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8. 第五十八章(二合一)(捉虫) 被人害……

作品:《小满即安

    其实喻即安说的让梁满见家长, 并不是开玩笑。

    而是老太太要过生日了,喻鸣提前跟他说“带小梁上家来吃饭。”

    梁满知道以后问“家里是要请客么”

    喻即安摇头“不请,就是咱们一家四口吃顿饭, 我爸掌勺。”

    顿了顿,扭头看她一眼, 嘴角一翘“今年多了你才是四口人,往年都是三口。”

    梁满听了这话,觉得不对,一时小心眼病犯了, 揶揄地阴阳他“不对吧,去年这个时候, 你应该跟那谁在一起吧,她没去吃饭”

    说的是姚蕴含。

    喻即安不由得眉头一皱, 觉得这个时候提起这人, 多少有点破坏气氛。

    但他还是实话实说地解释道“没去,她不愿意, 说还不到时候,又还要上班。”

    去年老太太的生日可不在周末。

    梁满冷哼一声, 嘴角又忍不住翘起来,也就说, 她是第一个去喻家吃老太太生日宴的咯

    就冲着这个第一,梁满欣然应允,问他具体是哪天。

    喻即安看了一下日历,是在十二月的第一个周六,但那天他下夜班,恐怕要晚一点才能回来。

    “你等我回来了再一起去拿蛋糕,顺路回去”他同梁满商量。

    梁满点点头“可以啊, 蛋糕去苏庆他老婆那家店订吧,我有会员卡。”

    那家店开业的时候,喻即安还跟着梁满去捧过场呢。

    蛋糕要提前定制,梁满联系上店里的甜品师,跟对方沟通蛋糕的样式。

    她一边发信息,一边问喻即安“奶奶以前在铁路局是做什么工作的”

    “铁路工程师。”喻即安说,“她和爷爷都是读工科出身的,以前还是大学生。”

    那年代的大学生,可不是现在一个招牌砸下来能压住九个的大学生能比的,含金量完全不同。

    梁满开玩笑道“你家这智商遗传很可以啊。”

    她可还记得这人说过,他考试只要通读一遍书本就能考八九十分的。

    喻即安有些得意地点点头“我会遗传给我的小孩。”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巴巴地望着梁满,眼神里写满未说出口的潜台词。

    梁满才不让他得意,杠他“不好说哟,万一以后你老婆蠢呢就像丑的基因特别强大一样,指不定蠢的基因也在遗传中占据优势呢”

    喻即安眉头一拧,看着她面露不赞同之色“阿满,你不要妄自菲薄,你很聪明。”

    梁满“”

    “滚少在这里占我便宜”她立刻骂人。

    喻即安嘀嘀咕咕,觉得她大姨妈又要来了,不然怎么这几天脾气那么差。

    滚是不可能滚的,不仅不滚,还要当树袋熊,他蹭过去,一把将梁满抱住。

    过了会儿,又换了个姿势,一手揽着她肩膀,一手还拿着本书。

    梁满觉得这人可真是黏糊到让人受不了。

    “哎,我问你啊。”她手肘往后捅捅喻即安,“家里那天真没客人来”

    喻即安说没有,“不过单位工会会来人慰问一下离退休的老同志。”

    “那就还是有客人上门的。”梁满说,“要不要再另外订一些杯子蛋糕或者切件的蛋糕,分给客人和邻居”

    喻即安闻言觉得很犹豫“有必要吗以前家里都没有这样做过。”

    “过生日耶,怎么可以没有蛋糕”梁满惊呼,“而且奶奶的儿孙都出息,她晚年幸福,都不让左邻右舍和上门的客人沾沾福气吗”

    喻即安顿时失笑不已“订蛋糕订蛋糕,谢谢阿满夸我。”

    梁满揶揄地看他一眼。

    订蛋糕的事一直是梁满在跟蛋糕师沟通,喻即安以为跟常见的普通蛋糕没什么两样,表面一圈奶油花,然后用果酱写一行“祝奶奶生日快乐”的字。

    等拿到蛋糕那天,他才看到蛋糕表面的图案是一条铁路,铁路上有一个火车头,旁边站着一位穿工装带头盔,手里拿着记录本和对讲机的女工程师。

    旁边插着金色的“hay birthday”插件。

    喻即安看到这个图案,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你问我,奶奶以前在单位做什么工作,是为了这个图案。”

