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53. 附近 检查
作品:《男配想要抢救一下》 薄越肩头那一块儿都湿透了, 但坐在那儿也没几分狼狈,他那身矜贵的气质似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无论把他放哪儿,他都能有种不慌不忙, 自成一派的气场, 老神在在的。
沈策西不是什么安静的性子,他坐得住, 沈策西坐不住。
薄越给他暖个手, 他没老实几分钟, 对着他的手又摸又玩儿的占便宜, 跟个流氓似的,“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的手很漂亮。”
薄越说“现在有了。”
沈策西道“以前呢,就没有过”
“大概有吧。”薄越说, “记不清了。”
“不知道, 可能吧,记不清你敷衍我呢”沈策西不悦道。
“毕竟”薄越指尖一搭他腕口,一本正经的口吻又带了几分似有若无的戏谑, “没谁会像你一样, 对我耍流氓, 所以印象不深。”
腕口那轻飘飘的一碰, 沈策西手腕跟过电似的,他又一把攥住薄越往回收的手。
天边一道闪电划过, 雷声轰隆隆的响, 地面都好似在震动,沈策西心跳如雷,也不知是被雷声吓的, 还是被自己这突兀的举动给弄的。
但他紧攥着薄越的手没放。
薄越也没挣扎,只微微偏过头看向他,狭长上挑的眸子好似还泛着笑,他看人时总是这样儿,眸中带笑的,看起来温柔又随和,但又叫人摸不准他心里怎么想的。
光看外表,很容易被他这无害的模样给唬住。
空气中气息变得有些黏稠,他们交汇的目光在空中碰撞。
“耍流氓”沈策西的嗓音干涩得有些哑,他嗤笑一声,“我要真耍流氓,你觉着你衣服还能好好穿你身上”
他话说得粗俗。
这理直气壮得,还挺不要脸。
不要脸得又有点可爱。
薄越眸子一动,问他“害怕老鼠吗”
沈策西“不怕。”
转移话题呢,还挺纯情。
“那就好。”薄越说。
沈策西“什么”
下一刻,他一动不动的僵直坐在凳子上,呼吸都滞了一瞬,一只灰色的老鼠沿着墙角爬过来,也不怕人,从他们面前横穿而过,爬上了沈策西的凳子。
“操”沈策西骂了一声,瞬间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寒毛卓竖。
他起身没注意角度,一个趔趄,他结结实实地坐在了薄越腿上,隔着薄薄的西装裤,他感觉到薄越大腿的肌肉绷紧了一瞬。
薄越顺手把手搭在了他腰上。
那老鼠被他这动静吓到,从凳子上掉下来,飞快地朝墙角爬去。
雨声淅淅沥沥,里面寂静无声。
“故意看我笑话呢”沈策西恹恹的瞳仁显得很凶,如果不是他还坐在他腿上的话,很有威慑力。
“没,我还没来得及说。”薄越说,“主要是,你看起来,真不怕。”
“我不是怕的,我是恶心的。”沈策西说。
薄越“哦”了声,裹着点笑音。
沈策西“”
沈策西助理到的时候,两人气氛有点古怪,助理也不敢问沈策西怎么跑这儿来了,一场雨下了很久,他们回到别墅,雨势才小了下来。
薄越去洗了个澡,换了身干燥的衣服。
沈策西嫌那地儿脏,愣是没把他那件湿了的西装外套给脱下,穿了一路,他让助理先送薄越回来,然后嫌麻烦,也没再回去。
直接在他这儿洗了个澡。
淋了雨容易生病,薄越体质不错,这个天气也不算很冷,他在国外一个人生活得久了,知道怎么照顾自己,不会让自己生病,生病会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一楼,浴室水声还没停。
沈策西站在花洒下,浴室里热气腾腾,瓷砖上覆上了雾气,他仰起头,水流从凸起的喉结划过,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过往的经验告诉他,猎物没有被诱饵引诱,往往是诱饵不够大,或者被猎者想要拿乔,不过,薄越的拒绝不像是装装样子。
