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7. 第六十七章 无

作品:《学渣被逼考科举

    京城下了第一场初雪。

    翌日早上起来, 程子安收拾好望着外面银装素裹的天地,吸了口寒气,昂首挺胸大踏步出了门。

    瑞雪兆丰年, 程子安觉着这是一个好兆头, 只愿太学不会像府学那样冷。

    老张驾着骡车到了太学门前, 因为下雪,车辆行驶得缓慢, 太学门前停了一长串马车。

    程子安探头出去看了下情形,提着书箱下车, 对老张道“我自己走过去, 你先回去吧。”

    老张应是, 驾车调转头。

    骡车在马车堆中很是显眼, 有人见到了,对着骡车一起指指点点, 说笑着什么。

    程子安神色从容, 疾步朝大门前走去。

    闻绪已经到了, 在门前等着,正在朝后面张望。

    程子安赶忙上前见礼,道“让师兄久等了。”

    闻绪摆摆手, 道“我也刚到,时辰不早了,你快随我进来, 我带你去见先生。”

    程子安忙道了谢, 跟在闻绪身后朝里面走去。

    一路看过去,太学与府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太学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占地虽比不得府学宽广, 房屋皆为高屋大厦,气派又不失雅致。

    经过的学生,气度更为不同。锦袍华服,富贵逼人。

    程子安依旧穿着他的半旧细布大氅,走在他们之中,跟骡车一样大眼。

    不过他与闻绪走在一起,学生们虽然出身高贵,见到闻绪还是会老实见礼,目光在程子安身上不断打探。

    程子安笑着与他们一一颔首回应,有些人会笑笑转过头,有些人则直接别开头无视,有些人则直接目露鄙夷。

    程子安也不生气,人间百态,几千年都没变过。

    到了监舍,闻绪先领着程子安去拜见博士祭酒。唐祭酒还未到,他们便在门前等着。闻绪不善言辞,程子安便主动问道“师兄,太学班上,一共有多少学生有皇子公孙吗”

    闻绪道“太学班上共有三十二名学生,皇子都在宫里上学,如何会进太学读书。倒是有几个皇亲在里面,大长公主的孙子祁隼就在。其余的,便多是朝堂的官员子弟,王相的孙子王尧,郑相的孙子郑煦丰等等。”

    程子安听得眉毛直扬,叹道“好多权贵子弟啊”

    闻绪神色复杂打量着程子安,道“子安莫怕,你不招惹他们,他们也不会拿你如何。”

    程子安笑着说是,他哪会惹事,只是不想一次结交这么多权贵子弟。

    忙不过来,忙中就会出错。他们不担心春闱,可以借着家族恩荫出仕,他还要苦学考进士呢。

    不过,既然来了,程子安还是很淡定,继续等待。

    等了没片刻,唐祭酒就到了,闻绪上前见礼,介绍了程子安。

    唐祭酒年纪同闻山长相近,微胖,笑呵呵看上去很是和善。程子安见他只略微打量了自己一眼,便淡然收回了视线,连屋都没请他们进,道“我知道了。既然进了太学读书,当好生遵着太学的规矩。时辰不早了,快去课室。”

    程子安拱手告退,走了几步,他回头看去,唐祭酒已经进了屋,赶上前小声问道“师兄,唐祭酒看上去很严厉,先生都似他那样吗”

    闻绪难得僵了僵,咳了下道“阿爹同他有过节,阿爹以说他大字写得臭,是臭棋篓子。”

    程子安嘴角抽搐,学生代受老师过,忍着吧。

    不过唐祭酒为人应该比较正直,至少闻绪还能继续留在国子监。

    闻绪领着程子安,前去先生的监舍拜见。先生们倒和善,只略微问了几句他的功课,就算过了。

    接下来,闻绪将程子安领到了太学的课室前,停下脚步,道“这里就是,你快些进去吧。若有事,你来监舍寻我。”

    程子安拱手道谢,背着书箱进了课室。

    一进屋,程子安便感到一股浓浓的暖意,夹杂着香气扑面而来,弄得他恍惚以为,是走进了卖香的铺子。

    时人喜熏香,富贵人家爱合香,在明州府学时,如辛寄年他们的衣衫,都用香薰过。

    毕竟香太贵,他们那时候年幼,熏香少,闻不大出来。

    程子安抬眼打量过去,学生们年纪大小不等,有的人看上去已经娶妻生子,有些人还是青春少年郎。

    唯一相同的便是,满室的富贵。

    程子安迎着他们的打探,大大方方走到讲台前,拱手见礼,朗声道“在下乃是来自明州府的举子程子安,给诸位师兄见礼了。”

    大家似乎没见过程子安这般主动之人,皆安安静静坐着,一时无人搭话,

    程子安从容淡定,转头朝课室打量过去,见只在讲台下还有个空位,便走了过去,对邻座的人拱手施礼,笑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那人掀起眼皮,懒洋洋道“我姓郑。”