    “是啊,好看吧”梁满有些得意地嘿嘿一笑。

    喻即安点点头“好看,阿满,我二月份的生日呢”

    “知道知道,到时候也给你定一个。”梁满无奈地撇撇嘴,觉得这人可真够幼稚的。

    喻即安满意地笑起来,把蛋糕小心放进车尾箱的收纳箱里,用东西塞住四周固定好。

    回家属院的路上再买了点水果和牛奶,俩人大包小包地往楼上走,有邻居见到,就问喻即安“小喻这是带女朋友回来啦”

    喻即安腼腆地笑笑,主动告诉人家“我们回来给奶奶过生日。”

    梁满笑眯眯把装杯子蛋糕的袋子递给他,然后鼓励地目送他去给人派蛋糕。

    喻即安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自己去做人情,很不习惯,只会说一句“请您吃蛋糕。”

    但他笑得乖巧,见着的又都是看他长大的长辈,当然都不介意,有位老爷子甚至还夸他“小喻现在也很通人情世故了,你奶奶还说你笨,我看她说的不对。”

    喻即安不由得脸红“以前多亏您们担待。”

    梁满在一旁看着,乐不可支地捂住嘴笑,老爷子见着她,觉得她面前,诶声问道“姑娘你是不是来过我们院儿”

    “来过来过,喻即安家翻新装修的时候。”梁满笑着直点头。

    老爷子想起来,惊讶道“你不是那什么设计师么,怎么又成小喻的女朋友啦”

    “装修房子这不就是缘分的开始么。”梁满笑呵呵地道。

    老爷子也笑,说不管缘分是怎么开始的,只要有缘分就行。

    说了两句,梁满和喻即安才继续上楼。

    一边走梁满还一边夸他“今天表现很好哦,要再接再厉。”

    喻即安手里提着东西没办法拉她手,于是扭头冲她笑了一下。

    一回头,家门已经就在眼前,喻即安让梁满从他口袋拿钥匙开门。

    开了门,梁满探头往里看“奶奶”

    老太太听见动静,立刻从客厅出来,笑眯眯地招呼他们“回来啦,快进来,吃早饭没有”

    “吃过了。”梁满应道,用眼神问喻即安,我拖鞋穿哪双。

    喻即安把手里的东西放到玄关柜上,先给梁满找了双拖鞋,老太太过来帮忙拿东西,笑着抱怨“回来就回来,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您生日,不得买个生日蛋糕啊,没蛋糕那多没仪式感。”梁满笑着应道。

    喻即安进门,先把生日蛋糕送去厨房,放进冰箱。

    然后看到喻鸣在备菜,就问“中午吃什么”

    “吃烤鸡。”喻鸣喏了声,让他自己看。

    鸡都已经在腌制了,喻鸣在处理虾蟹,一旁还有买回来的叉烧肉,看样子这桌菜会很丰盛。

    客厅里梁满同老太太在说话,先是问她身体怎么样,然后又问她房子住得舒不舒服,有没有哪里觉得不方便。

    老太太自然是都说好的,说天冷以后下雨,新房子的保暖功能就体现出来啦,比往年舒服很多,再开个取暖器,在屋子里坐着一点都不冷了。

    梁满说那就好,低眼看见一只黑白色的奶牛猫正歪头冲自己这边看,便伸手咄咄地招呼它。

    她问老太太“小猫叫什么名字咪咪吗”

    老太太笑出声来,“什么咪咪,这个名字烂大街的,人家叫稻子,跟你们养的麦子一听就是一家。”

    梁满顿时很囧,还一家呢,喻即安可不喜欢麦子那家伙。

    她笑了笑,招呼猫“稻稻,过来玩呀。”

    是那种见到可爱的小动物就忍不住夹起来的嗓音,吸引了从厨房出来的喻即安对猫仔不满的目光。

    梁满见他出来了,就问“你怎么不帮叔叔做饭啊”

    “爸不要我帮忙。”喻即安辩解道。

    话音刚落,门铃响了起来。

    喻即安去开门,原来是单位工会的工作人员过来慰问老太太了,忙侧身把人让进来。

    “桂老,祝您生日快乐,寿比南山。”老太太姓桂,他们叫她桂老。

    老太太乐呵呵地道谢,让他们赶紧坐,梁满和喻即安自然而然地担起主人家的角色,给大家伙上茶,又送上小蛋糕。

    打头那位领导模样的工作人员见到梁满,就笑着问老太太“这是您孙媳妇”

