更别提养什么外室了,修真界谁人不知,他们虞家的子弟作风正派,家风清正?
怎么传到他这一代,偏让他生出个断袖!!
还是个三心二意,用情不专,风流成性,不知廉耻的混账!
当即就命人绑了虞绫,将人扭送至祠堂,去请家法来,还下令,不许把消息传到夫人那去。
虞绫吓坏了,面色煞白地瘫坐在地,看着左右拿着绳索,涌过来要拿他的弟子,越发抓紧宁长泽的衣袖,连声道:“宁师兄,救救我,救救我!”要是没人救他的话,他今夜不死,也要脱成皮。
宁长泽自然心疼万分,一手揽住虞绫,擡手一掌冲着涌来的弟子打去,刚要强行带人离开,却被一股灵力锁在原地,动弹不得,他一急,忙喊了声:“虞前辈!万万不可!”
虞宗主冷声道:“宁公子,大可一同前往祠堂观刑!”然后又冲着一旁发愣的弟子们呵道,“还不动手?”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拿着绳索,道了句“得罪了”,便把虞绫绑了个结结实实。
虽然,虞绫一直是以女装示人,但由于从小娇纵任性,顽劣不驯,没少在外闯祸,虞宗主又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格,没少命人提了他来,吊起来就打。
因此宗内的弟子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
唯一让他们觉得惊讶的是,未来姑爷还在场,宗主竟然就动了这般大怒,也不知大小姐又闯了什么弥天大祸。
这也不是他们能够出言询问的,急忙将人押送至了祠堂,又派人请了家法来,说是家法,实际上就是足有半人高的尺子,通体漆黑,质地极为坚硬耐磨,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可以用来压制受罚者的灵力。
也就是说,用这种尺子打下去,无论是谁,都别想试图用灵力抵挡,只有乖乖跪下挨打的份。
虞绫一看见家法,眼泪就在眼眶里滴溜溜打转,他打小就娇纵,往往他爹说东,他就偏要说西,无理都能辩三句。仗着娘亲溺爱,舅舅偏宠,没人敢动他,可谓是无法无天,半点亏都不肯吃,但凡受了一点气,就一定要十倍百倍地讨回来。
后来,舅舅闭关之后,母亲又经常卧病在床,再闯了祸,就没人护得了他了。
但真正意义上,只挨过一次家法,还是他跟人比试时,受人言语相激,一气之下,就下了死手,险些将人活活打死,但也打了个半死,还将人根基都打废了,此后再也不能修炼了。
而那个人家中的长辈,还偏偏和他爹认识,有一两分交情。
他爹听说后,就命人拿了他,让他去跟人道歉,他死犟嘴,说什么也不去,打死也不去,然后,他爹就真的差点把他打死。
虞绫倒是情愿,被吊起来打,也不愿意受家法,还没挨到身上,就已经吓得面色煞白,双股颤颤。
“虞前辈!”宁长泽摆脱了灵力束缚,又冲了过来,拱手求道,“请虞前辈看在,绾绾即将与晚辈完婚的份上,莫要动家法!”
虞宗主不为所动,只留下了两名弟子,其余人都赶了出去,守在外头,谁也不许放进来。
命二人各持一把戒尺,分站在左右,交替着先打二十。
“前辈!”宁长泽急了,语气也沉了不少,“晚辈斗胆问一句,阿绫到底做错了什么,竟然动上家法了?”
虞宗主道:“你若知道了,必然不会再这般阻挠。”而后眼神示意那两名弟子动手。
一时间就听见噼里啪啦,戒尺着肉的声音夹杂着虞绫难以忍住的闷哼,响彻祠堂,他初时还能咬牙忍住,可十下之后,就开始放声惨叫,更是跪也跪不住了,趴在蒲团上,被反绑住了双手,连挡都挡不了,只能蛄蛹着,喊宁师兄救他。
他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宁长泽身上。
“阿绫!”
宁长泽一急,竟什么都顾不得了,他不敢伤昆仑宗的弟子,更不敢劈断虞家的家法,只好一矮身,单膝跪地,用自己的肩背挡住戒尺。
那两名弟子收势不及,啪啪两板就抽在了宁长泽身上,有一板的尾端,正好横在了他的后颈,那处白皙的皮|肉,很快就浮现出四指宽的一条深红印记,密密麻麻的血珠冒了出来,都染红了他的衣领。
宁长泽的肩膀微微晃了晃,随后绷得更紧了,硬是一点声响都没发。
沈云意坐在一旁观刑,见状不由暗暗抚掌,真是一对难解难分的苦命鸳鸯啊,只是不知,一会儿宁长泽在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可还会这般义无反顾地护着虞绫。他真是好期待呢。
“虞前辈,晚辈虽不知阿绫到底做错了什么,但……”宁长泽用眼尾的余光,瞥了一眼坐在旁边的沈云意,换了口气,又道,“但无论阿绫做错了什么,都请前辈高擡贵手,饶了阿绫这一回!”
虞宗主蹙眉,见宁长泽如此偏护虞绫,再想想这个逆子居然不知好歹,胆敢这般负人真心,更是怒火中烧,沉声道:“宁公子,你若知道了其中缘由,便不会再这般袒护他了。”而后,又伸出一指,指着面色惨白,被打得泪流不止,汗水淋漓的虞绫,冷冷道,“混账东西!我且告诉你,今夜没人护得了你!”
“爹……我,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虞绫赶紧向宁长泽求救,“宁师兄救我!我爹他真的会活活打死我的,宁师兄……呜呜呜,去……去找我舅舅来,快,快去!”
