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目录 第 36 章 屈辱
作品:《折珠》 呼延海莫的五指在她脖颈上缓缓收拢,窒息感一点点袭来,司露死死咬紧了牙关。
呼延海莫用通红的、蓄了水泽的眸子,牢牢注视着她,盛怒之下,他的唇角,亦在微微颤抖。
他在等她屈服。
可她没有。
就在司露感到自己就要喘不过气起来时。
呼延海莫突然松开了她。
司露喘息未定,一时的脱力,让她整个身子跌靠在身后的墙壁上,滑落下去。
呼延海莫一把将她拽起,牢牢抵在墙上。
他眼中怒意未消,桀桀笑着,目光破碎又冰冷。
“不是想对我使美人计吗”
“来啊,我倒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
呼延海莫将她拖拽着,丢到了软榻上,扯开领口,脱去外袍,露出结实精壮的身躯。
司露全身无力地跌坐着,鬓发尽散,额发凌乱,掩映其中的脸庞苍白,一双水眸盈盈泛着泪光,唇瓣也是失了颜色的,羸弱至极。
便像是最柔弱的菟丝花,任谁都可以轻易折断。
风雨如晦,摧花折柳。
“为什么不哭”带着恨意,呼延海莫抬起她的下颌,幽黑的眸子逼视着她“求我,我就放了你。”
明明是羸弱万分。
可偏偏就是有那么一股韧劲,支撑着她还击。
她咬着牙,用蓄满泪珠的杏眸望着他,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告诉他
“呼延海莫,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想要杀你。”
那一夜过后。
司露被呼延海莫软禁在了宫室里。
不过这对司露来说,这倒是没什么,她先前本就是他的笼中雀,一直以来都被他牢牢命人看守着,不能自由行动,与软禁无异。
若说唯一的不同,那就是他对她不再宠爱,而是充满了恨意。
不过失宠对她而言,倒是种解脱。
因为她本就觉得那份宠爱,是种负担和累赘。
只是可怜了女王派来的那几个武士,受她牵累,遭了无妄之灾,若可以,她定会想法子相救,可她现在自身亦是难保。
呼延海莫对她没有信任,他只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她说的任何解释,在他听来,都是谎言,更不会听她对旁人的求情。
这一夜。
呼延海莫喝的酩酊大醉而来。
他满身酒气的闯进来,将正在灯下看书的司露拽了起来,揽过她的腰,俯下身便开始狠狠地亲吻起来。
呼延海莫突如其来,且攻势猛烈,司露不自主步步倒退,身形踉跄,跌撞在身后的金丝紫檀木的书架上。
书架上的书籍、摆件,哗啦啦坠了一地。
烛火昏昏,清冽的酒气钻入口鼻。
司露瞧清了呼延海莫眼中的恨意。
这样的吻,带着恨意,说是啃咬
也不为过,司露的唇瓣被他反复研磨辗转,沁出血珠,汇入口中,满是腥甜,丝丝缕缕的酥麻中,夹杂着阵阵痛楚。
也不知过了多久。
他终于吻完她,伏在她肩头,胸膛强烈起伏着,咬牙切齿地控诉
“凭什么我在外面借酒消愁,肝肠寸断,你却在这里毫无感受,高枕无忧”
dquo”
呼延海莫眸色深沉凝视她,以手掐住她柔软的腰肢。“顺从我。”
点点烛火倒映在司露的水眸中,她坚韧得宛如一株蒲草。
“呼延海莫,我不想再自欺欺人。”
先前顺从他,曲意逢迎,为的是让他放松警惕方便她逃跑,而眼下,她自知呼延海莫不会再给她逃跑的机会,所以也不必再对他刻意讨好。
呼延海莫哪里不知道她的这般心思。
这更让他笃定了,她对他从来都是欺骗。
心中的怒火被激起,呼延海莫眸光幽沉。
既然她如今已懒得对他温顺服帖,那他就偏偏要让她服软。
他道“别忘了,你的父兄还在通门戍边”
“你想怎么样”
见他提及父兄威胁,司露的警戒立时被点燃,浑身上下无一处的汗毛不在竖立。
她双目泛红,贝齿轻咬着唇角,满是警惕地瞧着他,就像是丛林里受惊的野兔。
清丽素洁的纱裙迤地,随着她起起伏伏的呼吸,可见玲珑的曲线。
她这副倔强冷清的样子,总是能让他生出太多妄念。
呼延海莫的征服欲就瞬间被激起了。
