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51. 第五十一章 顾清玄忆起擦肩而过裂开了……

作品:《穿成心机丫鬟后

    第二天许诸亲自走了一趟府衙, 查询苏暮提取路引证明的情况。

    周荣安说她月份跑的,结果查出来两人都有拿路引证明的记录。

    许诸敏锐地意识到这中间有问题,立马前往周家问清楚。

    上午周荣安已经把和离凭证拿到手了, 原本准备下午送到别院去交差, 哪曾想许诸亲自过来了一趟。

    他颇觉诧异, 连忙把他请进院子。

    许诸进了堂屋,周荣安以为他是来拿跟苏暮和离的凭证, 忙双手把它送上。

    许诸仔细看过后,才道“我有话要问你。”

    周荣安道“许小郎君请讲。”

    许诸盯着他看了许久, 才道“这些日你曾离过京城”

    此话一出, 周荣安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他竟忘了这茬

    见那他模样,许诸心中已经有了猜测,循循善诱道“你若如实说来, 我回去交差便替你说两句好话, 若敢继续隐瞒,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周荣安面色发白。

    在隔壁房间里偷听的周母坐不住了, 知道这些官家神通广大, 忙出来替自家儿辩解道“小郎君冤枉啊我家阿正实在是有苦难言”

    许诸冷静道“且说来我听听。”

    周荣安犹豫不决,“阿娘”

    周母重重地打了他一下,慌忙跪到地上, 甩锅道“是苏小娘子强逼我儿送她离京的她以死相逼, 仗着背后有小侯爷, 把我们母子俩拿捏得死死的, 不敢违背她的意愿。”

    许诸皱眉,“仔细说来。”

    周母哭丧道“那苏小娘子的手段好生了得,用绝食逼迫我们娘俩就犯, 我俩害怕她在周家出岔子,这才迫不得已把她送出京城。”

    当即把出城的过程详细讲述了一番。

    周荣安知道瞒不过去,如实交代他把苏暮亲自送到宗州,并且亲眼看着她登上前往常州客船的事实。

    许诸得了这些消息,倒也没有动怒,只道“还有没有其他的,若是再有隐瞒,我可保不住你们。”

    周母连连摆手,“没有了没有了,我们娘俩还盼着在京中立足,断不敢再隐瞒。”

    许诸得了她的话,这才满意回去交差。

    把他送走后,周荣安几乎虚脱地坐到椅子上,头大如斗道“真是作孽啊,我上辈子得有多缺德才会惹上这样的祸事来”

    周母用略带歉意的语气道“也都是我的错,当初不该贪图那点小利,要不然也不至于陷入如今的两难。”

    周荣安话都不想说了。

    周母抱着希望道“那小郎君看着是个讲道理的,想来是不会为难我们母子的罢。”

    周荣安哼了一声,只觉得自家老娘太天真。

    当时他们都觉得大祸临头,那曾想天降横财,竟然得来五十两银子的封口费。

    要知道这可是一笔巨款,够普通人家好些年的生活开销了,可把周母高兴坏了。如果下回还有这等好事,她定然毫不犹豫再坑一回自家儿子,光靠这个就能发家了

    反正已经成过亲的,再成十回亲又有什么关系呢

    傍晚顾清玄下值回府,许诸已经在门口候着,主仆进府后,顾清玄才问“如何了”

    许诸应道“成了。”

    顾清玄点头,没再多问。

    许诸欲言又止道“不过小奴今日又打听到许多细枝末节来。”

    顾清玄“回去再说。”

