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6. 第 56 章 姜檐面色绯红地想,他身……

作品:《成为暴娇太子的伴读后

    姜檐目光迷离地看了卫寂好几息,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正在做什么之后,漆黑的瞳仁剧烈颤了颤。

    卫寂没料到会见到这样的画面,姜檐方才那表情好似吸食了荆芥的大猫, 满脸痴醉与沉迷。

    若是他没有在蹭自己的被子, 卫寂还以为他做了什么好梦。

    姜檐急促地喘了一下, 冲着卫寂说, 声音粗嘎,“你看什么”

    这话颇有恼羞的意味,卫寂心口一震,面上拂来热度。

    他慌忙低下头,避开姜檐的视线, 细若蚊呐道“臣, 臣什么都没有看”

    正在这时, 姜檐肚皮发出一声空响。

    意识到姜檐饿了,卫寂稍稍抬眸偷瞧了他一眼, 小心着问,“殿下要用饭么”

    姜檐神色别别扭扭的, 坐起来背着卫寂说,“你先出去。”

    卫寂呆呆哦了一声,转身走了两步, 想到什么似的他停下来又说,“要叫金公公进来么他回东宫给殿下拿了干净的衣服过来。”

    姜檐简短地嗯了一下。

    卫寂这才走出去, 临走时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姜檐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动静, 见卫寂是真的走了,他低头又将自己埋进被窝里,偷偷地深吸了一口。

    他好香。

    姜檐面色绯红地想,身上也好香。

    厨房炖着金鸽汤, 灶上温着八宝饭,还有一屉金丝烧麦。

    听说姜檐醒了,虞姑姑开火又烧了一道拿手的豆腐。

    这豆腐先过油,炸至金黄后将里面掏空,再塞上肥瘦均匀的肉末,然后拿吊了一个多时辰的高汤炖上一盏茶的功夫,出锅撒上葱沫便做成了。

    饶是姜檐这么挑嘴的人,吃这道豆腐时也说不出难听的话。

    但喝鸽子汤时,只抿了一口他便立刻抬起头,用一种寻到错处的口吻,扭着脸对卫寂说,“没有东宫膳房炖的好喝。”

    知道姜檐还没彻底接受虞姑姑,因此才会处处拿她跟东宫的厨娘打擂台,卫寂心中很无奈。

    两个都是极好的人,怎么就处不到一块

    或许日久方可见人心,总有一日他会知道对方的好。

    此刻卫寂不好加大姜檐对虞姑姑的不喜,因此点点头,顺着他说,“东宫炖的汤,臣也觉得好喝。”

    姜檐一向吃软不吃硬,“那明日我让他们炖了给你送过来,也让她好好学一学炖汤的手艺。”

    卫寂含糊地应了一声,然后给姜檐加了一块豆腐,“殿下多吃些,这是专门给您做的。”

    姜檐皱眉,“什么叫专门给我做你想吃,她都不给你做么”

    卫寂心中一惊,慌忙否认,“自然不是,臣的意思是,臣专门让姑姑给殿下做的。”

    姜檐闻言翘了翘嘴角,“你总这样想着我做什么一道豆腐而已,我又不是没吃过。”

    卫寂眼睫垂了垂,他是真不知怎么回姜檐这话。

    大概是饿坏了,那盘豆腐几乎都进了姜檐的肚子,他还喝了一大碗汤,八宝饭也没有浪费。

    吃过饭,姜檐在卫寂这里一直待到戌时才离开,临走时还跟卫寂讨了一把门上的钥匙。

    卫寂站在巷口,目送姜檐离去,直到东宫的马车不见,他仍旧多站了一会儿。

    虞姑姑将一切看在眼中,心中不免感到诧异。

    在太傅府那次,她便瞧出姜檐对卫寂的心思,只是不知这份心意有几分,再加上他的性子看起来有些骄横。因此私心是不想他跟卫寂在一起,怕卫寂受欺负。

    但看卫寂待这位殿下的态度,怕是并非没那方面的情意。

    这两人看起来南辕北辙,她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生出情愫,更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隔日一早东宫的人便来了,说是姜檐发了热症,今日不能去宫中。