“所以你最好乖乖听我摆布。”
他缓缓踱步到她身后,手指卷起一缕发丝,轻嗅上一口,感受那缕幽芳。
司露眼圈愈发红了。
“呼延海莫,你到底想怎么样”
呼延海莫步履悠然,好整以暇地靠坐进软椅中,瞳孔深深望着她,慢条斯理吐出一个道“脱。”
那一刹,司露小脸煞白。
“什么”
呼延海莫架起腿,双手闲适地搭在膝头。
“你这身衣服太碍眼了,我要你当着我的面,脱去。”
无边的屈辱笼罩着她。
司露只觉浑身上下都止不住地颤抖,她不敢置信地望着他,不想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许是被她眼中的伤痛所刺,呼延海莫垂下眼睫,不动声色地拨动指上银色蛇戒,缓缓说道“想想你的父兄”
“好,我答应。”
不及他说完,司露满含悲愤,依照着他的嘱咐开始动作。
她看懂了呼延海莫今日是来做什么的。
他分
明就是故意来找茬的。
自己不高兴,
就过来大肆羞辱她一番。
衣衫一件件滑落在地,
雪肌玉肤一览无遗,在明明灭灭的灯火下,泛着羊脂玉般的光辉。
“这样可以了吗”
司露含着泪,鼻尖、眼眶一片红,她纤弱无依地立在那里,眼神中的哀伤、悲戚和不甘,几乎要满溢出来。
像是一块即将破碎的水晶,令人看一眼便会揪起心来。
她就这样站在阴影处,接受着他的审视。
前所未有的委屈袭上心头,这种屈辱和悲愤,让她心中生出一阵又一阵酸苦,杏眸中蓄满了泪,摇摇欲坠。
可她的倔强又让她不肯低头,只狠狠掐着手心,用痛意来消减这份酸楚。
她咬着牙,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不让其掉下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呼延海莫站起身来,语带嘲讽地道了一句。
“无趣,穿上吧。”
而后,他并未在说什么,拂袖扬长而去。
呼延海莫走后,司露只觉浑身脱力,她蹲下去,含泪将散乱在地衣衫一件件披好。
可她最终还是没忍住情绪崩溃,掩面而泣起来。
孤灯下,少女孱弱的肩膀起起伏伏,抽噎声不断。
“不、不要”
宽大的鎏金王床上,女王睫羽轻颤,檀唇翕合,倏然睁开昳丽凤眸,瞳孔中,一片惊乱。
她扶额,缓缓坐起身子。
又做噩梦了。
她命宫侍掌灯,连夜叫来了佛子。
寝殿内,琉璃灯高悬,华彩熠熠。
女王坐在圈椅中,面向身边的佛子,眼中流露忧色。
“国师,我想造访达尔丹,我要见一见司露。”
佛子眉目清冷,身披素白袈裟,端坐她身旁,静静聆听女王言说。
“飞影楼传来消息说计划失败了,呼延海莫心狠手辣,司露还不知会受到怎样的责罚。”
女王满是自责,想到司露的处境,眼中闪起晶莹。
“都怪我太鲁莽了,是我害了她。”
安罗静静坐在她身侧,目光深静悠远,宽慰道“女王也是出于一片好心,何错之有且呼延海莫那般喜欢司姑娘,就算再怒,也舍不得伤她的。”
点点火光映入女王凤眸中,她朱唇微启,怅然依旧。
“可我还是放心不下,我定要亲眼看她平安才行。”
安罗陷入沉思,静静思虑了片刻后,他启唇说道“那我陪女王一起去。”
不出三日。
远在达尔丹城中的呼延海莫便接到了来自西域王城的消息。
“可汗,西域女王来信,说七日后会和国师一起,来达尔丹拜访您,共商两国边贸之事。”
呼延海莫闻此消息,不由冷笑。
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坐在殿
宇的廊棚下,端起桌上盛满葡萄酒的银脚杯,仰脖又灌下一杯。
女王定是知晓了计划失败,放心不下司露,才借拜访的由头,来看她是否安好。
她倒是有本事,能让西域女王都对她青睐有加。
难不成她身上真是有什么魔力不成
否则为何他明明恨她恨得牙痒痒了,却还是不忍伤她分毫
呼延海莫生着闷气,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苦酒。
他穿着宽松的袍子,那些酒水流出银杯外的,顺着脖颈淌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又沿着肌肉的曲线蔓延开来,消失不见。