    二人回了永微园后,顾清玄径直前往书房。

    许诸找了个理由让一个办事稳妥的婢女守在最外面的门口,禁止打扰。

    两人在书房里悄声说起从周家那里得来的情形,顾清玄倒也没有迁怒。

    周荣安能亲自护送苏暮到宗州,可见她的路途是顺遂的,这样也让他放心不少,至少能肯定她确实是回常州了。

    苏暮的狐狸性子他多少有几分了解。

    那女郎的狡猾在常州时就窥见一斑,鬼名堂多得很,再结合郑氏的线索,一下子就能明白当初她为什么选择嫁周家。

    周家母子一个窝囊一个贪财,最容易拿捏。

    这倒像她的行事作风。

    却又怎知这破绽是苏暮故意留下来误导他们的呢。

    就是要让他们坚信她去了常州,以此来争取自己躲藏的时间,拖得越久她才能跑得越远,躲藏得更安全。

    当时顾清玄并未起疑,一时半会儿也未想起在嵩县的那一瞥,把所有心思都放到了周家上。

    现在得知她回了常州,他并没有立即就派人去找,而是先从京中的柜坊查起。

    盛氏说许给她不少嫁妆,那么多钱银,她不可能随身携带,便先从柜坊记录查起,找线索。

    要不然那么大一个常州,要不惊动祖宅那边找人,也确实有一定的难度。

    这件差事落到了张和头上,他们从头到尾行事都很谨慎隐秘。

    不仅如此,为了防止周家母子那边出岔子,顾清玄差许诸送了一笔封口费,让他们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五十两银子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许诸肉疼不已,因为顾清玄的私账会经纪氏之手,一下子从账上提这么多钱银肯定会引起她的注意。

    于是顾清玄掏许诸的腰包,把他的老底儿全都掏了出来。

    许诸心疼得嗷嗷叫,说是他积攒了好多年的私房,用于以后讨媳妇儿用的。

    顾清玄无情地收了去,厚颜无耻道“我又不是不还你,先借来把周家打发了,日后一点点给你。”顿了顿,“再给你添上一笔利息,如何”

    听到有利息,许诸这才舒坦了些。

    这不,周家得到一笔横财,周荣安还以为是要买他的命,顿时吓得站不稳脚。

    周母到底贪财,壮大胆子瞅了几眼布袋里的金锞子,试探问“这些钱银真是小侯爷许给我们周家的”

    许诸应道“拿了这笔钱,便把这事给忘了,我没来过周家,你们也不曾见过我。”

    周母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忙道“明白明白”

    许诸警告道“倘若日后听到有风声是从你们这里传出去的,我家主子要弄死你们娘俩法子多得是。”

    周母连连点头,“小郎君且放心,我们娘俩不嫌命长”

    许诸“若是有他人来问起,便说苏暮留下和离书跑了,具体跑哪里了你们也不清楚。”

    他耐着性子一番叮嘱,二人连连点头,只想保自己的狗命。

    待他离开周家后,母子二人惊魂未定。

    周母又惊又喜地打开桌上的布袋,沉甸甸的。似觉得自己在做梦,她也不嫌脏,暗搓搓拿了一粒金锞子咬了一下,是真的金子

    这简直是笔横财啊

    周母笑得合不拢嘴,自言自语道“天底下竟还有这样的好事,要是多来两桩,我家岂不是发大财了”

    听到这话,周荣安不由得露出绝望的表情。

    他家老娘真是无可救药

    六月酷暑,京中的贵人们多数都躲在屋里不愿出门,为了让家里人对自己打消疑虑,顾清玄经常陪顾老夫人,有时候祖孙二人也会手谈一局。

    君子六艺,顾清玄身上学来的东西多数都是从顾老夫人那里继承来的,别看老人家年纪大,脑子却灵活,不输年轻人。

    二人在棋盘上厮杀时,盛氏则在一旁观望。她是将门出身,对琴棋书画一点兴致都没有,什么都会一点,但也仅仅只是皮毛。

    忠勇侯也跟她差不多,什么都会,但不精通,夫妻俩资质平平。

    也幸亏生了这么一个儿子,悟性高,又从小得顾老夫人引导教养,在京中的世家子弟里算得上出类拔萃的人物,若不然顾家以后的前程光靠祖上庇荫和那些个庶子,多半会走下坡路。

    屋里有冰鉴,凉爽又惬意,看着自家儿子跟往常一样并未受到什么影响,盛氏稍稍觉得安心。

    当初忠勇侯说让她尽管放心,隔不了多久顾清玄就会把那个通房忘得一干二净,盛氏半信半疑。

    她一边觉得男人太过薄情,一边又觉得拿得起放得下方才是大丈夫。

    两种矛盾心情令她的心情多少有几分复杂。

    这会儿见顾清玄没心没肺的样子,盛氏作为女性,还是无比嫌弃他渣。

    当初大老远从常州把苏暮带进京,还以为他有多上心呢,结果回来还不到一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压根就没继承到老侯爷的忠贞专一,分毫都没有。