    “是倒好了,还差一点,到时候请你们喝喜酒。”老太太笑眯眯地应道。

    又很骄傲地告诉他们,我大孙子的女朋友是个设计师,容城工大毕业的,如何如何。

    引得人家问梁满“诶,你认识陈永青吗”

    梁满有心给老太太做面子,点头说“认识啊,我很早就在陈教授的团队实习了,跟的第一个项目就是现在的容城会展中心。”

    那都是本城地标建筑之一了,大家听了果然夸她年轻有为,云云。

    老太太听了就很高兴,趁机给梁满拉生意,你家要装修可以我家姑娘啊,看看我家,就是她给翻新的,住着可舒服了。

    接着就见一群人端着蛋糕跟着老太太四处参观,还拉梁满做讲解。

    喻即安“”我还是第一次在我家见到这么热闹的场面,梁满同学,不愧是你。

    大家没留下吃午饭,待了一个多小时就离开了,他们一走,喻即安立刻给梁满倒水,“润润喉,说累了吧”

    “这算什么,才说了多久,一点都不渴。”梁满毫不在意。

    刚把待客的茶杯都收起来,喻鸣就通知说可以吃饭了。

    不大的饭桌几乎摆满,加上蛋糕总共十道菜,冷盘热菜都有,取十全十美之意。

    喻即安给大家倒上果汁,举杯齐声祝老太太生日快乐,然后落座动筷。

    梁满是没有拘束感的,反正早就认识,她在老太太和喻鸣面前,自在得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而且她嘴巴也甜,一会儿夸喻鸣做菜好吃,一会儿说老太太有福气,又说喻即安平时可惦记他们啦,吧啦吧啦。

    咱就是说,谁不喜欢会说话的孩子啊,一时间喻即安这个亲生的都要靠后,梁满成为老太太和喻鸣心里的第一人。

    “喜欢吃就多回来,我还会很多菜,都做给你吃。”

    “就是,多回来,什么都不用带,人回来就行了。”

    梁满诶诶地答应着,坦然接受了他们递过来的两条鸡腿。

    果然不管在哪儿,鸡腿都全是她的,嘻嘻。

    喻鸣又问喻即安“你出国的事定下来没有,什么时候走”

    “三月份。”喻即安应道。

    梁满很惊讶“时间定了前几天不是还说没定么”

    喻鸣一愣,问喻即安“你没跟小梁说”

    “昨天才收到研究所发的邮件,没来得及说。”喻即安忙解释道。

    梁满说“那也好,起码过了生日才走。”

    老太太看着她,目光有些歉意“就是他一走两年,就要辛苦你了。”

    让人家姑娘自个儿在国内等他两年,怎么说都是他们家理亏。

    梁满满不在乎地摇摇头“两年而已,眨眼就过了,再说又不是两年里一次面都见不到。”

    现代社会就这点好,交通极其便利,便利到睡醒一觉,就可以身处大洋彼岸。

    喻鸣仔细看了一下梁满的脸,见她毫无异色,一时失笑“看来我还不如你这个年轻人想得开。”

    梁满笑道“不一样,儿行千里父担忧嘛。”

    一句话逗得大家又都笑起来。

    梁满又跟喻即安说“等你出国了,我就给你寄老干妈和方便面,你到时候会感激我。”

    喻即安眨眨眼“我不吃老干妈,你给我寄蒜头油和虾仁菜脯,要家里吃的那两个牌子的。”

    梁满不大会做饭,但很会借助配料,虾仁菜脯可以配粥,也可以煎蛋,蒜头油可以给汤、汤面、汤粉调味,也可以和菜一起炒,都特别提味。

    喻即安跟着她吃,也吃惯了这两样东西。

    梁满啧啧啧“你还挺会吃,要不我把豆豉鲮鱼也给你寄过去吧,你学一下豆豉鲮鱼炒青菜,炒饭也行,等你从美国回来,你就是大厨了。”

    “对对对,小安你这几个月好好学学做饭,学做几个简单的菜,白灼菜心之类,免得出去了吃不到熟悉的口味。”老太太也附和道。

    喻即安连连点头应好。

    老太太的生日宴就这样在讨论喻即安该学哪道菜中吃完了。

    饭后,喻即安跟着他爸去收拾厨房,出来后又被喻鸣叫去书房,说是讨论菜谱和工作问题。

    喻即安不情不愿地去了,临走前还眼巴巴地问梁满“阿满,你不留一下我吗”

