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2. 第五十二章 发现苏暮踪迹

作品:《穿成心机丫鬟后

    看他一副见鬼似的表情, 许诸被唬了一跳,忙伸手在他跟前晃了晃,小心翼翼问道“郎君到底怎么了”

    顾清玄隔了许久才回过神儿, 抽了抽嘴角, 露出难以置信,“你跟我来。”

    许诸一头雾水地跟他去了书房。

    顾清玄在窗前站了许久, 既觉得震惊, 又感到不可思议。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压低声音道“你还记不记得嵩县”

    许诸“”

    顾清玄的表情有些扭曲, “嵩县的水盆羊肉,当时你嘴馋去吃的。”

    许诸点头,称赞道“那老儿的手艺顶好”顿了顿, 似有不解,“郎君怎么问起了这茬”

    顾清玄指了指他, “当时我曾问过那老儿嵩县有什么特产,你还记得吗”

    许诸“记得,黄记的肉脯,还是郎君你亲自去买的,原本是打算给苏暮带回来的。”

    顾清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恨恨道“我从黄记出来时曾见过一个女郎, 那女郎就在黄记的斜对面,当时她站在一家点心铺前吃米糕。”

    许诸“”

    顾清玄咬牙切齿道“那女郎极有可能就是苏暮。”

    此话一出,许诸彻底愣住了, 随即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顾清玄默默扶额, 一时也觉得荒谬。

    许诸比他还激动,“她不是去了常州吗,怎么可能出现在嵩县那鬼地方”

    顾清玄努力冷静下来, 分析道“你动动脑子想想,一个宁愿以死相逼,都不愿意回府的女郎,是不是会躲着我,避免被找回去”

    许诸被这话问住了。

    顾清玄觉得胸口中了一箭,难堪道“她若真愿意见我,当初周荣安看住她等着我回来处理,她就不会搞事闹腾了。”

    许诸眼皮子狂跳,小心翼翼道“所以郎君的意思是她逃跑就是为了躲着你”

    顾清玄没好气道“不然呢,她跑什么”

    许诸“”

    顾清玄越想越气,不痛快道“那女郎平日里就狡猾多端,她若铁了心要躲我,何故落下这么大的破绽来让我去常州捉人,不是瞎折腾吗”

    经他这么一说,许诸也悟出点名堂来了,“苏父待她不好,应不会再回去受他磋磨的。”

    顾清玄“她从三月就离京了,倘若在半道上下了船,往嵩县的方向逃,也不无可能。”

    许诸还是觉得难以置信,半信半疑道“郎君何故就认定那女郎就是苏暮”

    顾清玄仔细回忆当时的情形,比划了几个手势,“当时我瞥了一眼,那女郎的身量确实跟她相仿,所以才看她的。

    “那时候她一身褴褛,一副农妇打扮,我看了正脸虽觉得有几分相像,却没往那方面想。

    “一来觉得不可思议,她一个奴籍女郎,府里管控森严,不易出府,且还没有路引,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千里之外

    “二来就是她没有躲我,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便没有起疑。

    “今日瞧见你手里的肉脯,便鬼使神差想起了那日的情形。如今细细想来,她若从三月份离京,完全有可能出现在嵩县。”

    听他说了这番话,许诸也有点不确定了。

    因为他说的确实有一定的道理,她这般费尽周折逃离京城,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让人把她找回去

    这是站不住脚的。

    两人许久都没有吭声,似乎都觉得这事简直是天方夜谭,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意料。

    先前顾清玄只觉得那女人没有良心,还真以为寿王府容不下她所以才主动嫁出府避难,虽然现实,但也能理解她的自保行为。

    如今细细推敲,愈发觉得不对劲,甚至开始怀疑起在常州她就有所图谋了。

    有些事当真不能细想,越想越抓狂。

    顾清玄的太阳穴突突地跳动,努力让自己冷静。

    许诸一时没有主意,试探问“那郎君接下来作何打算”

    顾清玄揉了揉太阳穴,“你先下去,让我好好想一想。”

