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3章 恩爱

作品:《重生在她中情毒的当天

    明熙会稳稳地抬起脑袋了, 小胳膊垫着脑袋,脑袋抬得高高的,只一副不苟言笑的小表情逗笑了一众人。

    顾夫人笑得掩唇, 摸摸她的脑袋“裴琛小的时候可会笑了, 她也不知像了谁。”

    “或许随她母亲。”裴琛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扭头看向里间的门,不知裴琛可离开了。

    顾夫人不知小两口的行为, 抱起孩子令她坐好,背后垫着软枕。孩子的身子骨软, 坐起来的时候歪歪扭扭,整个人靠在迎枕上, 完全没有用自己的力气。

    照她这么大的孩子都会站了,如今, 坐都不会坐。溧阳眼神逐渐凝重,顾夫人心气平和,完全不当做一回事,兴致勃勃地夸赞明熙进步许多。

    心情开阔让溧阳自愧不如,生活慢下来, 多了些烟火气息。

    她不知养孩子也是一件辛苦的事情, 对顾夫人愈发敬佩。

    窗外不知哪里来的鸟叫了一声, 顾夫人扭头看向外间。溧阳明白过来, 笑着退出内屋。

    两人碰面, 裴琛将信取了出来,溧阳讶然, “你怎么偷出来了”

    “来不及看,找个时间送出去。”裴琛无奈,迫不及待的翻开, 开头映入眼帘阿雪,多日不见

    裴琛呆呆的,溧阳面色发红,两人默契般抬头对视一眼,然后,齐齐默默垂首继续去看。

    都知晓行为不得体不厚道,却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窥测这封信的内容。

    裴琛本就不是循规蹈矩的人,溧阳跟她时日久,俨然被带坏了。

    信的内容叙述着相思之情,春日意动,夏日酷热,每日相思,让人心如油煎。

    信的内容不长,没有说京城时事,亦没有提其他人,淡淡笔墨浓浓相思,一字一句都在说着自己的思念与煎熬。

    裴琛问“不如劝她回京”

    “她不会回去的。”溧阳摇首。

    两人呆愣了半晌,路过的婢女侧眸,两人立即将信收好,装作无事发生。

    信塞入怀中,两人再寻其他办法将信送回去。明熙已然不能再利用了,唯有从其他地方着手。

    回屋的两人,心思恍惚,尤其是裴琛,眼睛眨都不眨,“想不到陛下竟然如此惦记,八公主如何来的”

    “你又是如何来的”溧阳红唇微抿。

    屋内寂静,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被窗棂切割成细碎的光。

    顾夫人先嫁人生下裴琛,十多年后,陛下才又有了八公主,是陛下心如死灰,还是纵情忘怀,也只有陛下自己知晓了。

    两人如垂暮老者般唉声叹气,都忘了面前的难事。好在两人靠在一起,万事都不难了。

    “得找个机会还回去,若是不见了,夫人肯定知晓是你偷的。”溧阳担忧。

    裴琛认真点了点脑袋“我去算账的时候顺便塞进去。”

    又是一阵寂寞。

    白延的下属来取钱,溧阳凝着大方的人,大方的人讪笑“我很快就有银子了,到时都给你。”

    溧阳信她,她从不当钱财是回事,说是乐善好施,不如说从不在意,钱财与性命相比,着实没有可计较的余地。

    管事送银,两人继续枯坐着。

    时间静止,恍若停在了这一刻,裴琛安分极了,眼睛看向前方,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丝毫没有动歪心思的想法。溧阳感觉寂静极了,不由紧紧贴着裴琛。

    “我明日就还回去,对了,我找到借口了。明日你去寻夫人邀周意过府玩耍,我去梨花林没有找到她。”

    “好,我去办,近日无事,办个流水曲觞宴,邀些富户家眷入府游玩,认识一下。”

    士农工商,郑州城的经济还是要靠商户们支撑。周家这样的大户也不可怠慢,溧阳心中有了计策。

    翌日两日配合得天衣无缝,溧阳提起办宴,夫人也认可,初来郑州遇水患,如今闲散下来,也该与城内大户人家见一见,任上几载共处的时间多,强龙难压地头蛇,能拉拢最好拉拢,莫要轻易得罪。

    两人商议宴席细节,一去便是大半个时辰,裴琛早就离开了。刚回屋就见到青衫女子从树下跃下,“驸马,裴铭又升官了。”