    本来姜檐要随皇上面见一甲前三,知道卫寂会为见他父皇而忐忑,他便将这事告诉了卫寂,想着有他在卫寂不会太慌。

    但从卫寂宅子回去后,半夜他突然发起了烧,雨露期提前了几天。

    不能去宫中,自然要跟卫寂说一声,省得今日在殿中见不得他更无措。

    这些年姜檐的信期一直很准,可这几次频频提前,卫寂不免有些担心,“请太医看过了么”

    金福瑞道“太医来瞧过,没什么大碍,许是这几日累着了。”

    顿了一下,金福瑞又问,“小卫大人的雨露期是不是也不准”

    卫寂摇头,可能是因为刚分化没多久,所以并不是很准,卫寂一直没将这事放在心上。

    见金福瑞听到这话露出沉思之色,卫寂以为他想到什么不好的事,忙问,“怎么了”

    金福瑞嘴角提上笑,“没事,只是为哄殿下喝清心汤而发愁。”

    这话是借口,实则他在想另一桩事。

    原本卫寂跟姜檐的雨露期差了半月左右,但这几次两人一个滞后,一个提前,再这样下去,日子怕是会撞到一块。

    金福瑞曾听人说过,阴坤与阳乾会互相影响,契合度高的更是如此。

    若是成婚了,日子凑一块那是天大的好事。

    金福瑞只是听说,没有十成的把握,而且他也拿不准他俩如今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若说卫寂对姜檐没有情意,金福瑞是一百个不相信,姜檐的态度更不用说。

    可卫寂参加了科考,还中了探花,若日后入主东宫,那这官还做不做

    金福瑞被他俩弄糊涂了,因此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省得再捅出什么篓子。

    姜檐不爱喝清心汤是众所周知的事,因此卫寂没怀疑金福瑞这话。

    卫寂没坐东宫的马车,因为宫中会派人来接他们。

    虽不是第一次面圣,但卫寂还是很紧张,他的衣物昨晚被虞姑姑熏过香,头也是虞姑姑的巧手梳的。

    宫中的马车是辰时四刻到的,宣旨的大太监认得卫寂,毕竟他是太子殿下跟前的大红人。

    宣完圣旨,大太监上前扶起卫寂,“世子快起来,随咱家一块入宫,莫误了时辰。”

    卫寂应了一声。

    等将卫寂扶上了马车,虞姑姑从袖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塞到大太监手中,“进宫后,世子便劳公公照顾了。”

    这是报喜钱,历朝历代都有这个规矩。

    大太监笑着推辞,“您这是折煞咱家了,世子聪明伶俐,小小年纪便高中探花,哪里需要咱家照顾。”

    虞姑姑亦笑得温和,“宫中规矩繁多,还是需要公公提点的。”

    两人推辞了一番,大太监还是收了下来,“那咱家就沾沾世子这份喜气。”

    随着马车离皇宫越近,卫寂心中越发忐忑,紧攥的手一直在出汗。

    他这还算好的,那位金甲第二的榜眼,紧张得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当真是汗如雨下。

    卫寂上次见他时,这人还是一身旧衣,如今已经是新装换旧装,穿了一身素色的罗缎,脚上也是新靴。

    看杨柏骞一直拿袖拭汗,袖口洇湿了一片,卫寂忍不住开口宽慰他,“圣上仁德宽厚,你不必如此害怕。”

    杨柏骞额上布着豆大的汗,听到身旁的人说话,他转头看过来,一脸惭愧,“天性如此,天性如此,惹公子笑话了。”

    说话间他还在擦汗,嗓音发虚。

    这句天性如此不由让卫寂与之共情,因为他的胆子也不大。

    卫寂递去一方手帕给他,“拿这个擦罢。”