宁长泽也知,事到如今,只有请师前辈来,才能救下虞绫,可问题是,他又不敢离开虞绫半步,生怕自己前脚一走,虞绫后脚又要在家法的捶楚之下,痛苦不堪。
他又不是个傻子,当时三人的形容,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心里已然明了三分,他喜欢虞绫,所以甘愿包容虞绫的任何缺点,哪怕虞绫做错了事,也肯为其收拾烂摊子。
当即就握了握虞绫的手,眼神示意他不要怕,而后,宁长泽就转过身来,跪在虞宗主面前,抱拳道:“前辈,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不管阿绫做错了什么,杀人放火也好,闯下弥天大祸也罢,我既与阿绫定下了婚约,就心甘情愿为阿绫付出所有。若今夜,前辈执意要对阿绫动家法,晚辈不敢阻拦,但请前辈看在我对阿绫一片真心的份上,请前辈允许我,代阿绫受过!要打要罚,只管冲我一个人,就饶了阿绫罢!”
他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任凭谁听了,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虞绫更是眼泪直流,羞愧地不敢擡眼看他,还连连摇头,让宁师兄不要这样。
殊不知,宁长泽越深情,虞宗主就越火大,指着虞绫,厉声训斥:“你这混账东西!看你行下的好事!”
虞绫只顾着哭,被他爹骂得擡不起头,害怕得一直打着哆嗦。
宁长泽见状,忙道:“阿绫年纪尚小,从前又时常与我在一处游历,我比阿绫年长几岁,她唤我师兄,若她有什么行差踏错,定然也是因为我没有约束好她,所以,请前辈罚我便是,晚辈甘愿领受,绝无半句怨言。只求前辈饶过阿绫!”
“莫让她……颜面尽失!”
沈云意:呦呦,看看我们宁师侄!多仁义啊!真是哪哪儿都显着他了!
不过颜面这种东西,有时候也是自己主动送上门丢的。虞绫会不会颜面尽失,这个不好说,但宁长泽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倒还操心起别人来了。
虞宗主深呼口气,摆了摆手,示意那两名弟子退下,但却要了一把戒尺,抓在手里。等闲杂人等都离开后,才道:“这个逆子,哪里年纪尚小?你像他这般大时,早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逆,逆子?”宁长泽愣了愣,终于发觉出了一丝异样,下意识转头瞧了一眼虞绫,却惊见他鬓发散乱,泪水涟涟,已经把脸上的胭脂水粉,都冲淡了许多,此刻瞧着像个可怜的小花猫。
可正因此,与平日里的模样,倒是有几分不同,瞧着竟少了两分女相。
“怎么?你还不知道?”虞宗主瞬间明白过来,好不容易才暂且压制下的火气,又有了向上翻涌的趋势,沉声问,“宁公子,你该不会还不知,阿绫其实是个……”
“爹!”虞绫及时开口打断他爹的话,颤颤道,“爹,我知道错了,您重重打我罢,爹!”
他这般一阻拦,虞宗主哪里还会不明白,当即又问宁长泽,“我且问你,到底知不知道他的身份?”
宁长泽一脸茫然,看了看虞宗主,又看了看沈云意,见沈云意冲他微微一笑,顿时就更迷茫了。他回眸深深瞧了虞绫几眼,百思不得其解。喃喃念着:“身份?什么身份?绾绾她不就是……昆仑宗的大小姐吗?”
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身份?
“你这逆子!”虞宗主彻底确定了,虞绫都跟宁长泽订婚了,竟还没同他说清楚自己是个男儿身!
居然把一个人的真心,就这样把玩在鼓掌之中,如此轻视糟|蹋别人的真情,不是骗婚,又是什么?
“我怎么生出了你这样的儿子!”
虞宗主冲了上前,挥起戒尺就打,一连抽了十多下,比刚刚那两个弟子打得狠厉多了。
虞绫刚刚还能扯着嗓子哭喊,这会儿一打一个不吭声,只有趴伏在地,张着嘴喘气的份。嘴里都呛出了血。
宁长泽茫然地跪在地上,耳边嗡嗡作响,整个人都愣住了,只觉得有火在胸口,猛烈地燃烧。
儿子?
虞绫是虞宗主的儿子?是个男儿身?
那自己岂不是一直以来,爱上的,都是男扮女装的虞绫?
他们还定亲了,他们还抱过,吻过!
宁长泽脸上的血色,唰得一下,褪得一干二净,直到听见虞宗主的厉呵声:
“我今夜打死你,倒干净了!就当从没生养过你!”
啪!
虞绫发出了一道惨绝人寰的叫声。
宁长泽这才如梦初醒,瞬间闪现过去,挡在虞绫面前,擡手接住戒尺,巨大的冲击力,震得他虎口瞬间崩裂出血。
虞宗主:“事到如今,你还肯护着他?”
宁长泽张了张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突然,他眼尾的余光,瞥见了坐在一旁喝茶的沈云意,积压在胸口中沸腾的火焰,立马就找到了绝佳的宣泄口。
“是你,一切都是你的错!是你千方百计,勾引了我的未婚妻!”
蓄力一掌,就冲着沈云意狠狠打了过去。
沈云意冷笑一声,擡手硬接他这一掌,两个天成境高手过招,瞬间震得脚下的青石地砖寸寸爆裂。
他终究比宁长泽技高一筹,反手将人推了出去,倒退了数步。
“宁师侄,同为天成境,但你似乎打不过我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