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72. 第72章 心碎了一地

作品:《和离后他跪了

    第72章

    还是端午这日, 赵云嫣做了件骇人的事,她趁父亲不在, 雇来马车,带上襁褓中的婴儿离开了。

    女婢春草吓得魂都要飞了,“小小姐,咱们送小公子去哪啊”

    赵云嫣怒斥她,“闭嘴,别问。”

    春草抱紧怀里的孩子再也不敢多问一句。

    车夫不知道是从哪来的,鞭子挥打得很响, 车驾驶的也很猛,春草都会被颠吐了。

    她都那般不好, 可怀里的婴儿好似无所觉, 睡得很安详,春草察觉出不对劲, 问道“小姐,小公子是不是不舒服啊, 你看他脸好白。”

    赵云嫣一直看着外面,哪还有心思看旁的,挥挥手,“别吵我。”

    “不对啊, 小姐,小公子真的不好。”春草把孩子抱给赵云嫣看,赵云嫣不耐烦的推开。

    “说了让你闭嘴, 怎么还不闭嘴。”赵云嫣训斥道,细看下她眼神有些闪躲。

    孩子确实不好,原因是出门前赵云嫣喂他喝了安神的药,原本大夫说喝半碗便好, 她直接喂他喝完了一碗。

    险些把他呛到。

    不过,便是呛到了,赵云嫣也不在乎,这孩子与她来说是耻辱,她恨不得他从未降临到这个世上。

    当初若不是江昭喜欢孩子,她是绝对不会生下他的,她甚至还把如今凄惨的境遇归在他身上。

    若是没有他,那夜的事便不会被发现,她也不会同江昭和离,也不至于受到如此冷遇。

    明明她才是相府的嫡女,可爹爹对叔伯家的孩子都比对她好,还不断暗示,将来会那些堂弟们继承家业。

    赵云嫣一边生气一边不安,她要改变这个局面,那么,首先要做的就是把这个孽障扔了。

    未免怕熟悉的人发现,她专门找来马车,把人带出来,意欲寻个隐蔽的地方把他抛下。

    可惜的是,一路走来都没看到心仪的地方,又走出数公里后,她总算看到了一处,那是一条河,河水湍急。

    若是把孽障扔水里不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吗。

    赵云嫣到现在还做着能同江昭再续前缘的梦,继时她生几个孩子都可以。

    “停车。”她道。

    车夫勒马把车停下,赵云嫣跳下马车,然后接过春草手中的孩子,交代道“在这等着。”

    春草坐在车里不断张望,她不知道小姐要做什么,小公子身子弱可经不起折腾,有些提醒,又怕挨骂,咬着唇不知如何是好。

    许是老天爷感受到这份焦灼,一向明媚的端午日竟然变了天,要知道多年来端午这日可都是艳艳高照的。

    乌云滚滚而来,还伴着狂风,吹得四周草木乱晃,尘土飞扬,寸步难行。

    赵云嫣刚走没多远又折了回来,把孩子砸在春草怀里,不耐烦道“岂有此理”

    春草看着怀中的孩子大气不敢出,只盼这天气能一直这样,若真如此,小姑公子是不是就不会有事了。

    赵云嫣本想趁着无人之际把孩子丢了,没成想突然变天,寂寥的四周也跟着热闹起来,来来往往都是归家的人。

    她若此时把孩子抛下,定会被人瞧见,继时父亲知晓,那她这腿真便不能要了。

    算了,先等等吧。

    原以为一个时辰后雨便会停,谁成想两个时辰过去雨依然没停,眼见天色越发的暗,赵云嫣坐不住了,吩咐车夫回城。

    车夫偏头朝后睨了眼,随后驾车回城,路上假装不在意问了两句,赵云嫣这人城府深,没搭腔。

    车夫见状便不再问了。

    赵云嫣折腾了许久都没把事情办成,心里窝着火没地方出,最后全出在了春草身上,对着她又打又踢。

    实在太气,她还打了襁褓中的孩子,听着孩子的哭声,她竟然想就这么把它捂死。

    好在她忆起这是相府,人要是真没了,父亲会追问,这才放弃了那个可怕的想法。

    但心里还是一直记挂着这事,且无时无刻不找寻合适的机会去做,让她气恼的是,一直未曾寻到机会。

    人没扔了,反而遇见了让她闹心的事。

    那晚,赵云嫣披头散发端坐在铜镜前,念出一个人的名字,“江黎。”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起因是,白日,江黎同何玉卿一起逛街,两人来到了胭脂店,江黎选了些,何玉卿也选了些。