    梁满“”那我不有病么,叫你的是你爸

    喻即安哀怨地走了,老太太看得哈哈大笑。

    梁满和她坐在餐桌让继续吃生日蛋糕,老太太看着她,目光里有很明显的欣慰之色。

    “小安这孩子,平时在家都不太爱说话的,多亏你来了,他才活泛点。”

    梁满笑笑“每个人性格生来不同,他就是个喜静的性子。”

    老太太摇摇头,面上又露出一抹愧疚来“是我和他爸没照顾好他,以前小的时候其实还可以,但后来高中,他被人害了一次,就更不爱说话了。”

    梁满一惊,忙追问道“被人害了怎么害的”

    梁满没想到,只是过来吃个生日饭,居然会听到喻即安被人害过的事。

    惊得她连忙追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问完脑子里还想了好多种可能,被校园霸凌了还是被人下药了

    害他的人是因为不喜欢他,还是因为有什么过节,甚至是利益之争

    “谢同学不杀之恩”虽然是玩梗,但梁满从来不敢小瞧十几岁的少年人的恶意,有时候他们比成年人更加脆弱冲动,可能只是一句无心的话,就会引起他们的仇恨和杀机。

    老太太叹口气,回忆道“小安从小就很聪明,学习成绩很好的,中学的时候搞竞赛,他去参加生物的奥赛,如果比赛拿到国奖,他就可以保送到京大,去读临医八年制。”

    而喻即安是容医大毕业的,换言之他在竞赛中没拿到国奖,没有保送,后来参加高考,也没有报考京大医学院。

    梁满问“是有人在他的比赛中做了手脚”

    比如诬陷他作弊什么的。

    老太太又叹了口气,眉头蹙起,仿佛那是一段特别让她难受的回忆。

    “是小安一个同学,和他参加同一个竞赛,成绩比小安差一点点,大概年级第十名那样,保送名额就两个,参加同一个比赛的人里,他觉得就小安和另一个同学有希望拿国奖,就觉得他们俩都是大威胁。”

    “另一个同学是其他班的,他不太接触得到,就想把小安给拉下来,那样他就少一个对手。”

    那个时候为了参加比赛,喻即安中午都是不回家吃饭的,就为了争取多一点时间来刷题。

    老太太心疼他,每天早早给他炖了汤,第二节课的大课间时送去学校给他。

    “那天也一样,我还记得我炖的是海带绿豆排骨汤,他有点上火,我就给他炖个清热的。”

    结果没有想到,才刚过中午,她就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说喻即安被送去了医院,正在抢救,让家长赶紧过去一趟。

    老太太当即就慌了,以为是个骗子,毕竟她几个小时前才刚见过孙子,人还好好的,精神得很,怎么会突然要抢救

    她给喻鸣打电话,喻鸣联系上那边医院的熟人,得知急诊真的接了一个叫喻即安的病人,是乌头碱中毒,正在进行洗胃和抢救。

    喻鸣知道以后赶紧扔下工作赶过去,到的时候喻即安的情况已经不太好,医生正在讨论要不要给他做血液净化。

    “后来呢”梁满失声问道,脸孔都有些发白。

    她是没学医,但也不是完全什么都不懂,都要血液净化了,情况怎么可能会好。

    “后来他爸到了,立刻同意做血液净化。”老太太说,“很受罪的,要把血抽出来,过滤掉毒素之后再输回去,你想想,唉。”

    她叹气,梁满忍不住问“就是这个什么同学下的毒他怎么下的”

    “老师和医生都报了警,警方问过他周围的同学,同学说他中午吃的是食堂,还喝了家里给他送的汤,其他同学都没事,可见食堂的饭菜没什么问题,就送检了剩下的汤,在汤里查出了乌头碱的成分。”

    老太太说“怎么抓到人的呢是教室里的摄像头,老师说,那个摄像头一般是在学生考试的时候才开,但那个时候正好七月底,高三开始补课,校领导要观察一下这帮学生老不老实,就让人开了监控,刚好拍到这个学生靠近过小安的书桌,同学告诉警察,他们俩都是要参加生物奥赛的。”