    许诸这才退了出去。

    顾清玄坐到太师椅上,立马从去常州开始回忆。

    当初苏暮接近他,他还以为她是想摆脱苏父攀高枝。

    事实也确实如此,她一番解数把他哄得带她回京,让她脱离了苏父的掌控。

    想到回京来的过往,顾清玄愈发觉得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打击。

    他对她疼宠到了骨子里,她也确实表现得很欢喜,几乎让他生出错觉,她仿佛没有他就活不下去。

    而今她却跑了

    在寿王府发难时,她并未老实等着他回来解决问题,反而还主动哭求自家老娘要嫁出府。

    现在细想,这操作真他娘的绝

    他老娘那脑子,多半欢喜不已,既能跟寿王府交差,还能堵他的嘴,简直一箭双雕。

    想到这里,顾清玄郁闷得吐血。

    他琢磨着,就算他阿娘不放身契,估计那家伙都会主动提出来。

    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她嫁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求安生,而是利用周家做跳板,筹谋跑路。

    只要她不把前尘吐露出来,周家是根本就不知情的,双方都能安稳下去。她却故意在成婚当晚吐露实情,唬得周荣安惶恐,显然是故意而为之。

    仔细回想她的种种举动,似乎只有一个目的跑路。

    而要跑路则需路引,路引需户籍凭证,她一个奴籍身份的女郎,自然是没法拿路引的,因为需要主家拿身契去府衙办理。

    利用婚嫁做诱饵讨回身契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想到她在周家的种种,顾清玄默默地捂脸,清楚地意识到从头到尾他就是个冤大头,被她耍得团团转,骗得连裤衩都不剩。

    滑稽的是前阵子他还为她寝食难安,真情实感,结果全是一场笑话。

    顾清玄羞愤不已,他委实被气得不轻,把桌案上的清热饮子倒了两大碗来饮。

    心里头憋着邪火,却找不到人发泄,他不高兴地背着手来回踱步。

    很多时候他很想立马把她捉回来问个清清楚楚,却又明白那家伙狡猾如狸,多半有充足的借口忽悠他,把他搪塞过去。

    顾清玄板着棺材脸,心里头跟猫抓似的,就想亲口问问她到底对他可曾有过一丝真心。

    转念一想,真心重要吗

    不重要。

    不管她跑多远,愿不愿意,他都会把她捉回来。

    能用哄的就用哄,哄不回来就用手段法子,总能把她弄回来。

    如此一番自我开导,他才觉得通体舒畅了,管他那么多,先把人捉回来再说。

    这不,次日顾清玄又在背地里派了一路人前往嵩县,从那里搜索寻人。只要她还在大齐境内,还活着,哪怕钻地了都得把她挖出来。

    不仅如此,他还借着先前在雍州留下的关系托那边帮忙寻人,忽悠那边说是挚友沈正坤的某表亲的亲眷走失云云。

    为了寻苏暮,他动用了所有能利用的资源誓要把她挖出来。

    而平城的苏暮已经在尝试做绒花了。

    若是在京中和常州那些地方,绒花是再平常不过的头饰,上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都喜戴绒花。

