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8章 你有事吗
作品:《反派总想拐我走感情线》 “这有点突然。”厉途坐到宁扉身边, 想缓缓。
倒不是反对,而是叫惯了宁扉,突然要他改口, 有点奇怪。
“我问过商律了,可以改。以后还叫宁扉,就像艺名那样,省得麻烦,正式文件上的签名改用秦扉就好。”宁扉补充。
“哦,那可以。”厉途没问宁扉为什么要改名, 总之宁扉的决定,总是对的。
但宁扉想告诉厉途知道。
商律的话, 他不是没听进去,顾左言他, 也不是不在意,而是需要一段反思的时间,让他理清自己的缺陷和错误,找到改进的方法,争取给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交代。
当然这里的“双方”, 指的是他和厉途。
对商律,宁扉没什么要交代的,也就没必要跟外人多话了。
基于厉途长了张嘴等于没长的客观事实, 宁扉认为让厉途主动开口说自己的事有一定难度,干脆反过来,了解对方, 从让对方先了解他开始。
“其实这个想法,也是最近才有的。”宁扉缓缓道,“以前从没想过, 因为宁家要一个继承人,我身为长房长子,不可能不姓宁。现在脱去继承人的身份,姓什么,就无所谓了。说起来,还是前段时间网上的风波给我的灵感。有人喷我吃女权饭,还随父姓,应该改随母姓才对。我想了一下,觉得挺有道理的。加上我妈和保生班的事,让我很有感触,就有了改名的念头。我找商律咨询了一下,除了个别手续比较麻烦之外,没太大的问题。你知道,自从一树银花爆了之后,我家那些叔伯们,一个个的心思活络起来了,都想我回去主持大局,继续做宁氏集团的董事长,带他们赚钱。一来,我没那个意思。二来,我跟我爸一致认为宁池比我更适合继承家业。刚好趁签协议的机会,把名字改了,不仅能圆我个人的心愿,也能彻底断了叔伯们不该有的念想,一举多得,你觉得呢”
“你开心就好。”厉途回答得飞快。
妥妥的万能金句,看似敷衍,厉途却是真心的。
“名字只是一个符号,你还是你。当然能改母姓,也算为你先前的言论做一个表率,这样很好。”厉途补充。
“我也是这么想。”宁扉笑意渐深,饶有兴致地问,“你知道我的名字,扉这个字代表什么含义吗猜猜看。”
“是你母亲给你取的名字。她笃定你会成为一个非比寻常的人,所以选了非这个字,又怕你心太野,圈不住你,所以加一个户字头,把你圈住,也代表家人会永远护在你头顶。”厉途对答如流。
“你怎么知道”宁扉惊讶,第一反应厉途查他,可是他确定,他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这件事,包括穿书者,对他的事从始至终一知半解,为了假扮他不露馅,刻意和他亲近的人保持距离,更不可能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些细节。
当然知情的除了母亲之外,还有一个人他的父亲宁方孝,并且宁扉能知道这件事,也是他父亲告诉他的。
果然。
厉途承认“你爸说的。”
宁扉想起年前哄厉途一起回家过年,撒谎说宁方孝很喜欢他,宁扉承认那时候说那种话,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现在看来,很可能无意中说了真话
“他怎么什么都跟你说,到底你爸还是我爸。”宁扉撇嘴。
“一样。”厉途不要脸地说。
“也是。”宁扉没反驳,反而很赞同的样子,轻而易举取悦厉途。
“那么你呢”宁扉又问。
尽管隔壁房间还有一个讨厌鬼没解决,眼下机会难得,当然是厉途比较重要。
宁扉握住厉途的手,决定和厉途独处的时候,抛开一切杂念,只专注于对方,不止今天,以后也要如此。
“我”厉途迷茫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第一次,宁扉对他的私事表现出极其浓厚的兴趣。