    简直是个渣男。

    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顾清玄好奇抬头看她,问“阿娘何故这般看我”

    盛氏回过神儿,不耐烦道“自个儿下你的棋,别乱瞟。”

    顾清玄撇嘴。

    棋下到一半僵局时,忽听永微园那边的婢女来报,说张和回来有事要寻他。

    顾清玄道“这局我输了。”

    顾老夫人“还没到绝路,就认输了”

    顾清玄抿嘴笑,“祖母越老越精,不容易忽悠。”

    顾老夫人也笑了,指了指他道“你这是拐着弯骂人,骂我年纪大成精了。”

    顾清玄“我可不敢,孙儿盼着你长命百岁呢。”

    他说了好些乖话把老人家哄得高兴,鉴于张和等着,也未逗留多久便过去了。

    待他出去后,盛氏同顾老夫人八卦道“瞧文嘉那模样,应是翻篇了。”

    顾老夫人点头,“应是翻篇了。”

    盛氏这人装不住话,快言快语,忍不住数落道“当初阿翁那般专一深情,何故儿子和孙子就没有继承到一分半点呢”

    顾老夫人被气笑了,戳她的额头道“天下乌鸦一般黑,你就少做点白日梦罢。”

    盛氏撇嘴,指着外头道“你瞧瞧文嘉,那么多年房里都干干净净,我还以为他多专情呢。

    “哪曾想去了一趟常州就带了一个女郎回来,我又以为他有多上心,结果这才不到一月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跟他老子一样。”

    顾老夫人没好气道“你就庆幸吧,倘若他为着一个女郎跟你要死要活,我怕到时候你巴不得他满肚子花花心肠,别那么感情用事。”

    盛氏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这倒是实话。”

    顾老夫人淡淡道“寿王妃这般疼宠长宁,多半舍不得让她过府,文嘉早就是成年人了,也总不能让他守活寡。

    “这回那边的举动委实不成体统,把人给空霸占着,还不准屋里养通房,若实在介意,大不了进了门把人打发出去便罢,哪曾想搞了这么一出,委实仗势欺人了些。”

    提起这茬,盛氏“哎哟”一声,拍大腿道“我的老娘,我还一直以为你忍得下呢

    “跟寿王府的这桩亲,我悔得要命,这都拖多少年了

    “当初那边的长宁郡主还不乐意,觉得文嘉配不上她。

    “如今那边看他有出息了,反倒不愿意放人,就那么空占着,就算是续弦也得把人给塞进府,且还这般蛮横霸道,我心里头早就不痛快了,仗势欺人也不至于这般蹬鼻子上脸。”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这桩婚是不可能退的,毕竟文嘉亲口应允娶长宁郡主,君子重诺,我们顾家断不能做那背信弃义之事。”

    盛氏冷静道“我也明白,肯定不会退亲,现在长宁油尽灯枯,未出阁的姑娘若是去了连宗祠都不能进,孤魂野鬼也着实可怜。

    “况且她这般模样,除了顾家,谁还敢求娶,寿王府定不会把她砸在手里。”

    顾老夫人“顾家也算是她亡故后的归宿,若在这个时候把亲退了,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落井下石也太过缺德,我们顾家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婆媳二人就顾清玄的婚事议论了一番,心里头其实都埋了怨言,却因为大局而选择隐忍,也是无奈之举。

    另一边的顾清玄回去后,张和同他前往书房,说起查柜坊之事。

    京中的所有柜坊都查过了,甚至包括了飞钱,皆没有苏暮存储的记录。

    至于飞钱,因涉及到诸多杂乱商铺,甚至还有黑市的,查得并不全,也并未发现她留下来的痕迹。

    顾清玄坐在太师椅上,想了许久,才说道“既然查不到线索,便先差人去一趟常州,从宗州开始找。”

    张和点头。

    顾清玄把前两日亲自画的画像给他,叮嘱道“切记勿要走漏了风声。”

    张和慎重道“老奴明白。”