    平城却少有,这边的头饰除了平常的珠花钗簪外,极少有人戴绒花。

    这就意味着收集做绒花的材料颇有几分艰难。

    若是在常州,贩卖熟丝,细铜丝等制作物遍地都是。

    这地方却没有。

    她从贩卖布匹的曹大娘口中得知周边县城都极少有绒花这东西,只怕要开州城里才有。

    于是苏暮把自己乔装了一番去了一趟开州,几经周折,才在开州城里寻到了所需之物。

    开州城属于下州,比起京畿和常州那些地方各方面都要落后许多,地势又不好,比较闭塞,各种物资相对匮乏,苏暮怕下回来寻不到,便多采买了些带回去。

    她原想买几朵成品绒花,但看做工劣质,丑丑的,非常呆板,一点都不生趣,全然没有绒花特有的灵动。

    瞧着不喜欢,便作罢了。

    也幸亏这地方太平,没有山匪什么的恶势力,她回去时跟随一队商旅平安回到平城,决定下次直接托人帮她带货,免得亲自来回跑,太过折腾。

    秋日秋高气爽,院子里的那株银杏叶已经发黄,昼夜温差大,苏暮特地给大黄另做了一个狗窝。

    有时候隔壁刘老太家养的狸花猫会过来蹭吃食。

    那狸花猫贪吃,最爱芋魁,苏暮时常拿东西哄它,把它诱骗到手里撸两把。

    狸花猫跟她熟络,在她怀里打了个滚儿,露出柔软的肚皮任由她搓摩。

    苏暮坐在摇椅上,惬意地撸猫,猫尾巴时不时摆动两下,一人一猫慵懒地晒着温和的太阳。她暂时不用为钱银发愁,日子过得倒也舒心自在。

    晚些时候她开始干活做鬓头花,打算做些雏菊试一试。

    院里养得有秋菊,便是活生生的模板。

    苏暮蹲在花盆前仔细观察它,它们的颜色呈柔嫩的鹅黄,花瓣呈舌状,些许卷曲,些许则上翘,形态各一。

    伸出指尖挑弄了一番,她计划在雏菊的颜色上下功夫,拿些做通体鹅黄,拿些做白中带粉,或绿中带黄。

    心中有了主意后,苏暮回到房里,从布袋中挑选出需要用到的蚕丝,先搭配好颜色,而后才把几缕蚕丝固定到木架上,坐到凳子上拿针篦梳理。

    周边一片寂静,外头偶有鸟雀声,她很是享受这一刻的安宁。不为生活困扰,也无需处理复杂的人或事,就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做喜欢做的事。

    没有约束。

    蚕丝里的小疙瘩被仔细梳理去除,有时候她兴致好,还会哼着撇脚的常州评话,脑中忽地浮现出顾清玄那张温雅的面容。

    苏暮摇了摇头,抿嘴笑。

    墙上的狸花猫好奇地跳到院坝里,随后又轻盈地落到窗台前,蹲在那“喵呜”一声好奇地看她。

    那时外头阳光明媚,狸花猫安静地蹲在窗台前观望。

    几只山麻雀在银杏树上叽叽喳喳,很是热闹。

    窗边的女郎低头专注地做着手中的活计,时不时哼出五音不全的小曲儿,形成了一副祥和安宁的画卷。

    美好且温馨。

    第二日要赶集,秋冬适合进补,苏暮一个夏天都在奔波劳累,清减许多,她特别懂得疼爱自己,决定好好补补身子。

    于是她去集市上买了一只老母鸡,原本打算拿来晚上炖汤喝,哪曾想那只麻黄母鸡的求生欲极强,居然给她下了一枚蛋。

    下午苏暮揭开背篓捉鸡到隔壁请刘老太帮忙宰杀时,瞅着地上的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那只母鸡“咯咯”几声,露出无辜的表情。

    苏暮捡起地上的蛋,似乎陷入了两难。

    脑中徘徊了许久,她还是决定把它捉去杀了,结果走到门口终是顿住身形。

    罢了,万一明天又有一枚蛋呢

    苏暮无奈地翻了个小白眼儿,于是这个院子里又多添了一口。

    一人一狗一鸡。

    一个叫大黄,一个叫小黄。

    之后那只懂得自救的小黄鸡成为了院里的恶霸。

    它不仅会跟隔壁的狸花猫打架,还会啄大黄,时常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在院子里恣意横行,忒威风。