    平日何玉卿都不太喜欢买这些的,今日主动说要买,让江黎很费解,她挑眉问道“怎么突然想起买胭脂水粉了”

    何玉卿眼神闪烁,“没没什么,就是想买了涂抹。”

    “真没事”江黎才不信呢,何玉卿平时一直念叨的是,女子素面便很好看,用那些胭脂水粉作甚。

    这里面肯定有事。

    “说不说,不说我可不理你了”江黎说着,转身看向另一处。

    何玉卿怕她真生气,忙说“哎呀,告诉你还不行吗”

    江黎转过身子,“说吧,何事”

    何玉卿抿抿唇,朝四周看了眼,见没人,悄声说“阿昭哥邀我赏月。”

    “我哥”江黎眉眼弯弯道,“我哥何时约的你”

    “就、就端午那日。”何玉卿说着脸还红了。

    端午那日

    江黎想起来,端午那日,谢云舟跌倒在地上,求着她扶他,恰好荀衍过来,用同样温柔的声音对她说,“阿黎,我给你买了礼物,走,带你去看。”

    一边是倒在地上示弱的前夫君,一边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挚友,他们同时对她发出邀约,无论她允了谁,另外一个人势必会难过。

    江黎犹疑地看看谢云舟,又看看荀衍,忽变的天气让她杏眸眯起,心底的那根弦好似重重拨弄了下,为谁奏起未知。

    最终他们两人她都未曾回应,因江昭急匆匆来了,人来便来,手里还拎着只鸡笼,远远看见江黎便招手,“阿黎,我来给你煲鸡汤喝。”

    话音未落,又是一阵风吹来,鸡笼晃了晃,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笼子里的鸡跑了出来。

    所谓鸡飞狗跳便是眼下那般。

    鸡四处乱飞,江昭抓不到,府里其他人也抓不到,江黎也走了过去,帮忙捉,至于趴在地上的谢云舟,被谢七扶了起来。

    荀衍所说的礼物也交给了金珠,众人都跟在鸡后面跑,直到雨滴落,才把鸡抓到。

    熬鸡汤的任务给了江昭,何玉卿来的晚,没帮着抓鸡便说去帮着熬鸡汤。

    她同江昭去厨房时还别别扭扭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后来再出来,脸上漾着红。

    江黎思绪回笼,抬肘撞了下何玉卿,眨眨眼,“怎么原谅我兄长了”

    “谁原谅他了,我才没有。”何玉卿还是嘴硬,“他做出让你伤心的事我才不会原谅他。”

    江黎可不想因为自己让江昭同何玉卿产生隔阂,劝慰道“兄长那人我知晓,刀子嘴豆腐心,对谁都不忍心责备,江藴做了那样的事,他肯定也难过,但终归是妹妹,总不能真不理会。”

    “再者,她若真在牢里出了事,我兄长怎么想父亲母亲交代,你说是不是”

    “可是话虽如此,但他还是寒了你的心。”何玉卿噘嘴道。

    “想我不寒心也容易。”江黎促狭笑笑。

    “怎么做”何玉卿问。

    “你做我嫂嫂便可以了。”江黎附耳对何玉卿说道。

    言罢,何玉卿先是顿了下,随后双手捂脸,“又乱讲,谁要做你嫂嫂了。”

    江黎清澈的眸子里波光潋滟,笑意丛生,“当然是你啊,嫂嫂。”

    “”何玉卿脸颊越发红润,伸手去捶打她。

    江黎笑着走到柜台前,买下了那几盒胭脂水粉,随后同何玉卿一起离开。

    她们只顾着讲话未曾留意到后方有人走出来,那人穿着一身紫色罗裙,金簪插与发髻上,一双美目透着犀利的光。

    咬牙切齿唤道“江黎,你怎么敢。”