    顾清玄做了个手势,张和匆匆下去办事。

    在京中这般被误导一门心思往常州那边追踪寻人时,苏暮已经跑到十万八千里去了。

    起初她计划进蜀地蛮夷之地藏身,后来还是决定在开州下面的一个小城镇落脚。

    她爱极了这里淳朴的风俗人情,当地人的本土方言她能听得懂大部分,不存在语言障碍,再加上这里的气候适宜,就算是六月,也不是暴热,非常宜居。

    这几月风尘仆仆一路奔波实在把她累得够呛,原本打算暂且在这个叫平城的地方歇几天再走,哪曾想转了一圈后觉得还不错,索性在这里安置下来。

    小地方的开销不高,她托当地的牙人给她寻了一处院子。

    那牙人也是欺负她是外地人,居然找了一处凶宅给她。

    苏暮不知情,看过那宅子后觉得特别合她的心意,就是简单的四合院,里头干干净净的,什么都备得齐全。

    问过价钱后,她欢喜不已,比市价要少许多。

    也有人打抱不平,背着牙人给她提醒,说是凶宅。

    若是一般的女郎,只怕吓得两股战战,哪曾想苏暮剑走偏锋,兴致勃勃问妇人道“大娘可莫要诓我,那宅子真是凶宅”

    妇人小声道“我哄你作甚,就在前两年才发生的命案。”

    当即把宅子里的情形同她细说一番。

    那房屋的主人原是一屠夫,姓牛,后来因为怀疑自家婆娘偷人,喝醉酒发酒疯把媳妇给砍死了。

    苏暮听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妇人接着道“那娘子也真是够倒霉的,自家男人疑神疑鬼,误会了一场,结果发酒疯要了她的性命,后来牛屠夫也入了狱,闹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苏暮“之后就空置了吗”

    妇人“牛家媳妇死得冤,听说半夜经常回来,没人敢去住的,卖也卖不出去,也只有骗你们这些外地人。”

    苏暮笑笑不语。

    她不怕鬼,她怕的是人。

    真要说起来,她自己都还是鬼呢,借尸还魂的玩意儿。

    若有所思地看向那凶宅,她一个女郎家,且又是孤身一人,就要凶宅给她镇镇才好,这简直是不要钱的护身符

    于是没过两日她就拍板租了下来,并且还同牙人讨价还价又砍便宜了不少,一年才一吊钱。

    拿到租赁凭证后,苏暮美滋滋入住牛家宅院。

    不仅如此,她还特地弄来一条大黄拴在院子里看家护院。

    那院子共有四间屋子,她住在东厢房,西厢房那边则是庖厨,主屋是空置着的,用于堆放杂物。

    把不要的家具器物换过后,苏暮请来木匠简单修缮,并且还给门窗柱子上了新漆。

    那木匠也佩服她胆子大,边干活儿边说道“陈娘子的胆子也委实大,这样的宅子竟然敢住进来。”

    苏暮忽悠当地人她姓陈,说自家男人是商贾,过阵子就回来了。

    她同那木匠道“钟郎君还真别说,昨晚我是有听到主屋那边似有什么动静,也幸亏大黄狂吠了几声,才安静下来了。”

    这话把钟木匠唬得一愣一愣的,虽是白日里,却总觉得后背发凉。

    把活计做完后,钟木匠生怕沾染了晦气,拿了工钱跑得飞快。

    之后两天苏暮又把院子清理打扫一番,并且还颇有情调地种了几盆花草。

    新修缮的房屋看起来非常亮眼,小小的院坝里干净整洁,每间房屋虽然不大,却五脏俱全。

    她站在院子里叉腰看自己的劳动成果,倍感欣慰。

    稍作休息,苏暮把井里冰镇过的甜瓜切来解暑,又给大黄扔了一块去。

    那狗儿欢快地摇着尾巴啃甜瓜。

    她则坐在门口啃食。

    一人一狗一小院儿,听着不远处赶集的嘈杂声,苏暮眯起眼歪着头看艳阳高照,对往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虽然这个世道充满了荆棘,但对美好的追求初心不改。