    “你说过了。”裴琛记得前两日就已说过了,在客栈的时候,险些被溧阳当成情人处置。

    “不是的,是又升官了,不是升官,成为千夫长。之前是百夫长。”

    “为何这么快”裴琛不理解。

    “我打断了千夫长的腿,千夫长不能再任职,他自然顶替了上司。”

    裴琛惊讶,唇角微张,默默地合上嘴巴,朝对方竖起大拇指,青衫女子咧嘴笑了,“谢驸马夸赞。”

    “还有何事”裴琛扶额,无力吐槽。

    “裴铭娶妻了,娶的是他们指挥使的庶女,驸马可要去恭贺”

    裴琛捂住了嘴巴,抑制骂人的冲动,她去恭贺打草惊蛇吗

    “不去,你也别去,默默看着,不要随意出手。”

    “我明白了,他杀人的时候也不要出手。驸马,我先回去了,有人来了。”

    裴琛改捂住脸颊了,若非她来去无痕,自己也不会忍受着她的怪脾气,为了帮裴铭升官,竟跑去打断人家千夫长的腿,什么脑子。

    深吸一口气,她很快平静下来。

    溧阳回来了,同她招招手“我们去写请帖。”

    要办宴席,就要大办,不能请了你,又不请旁人,容易得罪人。

    书房诶内熏着淡淡的梨花香,溧阳研磨,裴琛先拟出名单,按照记忆里的出名人物先拟出一份。

    “白夫人的娘家该请的,她家有个弟弟,文采好,殿下可召来官衙做文书。我记得他写了一首诗词嘲讽裴铭,最后被裴铭丢进了油锅中。”裴琛面露惋惜,细细一想,郑州良才颇多。

    溧阳不知这些小事,闻言后记住了。

    两人在书房内待了半日,请帖拟了十几份,选个日子送出去。

    休息的时日过得快,转眼间,天色漆黑,两人笔直地躺在榻上,裴琛伸手揽着溧阳。溧阳想着明日要办的事情,那双手着实碍事,索性拿着红条绑住,自己放心大胆地揽着她睡觉。

    裴琛无语望天,鼻尖香气涌动,能看不能动,贴着不给咬,着实难受。

    直勾勾看了半晌,溧阳侧躺着,襟口微散,锁骨雪白,雪山连绵。她朝前凑了凑,刚看了一眼,眼前一片黑暗。

    “眼睛也不安分,绑着为好。”溧阳轻松地将她的眼睛裹着黑布条,唇角弯弯,“再胡乱说话就将你的嘴巴堵起来。”

    “过分。”裴琛不服气,伸手去摸眼睛上的布条,扯了扯,扯不开。

    溧阳静静看着她,眼中潋滟春水,她不出声,静静的看,静静的笑。裴琛扯了半晌扯得眼睛疼,无奈下拿脑袋去撞,一下撞到溧阳的肩膀,溧阳吃痛又好笑,道“你是三岁孩子吗”

    “解开我。”

    “睡觉。”

    溧阳心安理得地阖眸安睡,裴琛仔细听着呼吸声,眼前一片黑暗,她又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无奈下,她只好憋着睡觉。

    煎熬。

    裴琛记不得自己何时睡着的,醒来时眼前还是一片黑暗,手上布条不见了,她立即扯开眼上布条,开口想说话,眼前空无一人。

    说了个寂寞。

    无奈下,她又睡了片刻回笼觉。

    白府送来了喜蛋,顾夫人让人送来几个,剩下的都送人了,明熙也得到两个,她趴在床上看着红色的蛋。颜色冲击着视线,她高兴了起来,伸手去摸去拿,可惜自己爬不动,急得大哭。

    顾夫人不急反而高兴,“看,新事物可以影响她的情绪,说明她还不是特别傻。”

    乳娘也悄悄松了口气,跟着顾夫人,她觉得小姑娘也不傻了,哪里有傻孩子,只有懒怠的父母罢了。

    两人沉浸在欢喜中,裴琛起床了,先呆坐片刻理理思绪,吃了两个喜蛋,白延挺抠门的,就送了两个鸡蛋。她咬了一口,细嚼慢咽。

    府里还关着几个刺客,她本想比试的,如今也没了用处。她让人去放了,不想再造杀戮。

    帖子陆续送出去了,每家都给了回话,必会来赴宴。

    每任刺史过来,第一件事都是开宴混个连熟,而溧阳没有。她先办事,有了功绩站住脚跟后,再反过来走流程。

    帖子送出去后,陆陆续续便有人来送礼,礼物贵重,门房不敢不收,又不敢收,僵持须臾后,裴琛让人挑了些价值不高的收下。

    同时回了些同等价值的礼物,礼尚往来,当作朋友走动,就不算受贿了。

    消息一出去,许多被拒绝的商户都换下贵重的礼物,挑选得体的,同时也得到回礼,一个个都露出了喜色。

    人情往来,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裴琛解决府内的事情,溧阳办好官衙的事,两人里外合作,减少了诸多麻烦。