    这人不是别人,真是赵云嫣。

    赵云嫣原本还期翼着能同江昭再续前缘,听到江黎的那席话后,怒气瞬间涌出,她心道,定是江黎从中作梗才让江昭对何玉卿上心的。

    后来她又想起了昔日的种种,何玉卿去府里做客,同江昭浅浅交谈,那时不觉有什么,现在想来,坏心思怕是从那时便该有的。

    她恨自己引狼入室着了江黎的道。

    赵云嫣甚至想,她和离是不是也同江黎有关,或许是江黎撺掇着江昭同她和离的。

    她直直睨着前方渐行渐远的身影,眼底一片阴霾。

    江黎上马车前突然停住朝后看去,何玉卿问道“怎么了”

    江黎透过熙攘的人群四下看了看,并未看到什么可疑的,她摇摇头,“没事。”

    随后,两人一起上了马车。

    车帘晃动,若隐若现间江黎好像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像是赵云嫣,离得远,她也不是太确定,等她定睛去看时,街尾已经没了人。

    她眼睑慢垂,敛去了眼底的疑惑,对视上何玉卿的眼神,随即想起了要紧的事,“阿卿,我兄长那人耳根子软,你要多担待,其实他人不坏的。”

    都是一起长大,何玉卿也深知江昭的脾气秉性,轻点头“嗯,我知道。”

    江黎拍拍何玉卿的手,“他若是做了让你伤心的事,你一定要告知我。”

    何玉卿眼睫轻颤道“告诉你做什么”

    “替你训斥他。”江黎噙笑道。

    一语成谶,没成想,江昭还真做了什么。

    何玉卿满心欢喜去了江府,刚进门便看到他再同一女子说着什么,走近后认出,那名紫衣女子竟然是赵云嫣。

    他们站得很近,赵云嫣眼圈红红的,似乎在向江昭诉说着什么,江昭眉梢皱起,看得出心情不好,饶是这样,他依然再轻声宽慰着赵云嫣。

    何玉卿不知别人看到这幕后会作何,她看到后,心好像被遏制住,又酸又涩,眼泪就那样流淌下来。

    须臾,她抬手捂上唇,转身离开。

    自始至终江昭都未曾看到她,无人注意时,赵云嫣轻扯了下唇角,心道同我斗,你还嫩点。

    “阿卿你别哭,你别哭啊。”江黎见何玉卿哭红了眼睛,再一旁宽慰着,“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何玉卿想起那个画面便气得不行,什么也不想说,就是不听的哭。

    江黎实在没办法只能等她不哭了再问,谁知她这一哭,哭到了夜里睡觉时,睡着了还在哭。

    江黎听着她低泣,心情也莫名变得不好,睡不着,她起身步出房间,站在廊下倚着柱子凝视着夜空中的明月,不其然的,想起了谢云舟,自端午那日后,他们已经许久未见了。

    不知他身上的伤如何了。

    到底也是因为救她才受的伤,江黎不可能做到无动于衷,银珠走过来,给她披上披风,“小姐,小心着凉。”

    江黎拢紧披风领子,淡声道“明日你去寻谢七问问,看谢云舟如何了”

    银珠眨眨眼,偏头看过来,“小姐是在担心谢将军吗”

    “谁担心他了。”江黎嘴硬道,“只是那日他怎么说也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我若不问总是不好。”

    “明白明白。”银珠嘿笑,“小姐放心,明儿一早奴婢就去问。”

    “倒也比必那么急。”江黎轻咳一声,“忙完事情再无也可。”

    “啊,不急啊。”银珠敛去眼底的笑意,“那奴婢傍晚再去。”

    江黎眼睫轻颤了下,抿抿唇,“你还是一早去吧。”

    银珠屈膝作揖道“是。”

    探望的事到底没能成行。

    一大早,何玉卿回了何府,江黎去粮行,在路上被人拦住,那人高呵一声“江黎,你给我出来。”