    警方当然也不愿意怀疑一个成绩好的学生,人们通常会先入为主地觉得,学历、成绩和人品道德是成正比的。

    但还是把那个学生叫来询问了一下,警察告诉他,喻即安正在抢救,很可能会死亡。

    “他就被吓得说了实话,说自己只放了一点点乌头碱,没有想害死他。”

    老太太的眼睛湿润起来,声音有些颤抖“乌头碱只要02毫克就能让人中毒,3到5毫克就等让人丧命,他居然还说没有想害他性命。”

    “真是岂有此理这人简直就是个坏种”梁满一拍桌子,眼里简直要冒烟,忍不住破口大骂,“实在是太过分了,就应该让他去坐牢”

    老太太摇头叹气“比赛在八月份,他们刚刚高三的时候,那个学生还是未成年。”

    “那就这么算了”梁满震惊,觉得心里涌动着戾气,就因为他是未成年,所以就这样逃脱惩罚

    难怪网上那么多网友会说未成年保护法应该叫未成年犯罪保护法。

    她追问后来的处理结果,老太太说“还能怎么样,赔偿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大概赔了二十多万吧,还有赔礼道歉,学校不愿意闹大,竞赛马上就开始了,闹大了影响不好,小安已经不能参加比赛了,校领导不愿意再错过一个种子选手。”

    “喻即安哪个学校的怎么校领导能这样,难道学生的成绩比人品更重要吗”梁满生气极了,气鼓鼓地问。

    老太太苦笑“每个校领导追求的东西都不同,有的人学生对于他们来讲,是政绩,是成绩,他们不是来教书育人的。”

    哪个行业都有这样的领导,一切唯成果论,至于取得成绩的过程和手段是否道德是否合法,只要不牵连到他,他就根本无所谓。

    梁满后来还是问出来了,喻即安是实验中学毕业的,她非常震惊,那可是实验中学,升学率杠杠的,多少大佬都毕业于实验,怎么喻即安那一届的校领导这么

    但想想老太太的话,她又忍不住泄气,垂头丧气地道“他们太过分了”

    “这样的学生,为了一个保送名额,就能够对同学下毒手,就算他上了京大又怎么样,简直是玷污了京大的门楣”

    梁满骂道“简直就是一个气量狭小的小人,要是让我见到他,一定大耳刮子把他扇成猪头”

    老太太面无表情地淡淡道“上什么京大,他被这么一吓,竞赛根本没发挥好,保送名额被另一个同学得了。”

    梁满闻言立刻道好“给狗都不给他”

    骂完她又问“后来呢,喻即安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好的”

    至于喻即安,当然是错过了竞赛,他七月份中毒,八月份比赛就开始了,别人上赛场的时候,他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

    后来情况稳定以后,喻鸣做主,将他转到了容医大一附院继续治疗,所幸对方加的乌头碱剂量还不到致死量,喻即安在血液净化和对症支持治疗了一段时间以后,情况逐渐好转。

    不好在那个时候才高三刚开学,他恢复了大半年,最后还是赶上了高考。

    “全市理科榜眼。”老太太骄傲地告诉梁满,“小安学习成绩一直很好的。”

    梁满好不怀疑这句话有水分,她知道这个人的记忆力一直绝好,人又聪明,考试对他来讲是家常便饭。

    只是想到他受过的苦,她就觉得心里扯着疼。

    刚说完这件事,喻即安出来了,好奇地笑着问“你们在聊什么我和爸在书房都听见热闹声。”

    梁满转头看他,看见他脸上没有阴霾的淡淡笑意,心里又是一揪。

    她想用力地抱抱他,却又碍于老太太在场,于是只好按捺下内心翻滚的情绪,勉强地笑笑“没什么,聊你小时候的糗事呗。”

    “是吗”喻即安打量着她的脸色,觉得有点不对,狐疑地反问道。

    梁满点点头,“当然是,我骗你干嘛。”

    说完迅速转移话题“你要不要再吃一块蛋糕”

    “好。”他犹豫两秒,应了声,过来和梁满坐一起。

    蛋糕的味道很好,主要是蛋糕胚做得足够松软绵密,奶油也是用了上好的动物奶油,吃起来口感像棉花,又像云朵。

    喻即安吃了一块,觉得自己还能再来一块。

    “那就吃。”察觉他的目光,梁满立刻又给他切了一块。

    老太太见状忍不住说“吃多了也不好,糖分超标,会变胖哦。”

    喻即安听到这话手立刻就不动了,“呃那我不吃了。”