    白府满月酒,两人一起前往,白府来的都是营中将士,开了几桌酒宴,将士们不敢喝酒,吃光了满桌菜,匆匆走了,临走不忘将隔壁没有吃完的剩菜打包带走。

    白夫人三十岁,体态婀娜,刚生下孩子,腰肢有些粗,她亲自出来招待客人,婢女跟着她后面抱着胖嘟嘟的奶娃娃,席上满面红光。

    见到溧阳后,她高兴地拉着溧阳的手,胖乎乎的手捏着溧阳纤细的手腕,直夸美人好看,见一面的心动。

    “我着这个女人都心动了,哎呦,京城的米养出美人啊。”

    “你可不,你看看我们的脸,再看看公主,没法比。”

    几位夫人围着溧阳夸赞,裴琛听后翻白眼,白延殷勤地拉着她去吃酒,男女分席不同桌,她只好暂时与溧阳分别。

    溧阳送了一对金项圈,纯金打造,看似俗气,可分量重,于白家而言,抵得上许多俗气之物。白夫人爱不惜手,直言贵重了。溧阳淡笑。

    夫人们围着孩子夸赞,白夫人喊出自己的大女儿,三四岁的女娃娃正是招人喜欢的时候,朝着溧阳行礼问安。溧阳欢喜,知晓白家有女,提前备了礼物,让人拿了一对同等分量的金手镯。

    白夫人不肯收,溧阳淡笑“不是给你的,是给囡囡的。”

    白夫人推脱不得,那厢男人们开始拼酒,裴琛稳坐不动,白延站起身,脚踩在凳子上,右手举着杯,左手挥着,激动得脸色发红。

    裴琛不喝酒,白延苦苦劝说,她也只喝茶。白延就差拍桌,最后脚踩空,整个人摔了下去。

    众人哄堂大笑,白夫人淬了一口,“喝点酒就不知晓自己几斤几两了,忘了爹娘是谁。”

    溧阳神色淡淡,肉眼可见眉眼舒展,这里的氛围很好,没有勾心斗角,明眼一看就知晓怎么回事。白延的麾下,很干净。

    白延醉得糊涂,自己竟爬了起来,扯着裴琛纤细的手臂还要再喝,众人嬉笑,并不去阻拦。裴琛觉得胳膊疼,反攥住他的胳膊,“指挥使,你醉了。”

    “兄弟,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是我的再生父母”白延醉得开始胡言乱语,“那些将士都是家里穷的养不活,我没办法不收,几年前都是十一二岁跑出来的,如今长大了,你让我怎么送走他们”

    “兄弟,我不是要违反规矩,是没有办法、郑州水患死了多少人,上面补救过,我们努力过,天灾。兄弟,没有你。我这个指挥使当得没什么用处。”

    白延哭哭笑笑,抱着裴琛不撒手,众人担心,裴琛笑吟吟,趁着他不备,抬手将人劈晕,“指挥使醉了,送回去休息。”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纤细的手腕似乎有无穷的力量,一掌劈晕了五大三粗的男人。

    白夫人亦是半晌没有反应过来,溧阳眉眼如旧,淡然自若。小厮们扶着指挥使离开,白夫人起来撑面子,裴琛松了口气,面色白皙,坐在人群中鹤立鸡群,但刚刚那一下唬住了将士们,无人敢来灌酒。

    她如老僧入定般坐在众人中间,面若冠玉,众人嬉笑,她淡笑,场面竟然稳住了。

    白夫人惊讶道“瞧着驸马身形不大,往哪里一坐,谁都不敢放肆。”