    有时候苏暮坐在窗边干活时,抬头看到那道嚣张的身影,忍不住咽唾沫。

    算了,万一明天又有一枚蛋呢

    她确实被它给拿捏住了,偶尔下个蛋,就跟捡钱似的惊喜。

    生活充满了小情趣。

    花了好几天时间门把雏菊需要用到的所有绒条做好后,已经有满满的一篓了,毛茸茸的,看着喜人。

    苏暮开始对它们进行打尖修绒。

    这个过程需要细致的技巧和良好的耐心。

    她技术老道,算得上重操旧业,倒也难不住她。

    一手拿着绒条,一手拿剪刀,捏住铜丝指腹转动间门,剪刀固定在指上快速剪动。

    院里没有人叨扰,又无需干其他活计,她沉浸在手工的小世界里非常惬意。

    这样耗费了近十日,经过打尖,传花等工艺后,因着技巧娴熟,她总算顺利做出二十八朵各方面都不错的雏菊绒花。

    它们颜色各异,有鹅黄、、黄绿等。

    每朵雏菊的姿态也各有各的韵味,有些含苞待放,有些热烈张扬。

    茸茸的细条富有光泽,颜色搭配得也不错,看起来赏心悦目,可比开州卖的成品绒花精美多了。

    鉴于小地方的物价不高,也不能像京中那般乱卖,苏暮合计了一番成本,便定了六文一朵。

    她现在并不打算弄商铺,因为成本太高,便把那些鬓头花拿到曹大娘的铺子去。

    曹大娘看着竹篮里抢眼的绒花,欢喜不已。

    她拿起一支白中透粉的绒花细细观摩,赞不绝口说道“陈娘子的手巧,这般小玩意儿,还真跟活物相像。”

    那绒花淡雅别致,做工精美,颇显灵动秀雅,配色也好看,委实讨人喜欢。

    这不,曹大娘的小女儿一下子就相中了一朵黄中带少许绿的鬓头花。

    苏暮见她欢喜,便送了一朵。

    这人情曹大娘收下了,愿意搁在铺子里,若有人要,便替她出手。

    那绒花在京中很是平常,在这里却新鲜稀奇,有些心疼闺女的倒也舍得买上一朵来讨女儿喜欢。

    起初苏暮还有几分忐忑,哪曾想没出三日曹大娘就给她销出去了,说昨日遇上赶集脱手得最快。

    她心中欢喜,握着手里一串沉甸甸的铜板儿,除了送出去的一朵,二十七朵换了一百六十二文铜板。

    可算没有白费心思。

    为了感谢曹大娘,她特地给了些铜子儿。

    曹大娘却没接,自家闺女先前就拿了一朵,只道“这小东西挺有意思,陈娘子若手里还有,便给我放铺子里,若有人要,就替你行销。”

    苏暮笑道“那敢情好,不过也不能让曹大娘白干。”

    曹大娘爽利道“我先看你好不好脱手,若脱手容易我便捡两文辛苦钱,若不易脱手,也不能占了你的便宜。”

    苏暮觉得她耿直,便应承下来,先暂且把东西放她那里行销,一来无需商铺成本,二来也可以给她吸引客流,算是双赢。

    上次去开州买了不少材料,苏暮可以多做些绒花脱手,并且花样品种也多了不少,不仅有雏菊,也有梅花,梨花,兰花等,颜色鲜艳多姿,非常丰富。

    尝到了甜头,她的干劲儿愈发大了。

    有了上回的经验,她做活计的速度更加娴熟,操作起来也更快。

    绒花的成本极其低廉,耗费的是人工,需要极其沉稳的耐性去磨,且做出来的东西还不能太差。

    毕竟女郎家都爱美,谁愿意戴丑丑的鬓头花呢

    深秋的时候院子里的银杏树叶已经掉得光秃秃,苏暮跟仓鼠一样存储了不少东西,屋子里堆了芋魁,米面,并且还学做了罐子肉。

    所谓罐子肉,就是把烧制的猪肉密封进陶罐里,最上面用猪油密封存储,能长时间门保存。

    她要做活计,有时候顾不上花时间门去做饭食,这时候的罐子肉就能派上大用场。

    现在夜里的气温愈发低了,她又添了一床被褥,并拿浆糊重新把窗户纸糊得更严实些。

    一个人独居的这些日,她什么活都能干,就差劈柴了。

    起初她觉得自己能行,后来到隔壁借来斧头砍了两回,选择了放弃。因为会胳膊疼,胳膊疼会影响到她的手工进度。

    整理旧衣时,无意间门从包袱里翻出顾清玄的方帕,苏暮坐在床沿上,仔细瞧了瞧。

    那男人偏爱甘松香,她低头轻轻嗅了嗅,早已没有了甘松气息。

    外头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透过窗户上的油纸看去,被遮挡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