厉途心口微微动了一下,感觉自己应该高兴,偏偏真相又是那么的令人难以启齿。
“是因为在路边捡的。”
宁扉一愣,自觉问错了话,正当懊恼,又听厉途说“还有,希望我不要错过沿途的风景,留下的都是美好的回忆。”
还好,宁扉笑了。
那一对素未谋面的夫妇,能把一个孤儿照顾妥帖,必然是充满温情的人。
“其实,也和我爸妈的职业有关。”感受到宁扉的期待,厉途的话多了起来。
“哦”宁扉转头,认认真真看着厉途,“怎么说”
“他们是养蜂人,天南地北追着花期跑。哪里有花开,就去哪里养蜂、采蜜,等花谢了,再去下一个地方。花不开的时候,就选个喜欢的地方,打打零工,休息休息,等来年春天花开的时候,再继续养蜂。生活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不会停歇的旅途。在路上捡到我,是缘分,更是注定。给我取名途,也有这个意思。”
“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职业,好浪漫。”宁扉感慨。
“是的。”厉途微笑,回忆起小时候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满树繁花的情形,笑意更浓。
宁扉歪头,挨着厉途坐近了一点“你小时候跟着你爸妈去过很多地方”
“对。”厉途点头,“有名有姓的城市基本都去过,南方比北方多一点,因为南方暖和,花也多。”
“那你觉得哪里最好”宁扉追问。
厉途想了一下“这里。”
“东市我以为你会说南市。”
宁扉回忆厉途的资料,十四岁随养父母定居南市。
既然选择在南市定居,必然很喜欢南市才对,至于后来遇到厉家的人,发生一系列不愉快的事,是命运使然,谁都无法抗拒。
“我爸妈喜欢南市,因为暖和,花也多。”厉途重复。
“职业病啊。”宁扉失笑,又问,“那你呢不喜欢南市吗”
“一般般,谈不上喜不喜欢。”厉途搂住宁扉,“我觉得这里最好。”
“东市为什么”
“不是,就是这里。”厉途强调。
“这里就是东市。”宁扉也强调。
厉途撇嘴,懒得说话了。
他发现宁扉有时候聪明得可以,有时候也笨得可以,比如现在。
宁扉皱着眉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哦,我明白了”
他伸手,回拥住厉途“我也喜欢这里”
有爱人在的地方,就是最好的地方,谁说不是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谈到深夜。
第二天清晨,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宁扉记得昨天聊到很晚,还喝了酒,最后睡倒在沙发上,醒来却躺在床上。
他揉了揉眼睛,看了下表,七点整,知道是他眼高于顶的造型师又来作妖了。
反正房间里不止他一个人,宁扉懒得管,蒙头继续睡。
敲门声持续不断。
半梦半醒间,有人打开门,口气很差地斥责了几句,关上门,世界又清净了。
宁扉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等再次醒来,已近中午。
宁扉打着哈欠出去,厉途穿戴整齐坐在客厅,桌上摆满饭菜,正等他吃饭。
“等我洗个澡。吃完饭,下午去外面逛逛吧。”宁扉一边说,一边往浴室走。
“嗯。”厉途心情愉悦,叫来客房服务,开一瓶上年份的红酒,准备和宁扉一起品尝。
两人吃完饭,宁扉叫来特里斯,说是有事。
人还没到,厉途的脸已经黑了。
特里斯很快过来。
“下周一,我需要出席一个很正式的场合,现有的服饰都不太合适。我想你帮我挑几件新衣服,从里到外,全都要。就今天下午,在东市办妥吧。”交代的间隙,宁扉注意到厉途的脸色越来越黑,按捺住笑意,装作一本正经,实则火上浇油,“怎么,你不喜欢陪我逛街”
厉途嘴角抽搐,表情像被雷劈“我不知道你还喜欢逛街。”