    银珠撩起车帘,赵云嫣那张冷凝的脸出现在几步远的地方,她叉腰道“江黎,你这个骚货,你给我下来。”

    “你说什么呢”银珠高声道,“有病吧。”

    赵云嫣是有备而来,见银珠探出了身子,把握机会,接过春草递上的脸盆径直朝马车泼来。

    银珠被泼了一身脏,她低头蹙鼻一闻,险些呕吐出来。

    “你、你干嘛”

    赵云嫣冷哼道“江黎,你有脸做,为什么没脸见人。”

    江黎最厌恶的便是这般泼妇行径,她示意银珠坐进马车里不要下来,然后缓步从马车上下来,径直走到赵云嫣面前,在赵云嫣还未口说说话时,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谁准你欺负我的人的”江黎冷声道。

    赵云嫣被打懵了,愣了须臾,反应过来后抬手去打她,被江黎攥住了手腕,“赵云嫣,你真当我怕你不成。”

    昔日她是长嫂,她是小姑,她需要敬重她,现下赵云嫣同兄长已和离,她同江府没有任何关系,她便勿需在她面前谦卑。

    她的人,谁都不能欺辱。

    “江黎你胆子肥了”赵云嫣怒斥,“你敢打我。”

    “是你动手在先。”江黎道,“你为何用脏水泼我的人”

    “泼你的人我还要泼你呢。”赵云嫣端起盆欲朝江黎泼去,被她一脚踢翻,剩下的脏水倒在了赵云嫣身上。

    那水真的很臭。

    赵云嫣也被恶心住了,眉梢皱起,“你你你”

    “你”了许久也未曾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江黎冷声道“赵云嫣我看在相爷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若是你下次再这般无理我不会放过你的。”

    这些时日江黎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味的妥协并不能换来他人的感恩,对付那些坏人,你就要比她更厉害。

    江黎说完,转身欲走。

    赵云嫣拦住她,“江黎你别走,你给我说清楚。”

    “我同你无话可讲。”江黎道。

    赵云嫣才不听她的话,问道“我同你兄长和离是不是你的主意”

    “何玉卿同你兄长,是不是你说和的”

    “你是不是一早便打定主意要何玉卿做你的嫂嫂”

    “你说,是不是”

    胡搅蛮缠的人江黎也见过不少,但赵云嫣绝对是最胡搅蛮缠的那个,“容我提醒你,我兄长已经同你和离了,以后婚娶各不相干,兄长要娶谁都是他自己的事,无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无权干涉。”

    “放屁,我就是不允,不允,”赵云嫣一时接受不了江昭会再娶妻的事,眼神狠戾道,“他若是敢娶,我便吊死在江府门口。”

    “”江黎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睨向赵云嫣,心里却无比庆幸,幸亏兄长同她和离了,不然,以后的日子定会不好过。

    赵云嫣不依不饶时,有脚步声传来,“这是做何”

    清冽的声音听着没一丝温度,江黎侧眸看过去,隔着人群同谢云舟的眼神对视上。

    他眉梢轻挑,似是在宽慰江黎。

    江黎阴沉的脸色再看到他后好了些许,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谢云舟缓缓走近,一身铠甲在日光的映衬下熠熠生辉,人也显得越发威严。

    赵云嫣敢同江黎叫嚣,却不敢同谢云舟说什么,天子允他带刀入宫,他是个在朝堂上都无所顾忌的人,若是真惹毛了他,她怕会吃不了兜着走。

    眼下她只是想教训江黎,可不想丢性命。

    “无事。”赵云嫣道。

    谢云舟摆明要给江黎做主,侧眸睨着她问道“可有事”

    江黎并不想借着谢云舟的身份做什么,他们已经和离了,她的事可以自己解决,她勿需他出头,淡声道“无事。”

    谢云舟抬眸,眼神变得有些许耐人寻味,“真无事”

    他多么希望江黎还是能如从前那般,凡事都同他讲,让他帮忙解决。

    “嗯,无事。”江黎道。

    “我也无事。”赵云嫣附和。

    既然都无事便没了杵在这的必要,谢云舟道“散了吧。”