    杨柏骞投来感激的目光,“多谢公子。”

    他俩的窃窃私语引来许怀秉的目光,视线从面如金纸的杨柏骞掠过,最后落到清俊端正的卫寂身上。

    不等他们叙话,那个来卫寂府中宣旨的大太监便将他们从偏殿,引到正殿来见圣上。

    正位上坐着一个身穿明黄龙袍的男子,约莫四十岁左右。

    姜檐的眉眼与他七八分相像,都是深邃英气,只是圣上的更为沉稳,轮廓坚毅,身上有一种浑然天成的威严。

    卫寂与许怀秉、杨柏骞行礼道,“臣见过皇上。”

    上方那人道“起来罢。”

    卫寂起身后,垂首而立,听着身旁杨柏骞粗重的呼吸,他不免跟着紧张。

    看着殿中那两个萧萧郎朗的少年风姿,明德帝笑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一甲竟有两个年岁不过十九的少年郎。”

    “朕还听说榜眼也是才华横溢,只是怯场才考了十二年,不知真假”

    听到皇上点自己的名字,杨柏骞面上的汗更多了,颤巍巍开口,“圣圣圣上谬赞,臣”

    他身子前后摇了摇,眼皮一翻,竟又激动得昏了过去。

    卫寂跟许怀秉一同扶住他,才没让他直直地跌到大理石上。

    明德帝吩咐道“快去请太医。”

    两个侍卫走上前,忙将杨柏骞抬下去医治。

    明德帝无奈地摇头,“看来传闻是真。”

    他话锋一转,突然点名道“卫寂。”

    卫寂肩背一紧,如被掐住喉的小鸡仔,脸色涨红道“臣在。”

    明德帝笑看着局促的卫寂,“都说你史经学得很好,博闻强识,读了许多别人都没看过的书。”

    这话简直要将卫寂放到火上烤,声音发紧,“臣不敢担一句博闻强识。”

    明德帝肃然道“是不是考一考才知道,朕来问你,先商始祖至灭夏的武王一共迁徙多少次”

    这个问题不算难,卫寂答道“史记殷本记中说成汤,自契至汤八迁。”

    商人祖始是一个叫契的人,从他到武王成汤,距记载一共历经十四代,八次迁徙。

    明德帝又说,“你的策论引用河渠书中,西门豹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但汉书沟洫志说,“以史起为邺令,遂引漳水溉邺,以富魏之河内”,你觉得哪个有误”

    卫寂答“臣以为汉书更为准确,只是河渠书最先记载兴修水利一事,便用的河渠书。”

    明德帝“以你之言,治理水利该以灌溉为主,防洪、排沙为辅,再兴建水运之路”

    这话明面在问水利,实则是在问农与商孰重孰轻。

    水运行的便是商。

    卫寂想了想,精神地回答道“臣以为应当分而治理,上流引水灌溉,下流行水运之便。”

    他一直觉得农跟商都要兴,在温饱之上追求富足。

    明德帝转头去看许怀秉,“状元郎以为呢”

    许怀秉答的策论便是农、商,他生在富饶之地,对此的见解要更为深刻。

    明德帝观他二人之言行,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从宫中出来,卫寂后背都被汗浸透了,好似从阎王殿内趟了一圈。

    反观同他一样被圣上问了很多的许怀秉,仍旧一派从容。

    难怪不少人都说他有宰辅之能,就这份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便是寻常人做不到的。

    卫寂与许怀秉尴尬不已地同行了一段路,期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他心中记挂着雨露期的姜檐,因此步伐比平时要快上一些。

    姜檐的的日子总是这样提前,也不知是不是坏事,卫寂有心去东宫看看他。

    但又觉得不太好,毕竟他是阴坤。

    可他发热症时,姜檐常来看他。

    不去是不是显得不好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