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欲卖夫君

作品:《与前夫BE后重生了

    敏锐的直觉窥探到什么, 转瞬即逝,她想抓却抓不住。

    这事儿便搁在了温琼心上,直到如愿听得郑二姑娘约她相见。

    庞嬷嬷恭顺将从郑国公府的信封奉上 便转身离去, 正好迎上宋嬷嬷抱着挎篮走进来。

    “姑娘,这贡品香烛都备好了。”

    她将小挎篮放在一旁桌上, 从里头捡了几张红荷包出来。

    “听说九重山道观里那棵银杏已有百岁,常年闻着香火定生出几分灵智, 老奴特意绣了几个荷包,到时挂在枝头讨个彩头。”

    她将荷包里的红纸拿出来,摆在案桌上, “姑娘快写上心愿。”

    温琼还没讲温伯清的计划透漏出去,故此宋嬷嬷不知此行的真实目的, 难得出一趟远门,她高兴的眼尾笑纹明显。

    “这一路有小一个半时辰, 我叫阿瑶备好不少解闷的小玩意儿, 明日咱们用过早膳就出发,也能早些回来。”

    白皙的指捏起面前的红纸,温琼犹豫了片刻,兄长担心宋嬷嬷等人的反应会露馅, 叮嘱过她死遁之事不要让她们知道。

    可看嬷嬷现在的反应, 温琼有些为难道,“嬷嬷, 明”

    “哎呦, 我忘了”

    宋嬷嬷想起一事来, 忙道,“山路难走,阿慎驾马之技比不过姑爷身边的侍卫, 姑娘记得让那墨崖一同前去,也好一路庇护。”

    “墨崖不能去。”

    温琼沉了口气,合上面前的嫁妆册子从案桌后走出来,决定先给宋嬷嬷透个底儿,“嬷嬷,明日我有些事儿要做,到时发生了什么,嬷嬷莫要惊慌。”

    宋嬷嬷闻言疑惑,想问些什么,但看自家姑娘一副自有主意的模样,生生忍住了,拎起挎篮。

    “山上路途颠簸,我让阿慎将马车收拾得舒服些。”

    温琼望着嬷嬷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随即转身拆开郑二姑娘送来的信纸,一目十行看完。

    郑如毓约她今日午时在昌运酒楼碰面。

    她将信纸重新折好,方塞回信封中,将案桌上的嫁妆册子与账册收拾好,放入书架左下格的铜锁木匣里。

    这些日子的一番忙碌,总算是将事情都料理好了。

    回温府那一次之后,那人就没再派着暗卫私下跟着她,今日一清早连他自己也去了大理寺复任,晌午去见郑如毓的功夫,刚好也能同许公子商议一番铺子的事。

    温琼心中默然思算着,展开宋嬷嬷递给的红纸,沾了水墨落笔。

    才写了一张,书房半掩的门又被人推开,这次来的是阿瑶,“姑娘姑娘”

    她冲进来急忙道,“府门口有人闹事,说大夫人将他们一个小倌儿给活生生打死了。”

    温琼懵了一下,“苏氏打死了人”

    提及男倌儿,她立马想起来前些阵子,那个被长房大伯赎回来的假青楼女子,后来苏氏发现是个小倌儿后,闹着将其赶出了侯府。

    可如今被苏氏打死是怎么一回事儿

    她神色微凝,放下笔墨,快步朝着侯府大门走去,还不忘道,“将苏氏叫到正堂。”

    温琼让家仆先将闹事之人领进府,莫要将此事闹得满城皆知,怎料那人一口一个侯府恶毒,只怕走着进去横着出来,不愿入府。

    到了侯府门前,她看着门下那约摸三十出头的男子一身秦楼楚馆的打扮,倚着一口黑棺材正对着天地喊冤叫屈,顿时心中微沉。

    还真是她所猜那般。

    宋嬷嬷很快紧跟着而来,在她耳边低声道,“苏氏不肯来。”

    温琼目光微冷,“自己惹了祸,两手一甩倒是轻松。”

    既然苏氏这样,那可就不怪她了。

    随即,她迈出府门,声音微微扬起,“如若有冤,那便去官府衙门,你们公堂对簿。”

    她语气淡淡,话音落下,四周围观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

    年轻夫人一袭温柔雪青衣裙,神色平静,说话轻轻柔柔的,却掷地有声,“冤有头债有主,谁惹得祸,谁来担。”

    “侯府其余人身正不怕影子斜,不想沾了你们之间的恩怨,若真是我侯府之人所为,此人全凭官大人发落。”