    她热爱自由,热爱自己,热爱这市井里的小喧嚣。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烟火人间。

    鉴于接连几日都在打理院子颇劳累,她舒舒服服地躺了几天。

    至于闹鬼,估计是她八字大,能镇宅,晚上并没有听到什么异常,反而是夏日的蚊虫多了点,喜欢叮咬人。

    这里每过一段时日就会赶集,周边的村民多数会聚集到一起交换货物,苏暮也上集市去转了一圈。

    她挎着篮子,穿了一身粗麻布衣,戴着草帽,一副农家妇人的穿着,毫不在意形象。

    集市上聚了不少人,有挑着担子吆喝的商贩,推着小车卖小食的妇人,也有提着鸡蛋来换物的婆子,什么人都有。

    苏暮听着人声鼎沸,特别喜欢这种喧闹嘈杂,处处都充满着世俗的人情味儿。

    瞧见有卖鱼的,她便买了一尾,原本想弄只鸡来解馋,后来仔细一想,杀鱼似乎比杀鸡要容易得多,便退而求次。

    瞧见有妇人卖豆腐乳的,她爱食麻辣口,尝了尝觉得不错,便又拿了一罐,早上佐粥最适宜了。

    在集市上东转西逛,苏暮挑挑练练,直到她把竹篮都装得差不多了,才心满意足打道回府。

    在回去的路上,她瞧见卖肉脯的商铺,便进去看了看。

    通常贩卖的都是猪肉脯的多,像普通的平民百姓多数食猪肉,至于牛肉是禁止随意宰杀的,因为这是农业时代,耕牛的作用巨大,极其珍贵,倘若被举报私自宰杀耕牛,牢狱之灾跑不了。

    像贵族阶层就很少食猪肉了,以羊肉为主,认为猪肉属于贱食。因为这会儿养的猪都没有阉割过,特别腥臊,烹饪起来颇需要点技巧。

    苏暮平时贪吃,偏爱咸口,便买了少许肉脯回去解馋。

    那肉脯上洒了不少芝麻,闻着喷香,一般的人家可舍不得花这个钱。

    说起这肉脯,当初还是许诸给她尝过后才觉得很好吃,时不时会惦记着。

    这不,京中这边的许诸馋嘴,从纪氏手里讨了些来。这原本是寿安堂那边送过来的,顾老夫人牙口不好,嫌嚼着废腮帮子,便打发过来。

    顾清玄平时不贪吃,但凡屋里有好东西皆被许诸薅了去。

    那家伙嚼了两块瞧见自家主子过来,忙送上叫他尝,说道“郎君尝尝这个,周记的肉脯,甜口的,贼好吃”

    顾清玄瞥了一眼,瞧着色泽挺不错,闻着也香,便随手拿了一块尝尝。

    他本是要去书房的,谁知走到半道上,似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来,问许诸道“你说这肉脯是哪家的”

    许诸应道“周记家的。”

    顾清玄露出狐疑,“不是黄记家的”

    许诸“”

    顾清玄鬼使神差地盯着他手里的肉脯看,一脸若有所思。

    发现他的神情不对,许诸困惑道“郎君怎么了”

    顾清玄没有理会,只拿起其中一片肉脯仔细端详,仿佛陷入了沉思。

    他仔细看了好半晌,心底深处的某些记忆蠢蠢欲动,一点点浮了起来。

    许诸大惑不解,“郎君怎么了”

    顾清玄直勾勾地盯着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好像被苏暮耍了。那女郎狡猾如狸,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破绽让他去找她

    倘若她起了心思要逃跑,怎么可能让他轻易就知晓踪迹

    顾清玄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一个以死相逼都不愿意再回侯府的女人,怎么可能留下这么明显的线索让他找到常州去捉人

    不是白费心思吗

    心里头的疑云仿佛被什么东西击散,顾清玄看着眼前的肉脯,冷不防忆起在嵩县里瞥见的那一幕。

    他记得他也曾在嵩县买过肉脯,是黄记肉脯,途中曾见过一个跟苏暮背影相似的女郎。

    当时他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因为那女郎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一副农妇形象,特别是啃食点心时狼狈又愚蠢的模样,完全不可能跟苏暮联系在一起。

    如今瞧见这肉脯,顾清玄隐隐意识到,或许那女郎就是苏暮

    他们极有可能曾擦肩而过。

    想到此,顾清玄瞪大眼睛,表情彻底裂开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