    程子安心想估计是郑相的孙子,笑容满面道“原来是郑师兄,请问郑师兄,这处可有人坐”

    郑煦丰瞥了眼程子安,道“先生的眼皮子底下,谁愿意坐,当然空着了。”

    程子安道了谢,从身后取下书箱放在案桌上,搭话道“以前在明州府学时,我也坐在先生的眼皮子底下,已经习惯了。”

    郑煦丰哦了声,问道“你为何要坐在先生眼皮子底下,莫非你们府学的案桌不够用”

    程子安摇头,笑道“以前我上课淘气,先生就将勒令我坐在最前面去了。”

    郑煦丰颇为意外看了他一眼,转过头,没再搭理他。

    倒是右手边的人凑过来,笑嘻嘻问道“程子安,你为何来了太学你阿爹在何处高就啊”

    程子安放下书箱,拱手问道“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那人道“我是祁隼。”

    原来是皇亲,程子安照着郑煦丰对坐在最前面的反应来看,估计他也是个张扬不听话的。

    程子安的家世来历,瞒不住这些权贵子弟,他也没甚可瞒之处,瞒了反而显得他心虚不老实,便如实告知了。

    “我阿爹是举人,不幸摔伤了脸,没能考春闱出仕为官。我是明州府学闻山长的弟子,永安侯府的施侍郎见我考中了解元,便让我进太学来读书,长长见识。”

    祁隼点头,拉长声音哦了一声,“原来是靠着永安侯府进来的啊,我还以为,明州府竟还有姓程的官员,我不知晓呢。”

    程子安见祁隼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飘来飘去,屋里热,他旧时脱下大氅堆在长凳上,笑道“郑师兄可是好奇我的大氅这里面是鹿皮,鹿皮轻便,风吹不透,保暖得很。”

    祁隼只穿过紫貂,狐狸里,鹿皮向来是做靴子,他还没见过鹿皮里的大氅,唔了声,嬉笑道“原来鹿皮还能做大氅。”

    程子安拍着外面的细布,道“当然了,主要是因为便宜。”

    祁隼听得眉毛直抬,后面的同学扑在案桌上,听得津津有味。

    连一旁的郑煦丰,也拉长耳朵,听着他们的说话,此时插嘴道“你阿爹是举人,家中就那般穷,连绸缎都穿不起”

    程子安道“一匹两匹绸缎倒穿得起,只是坏得快,我经常不小心就勾坏了,实在是可惜。我家在明州府乡下,家中就一点地,浪费不起。”

    大家看着程子安,眼神各异。

    程子安笑容不变,从书箱里拿出笔墨纸砚摆好,手一停顿,转过身,颔首问道“师兄如何称呼”

    那人答了,程子安便问道“我还不知第一堂是什么课呢,师兄们都在学些什么”

    祁隼抢着答道“是算学课,你在明州府的府学应当学过吧”

    程子安道“学过算学。不过郑师兄,我不明白,国子监有算学班,太学也要学算学吗”

    祁隼道“当然得学,只学得没算学班多。”

    程子安哦了声,“我知道了,多谢郑师兄。”

    祁隼瞥着他,眼里闪过看好戏的神色,坐着没说话了。

    算学难得很,就算府学学过一些,如何能与太学相比。

    而且,他故意没说完呢,暗戳戳等着看好戏。

    乡下来的平民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就算是解元又如何,太学终究不是他这等人能来的地方,等下,他就有得哭了。

    教授算学的吴先生进了课室,闻绪先前已经引着见过面,见程子安自己已经找到了座位,便未多言,径直道“老规矩,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偷看作弊。”

    与以前在府学上学时并无不同,底下响起一片哀嚎。

    吴先生倒没有敲戒尺勒令肃静,低头整理讲台上的纸张。

    程子安看到吴先生拿出的试卷,顿时明白了祁隼先前说到算学时,意味深长的笑。

    以前在府学,程子安算学成绩,可以说一骑绝尘。

    不过太学不比府学,程子安倒也想见识一下,太学的算学水准。

    拿到试卷后,程子安呵呵。

    题目是田亩的计算,又称作少广,涉及到开平方与开立方。

    程子安不紧不慢磨墨,考虑了下要藏拙还是要一举成名之后,提笔作答。

    一共十道题,算法大同小异。程子安为了稳妥起见,还复算了一遍。

    放下笔,程子安察觉到左右投来的视线,转头看去。

    祁隼咬着笔杆,满脸难以置信看着他。

    而郑煦丰,则趁着吴先生走到后面时,伸长脖子,朝他的答卷偷瞄。

    程子安既不拦着,也不主动,老老实实坐得端正笔直。

    考试很快结束,程子安交了卷。

    祁隼待吴先生一离开,立刻走上前问道“你都答完了”

    程子安咦了声,道“考试当然得答完啊。”

    祁隼上下打量着他,这时倒谨慎了几分,问道“你算学很厉害”

    程子安笑得很是灿烂,不要脸吹嘘道“嗯呐我在明州府学时,算学全府学第一,他们都称我为算学神童”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