    赵云嫣转身朝前走去,春草对着谢云舟屈膝作揖后,转身急忙跟上。

    江黎也转身欲上马车,她手出手,想让银珠搀扶她,后想起,她刚让银珠进马车里避着了。

    遂,欲收起手,还未曾放下,有人先还一步握住了她的手,那人掌心滚烫,淌着汗,手指修长骨节分明。

    江黎垂眸去看,谢云舟道“我扶你,慢点。”

    无人知晓,这片刻的相触与谢云舟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久旱逢甘霖,是雨日遇伞,是冬日赠暖炉。

    是心冷遇春风。

    他只觉今日的出行太过如意,定是老天见他艰辛遂才给了他如此机会,若是可以,他想牵着她的手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

    莫名的,谢云舟想起了端午节那日,他悲戚戚唤她,阿黎,救我。

    他承认,他倒地是故意而为之,听闻荀衍要来,他只想把她留住,哪怕多留一刻也好。

    他舍了自尊,弃了傲娇,甘愿臣服在她脚下,只求她多看他一眼,一眼也足矣。

    然而,希望终是落空了,她未曾多看他一眼。

    她的心,到底还是更无情些,可是怎么办纵使知晓她无情,他还是不能自拔,心里也只能容下她一人。

    谢七曾问他“主子,值得吗”

    他是怎么回答的

    他回“若那人是她,便值得。”

    他错过一次了,万不能再错第二次。

    “我只是想扶你上去。”谢云舟轻声道,“来,慢点。”

    江黎睨着他,迟疑片刻后,手未曾收回,而是让他扶着上了马车。

    这一日,与谢云舟来说,好似新生,他同阿黎终于近了一步。

    江黎并不知他心中想法,若是知晓的话,方才定会不允他扶,路,她可以自己走,且走的很好。

    她不需要任何依靠。

    谢云舟看着远去的马车,眉梢淡挑,等车子不见后,他脸上的笑意也敛了去,“走,去相府。”

    还是这日,赵云嫣被相爷用了家法,挨了板子后,又去祠堂跪了一夜,一夜后,人昏倒在祠堂。

    足足三日才醒过来,醒来后的她,非但不知悔改,还越发极端,整日想着如何对付江黎。

    猛地她想到了江藴,听闻江藴被谢云舟送出了燕京城,她得寻个机会把人找到,两个人对付一个人,才能得心应手些。

    江黎不知谢云舟为她做的这些事,今日,荀衍、何玉卿一起到府里用膳,三人饮了些酒说话没了顾忌些。

    趁着荀衍去里间拿杯盏,何玉卿打了个酒嗝,托腮凝视着江黎,眨眨眼,醉意朦胧问“阿黎,你到底心悦谁啊”

    江黎卷翘的长睫轻轻颤动,水漾的眸子里缀着星光,“什么心悦谁”

    “荀衍、谢云舟啊。”何玉卿一边叩击桌面一边问,“你到底心悦他们哪个”

    江黎笑笑,端起酒樽仰头喝下里面的酒,随后又给自己倒满,唇角扬起好看的弧,轻笑,“你想知道啊”

    “当然。”何玉卿嘿笑,“快说,是谁。”

    江黎仰头看向夜空的明月,对着明月端起酒杯,“干。”

    言罢,又喝了一大口。

    何玉卿拦她,“欸,你不要一直喝酒,你还没说你心悦谁呢。”

    两人谈天时未能注意到,折返回来的荀衍,还有更远处站定的谢云舟。

    何玉卿不断催促,“说,心悦谁”

    江黎勾唇笑笑,眼底好似浮着雾气,氤氲蒙蒙的,“我”

    她话说得慢,偷听的那两人不约而同竖起了双耳,光影绰绰中,两人的神色都不明朗。

    谢云舟背脊挺直,下颌紧绷,指尖陷入掌心里,屏住呼吸,听到她说

    “我心悦他。”

    江黎说着缓缓伸出了手,那手指指向了某一处。

    谢云舟的心猛地一颤,像是碎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  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