    算起来从元宵节后她就没有见过他了。

    哦不,上回在嵩县曾打过一次照面。

    刚开始苏暮心里头还有点担心,眼下看来这么久没有动静,应是平安的了。

    转念一想,他一个侯府的贵人,也不至于这般跟她过不去。

    他们完全是两个不同阶层的人,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也或许刚开始他会不痛快,但依他行事沉稳的性子,应不会闹出事来,毕竟要顾虑的东西实在太多。

    许久不曾想起京中的日子,今日心血来潮忆起,苏暮的心情一时有点复杂。

    去年开春的时候她稀里糊涂来到这个鬼地方,得了一个家生子的身份,好不容易才费尽心思从那个让人窒息的环境里跳了出来。

    想起从京中一路奔波到这里来的过往,委实不容易。

    今日得来的这份安宁是她拼尽全力才换来的,虽然一个人孤独了点,事事亲力亲为,没有倚靠,却让人心安踏实。

    她现在能靠自己的双手挣钱了,无需仰人鼻息,也自由自在,没有烦心事缠绕,这种生活状态还挺好的,她很喜欢。

    把那方帕子重新塞进包袱里,她心大地想着,顾清玄应不会这般小肚鸡肠跟她过不去,大费周章来找她回去问罪。

    根据以往对他的了解,应不会这般记仇。

    她暂且把这事抛之脑后。

    外头忽然传来犬吠声,苏暮出去看情形,原是那只霸王鸡跟狸花猫打架斗狠,大黄则在一旁狂吠助兴。

    一猫一鸡针锋相对,猫的尾巴高高翘起,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警告声。

    鸡则伸长脖子,羽毛蓬松,一副要干架的凶悍姿势。

    苏暮站在屋檐下,双手抱胸围观了会儿,最后还是狸花猫选择了退缩,避开了霸王鸡。

    那只鸡的性情委实欠抽,胆子也肥,非要冲上去啄狸花猫,把它追得满院子跑。

    猫叫声、鸡叫声、狗叫声,跟大合唱似的,院里一下子热闹许多。

    在她兴致勃勃围观鸡飞狗跳时,另一边的顾清玄则同顾老夫人唱常州评话。

    顾老夫人对音律方面很有一番造诣,平时也喜欢听评话消遣,祖孙二人就祝英台说唱起来。

    常州话婉转柔软,顾老夫人的语调轻柔,顾清玄当附声陪唱,听得一旁的盛氏兴致勃勃。

    她祖上是京畿里的人,哪怕嫁进顾家这么多年,仍旧不会说常州话,有时候也会学两句,跟沈正坤一样悟性极差,说出来的语调撇脚又滑稽,把祖孙二人逗得失笑连连。

    也在这时,一婢女来报,说许诸来寻。

    顾清玄起身出去。

    许诸见他出来,忙上前附耳嘀咕了几句。

    顾清玄颇觉欢喜,压低声音问道“真在沛州见过踪迹”

    许诸点头,“张叔信里说在沛州鱼镇有人见过。”

    顾清玄“嗯”了一声,“我等会儿回去。”

    许诸退了下去。

    顾清玄重新回到屋里,听着顾老夫人教盛氏学评话,他不由得想起他也曾教苏暮学过。

    那家伙跟自家老娘差不多,五音不全,一点儿都没有音律天赋。

    这不,听着自家老娘那撇脚的语调,顾清玄忍不住抿嘴笑。

    他心中十分高兴,能在鱼镇发现苏暮的痕迹,便意味着捉人的机会又多了几分。

    猫抓老鼠的游戏他很有兴致,得亲自去捉。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