    依着姚宣辞的脾性,遇上此事大概也是直接拎去公府,不会包容半点。

    温琼马上离开这糟糕的侯府,依着曾经那些恩怨,苏氏的麻烦她半点不想去管。

    说罢,也不管那扶着棺材呆愣住的男人怎样想,干脆利落的旋身离去。

    她绕过影壁,就碰上了躲在影壁后偷听的苏氏院里的侍女,仅是瞥了一眼,继续往自己院里走去。

    等苏氏听闻温琼在侯府门前那些话,气得连摔带砸。

    将自家浪荡夫君骂了个狗血淋头后仍不解气,带着侍女气势汹汹赶往清瑜院。

    怎料到了院里,被那管事儿的庞嬷嬷告知温琼早已出了府。

    她狠狠踹了一脚清瑜院的院门,“仗势欺人的玩意儿,才当了几天家,竟敢这般对我”

    如今满城人都知她夫君男女不忌,侯府里一个个不帮她出这口气也就罢了,还要冷眼旁观,看她被秦楼楚馆的小倌儿告上官府,丢尽颜面。

    苏氏恨到表情扭曲,眼底发红,“这侯府里上上下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温氏想撒手不管,那她就去找个能管的,这侯府可不止嫡房说了算。

    *

    眼下正是晌午时分,昌运酒楼里格外热闹,一楼大堂桌桌坐满,抬眼一看,二楼雅阁也有不少端着美食佳肴来来回回的跑堂伙计。

    温琼随着指引到了三楼食阁,一上来耳边便安静了不少,阿瑶被小厮拦在了厢阁门口,她安抚的示意一眼,轻轻推开门。

    门一开,便正好对上一双美艳妩媚的狐狸眼,女子一袭流光金羽绯色烟罗裙坐在主位上,见到温琼进来,毫不遮掩的打量起她。

    她打量温琼,温琼自然也在打量她,郑二姑娘比起宫中那一面,眼中的敌视虽盛,但也还没到当初仇视到恨不得扒了她皮的地步。

    郑如毓只见过几次温琼,都是远远一瞥,印象里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温吞女子,如今这么一看耐看有气质又怎样,论美貌完全比不上她。

    随即满意的扬了下下巴,傲慢道,“说罢,你想与我做什么交易。”

    温琼在她对面落了座,无视郑如毓眼中的不满之色,平静地与她对视,“郑姑娘觉得,多少金银财宝,才能让我放弃姚宣辞之妻的位置”

    郑如毓闻言一愣,“你要买卖这个位置”

    她以为温琼会提无数个贪婪的条件,让她满足她的要求才肯松口,为此郑如毓这些日子做了许多个准备,甚至将太老爷当年所获的免死金牌都带在了身上。

    温琼淡然一笑,“买卖,不就是交易吗”

    郑如毓缓回神,“你这是在拿姚宣辞在卖银子”

    郑如毓难以置信,“温琼,你夫君天子钦定的状元郎,年轻有为,凭自己坐上大理寺少卿之位,又是侯府世子,多少贵女想要嫁给他做夫人,你竟以金银侮辱他,你眼瞎吗你有没有良心”

    她费尽心血想要得到的人,竟被这女人当做奴仆一样买卖,实在太羞辱人了

    温琼回头瞥一眼房门,确保是紧关着的,然后才从容不迫的回视,“郑二姑娘,我的眼睛很好。”

    “你若不满,这笔生意大可不做,如你所言,想做他夫人的多得很,我也可以再找其他人,只要有足够的银两,我便收拾包袱走人。”

    她不爱权势,温家遭流放后,唯有怀揣着银两才能让母亲过得好,才能让兄长东山再起。

    温琼只想多赚些银两,哪怕这一世温家依旧被问罪流放,她能撒下大把银子,换以母亲兄长安然抵达涑州。

    如此,她只需要银两。

    她一字一顿,“他在我眼里,只值金银。”

    郑如毓被她眼中的冷淡惊到,这个女人提及姚宣辞,竟连一丝情意都没有。

    随即,她立刻想到让白雀去查的那个男子许临书,与她兄长关系极好的小进士,听说模样长得清隽俊秀,是个温润书生。

    再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一派温婉的女人,顿时觉得不一样了,她不由得心中轻哼。

    薄情女子,不守妇道。

    自年少到如今,姚宣辞无数次拒绝她,他为了温琼将她赶出侯府之时,可曾想过他的好夫人正坐在她面前,打算将他换以金银财宝,准备收拾包袱与情人私奔。

    这么一想,郑如毓心情畅快了不少,看着温琼的目光也明显的轻蔑。

    “你,想要多少银子”