他又想起车撞电线杆那会儿,还有薄越牵他手那会儿,后知后觉的,窥见一点儿那温和皮囊底下的不安分。
他回味着,回味到了自己最后丢了面儿。
薄越在客厅敲着笔记本回邮件,沈策西从一楼下来,穿着浴袍,顶着一头略带湿意的头发,懒懒散散地在客厅晃悠来晃悠去,变着法地弄出点动静,跟故意折腾人似的。
厨房乒乒乓乓的响了半天,薄越侧头朝里面瞥了两眼,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厨房杀手在炸厨房。
结果人从厨房里出来,只倒了一杯水。
嗯
薄越收回余光,一心一用两不误。
他留学的时候,有一个朋友养了只美短猫。
他对猫这种动物了解不深,在他印象里,猫是喜欢安静的动物,而那只美短猫,每次在他那朋友写论文干正事的时候,就会四处跑酷弄出点动静,好似不得到主人注意力就不罢休一般,精力旺盛。
沙发一沉。
“在干什么”沈策西端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下,一条手臂搭在了沙发靠背上,瞥向薄越的笔记本。
上面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人头疼。
“看一些工作评价。”薄越说。
沈策西也不是很关心,他双腿交叠,腿一晃一晃,碰了碰薄越的小腿,“什么事儿非得现在干。”
薄越偏头看向他。
他说他嗓子疼。
薄越“着凉了”
沈策西“不知道,就是疼。”
他嗓子是有点哑。
薄越起了身,电脑也没合上,沈策西想看随时都能看,但沈策西不太有兴趣,薄越去拿了医药箱,上次沈策西拿出来过,所以他记得哪儿有。
里面东西很齐全。
单单以沈策西的身份来说,应该有家庭医生。
薄越把医药箱放在了桌上,打开,一样样的拿出里面的东西,沈策西的眸子跟着他的动作挪动着。
他拿出了一个口腔镜,小型手电筒,彼时,沈策西还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只是看着他把那些东西拿出来,拆开,整理,一举一动都挺养眼。
然后,他站在了他面前“张嘴。”
“什”他才说了一个字,薄越指腹抵住他下巴,力道透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沈策西还没说他“熊心豹子胆”,薄越已经扣住他下颚,打开他的唇,冰凉的口腔镜抵住了他舌根,薄越另一只手打开了手电筒。
沈策西被那光弄得眯了下眼。
薄越低着头,垂着眼帘,狭长眸中温润,中和了面部的凌厉线条,沈策西想说话,那抵着他的冰凉物件又往下压了点。
他仰头被迫张着嘴,湿软的舌尖不禁往前探了探。喉中的嗓子眼也缩了下。
薄越凑得他很近,近到他能看清他的睫毛。
他伸手攥住了薄越的衣摆。
薄越慢条斯理地检查了一遍。
嗓子没发炎。
他关了手电筒。
“嗓子疼,还是喉咙疼”
薄越食指和中指并拢,从他下巴虚无缥缈的下滑,曲起食指,轻轻刮蹭了下喉结的地方。
那凸起的喉结随着他的动作而上下滚动,发出了一声吞咽声。
冰凉异物一离开他的舌根,沈策西就捂着脖子咬住了牙根,嘴里还残留着那冰凉凉的触感,呼吸一阵阵的发沉。
一时也不知薄越是不是故意的。
沈策西想折腾人,没把人折腾了,把自己给折腾得够呛。
他说不疼了。
“不疼了就行。”薄越坦然自若的收拾着东西,衣摆被攥得皱巴巴的,还没抚平,沈策西跟之前一样儿的盯着他瞧,只是这回的目光沉了许多。
他嗓子是不疼了,薄越收拾完东西,他又皱眉说头疼。
薄越看他不是嗓子疼,也不是头疼,就是故意在找茬,要么是被拒绝了,不爽,要么是回过了神,觉得后面丢了脸,不痛快。
他故作不知,道厨房里有姜汤,还热着。
“喝那玩意儿管什么用。”沈策西岔着腿,双手抱胸坐沙发上,说,“不如你来给我按按。”
薄越侧了侧头。
按按管不管用不知道,但沈策西应该是挺舒坦。
