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9章 别睡

作品:《反派总想拐我走感情线

    宁扉突然改名, 不止打了宁方孝一个措手不及,网上也闹得沸沸扬扬。

    澄清视频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 有关改名的各种猜测再次如雨后春笋, 层出不穷。

    居然改了母姓,女权先锋啊,牛逼这下再也没人说什么了吧

    就我一个觉得宁扉,哦不, 秦扉没下限吗为了立人设, 连姓都能改, 就离谱

    是的就你一个,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

    你能为了立人设, 把姓改了到底谁离谱

    也许争产失败, 被宁家扫地出门, 面子上过不去,干脆自己主动改姓, 不姓宁咯,还能顺便蹭一下女权的热度,一箭双雕。

    面子上过不去就改姓蹭热度就改姓你能为这改姓, 那我敬你是条汉子

    哈哈哈笔给楼上上, 豪门恩怨由你谱写。

    还有很大一部分人的关注点在厉途身上。

    o稳定交往对象现身了是厉氏集团董事长没错吧

    我说什么来着,他们两个一定有问题一树银花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啊啊啊磕死我了配我一脸

    我记得宁扉和高子睿纠缠不清的时候你们也是这么说的, 流水的c铁打的嗑药鸡

    高子睿算个毛线, 哪有霸总x霸总劲爆

    就是别把现在的宁扉和以前的舔狗划等号, 以前那个舔狗宁扉我们不认现在可是美不自知莫挨老子高贵冷艳高岭之花,对象是身价千亿商界巨鳄唯爱扉扉霸总本总,其他不知所谓的人要蹭热度, 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

    宁扉翻着网上的评论,差点笑出声。

    名字是自己的,想改就改,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像小学生的阅读理解题,原文作者都不知道你们有这么多话想说。

    倒是讨论他和厉途的话题很中听,他爱看,如果能去掉“高子睿”三个字,就更完美了。

    未来几天,宁扉尽地主之谊,带着厉途周游于华市各个景点之间门,沿着儿时的足迹重新走了一遍,也不避狗仔,堂而皇之同进同出,把大大小小娱乐周刊的头条都上了一遍,连起来,都能写一篇华市旅游攻略。

    自毕业以来,宁扉第一次放下工作,全心全意享受美好的假期。

    报表不看了,电话不接了,会议不开了,每天最大的事就是编辑九宫格照片发朋友圈,分享旅途趣闻,连头像也换成了厉途在夕阳下的背影,和所有热恋期的普通人一样,不吝对外宣告自己的爱意。

    厉途还是老样子,没换头像,也不发朋友圈,只能在宁扉的点赞列表里看到他忙碌的身影,除此之外,嘴巴闭得死紧,任何人休想从他这里偷窥到半点有关宁扉的。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

    原本计划一周的假期,被庄荣添病危的消息打断。

    两人结束旅行,连夜飞回南市,马不停蹄赶往疗养院。

    重症监护室内,庄荣添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灰败,浑身插满导管。

    经抢救,庄荣添的病情大致稳定下来,无奈癌细胞已经扩散到无法挽回的地步,尽管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各项指数都不容乐观,几乎处在弥留阶段。

    主治医生直言就在这几天了,让宁扉做好准备,凡有未尽事宜,都请尽快决断,治疗组全体人员会竭尽所能配合亲属完成患者最后的心愿。

    “好。”宁扉答应下来,靠在重症监护室外的玻璃上,用力握住厉途的手。

    他心情沉重,嘴唇紧紧抿着,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厉途感受到宁扉低落的情绪,深知在命运无从抵抗的时候,任何言语都无力,只有陪伴才是最好的安慰,便只站在宁扉身边,默默给予最大的支持。

    经一天一夜的沉睡,庄荣添于第二日清晨醒来。

    宁扉守在病床边,看庄荣添意识清醒,精神尚可,目光也不浑浊了,忽然心有所感,也许这就是最后的回光返照了。

    宁扉把主治医生的嘱咐按原话一五一十转告庄荣添,没想隐瞒什么,毕竟到了这个时候,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庄荣添并不意外,看上去早有心理准备。

    他握着宁扉的手,牢牢看住宁扉,眼里有心愿未完成的遗憾和不舍,也有即将摆脱病魔折磨的解脱。

    宁扉闭了闭眼,叫了一声“庄哥”,询问庄荣添还有没有想做的事,必定倾尽全力为庄荣添达成。

    庄荣添动了动嘴,提出最后一个请求想看一看一夜绒花的成片,如果可以的话,还想去一趟东珠港,到举办首映礼的影厅里转一转。

    “我等不到公映的时候了,听你们说,有摩天轮,还有表演到时候,一定特别热闹可惜我看不到了让我去那边,走一走,想象一下就”

    “我明白,庄哥,你好好休息,等我安排,我们马上出发。”宁扉打断庄荣添断断续续的呓语,一刻不停地让人赶去东市做准备。

    是夜,庄荣添连人带病床从疗养院出发,登上厉途安排的专机,直飞东市,医护人员随行。

    商场尚未开业,内部设施大多已完备,只差商家入驻。

    影院比商场更早完工,已可正常运作。

    首映场地定在影院最大的放映厅内,宁扉按庄荣添的愿望,在放映厅里为庄荣添准备了一个内部观影会,一夜绒花剧组全员到场。

    庄荣添插着氧气管,人瘦得皮包骨,精神却比初见宁扉那天还要好些,说话也比昨天流利许多。

    宁扉不想把气氛搞得太沉重,让人把影厅布置成派对的样子,自助餐桌、甜点台、饮料机应有尽有,墙上挂满彩带和气球,金黄色的麦穗花篮绕影厅一周,织就一片麦浪,影厅内到处充斥着喜庆的气息,好像首映礼已经过去很久,到了剧组齐聚一堂庆功的时候。