“最近喜欢上的,多亏你请的造型师教导有方,不行吗”宁扉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忘回怼,“你不知道,呵,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
对着特里斯,宁扉很难保持涵养,但凡有气,第一时间撒在厉途身上。
厉途摸摸鼻子“什么时候出发”
宁扉当即站起来“现在,立刻,马上。”
三人来到东市最大的商场,比不了东珠港的规模,想必等东珠港开业,第一商场的名号就将易主了。
为表现自己的专业度,特里斯动用时尚圈的关系网,迅速联系好品牌方,一进商场,带二人直奔高奢专柜,办起事来比以往每次一都要积极。
宁扉发现特里斯在面对厉途的时候,颐指气使的态度收敛了很多,一双眼睛在厉途身上到处乱瞟,轻而易举勾出他的火气。
宁扉笑笑,也不急,坐在沙发上淡定地等着看好戏。
所谓本性难移,特里斯装了一会儿,很快原形毕露,不客气地对宁扉评头论足,甚至伸手到不该管的地方,开始替厉途挑起衣服来。
在特里斯连内裤款式都要挑剔一番的时候,厉途的脸色已经黑到不能再黑。
听到特里斯公然批评宁扉的五官形状、身材比例,按一些莫须有的贬义词到宁扉身上,厉途满脑子只有四个大字你有事吗
如果再加两个字,那一定是你他妈有事吗
厉途回想助理交上来的报告,说是f国近年最炙手可热的造型师,才华横溢,百年不遇,就这
时尚圈不是个个人精么哪里来这么没眼色的东西还是漂洋过海,水土不服了
厉途一脸阴郁。
要不是碍于宁扉在场,人早被他一脚踹出大楼。
厉途看向宁扉,不相信宁扉能忍,可宁扉偏偏忍住了,还一连忍了许久,难道这人平时正常,就今天吃错了药
厉途蹙眉,用眼神询问宁扉这人一直这样
宁扉挑眉回敬总是如此。
厉途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打断特里斯的侃侃而谈“你,明天别来了”
“不,什么意思”特里斯眨着一双无辜的眼睛,万分不解。
厉途眉头越皱越深,挥手对保镖“不,今天就滚。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消失”
保镖向来不废话,一左一右架住特里斯的胳膊把人拖走,还不忘把嘴捂上。
宁扉靠在厉途身上,笑到肩膀乱颤。
“好啊你,把我的造型师赶走了,以后谁帮我挑睡衣啊”宁扉一边笑,一边说风凉话。
“”厉途气到失语。
替宁扉挑睡衣可是连他都没有获得过的殊荣,竟让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捷足先登,厉途那个懊恼,简直想把特里斯灌水泥沉海
“时尚,要精致到头发丝,你懂不懂啊”宁扉点住厉途的额头,用特里斯的话回敬厉途。
厉途抓住宁扉的手握在手心里“对不起,我不知道他这么过分。”
“算了。”宁扉收起阴阳怪气的腔调,反过来安慰厉途,“你没错,错的是我。我以为你不喜欢我,所以找个造型师来调教我。”
“开什么玩笑谁跟你说的疯了吗”厉途的表情称得上可怕。
“好了不说这个了。”宁扉及时打住不愉快的话题,指指四周,“要买衣服是真的,你帮我挑吧。”
厉途摇头“不会。”
“干嘛啊。”宁扉斜眼,“我没生气,你还生起气来了”
“没有。”厉途一脸诚恳,实话实说,“都好看,挑不出。”
好看说的是人,挑不出指的才是衣服。
宁扉观察厉途的表情,确定厉途说的不是情话,而是真话
“那随便挑两件吧。”宁扉愉快决定,叫来导购员,五分钟搞定。
解决了讨厌鬼,宁扉心情舒畅,连走出商场的步伐都轻快许多。
宁扉以为事情告一段落,第二天传来特里斯被遣返回国,有份引荐特里斯的员工都被厉氏辞退的消息,宁扉表示倒也不至于,不过很爽,就随它去吧
两人在东市逗留两日,周一高调现身华市。
早上八点,宁扉牵着厉途的手来到华市公证处,赚足了门外狗仔们的眼球,也让门内一众叔伯们的表情精彩纷呈。
宁扉也不想这么高调,无奈网上乌烟瘴气,让他不得不如此。