    变胖了就会没有六块腹肌,阿满会不喜欢的,她最喜欢摸自己的肚子。

    想到梁满葱白的指尖在自己小腹上划过的情景,喻即安忍不住耳尖一红。

    随即有些不好意思地瞥了眼梁满,见她没发现自己的小九九,于是松口气。

    梁满没注意到他的赧然,把蛋糕往他这边推了推“想吃就吃嘛,多吃一块蛋糕热量也还好,大不了你多跑一个小时跑步机,再说,你胖了我也喜欢。”

    那么长一段话,喻即安的耳朵就只听到了最后一句。

    他歘一下扭头看过来,压抑着兴奋问道“真的吗”

    梁满这会儿满心都是,我男朋友吃过大苦头,得好好补补,人生苦短,享受一下口腹之欲怎么啦,我男朋友吃过大苦头

    因此心里对他的感情是怜多于爱的。

    闻言点点头,回答得很肯定“当然了,人总会变胖的,不然怎么说千金难买老来瘦。”

    “你说得很对。”喻即安很赞同她的话,一脸高兴地把蛋糕拿过来吃了。

    老太太看着这一幕,嘴角狠狠一抽。

    果然,换了个新房子之后,有的人连脑子都一起换掉了。

    这种话居然也敢信,从帅哥变成胖帅哥,是什么好事吗小梁又不傻,怎么可能喜欢胖子

    喻即安不知道他奶奶笃定他很快就会见识到人心险恶,听梁满问他“你刚才跟叔叔都聊了什么”

    “主要是聊工作上的事。”喻即安应道。

    喻鸣毕竟是肿瘤医院的副院长,在专业领域深耕几十年,他看问题的角度,认识的人脉和能接触到的消息、资源,是现在的喻即安暂时无法企及的。

    但谁叫他是喻鸣的儿子呢,还是那种有出息肯上进的儿子,当老子的当然要抓紧时间和机会给他传道授业咯。

    而且还有一件事,“爸让我出去以后,想办法问问有没有合适老师的药,你知道的,有些药它还在试验阶段。”

    这纯粹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的做法了。

    梁满不由得惊讶“冯教授的病,这么到这个地步了吗”

    “小细胞肺癌的患者生存期都比较短。”喻即安实话实说,“就算能找到药,也只是拖一段时间而已。”

    他没告诉梁满,冯教授已经跟他和王晓云交代,如果那天真的来了,不要给她做有创抢救。

    因为那样太痛苦了,她无法忍受自己插着管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意识清醒,但就是不能主宰自己的躯体,吃喝拉撒全都不能自己控制,尊严尽失,会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人。

    梁满只看见他眼睛里涌动的悲伤,以为他是为冯教授难过,于是伸手握了握他的手。

    “会过去的。”她说。

    她知道冯教授不会好起来了,但她留给喻即安他们的难过和悲痛,终究会被时间掩埋。

    她顿了顿,又问“你和王医生把冯教授的书稿整理出来了”

    喻即安点点头,“大师姐已经交给出版社的编辑了,应该很快就会出版,明年吧。”

    梁满说那也好,总归是有个念想。

    聊了两句这件事,梁满迅速转移话题,不想在老太太过生日的日子继续这么沉重的话题。

    喻即安吃完蛋糕,老太太说想去睡一会儿,让他们自便,喻即安就陪梁满在附近闲逛。

    梁满一边走一边哼歌“世间所有路都将与你相逢,而我将爱你所爱的人间,愿你所愿的笑颜,你的手我蹒跚在牵,请带我去明天”1

    她一路走,一路将喻即安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喻即安觉得她的反应有点奇怪,但又不知道怎么问才好。

    于是只好安静地陪着她,听她唱完歌,就夸“唱得很好听。”

    梁满点点头,忽然停下来,转身一把抱住他。

    大白天的在马路上拥抱,喻即安吓了一跳,觉得挺不好意思的,但又舍不得让她松手。

    “阿满,你怎么了”

    “没怎么。”梁满摇摇头,踮起脚,亲了一下他的眼睛,“喻即安,你一定要好好的。”

    喻即安有些懵,点点头“好,可是”

    怎么会突然叮嘱他这个

    梁满见他一脸茫然,又强调了一遍“我说的好,是要活到七老八十,死我后面的好。”

    喻即安一愣,眨眨眼,试探着问道“阿满,你是不是突然有什么词语在嘴边想不起来怎么说,比如长命百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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