    温琼不知道郑如毓自己想了那么多,敏锐的察觉到她对自己的厌恶似乎又上升了一些,也不甚在意。

    “五万两银子,一万根金条。”

    郑如毓脸色顿时一变,目光阴沉狠狠一拍桌,“你狮子大开口,当我是钱庄,还是拿我当冤大头”

    “这对二姑娘来说,很值得不是吗”温琼浅笑道,“我知道天子赐婚,你没能如愿嫁到侯府,甚至至今都痴心于他,也知道你前些日子还住进了侯府。”

    她看着原本发怒的女子渐渐陷入深思之中,并不心焦着急。

    她在成全他们,郑如毓不会不答应。

    到时,姚宣辞失去的,只是一个有他血脉的孩子,和一个有自知之明消失的女人罢了。

    “二姑娘今夜能将金银送到,明日不仅姚宣辞会去国公府入宴。”

    温琼风轻云淡道,同时再添一筹,“而且当日我便离开侯府,离开皇城,绝不再碍你的眼。”

    “若我食言,便将金银再送还给你,不沾分毫。”

    听她如此信誓旦旦,郑如毓忍住心底的疑虑,她瞥一眼温琼那一截细腰,极力克制自己眼中的嫉恨。

    “你肚子里的孩子呢”

    温琼轻轻掀起眼睫,目光微冷,“郑二姑娘,这是我的孩子,日后只会姓温,祖籍可不是你脚下皇城。”

    找郑如毓做交易,钱财只是捎带,她需要的是郑如毓到时能将姚宣辞拖住,给兄长多些时间把人为的痕迹抹除。

    她撂下这话后起身,居高临下望着那双高傲妩媚的狐狸眼,“我的时间不多,二姑娘想好到底要不要做这个交易。”

    “天子赐婚,除非我自己走,否则你只能继续等下去。”

    郑如毓闻言咬了咬牙,仔细盘算了许久,直到温琼腿脚都有些酸了,才听她道,“好。”

    若温琼食言,她就要让姚宣辞知道,他的枕边人已经给他戴了绿帽,还妄想私奔。

    就算她得不到姚宣辞,温琼也别想好过

    温琼从袖中抽出一张叠得极小的纸片,轻轻放在了桌上,平静道,“一更三刻前,二姑娘将东西送至此处。”

    “明日,姚宣辞会准时赴宴,到时二姑娘就知道我是不是在耍你了。”

    她来昌运酒楼,不止为了郑如毓而来。

    温琼离开了三楼厢阁后,带着阿瑶去酒楼后院寻了正在打着算盘的许临书。

    两人借着铺子改营之事聊了大半个时辰,眼看着天色不早了,温琼便告辞离去。

    回到淮安侯府之时,西边天际已浮现丝丝暮色,细碎的晖光倾洒在屋脊檐廊下,落下片片斑驳。

    温琼换了一身衣裳,除去酒楼里沾染的饭菜酒香,披着半肩乌发坐在书房,提笔认真写着还未写完的红纸心愿。

    秋风徐徐袭来,花香四溢,叫人心旷神怡,只要抬起头一侧目,便能看到栽在窗前的那颗桂花树。

    她垂下头,细白的手捏着红纸折好,塞进红荷包里。

    明日注定要去一趟九重山道观,那就将心愿荷包带上。

    正想着,忽然听到木窗楣被轻轻扣响,温琼闻声看去,只见那一袭凌冽墨袍的男人正立于窗外,俊美眉眼望着她时带着几分愉悦。

    她放下红荷包,“你回府好早,可是把公务都忙完了”

    往日的他都是乘着夜色而归,眼下太阳都还没有落山。

    “将事情安排妥当便回来了。”

    姚宣辞绕到房门处,推门走进来,“阿琼这是在忙些什么”

    他捻起那些红荷包,发现里面的红纸便要拿出来拆开看,被温琼抬手拿回来。

    “嬷嬷说九重山上有棵百年银杏树,吸收了香火会有灵性,让我写些心愿挂上去。”

    她把最后一张红纸塞进去,系好荷包,“你可不能偷看心愿,不然就不灵验了。”

    “你要去九重山道观”男人微微惊诧,随即拧紧了眉头,“何时去”

    “自是明日。”温琼被他这话问得一愣,“昨夜你被我吵醒,我那时同你说过的,你怎忘了”

    昨夜

    姚宣辞身子一僵。

    他昨夜何曾醒过。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