宁扉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免不了被记者跟,不如由他自己来释放正确的信息,好过把话语权交给别人,让不怀好意的人乱说。
至于对内,早一点让叔伯们对他的性取向眼见为实,也能早一点死心,彻底接受宁池成为宁氏继承人的事实。
宁方孝瞥宁扉一眼,视线移到两人相握的手上,看得厉途寒毛直竖。
宁方孝表情变了几变,最终什么也没说,想必明白宁扉的用意,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来之前,宁方孝已把所有材料备齐,只需要宁扉过来签个字,过个明面,就结束了。
在双方律师和公证人的见证下,宁扉拿起笔,在协议书末尾签上自己的名字。
闪光灯亮起,宁扉仰头给了一个微笑。
是他叫来的记者,准备事后自己发通稿,一点热度都不给别人赚。
待字迹干透,一切尘埃落定,自此宁家家业,和宁扉再无一点瓜葛。
宁扉拿起协议书看了一会儿,转头问厉途“我只有非途文娱了,破产的话,你会养我的吧”
厉途斩钉截铁“会。”
宁扉握住厉途的手“以后努力工作。”
厉途回握“好。”
在场众人
咔嚓咔嚓咔嚓,快门声狂响。
摄像师也不甘落后,怼完宁扉的近镜头,又去怼厉途,好在二人颜值在线,不管说了什么,至少足够上镜。
记者还在也不知道收敛点宁方孝突然感觉呼吸困难,没想到更窒息的还在后面。
“啊,忘了一件事。改名申请提交上去了,等流程下来,这份协议就作废了,还得重签。”宁扉转头看向律师小赵,“现在签秦扉的话,时效上是不是不太对”
“是的。”小赵点头,“现在没办法签秦扉这个名字,因为流程没走完,名字还没生效,法律上,只有宁扉这个名字存在,所以只能签宁扉。”
“那今天白来一趟”宁扉失笑。
“也不是。”小赵拿出专业精神为宁扉解惑,“现在签宁扉也行,只需要拟一份声明书,阐明您的改名申请尚在审批中,宁扉和秦扉是同一个人,再由您签字盖章就行。当然以后重新签署秦扉这个名字也行。”
“那帮我拟吧,麻烦了。”宁扉客气。
“好,稍等,五分钟。”小赵拿出笔记本电脑,麻利开工。
“什么改名你在说什么”宁方孝开口。
“是这样的,我要改名秦扉了,秦楚的秦,也是母亲的姓氏,爸爸,您不会不答应吧”宁扉笑得人畜无害。
众目睽睽之下,还有记者在场,宁方孝憋了半天,最终憋出来一句“回去再说”
“在这里说也是一样的。”宁扉一字一句,“既然宁家的家业已和我无关,我无权利,亦无义务,再履行宁氏长房长子的责任,那么我想改回母姓,也该由我来决定。”
宁方孝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他狠狠瞪向厉途,意思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知会一声
厉途也没想到这么大的事,宁扉居然没告诉宁方孝,很难不怀疑宁扉邀他同行的目的,不是秀恩爱,而是拉他来挡枪的。
趁这个间隙,宁扉已经签完小赵拟好的声明书,和放弃继承权的协议叠在一起,交给公证处盖章,流程就算彻底走完了。
“我只是变更了书面姓名,公开场合,还是叫宁扉这个名字,一样的。”宁扉补充。
宁方孝逆子说了等于白说
对宁扉一意孤行的决定,宁方孝发现以前还能靠继承权把宁扉拿捏在手里,放弃继承权的协议一签,等同亲手放猛兽出笼,根本管不住。
宁方孝的确很爱秦雅绒没错,然而要自己的亲生儿子改掉跟自己一样的姓氏,内心难免有芥蒂,如此拉锯数日,最后还是无可奈何地接受了宁扉改名的事实,一并接受宁家对宁扉,从来不是一份馈赠,而是一个束缚,现在这样,对宁扉来说,也许更好。
宁方孝叹气,想起给宁扉起名时的旧事,不禁失笑。
即便母子缘薄,宁扉从始至终都是秦雅绒心目中的野孩子,不可能一辈子被什么人或什么事套牢,不得不说冥冥之中,最了解孩子的,始终是孩子的母亲。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