    众人碍于庄荣添的病情,不敢闹得太过,连说话都轻声细语的,反倒是庄荣添一直呵呵地笑着,让大家不要拘束,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被他这个病秧子扫了兴致。

    庄荣添拿来饮料和甜点,主动分发给众人,自己也吃下去不少东西,然而只有主治医生知道,病人常年饱受病痛折磨,癌细胞扩散全身,其实早就没了味觉。

    身为电影的主创之一,庄荣添一直是剧组的核心人物,剧组众人都很给他面子,微笑着振作起来,去完成这次特殊的聚会。

    夜幕降临,宁扉正准备播放电影,没想到迎来一位特别的客人。

    是宁方孝,从入口处进来,径直走到宁扉面前,不客气地教训“臭小子,改了名字,连你老子也忘了”

    “啊,爸,你怎么来了”宁扉十足意外。

    “来看看,不能来”宁方孝脸色不善。

    “能。”宁扉乖乖顺着宁方孝的话回答。

    宁扉看出宁方孝的来意,必定为了庄荣添。

    宁扉了解宁方孝,断定宁方孝是来说清楚当年的事,解开误会,表达谅解的意愿,让庄荣添不带遗憾地走,然而想起二人之间门的过节,尴尬是必然的。

    考虑到庄荣添早已油尽灯枯,没有多少时间门留给二人慢慢叙旧,宁扉干脆把轮椅交到宁方孝手上“帮我推一下,爸。我去那边吃点东西,有点饿了。十分钟后电影开始,别忘了。”

    宁扉识相地走远,把空间门留给二人。

    宁方孝深深地看着庄荣添。

    庄荣添也看着宁方孝,他吃力地仰着头,固执地看了许久,最终抿唇,挤出一个似哭非哭的苦笑。

    二人默契地一句话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话都在这一眼中说尽。

    责怪也好,遗憾也好,痛苦也好,释然也好,自眼神交汇的那一刻起,一切已心照不宣,再无需言语来画蛇添足。

    宁方孝走到庄荣添身后,握住轮椅把手,把庄荣添推到屏幕正中,自己坐到轮椅旁的空位上,正襟危坐,准备观影。

    十分钟后,厅内灯光准时暗下。

    荧幕亮起,“一夜绒花”四个字缓缓浮现。

    众人各自落座,围绕在庄荣添身边,默默陪伴。

    也许是黑暗的环境格外引人疲惫,庄荣添看着看着,打起了瞌睡,数次歪倒下来,数次被宁方孝叫醒。

    “别睡。”宁方孝压低声音,指指屏幕,“雅绒在,看看雅绒,别睡。”

    庄荣添强撑到放映结束,意识已经模糊。

    医生上前检查,发现庄荣添心率微弱,征求了宁扉的意见,打了一剂强心针,人悠悠醒转。

    宁扉叫来保镖,把庄荣添搬上病床,推到窗边,指住窗外的摩天轮“看。”

    摩天轮亮起了灯。

    白色的灯光星星点点遍布在圆盘上,一闪一闪,规律地运动着,和星空交相辉映,像烟花当空炸裂,又像雪花从高空飘落,一片又一片。

    庄荣添脸上露出笑容,抬手做了一个抓的动作,从喉咙里吐出三个字“真好看。”

    等摩天轮结束灯光秀,庄荣添已经睡着,错过了烟花和魔术表演。

    宁扉遣散众人,告别宁方孝,和厉途一起带着庄荣添赶往碧山疗养院东市分院。

    庄荣添陷入昏睡。

    宁扉守在病床前不肯离开,直到深夜,实在抵抗不住睡意,趴在病床边睡着了。

    厉途抱宁扉到隔壁病房睡,叮嘱护士有情况随时过来通知,自己坐在床头守着宁扉闭目小憩。

    并不是太长的一觉,宁扉被接二连三的梦境烦扰,睡得一点也不安稳。

    凌晨五点,宁扉突然惊醒,感觉胸口闷得不行,没来由地怅然若失,怎么都排解不开。

    厉途睡得极浅,察觉到宁扉的动静,立马睁开眼睛,知道宁扉要问什么,直接开口“别慌,我让他们有事过来喊,没过来,应该没事。”

    “啊”宁扉张了张嘴,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

    “怎么了难受”看宁扉脸色不好,厉途坐到宁扉身边,轻抚宁扉的脊背。

    “有点闷。”宁扉按住胸口,声音哑得不像话。

    厉途起身给宁扉倒水。

    宁扉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眉心突然一酸。

    厉途伸手摸宁扉的脸颊,摸了一手的泪水。

    “你哭了”厉途深深皱眉,有不好的预感从心底升起。

    “我不知道,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妈,和庄哥”宁扉愣愣的,失魂落魄的模样格外反常,迷迷糊糊老半天,直到被敲门声惊醒。

    门外传来护士的声音“庄先生去了”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