    溧阳的目光一直黏在她的身上,从未移开过,听得旁人赞扬,她在想裴琛真是很会隐藏自己。

    裴琛知晓如何面对这些场合,知晓这里的人喜欢什么样的人,扮演出最好的人物。

    白夫人对裴琛赞不绝口,又埋怨自家那位不懂得体谅女人,两相一对比,裴驸马简直是最好的丈夫。

    其他几位夫人们开始讨伐自己的丈夫,喝花酒不说,整日不归家,做事不和她们商量,东扯西扯,溧阳开了眼界,十分好奇天下男人竟有这么多毛病。

    若是她,早就熬不住了。

    裴琛稳坐男席,看着一人接着一人倒下,而自己杯酒不沾。最后站着的是白延的军师,军师三十多岁了,胡须深长,他也醉了,拉着裴琛也喊兄弟“兄弟啊,你家夫人太凶了,畏妻如”

    话还没说完,裴琛一掌劈晕了他,懒懒地站起身,军师就这么倒了下去,她似没有看见,笑吟吟地走到溧阳面前“殿下,我们该回家了。”

    众人羡慕溧阳,溧阳不觉脸红,想说你们都被她骗了,她可会骗人了。

    裴琛牵着溧阳的手离开,态度谦虚,举止温柔,一举一动都透着涵养,与沙坑里跌打滚爬的将军们极为不同。

    谁不喜欢干净体贴又温柔的郎君呢。

    登上马车,日落黄昏,瑰丽色的晚霞挂在了天际,溧阳回头去看,烟火凡尘地,最多的便是真性情。

    溧阳问道“你花了那么多钱,得到一个大儿子,也是不错的。”

    再生父母还可以这样理解裴琛不予理会,“你在羡慕我。”

    “羡慕你装腔作势,羡慕你装得一本正经,羡慕你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溧阳微微点头,语调微扬,似有嘲讽,又似嗔怪。

    裴琛眨眨眼睛,“你羡慕我。”她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靠过去,袖口微动,挑起溧阳的下颚,指尖在她唇瓣上轻轻摩挲,“她们羡慕你嫁了个好郎君,你又来羡慕我,果然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她的眼梢微挑,潋滟的眼眸里掀起风浪,在溧阳沉沉的目光里,她吻上她的唇瓣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面容上,烫红了那抹肌肤。

    裴琛没有饮酒,身上沾染了酒气,指尖微凉,夏日里的触碰让人感觉很舒服,轻抚在肌肤上,引起一阵阵颤栗。她的手定在了溧阳的下颚,轻轻的力道似挟制又似挑逗,让人难以抗拒。

    溧阳惊颤,裴琛食指弯曲,指腹轻轻在她的肌肤上移动,指腹下的触感让人心口燃起一股火焰。溧阳被迫扬首望着她,想起从前两人的身份,只觉得这个动作颠覆过往,羞耻备增。

    裴琛眼底闪过浓浓的笑容,浓密修长的眼睫轻颤,将她眼中的笑遮掩,溧阳却不同,她被迫抬首,眼中映着裴琛似笑非笑的面容,眼中水色潋滟,染着床笫间才有的媚意。

    裴琛猛地松开她,微微一笑,“我可温柔多了。”

    溧阳脸色嫣红,被挑逗得难以控制自己,她感觉自己浑身血液沸腾,面颊耳朵徐徐发红,控制不住想要贴近她。裴琛扬眉淡笑,话本子说的果然没错,殿下果然脸红了。

    她暗自窃喜,溧阳问道“你如此娴熟,那五六个姑娘伺候你很很舒服。”

    “什么五六个姑娘”裴琛被说得眼皮一跳,故作委屈“她们伺候的是裴熙,碰的也是裴熙,不是我。”

    “脸皮厚的连自己都不认识。”溧阳侧身,脸上挂着绯红,威仪中带着几分女子韵味。

    裴琛不接话了,学着她侧身靠向一侧。

    马车内爱那个人开始沉默,回府后依旧不言语,婢女们伺候两人歇下。出门一日,端着身子,哪里都不舒服。

    裴琛睡得很快,溧阳辗转反侧,勾起她的一缕发丝,凝视睡梦中的人。

    裴府设宴这日,门口马车排成一条长龙,门庭若市。

    裴琛说道“陛下若是知晓,定会以为你结党营私。”

    溧阳眼底闪过寒光,淡淡道“我素来不在意陛下的想法,你怕吗”

    亦非昔日溧阳,死过一回,陛下的意思已不再那么重要了,她要的是皇权。

    裴琛面无表情,低笑一声“殿下颇有长进啊。”

    “不及驸马万分之一。”溧阳回道。

    两人互捧,当着宾客的面对视一笑。门口进门的宾客颇为诧异,公主驸马竟如此恩爱。

    不出一日,郑州城内便传出公主驸马恩爱无比的消息。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