他躺在薄越的腿上,薄越的指尖抵在他额头,他闭着眼,摁着摁着,他就牵着薄越的手,偏头嗅嗅,问薄越用的什么洗手液,味道还不错。
“是吗”薄越说,“这或许是你洗发水的味道。”
“你用的和我是一样的吧。”沈策西睁开眼说。
薄越指尖勾起他几缕头发,指腹轻轻搓了下,嗓音飘渺的“嗯”了声。
沈策西感觉有些痒,喉咙也有点儿干。
薄越穿着湿衬衫的画面又浮现在他脑海里,他拉着薄越的手,放在了肩头“给我按按肩膀这块儿。”
“这儿”
“再下面点儿。”
薄越往下了点儿。
沈策西喉结滚了滚,说再下面点儿。
“沈总,再往下,就不叫肩膀了。”薄越轻笑道。
沈策西被他这一声笑得莫名有些燥,还有些心猿意马,舔舔唇,道“话多。”
薄越又笑了笑,托起他后颈,起了身“不舒服,还是早些休息吧。”
沈策西听着他脚步声远去。
像样儿吗有没有点职业操守
他仰起脖颈,抬手用力地撸了把脖子,喉结痒意犹存。
一场骤雨初歇,雨后嫩芽从泥土中破开,冒出了头。
翌日早上,薄越换好衣服,戴手表时,才发现昨天的腕表不见了。
什么时候丢的
他回想了一下,在给沈策西“暖手”时,他手表都还在手上,大概率是丢在了沈策西车上。
从房间里出去,楼下,沈策西的助理已经来了,沈策西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看到他下楼,瞥了他一眼,领带结打错了。
他“啧”了声,拆开重新打。
“要去上班了”他问。
薄越说等会儿,他去倒了杯水,倚着墙壁看着沈策西那边儿。
沈策西手指一错,又打错了。
“”
他把领带扯下来“几点顺道送你。”
“恐怕不太顺道。”薄越食指隔空点了点他领带,“不打了”
沈策西“会打领带吗”
薄越“可以试试。”
他接过沈策西递过来的领带,手指灵活的系上结,沈策西看着他低垂的眉眼,心头火热,蓦地有种小妻子送丈夫上班的即视感。
他爸以前上班,他妈就是这么给他爸系领带的。
薄越领带打得很标准,一扯,沈策西仰了仰头,薄越掌心顺着领带,服帖的贴在了他衣服上,勾唇“嗯,好了。”
沈策西“太紧了。”
“紧吗”薄越食指描摹过他衬衫领口,插进他颈间和衬衫的那条缝,“刚好。”
那根手指又抽了出去。
沈策西抬手摸了摸脖子。
“再不出门要晚点了。”薄越提醒道。
沈策西“”
他眸子发沉的望了他一眼,里头神色晦涩难辨。
沈策西出门去公司了,手表的事儿,薄越没问沈策西,沈策西也没跟他提起过。
早上,薄越看着沈策西走的,当晚,他从公司回来,家里客厅亮着灯,他推门进去,沙发上大咧咧的躺着一人,电视开着,播放着新闻联播。
他踏进门内“沈总兴致挺好。”
沈策西抛过来一个物件“你手表落我车上了。”
“是吗”薄越接住,一看,是他那支手表没错,表带坏掉了,“劳烦沈总亲自送来。”
“你那表不便宜吧。”沈策西道,“贵重物件,总不能随意对待。”
“多亏沈总替我找回来了。”薄越道,“改天得请你好好吃个饭才是。”
沈策西哼笑“想请我吃饭我看看有没有时间。”
“实在为难的话,不吃也没关系。”
“”沈策西道,“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做人,要讲诚信。”
这顿饭沈策西还是吃了,当晚吃的,薄越下的厨,沈策西吃完挺满意,又接连来吃了两天。
又隔了两天没来。
薄越从来不会去问他不来的时候在干什么。
周五,沈策西回了沈家。
“也不是非得说让你喜欢,看得顺眼的有没有”
沈家别墅,沈策西坐在桌后,听到这句话,脑海里浮现了薄越的模样,是挺养眼的,他舌尖一抵上颚,那冰凉的感觉隔了好几天了,还是能回想起来。
这人不仅养眼,还很对他胃口。
不怕他,一些时候还特别强势,但人又挺温柔,人长得好,说话也好听,还很耐心,跟那些普通的妖艳货一点儿都不一样,他想起上回薄越给他检查,还挺让人牵肠挂肚的,心痒痒。
哪哪都挺好。
但是他包薄越,他们就是纯粹的肉体关系,再顺心,他也不可能把这事儿当真。
从一开始,他们就心知肚明这是什么关系。
金主和金丝雀,本身就不是什么对等关系,各取所需。