眼前又浮现起她艳丽多娇的面庞来
她和女王倒是感情深厚。
还有那个秃驴,想到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呼延海莫愈发怒火中烧,他几次三番设计想要杀他,还有当初在德源寺,当他看到司露瞧那秃驴的眼睛里有光时,更是嫉妒得快要发疯。
她为何,屡次与他们联手,来加害他
思及此,呼延海莫内心的悲愤之火,再次冉冉腾起,怒火中烧。
既然她那么喜欢西域。
那他便送她份厚礼。
想起之前在西域,她假扮舞娘逃脱,玩弄他于股掌间,呼延海莫眸光微动,叫来了随从。
“来人,把可敦身边两个侍女找来,本汗有事交代她们。”
dquoheiheiheihei”
这分明是羞辱。
上回的耻辱还在眼前,宛如一道伤疤,难以愈合。
他却故技重施,再次来羞辱她,简直是个混账。
司露眼中含泪,化满腔悲愤为气力,拂袖将那件缀满彩珠的舞衣,掀翻到了地上。
彩珠凌乱,碎落满地,发出叮咚哗响。
两个侍女头一回见她发脾气,吓得跪在地上。
“可敦饶命。”
此时,门口传来一道清朗的嗓音,带着调侃。
“怎么,本汗送你的舞衣,你不喜欢”
司露循声看去。
一身玄氅,高大挺拔的呼延海莫立在门口,似笑非笑,目光幽深望着她。
她深吸一口气,问他“呼延海莫,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呼延海莫轻笑,朝她走近。
“你原先不是最喜欢西域的衣裳吗,怎么今日不喜欢了”
知道他是在嘲讽她,暗指当时在西域的事。
她早就该清楚的,呼延海莫就是这样睚眦必报的人。
司露索性背过身,冷着脸不理他,双手却不住隐隐颤抖。
呼延海莫果然没有轻易放过她,他俯瞰跪
在地上的两个侍女,冷笑一声道
“看来,是你们两个办事不力。”
dquo”
一声令下,便有随从得令,立时取来马鞭,走到那两个侍女身后行刑。
马鞭落狠狠在两个侍女的后背上,皮开肉绽,惨叫声四起。
呼延海莫分明是故意来逼她的。
“住手”
司露看不下去了,她红着眼睛,泪水不受控制地哗哗往下落,一双手死死攥着衣袖,努力克制着喉头的哽咽,几乎要将衣袖攥裂了。
“我穿。”
她认输了。
“好。”呼延海莫弯了弯唇,示意手下停止,朝他们挥挥手,说道“都退下去。”
随从退下,两个侍女亦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退了出去。
殿室内只余司露和呼延海莫两人。
司露咬咬牙,捡起地上的舞衣,躲到屏风之后,徐徐换上。
那舞衣是轻纱织就,薄薄得如蚕丝一般,依稀可见内里风光。裙摆盈柔却只及膝盖,熠熠生辉彩珠悬坠着,若隐若现一双纤长挺直的玉腿。
司露走出屏风时,呼延海莫眼睛都发直了。
他明显失神了良久。
但回过神来后,却露出似笑非笑的轻嘲“长安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
三番两次的屈辱,司露亦对他生了恨,说道“呼延海莫,你若恨我,大可以杀了我,何必一次次羞辱我。”
“杀了你”
呼延海莫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
“我怎么舍得,过几日西域女王要来,我只是提前让你准备一下,回头也好让她高兴高兴。”
女王要来
司露得此消息,眼中顿生出了些许光彩,但旋即又隐了下去,与呼延海莫争锋相对。
“只要你不怕丢了北戎王的面子,我倒是无甚在意。”
见她又恢复了与他针锋相对的斗志。
呼延海莫古怪地笑了一声。
旋即捏起她的下巴,俯首狠狠亲了一口。
说道“牙尖嘴利。”
呼延海莫走后,司露终于消除了满身的戒备。
女王要来。
司露热泪盈眶。
她定是得到消息,放心不下她,借造访之名,为她而来的。
若知道她眼下被呼延海莫如此欺辱,女王定会想法子将她带走。
那她,是否会有一丝生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