他妈见他消极处理,接着道“你尚阿姨家里有个儿子,跟你差不多大,人长得盘亮条顺”
沈策西心说,薄越也长得盘亮条顺。
“学跳舞的,身材也好。”
薄越身材也好。
“刚大学毕业,还年轻着。”
薄越也年轻。
“你要不抽空见见坐一块儿聊聊,聊的来就聊,聊不来也没多大关系,你也快一十七了,总不能一辈子”沈母蓦地顿住,朝沈策西看了两眼。
以往每次提到宣鸿哲,沈策西就会皱眉沉下脸,今天却好似没听到一样儿,没多大反应。
她其实是不太喜欢那宣鸿哲的,那年轻人有这方面太急于求成,沉不下心,但沈策西喜欢,她倒不会过多干预,没想到那年轻人自己先沉不住气去订婚了。
“不去。”沈策西说,“我不喜欢那种类型的。”
那一听就跟他撞号了。
“上一个你也见都没见就说不喜欢,温柔的你不喜欢,开朗的你也不喜欢,你喜欢什么样儿的,你跟妈说说。”
上一个听他妈说什么文质彬彬,温和有礼貌,一听就是特乖巧的0。
上流社会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大多都是那种款儿,沈策西不可能做1,他这条件,还得含泪做一那不如自己动手,他也不是谁都带上床的。
“看感觉吧。”沈策西说。
沈母“”
他爸在一旁看着资讯,道“我看就没他能看上的。”
网球俱乐部,薄越和容允城挥着拍,打着球,两人打了个大汗淋漓,薄越拧开水喝了两口。
“不玩了。”容允城喘着气放下球拍道。
薄越“才热了身,就不玩儿了”
容允城“等会儿我还得去相亲呢。”
“你就这样儿去相亲真想找对象呢”
容允城长叹一口气“那能怎么着,打扮得太好,万一我没相上人家,人家相上我了,我岂不是祸害人。”
薄越“你想得,还挺多。”
容允城“你这样子很过分,容易没朋友。”
薄越“嗯,知道了。”
容允城“”
薄越笑了几声“你好好捯饬捯饬,指不定瞎猫撞上死耗子”
“你说谁是耗子呢”
薄越忽而想起了那天被老鼠给吓得坐他腿上的沈策西,轻笑了声“我没那个意思,麻烦你,别随便对座入位。”
容允城说他笑得怪渗人的,薄越扬了下眉,没答话。
容允城随口跟他聊起宣鸿哲“你上次跟我提起这人,我还想起来一事儿,他呢,啧,不知道怎么说。”
上次在他家门口碰见沈策西,容允城想起他俩有个事,“那宣鸿哲挺喜欢跟在沈策西后边跑的,我有一次不小心是真不小心啊,就是听见宣鸿哲跟人说,沈策西太缠人,他不迁就着他点儿,他就会发火,我感觉这人挺有心机的,他俩的事儿,挺复杂我随口一提,就给你提个醒。”
“嗯,谢了。”薄越明白他的意思。
跟不跟沈策西说,随他,但他觉着最好还是别掺和,吃力不讨好。
不管是那本书里,还是现实中,好像都是以外人视角,描述沈策西“痴恋”宣鸿哲。如果这事是假的,沈策西为什么不解释一,是他不屑于费口舌跟人解释,一,是他解释了,没人信,懒得再解释。
这是那个假设成立,薄越认为最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的两种可能性。
在某一方刻意的营造下,的确很容易给人造成误解。
人和人之间的误解本就很容易发生。
而宣鸿哲订了婚,那种解释,会变成狡辩,要面子。
容允城“你现在住哪儿呢,都还没过去看看,好歹庆祝一下乔迁之喜。”
“不太方便。”薄越说。
容允城“怎么不方便还藏人了”
薄越拎着球拍朝场外走去,“改天吧。”
容允城“神神秘秘的”
薄越手机上有一条十分钟前的消息,沈策西发来的,消息上问他在哪儿,薄越给他发了个地址。
“正好,我也在附近。”沈策西发来语音道,“一起吃个饭”
还挺巧。
另一头,别墅,登堂入室的人坐在沙发上,拎着钥匙起了身,定位了下薄越发来的地址。
一十公里。
嗯,是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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